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走來的,是兩個人,那個當前帶路的,正是張小花進入傳香教的領路人—楊耀,而趾高氣揚,下巴稍稍擡起走在楊耀的身後,正是傳說中的、出自回春谷的天才,嗯,當年回春谷的小藥童,現在是傳香教武鳴堂的外門弟子,名字嘛,張小花確實有些記不清楚,只是神識中的那張臉,張小花可是真真見過的!
不正是張小花來到傳香教的第一天,在靖海湖旁強行騙取張小花“龍鱗果”的那個巡山弟子?
一瞬間張小花心中那個“哇涼”呀,這都什麼素質,還拓丹堂的驕傲呢,居然能從一個藥童的手裡將藥草搶走,其它的不說,光衝這一點兒,張小花平白就看低他四分的,也直到此時,張小花才恍然的,怪不得當時自己感覺奇怪,那“龍鱗果”本就是稀奇,一個武鳴堂的巡山弟子怎麼會知道?若是這個“他”,自然就不會奇怪了,人品不說,這拓丹堂身爲藥童的基本專業素質還是有的嘛。
旁邊的白歡聽到陳峰笑讓他帶張小花去內堂找衣服,先是心中就有了不樂意,嘴上雖然不說,可腳步卻是絲毫的不挪,只站在那裡,伸長了並不長的脖子,滿眼的星星狀,低聲道:“哎喲,這陸師兄,還真是武學上的大高手,你看,這都數年不見,風貌如昔呀,哦,不,看他目光如電,虎步龍行,真真的高手風範,就是陳大當家也是莫及呀……”
旁邊的張小花耳邊聽到“陸師兄”三字,不覺立刻想到楊耀提到的“陸離宏”,隨即就那個掩口啞笑呀,這陸離宏和楊耀雖然已經走近,可畢竟還在十丈開外,而且正是暮色,最是看不清楚人的,張小花耳目靈敏,也只看了個大致,白歡如何能看得清楚?
於是張小花笑道:“原來白師兄如此的仰慕陸師兄呀?”
白歡並不理會他,只遠遠的看着,說道:“何止是我呀,陸師兄簡直就是我們天目峰所有弟子的偶像,只要一談起陸師兄,就是陳大當家也是讚不絕口的,哦,對了,你別看陳大當家對回春谷的弟子極爲不待見,可師兄絕對是個例外,任師弟,你待會兒見了陸師兄,可是要多多親近的,他可是你們回春谷的驕傲呀,數百年來的天才!”
張小花聽了,又是暗自撇嘴,心道:“就陸師兄那手輕功,只比大金剛鄒書明稍微強了半分,哪裡能當得是個高手之名?更別說是什麼天才,他連我的‘龍鱗果’都搶,還想讓我跟他親近?”
不過,隨即倒是也對陳峰笑多了一絲的好感?,也許是他把自己嘴上所說的當外門弟子的事情當真了,見到陸離宏過來,趕緊把自己叫來,想必是讓自己多問問這個當年闖關成功的拓丹堂弟子,好讓自己多幾分的把握吧。
可是,自己要當這個外門弟子嗎?要給傳香教巡山嗎?
張小花搖搖頭,對沉浸在對於偶像仰慕中的白歡道:“白師兄,你且去吧,內堂我自己去找。”
白歡一聽,大喜道:“好,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先去歡迎陸師兄,你趕緊換了嶄新的衣物,也過來露一鼻子。”
說完,舉步就走,也不顧的問問張小花是否知道內堂在哪裡,或者給張小花指指內堂的方向。
見白歡匆忙的走了,張小花摸摸鼻子,也是轉身就進了院門,左右他也不打算換什麼衣服,找內堂作甚?此時的院內已經空空如野,一個人都是沒有的,只是院內已經跟平日並不相同的,雖說是空空如野,卻不代表沒有東西,只見這平日空蕩蕩的院子裡,早就擺滿了一個個的小馬紮,一排排,一列列,煞是齊整,張小花大奇,再擡眼看去,在院子上首,大廳之處,則是一個略微的高臺,高臺上擺放幾個桌子,還有幾把椅子,高臺的四周燈火通明,正映照在上方那個長條的紅色布幔,而布幔之上也是一排俊秀的大字,正是“昔日拓丹堂骨幹,今日武鳴堂精英—陸離宏追憶往昔暨優秀事蹟報告會”。
見此,張小花再次摸摸鼻子,唉,這一會兒他已經摸了無數次鼻子了,心中暗道:“難道這廝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張小花不覺心中有了一絲的期待。
左右看看,身形不見如何作勢,竟然飄然而起,就像清風一般,徑直往角落一處黑暗之地飛去,正是新鮮出爐的“御風術”,可惜,身形剛剛飛出一丈,離地不過三尺左右,張小花的身形就是一個踉蹌,早沒了御風的神采,如同石塊一般墜落下來,咳咳,四周看看,好在沒人在,不算丟人,法訣一掐,遁到角落,再跳到圍牆之上,俯身看着外面熱鬧的場面。
