張小花接着說道:“不過,二哥身上的傷好了,這用過的洗澡水的靈效還是在的,哪天見到陳晨說她臉上有疙瘩,我就隨便給她灌了一點兒,嘻嘻,沒想到還真有奇效!”
“可,那也是我洗過的水,你怎麼就能讓陳晨抹臉?”
“嘻嘻,師兄跟師妹用得到那麼客氣麼?”
“好,就算是你說的有理,那現在呢?”張小虎有些無可奈何:“現在整個始信峰的女弟子可都是瘋了一般,難不成都要讓她們抹我的洗澡水?”
張小花奇道:“哪有什麼不成的?你可是首席大弟子,她們不都是你的師妹麼?不過一個師妹跟多個師妹的區別!”
“可是……”張小虎“可是”了一下,也不知如何說,反正陳晨、肖甜甜還有易師妹也抹臉了,自己還在乎多數百個其他師妹麼?
張小花又道:“說不定有人還要往身上抹呢!嘻嘻,二哥……”
“你……”張小虎看着張小花,實在是想不出他怎麼會有這些猥瑣的想法,只批評道:“可你說的是什麼‘美白的丹液’,要不,你再弄些清水加一點兒‘萬年石乳’吧!”
“總比這洗澡水來得真價實貨!”
“拉倒吧,二哥,你剛纔不是也說了,這‘萬年石乳’珍稀無比,你都不捨得用麼?難道爲了你們鳴翠堂那些女弟子臉上的一點兒榮光,就真得浪費我的‘萬年石乳’,你覺得這麼合適麼?”張小花有些忿忿不平了。
“可,你總不能騙人吧!”張小虎覺得自己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語氣降了不少。
“騙人?”張小花冷笑道:“若是騙人,陳晨臉上的疙瘩哪裡去了?別人說她年輕的話就更是騙人了!”
“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你用洗澡水冒充丹液!”張小虎叫道:“你這樣做是不道德得!”
“冒充?道德??”張小花冷笑道:“我的洗澡水本就是有這些神奇的功效,只是換個名字而已,道德,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世間沽名釣譽,女娼男盜的人多了去,怎麼不見他們說道德一事兒?”
隨後,看看天上淡淡的浮雲,嘴角卻是掛着嘲弄,說道:“或許二哥有所不知的,你還記得當年我在蓮花鏢局養傷的時候吧。”
張小虎一愣,隨即道:“當然記得了,你那時左手的骨頭都碎了,我心疼的緊,以爲你這一輩子都殘疾了,更不要說練拳,可現在看看,你的武功……嘖嘖,簡直不可想象的!”
張小花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當年我躺在炕上養傷,也跟着李錦風李公子習字,李公子爲了讓我打發時間,給我看了很多的書……”
“哎喲,想起來了,二哥,我幾乎都是忘記告訴你了,當年咱們救得那個李銀鳳,就是李公子的妹妹,嘻嘻,嫁給大嫂的大哥劉凱了。”
“咦?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劉大哥年紀可是不小,能找到合適的眷屬真是不易!”張小虎也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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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花看看張小虎,似乎並沒有什麼其它的表情,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人家李銀鳳在咱家照顧孃親和爹爹許多時間,就是想要等你回去的,她先時可對你有意的?”
“什麼?對我??”張小虎指着自己的鼻子,驚訝道:“你沒過錯吧,這……這事情我可一點兒都不知道!”
旋即就是記起剛纔張小花說李銀鳳已經結婚,不覺送了口氣道:“還好,她找到了劉凱,算是佳偶天成吧,要是等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
然後,又道:“你說李公子給你書看,怎麼又跑到他妹妹那裡了?”
“呵呵,想到了就告訴你一聲麼,讓你知道,你也辜負了一個美人兒的心呀。”
“呸”張小虎啐了一口,道:“就好似你沒幹過一般。”
張小花嘆口氣,接着道:“嗯,說到李公子給我的書籍中,有些異域的風情,裡面卻是記載……”
張小虎的好奇心也起來了,問道:“記載一些什麼?”
“說來也是奇怪,書上說有個地方呀,也不知道名字,那裡的人都是聰明之輩,生活的極是和睦,可是時間長了,就有一些鑽營之輩,爲了牟取暴利,開始想盡一切的辦法賺取銀子……”
張小虎不以爲然:“古人云的好:‘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只要用合適的方法賺取,怎麼都是好說的!”
