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小花在聶倩虞的指引下來到院中時,上首、兩側的桌子上皆都擺上了豐盛的酒食,而玉立聯盟的幾個首腦都已經就坐。
看到張小花和聶倩虞,衆人站起身,迎將上來。
張小花見狀,顧不得跟聶倩虞小步向前,快走幾步,搶先施禮道:“諸位前輩,抱歉,抱歉,讓前輩們久等了,在下剛纔多跟聶小姐學了兩手,來晚了,來晚了。”
司崖空等人也並不把張小花當做晚輩,還禮道:“老朽是鑄器門的司崖空,任少俠過謙了,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助了回春谷的,我等都是心存感激,可是偏偏還怕對頭不肯罷休,會對我等有所擾犯,這才一直都沒有過來感謝少俠,如今相見,第一句話還是要感謝的。”
張小花如今知道玉立聯盟中各派的關係,倒也不覺得司崖空這般有插手回春谷的嫌疑,笑道:“聶谷主已經謝了無數遍,就連丹方也是讓我看了,我出手的成本都撈了回來,您老就別這麼說了,再說我都不敢聽聶小姐講丹藥了。”
聽張小花這般說辭,司崖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任少俠果然爽利的人,來我給少俠介紹一下。”
說罷,將衆人都介紹一遍,張小花都是行禮道:“久仰,久仰。”
至於怎麼個久仰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等看到那個矮小的童霸,張小花也是驚奇,看這人瘦小的樣子,怎麼是玉立聯盟力氣最大的主兒?
童霸笑眯眯的拱手道:“任少俠,早聽魯猛將你誇得上了天,如今見到,果然不凡,等會兒還要少俠多多賜教呀,讓童某也見識少俠的神力?”
說着,眼睛往張小花四周看看,眼中有些失望。
張小花一愣,旋即明白,笑道:“我也久聞童師兄是咱們聯盟中第一神力,正是想要見識的。”
聶谷主見狀,大笑道:“好了,你們英雄惜英雄,待會兒再好好的溝通,現在還是先入座吧。”
衆人聞言,皆回到自己的坐席,張小花也挨着聶谷主的桌子坐了。
聶谷主看看旁邊的張小花,道:“任賢侄,你來回春谷也數月,谷內的大部分地方都去了,這演武場可從來都沒來過吧。”
張小花點頭道:“正是如此啊,聶伯父這裡的藥材和丹方如此的豐富,小侄都流連忘返的,哪裡還有其餘的精力四處閒逛?”
聶谷主搖頭道:“身在江湖,還是要以武功爲主,丹藥等不過都是輔助,且不可捨本逐末呀。”
張小花知道這是肺腑之言,笑着點頭。
不多時,晚宴開始,衆人皆是頻頻舉杯,說說笑笑的,馬伏虎、左思青兩個年級稍微小點兒的,更是不時過來,跟張小花喝上幾口。
張小花並不太喜歡喝酒的,只是這回春谷的百花釀,確實的可口,酒味並不是太大,而且聶倩虞跟張小花也是一路行來,心細的女孩子早就知道他的口味,特意囑咐弟子倒給張小花也是味道特淡的那種,所以,張小花也是欣然舉杯。
最妙的是,這幾人都是隻談風月,只聊些江湖上的趣事,並不追問張小花北斗派的一些情況,也不多問一句關於他去傳香教的緣由,這讓張小花對於玉立聯盟的好感一再的增加。
酒過了不止三巡,菜倒是隻有五味,司崖空清清嗓子說道:“諸位,咱們盟中的比試,去年才舉行過的,已是許久沒有這般的熱鬧,而且,同樣就是在回春谷的這個演武場內,我鑄器門的弟子童霸取得了玉立聯盟神力第一的名號,哦,這個名號……”
說到這裡,轉頭問陣軒道:“陣老四,這個名號我鑄器門已經連續拿了多少年?”
陣軒撇嘴道:“司老大,這個我哪裡知道啊,都是你們鑄器門的名譽,你們自己不記得,幹嘛讓我們幫你記住?”