不遠處,楊耀和陸離宏兩人已經跟陳峰笑和武周墟等人走到一起,打老遠開始,陳峰笑就是擡起了雙手,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等到近前,立刻拱手道:“天目峰拓丹堂草部弟子陳峰笑歡迎大名鼎鼎的武鳴堂外門傑出弟子陸離宏陸師弟。”
楊耀本是走在陸離宏的前面,正要拱手還禮,聽到陳峰笑這般說法,立刻微微側身,將陸離宏讓了出來,而陸離宏卻是一副高手的風範,邁前一步,雙手抱拳,很是謙遜的說道:“陳師兄說到哪裡去了,雖然你我不在一處,可當日不都是拓丹堂的弟子?什麼外門,什麼傑出弟子?不過都是浮雲罷了,只有咱們這樣的兄弟情分纔是實打實的。”
陳峰笑豎起大拇指,道:“陸師弟果然不凡,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還不忘記往日情分,我確實望塵莫及,佩服,佩服。”
說完,陳峰笑往旁邊挪了一步,對楊耀躬身道:“楊師叔辛苦,帶陸師弟過來,真是給我們天目峰添了不少的風采呀。”
陳峰笑身形挪開的同時,武周墟也面帶春風般的笑容,走到陸離宏的面前,拱手施禮,寒暄起來。
楊耀卻是依舊的笑意,對陳峰笑說道:“唉,我也就是個辛苦的命,想想當年我把你帶回傳香教,一轉眼也是數十年就過去的,看看你今日的成就,再看看我?慚愧呀,慚愧!”
陳峰笑親熱的上前,拍拍楊耀的肩膀道:“楊師叔就是傳香教的一塊引路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弟子在您的引領之下投入傳香教這個有前途的超級大教之中,您的這份功勞在下可是豔慕的緊呀,就是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隨後,又拉着楊耀的手,親熱說道:“聽說師叔前次出谷已是最後一次,以後就可以在傳香教內享受清福了,還不知道師叔有什麼安排?我們這天目峰上可是缺少像師叔這樣德高望重的人物,若是師叔願意,不妨來我這天目峰上坐鎮,我這個大當家的,立刻就讓給師叔來做!”
楊耀連連擺手:“哪裡,哪裡,你跟陸師侄都是一時的俊豪,我怎麼能給你們比?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在白嶽峰曬曬太陽吧,唉,再說,就算是我想來天目峰,堂主大人能捨得把你換下來嗎?”
陳峰笑笑顏如“花”,搖搖楊耀的手:“您是堂主手中的寶呀,他怎麼捨得把您放這麼遠?肯定是在堂內更重要的地方呀……”
楊耀呵呵笑着,繼續有說了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旁邊,寒暄完的武周墟也走過來,繼續跟楊耀寒暄,其他十六個大漢則是圍着陸離宏,如衆星捧月般,七嘴八舌問東問西,只有他們身後不遠處,一羣年幼的藥童賣力的敲着鑼鼓,晃悠這花環,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響蕩在天目峰的山腰間。
過了一會兒,兩幫人都寒暄完畢,後面一些仰慕已久的拓丹堂弟子似乎也有躍躍欲試的架勢,陸離宏笑着對陳峰笑道:“還是拓丹堂好,這可是我的孃家,我每次回來都感覺到親人般的溫暖,不過,兄弟們的熱情實在是太高了,我怕……”
陳峰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轉身舉手道:“諸位師弟們,莫急,這裡風大天冷,還是讓陸師弟先進院子吧,待會兒呢,就是陸師弟的一個先進事蹟報告會,咱們跟他一道,回憶一下他以前在拓丹堂拼鬥過的歲月,這會後嘛,咱們再跟陸師弟好好的交流一下,向他好好的學習,在以後的歲月裡以陸師弟爲指路的明燈……”
陳峰笑說了許多,衆弟子才安靜下來,讓出一條道來。
陸離宏一臉的微笑,走在衆人前面,邊走還邊揮手,笑容可掬的樣子,陳峰笑和武周墟陪着後面,也都是含笑鼓掌,楊耀則走在陳峰笑等人後面,由鄒書明等人陪着,過道兩側衆弟子歡呼着,皆都是伸着手,想要近距離接觸這拓丹堂昔日的精英,而弟子身後的藥童,依舊不知疲倦的揮舞着花環和鼓樂,小臉也是興奮的要命,兩隻眼睛都是從衆弟子身側的空隙往裡看,期翼能看到什麼。
可惜,他們什麼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一羣亂糟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