“可惜呀,他們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一遇到‘笑貧不笑娼’的另一句古話,就是立刻喪失了理智。”張小花嘆口氣,道:“你還記得以前外婆給咱們講的故事麼?有種叫豚的魚,味道極爲鮮美,有些人爲了口腹之慾,就捨命的嚐鮮,有些人吃了馬上就死掉,可有些人吃了,卻沒有事兒?於是,以後就有更多的人因爲這不會死的可能性,繼續冒死了嚐鮮。”
“或許那裡的人就是有了這種的想法,他們賺銀子的行爲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比如在咱們平時吃的窩頭吧,他們爲了好看,居然在外面抹上雄黃,雄黃二哥肯定知道吧,那可是連毒蛇都是害怕的東西,他們居然將它們抹在窩頭的外面,就爲了多賣兩個銅幣。”
“不可能吧?能拿人家的性命開玩笑?”張小花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算什麼?這些窩頭還不是好的窩頭,而是發黴,生蟲子的窩頭;他們還把一種毒物抹在瘟死的豬肉上,就是因爲瘟死的豬肉一抹上這毒物,就是能發出跟牛一般的芳香,不僅能將瘟死的豬賣掉,還能賣更高的價錢!”
“喪心病狂呀,這些人都怎麼想的?就是因爲那一點兒的銅臭麼?”
張小花搖頭:“還有,他們禍害大人也就算了,還用一種劇毒的砒霜放到一種乳品中,賣給未及滿月的孩童,就是因爲乳品裡有了這種毒藥,那味道更加的芳香,能賣更多的銅錢!”
“這……這……”張小虎出離憤怒了,一掌就是拍下,正正的拍到旁邊的樹幹上,就是手指都有些血留了出來:“這些人若是在我面前,我……我必會一掌拍死!”
“可是……”張小花有些嘲弄的口氣道:“這些人可不是一個兩個,他們可是成千上萬的人,包括了小販、商賈、甚至官府,你一個人殺得過來麼?況且,你殺了這些,還有另外那成千上萬的人前仆後繼的爲了銀錢,黑了心的做這些噁心的勾當,你能再殺麼?”
“這……”張小虎語結。
“這些也都罷了,並不見得立時就是喪命,隻日積月累的傷害了身體,更有甚者,跟剛纔我說的豚魚一般,也是有種叫劍魚得,味道也是鮮美,可產的少,每年就有很多人,將一種很重的毒物想盡各種的辦法弄到劍魚得體內,好增加重量!”
“用其它東西不行麼?左右不過就是增加重量?”
“那哪行?只這毒物便宜,要不了幾個銅錢,還容易弄到魚得肚子裡,不被旁人發現的,一轉手就是數量的銀子,選別的可就沒怎麼容易的!”
張小虎黯然,道:“人性淪落成了銀錢的下人,或許也就只剩下身上的皮囊還能寫個人字了!”
張小花又是咳嗽一聲:“還有,他們爲了將賣給女人的胭脂水粉更加的豔麗,就是直接將那砒霜放入其中,買了這胭脂的女子固然能在年輕之時保持了幾分的水靈,可到了年暮還有幾個能活得下來?就算是活着,也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而且那裡的女子有的時候明知這水粉裡有砒霜,可還是使用,甚至將這含有砒霜的水粉當做身份的標準,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張小虎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成,二哥,我這用洗澡水衝作是丹液的緣由,也不過就是不想讓這珍稀的石乳浪費,你想想,我這本來就是有真價實貨的石乳就能生生幫你換回鳴翠堂數百女弟子的擁戴,若是沒有石乳的洗澡水也能如此做,一般喪心病狂的、被銅臭燻黑了心的人,他會將這石乳加進來麼?而我這麼做,是不是比他們高尚了一百一千一萬倍?”
張小虎似乎也被說動,默然半晌兒道:“哦,那些被這毒物所坑害的人呢?他們最後的命運如何?若是能幫幫…….豈不是……”
張小花仰頭,看看天上多多白雲,眼光似乎又掠過無數的時空,只是搖頭道:“這個那異域見聞中卻是沒有什麼記錄,誰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各人有各人的抗爭,各人的命運也都攥在各人的手中,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或許都是替古人擔憂吧,我們且過好我們的日子,豈不是比什麼都強?”
“撲哧”張小虎看到張小花那般悲天憐人的臉,不覺笑了出聲:“小花,你說了這麼久,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掩飾你以假充真的事實?”
“或許吧,有時能用微小的代價就能做同樣的事情,爲什麼要付出更昂貴的代價呢?”張小花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