說完,悻悻喝了杯酒。
司崖空笑着環視一下衆人道:“我這個弟子,向來都是好強,剛聽到有個力氣比他還大的任少俠,就一個勁兒的找我,想跟任少俠比試力氣。”
“當然,我鑄器門一向都是以打造兵器爲生,說白了就是打鐵的,這武功一途肯定是比不過任少俠,這不用說,可是單憑氣力,我想,童霸也許能跟任少俠一較長短,所以我也就點頭同意了。”
“另外,我聽說任少俠對煉器感興趣,就把本門煉器的秘訣,拿出一本,作爲這次比試的彩頭,任少俠若是能贏得過小徒,這秘訣就交給任少俠,而且,若是任少俠在閱讀的時候有人任何的疑問,皆可以向我鑄器門詢問,保證有問必答。”
昨日這話,童霸已經說過,而張小花也聽聶倩虞轉述了,可今日司崖空以鑄器門掌門的身份再次說出,這份量,或者說這份誠意,不由不讓張小花感覺到絲絲的怪異,不錯,不是感動,是有些怪異,這裡面似乎有些……古人云的好:“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煉器秘訣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張小花不由的暗中捏着自己的下巴,暗自思索。
不過,當他看到聶谷主也是有些詫異的眼神時,心中卻想道:“竟然是連聶谷主也不知,還真是神秘,不過,我所有的東西都在錢袋中,也不怕你惦記,且看你的後手吧。”
這時又聽司崖空道:“不過,此次比試乃是我鑄器門提起,並沒有事先徵得任少俠的同意,所以,任少俠也就不必準備什麼彩頭的,只須參加比試即可。”
聶谷主聽了,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嘗試幾下,也不知怎麼說,看看張小花,不再言語。
張小花見狀,從桌後轉出,笑道:“既然司掌門如此的大方,在下也就不客氣了,說實話,在下身無長物,也沒什麼可以做彩頭的,司掌門這樣的安排,很是合適。”
旁邊的聶倩虞聽了,低頭暗笑。
童霸見張小花下場,自己也跳將出來,拱拱手道:“那就請任少俠多多指點了。”
張小花回禮道:“彼此彼此。還請童師兄手下留情。”
隨後,又道:“卻不知咱們盟中的比試,是如何比試氣力的?”
童霸笑道:“一則是比誰舉起的石鎖多,二則是直接拿了繩子,看誰能把誰拉動,不過,聽說上次魯師弟跟你有了新的比試方法,不如咱們就用你那個長劍如何?”
張小花沉吟一下道:“也好,只是我那長劍並沒隨身帶着,童師兄稍後,我去取來。”
童霸笑道:“讓弟子們去取就是,任少俠還要多飲幾杯的。”
張小花擺擺手道:“還是我自己去吧,這酒一會兒再喝。”
見到聶倩虞要起身,張小花擺擺手,示意自己去,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等他出了院子來到黑暗之處,一個扭身就遁入土中,來到桃林的閣樓中,將那長劍取了,再遁回門口,持着長劍,笑吟吟的進來。
見到張小花回來,英折竹大笑道:“任賢侄還真沉得住氣,剛纔我看他不聲不響,以爲他不想跟童師侄比試,如今看他着急的去着急的回,才知道,原來心裡也是有一個好勝呀。”
左思青點頭道:“正是,年輕人就應該如此纔對。”
只有聶谷主和聶倩虞一臉的震驚,他們可是知道這長劍放在何地,而那個閣樓離這裡又是多遠的路程!
見到張小花手中的長劍,在演武場明亮的燈火中發出黝黑的色澤,不光是童霸,就連司崖空和陣軒都是眼中發出狂熱的光芒。
張小花見此不由暗道:“唉喲,我倒是忘記,煉器門和鑄器門都是煉器爲生的,這天底下的材料不知道見過凡幾,我這長劍這樣的沉重,必定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當然魯猛雖然忽略,回頭跟煉器門的師父一說,那還不是……哎,大意呀,大意!”
不過,事到如此,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他自己其實也是極想知道這長劍到底是什麼東西。
果然,童霸回頭看看司崖空,走到張小花的跟前道:“這就是讓魯猛師弟吃癟的長劍嗎?我看任少俠拿着也是輕鬆,不妨讓在下也舉起來試試?”
張小花含笑將長劍遞到童霸面前,道:“當然的,若是童師兄能雙手高舉至頭頂,這場就是小弟輸了,你看如何?”
這話很是大氣,也很是小看人,可有魯猛的前車之鑑,童霸也不敢小覷,只點頭道:“就依任少俠所言。”
說完,伸雙手準備接過長劍,張小花見他已經運好了氣力,還是好笑提醒道:“童師兄小心,我要放手了。”
童霸憋着氣不敢開口,連連點頭。
張小花見狀,將手一鬆,那長劍就落入童霸的手中。
此時,場內鴉雀無聲,只有火把噼啪的燃燒之聲,在衆目睽睽之下,那並不大的長劍,一落入童霸的手裡,就徑直往地上跌落,童霸的雙手也跟着往下,童霸的臉上已經憋的通紅,可依舊不能阻止,眼見就要砸了手腳,童霸趕緊的放開,一下子跳在一邊,就聽得“咣噹”一聲悶響,好似整個演武場都是一晃的,那長劍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