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木之本源要脫出控制,魔皇葒倒也不着忙,“去……”,一聲輕斥,將口一張魔氣催動,那血滴再次如同網狀的分撒,果然,就在十數丈的左近,又是有一朵小小的血蓮生出!
魔皇葒魔識掃過,眼看不少的人族修士都開始蠢蠢欲動,也不敢怠慢,跟人族一樣的,將牙一咬,胸前的魔甲之內衝出一道漆黑如電光華,這光華一出,魔皇葒的身形一下子矮了一圈!不過光華落在他的魔臂之上,那魔臂的銀光大盛,魔皇葒又是朝着木之本源落下。
“嗡嗡……”木之本源左近的空間都在顫抖,魔皇葒的銀黑色手臂同樣震盪,這震盪漸漸的傳入魔皇葒的魔軀,但見魔軀的外層開始如同蛻皮,一層層的魔紋削落,露出內中至剛的筋肉,而且,一股兇悍的氣息從魔皇頂門之處散發出來,幾個偷偷靠近的人族修士居然被這兇悍的氣息嚇得顫抖起來。
“魔尊……”上官策大驚,醒悟到了什麼,驚叫道,“魔皇要依靠這木之本源進階魔尊??”
“嘎嘎……”魔皇葒幾乎是狂笑了,那本源之力已經開始滲入他的魔核,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從那處強烈的生出!
“嗖……”就在此時,一聲清鳴之聲自天而降,就見到雲澈擡手一拍自己的頂門,一道土黃色的光華噴出,然後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錢飛出,正是落向魔皇葒之處。隨着這銅錢的軌跡,一個隱隱約約的細線從銅錢的方眼兒中透出,這細線很是怪異,無視空間,無視魔識,無視血蓮。一下子穿在木之本源上,那木之本源滴溜溜一轉,竟然從魔皇葒的魔臂之中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在魔臂中顯露了出來!
被細線串住的木之本源一閃而逝,待得再次出現已經落在銅錢的方眼兒之內了!
“哈哈……”雲澈頂門之處的光華帶着銅錢和木之本源急速落下,他也忍不住狂笑了。到了此時,他終於明白太白宗在墟的佈局是爲了什麼,這木之本源絕對值得太白宗在墟內留下旁支來看護和找尋的!而且,這墟西南邊陲的撕裂應該跟太白宗有些干係的!
那銅錢顯然是太白宗用來收取木之本源的法寶,木之本源一接觸銅錢所有的波動皆無,而且,看着雲澈毫不在乎的要將木之本源收入體內,似乎也不怕木之本源將他的肉身炸裂!
看到雲澈的樣子,不少在墟內 有些根基的修士同樣也想到了什麼!
也就在雲澈有些得意忘形。魔皇葒有些氣急敗壞的時候,莫憐惜猛然又是皺眉了,因爲魔皇葒固然是在狂怒的,但他並沒有施展神通追向木之本源,反而動作有些裝模作樣的樣子了,莫憐惜心驚之餘,急忙叫道:“雲兄,小心柳……”
可惜他的話剛剛說出一半兒。但見半空中一道翠綠的光華閃過,緊接着“噗……”的一聲悶響。雲澈護身的金光頓時湮滅,元神法相的胸前空間一陣扭曲,一點翠綠沾染着血腥透出,這翠綠一經出現,立刻漲大,如同種子發芽一般的逐漸茁壯成長!只是。這種子成長的代價又是超過常人的所想,種子的肥料居然是雲澈的元神法相!
隨着種子成長爲樹苗,雲澈的元神法相急速縮小,那法相之上淡淡的暈光如今也黯淡的異常,雲澈的元神都被樹苗所吸收了。
“你……居然真的是你……”雲澈低頭看看胸口之處的血跡。黯然回頭,那眼中透着失望、透着遺憾,透着萬死不悟的痛楚,低聲道,“怎麼可能是你?”
“小心柳什麼?”雲澈的身後,那翠綠色的光華散去,正是顯露出了柳無邪的身形,此時的柳無邪臉上帶着一種笑容,目光越過衆人落在莫憐惜的身上,是在譏諷的問道,“是小心柳無邪麼?”
“不錯!”莫憐惜臉上同樣憤怒,甚至有些扭曲,看着雲澈的臉上翠綠漸生,知道柳無邪下手狠毒,竟用縹緲派秘術襲殺雲澈的元神,開口責罵道,“就是要小心柳無邪!”
“哦?爲什麼要小心柳無邪,不是小心莫憐惜呢?”柳無邪擡起素手,中指微微一彈,一支木箭飛射而出,正是落在銅錢之上,那木箭巧妙的一個轉折,帶着木之本源落到了她的手中,素手如花,看着銅錢禁錮着木之本源,柳無邪不覺嘴角之處顯露出了笑容。
“很簡單……”莫憐惜頗是心痛的看着雲澈的生機漸去,冷冷道,“早在魔族圍困墟的時候,莫某就已經私下找過雲掌門的!魔族固然能圍困墟,能將大部分傳送通道都封閉,可那些隱秘的傳送通道,魔族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即便是空間天賦,也絕對不能發覺的啊!除非是他們在墟有內應!而這個內應還要知道墟內所有的隱秘通道!”
“能符合這個條件的,整個墟內,怕是屈指可數吧!”莫憐惜看向柳無邪,似乎也不懼怕柳無邪突然出手,“這幾個人中,柳掌門的嫌疑似乎是最大的吧?只不過,雲掌門並不在意,對莫某的話置若罔聞……唉,如今果不其然,你終於顯露了本來的面目。”
隨即,莫憐惜又是看向雲澈,問道:“雲掌門,你明知……柳無邪的嫌疑最大,你……爲何不防備呢?”
雲澈的目光看着柳無邪,那所有的惋惜都是去了,只留下淡淡的憂傷,他輕聲回答道:“對於有些人,我必須要防備,可對於有些人,我不想防備。我願意把自己的一切交給她,只希望她不會辜負我的期望!只可惜……在她的眼中,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權勢和**,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我的選擇……或許錯了,可我不悔!”
“你……”莫憐惜跺跺腳,真是有些怒其不爭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了!
柳無邪的臉上生出異樣,看着雲澈擡擡手,似乎要做些什麼,可手指的到處,並沒有任何的法力生出,只不過柳無邪又是問道:“你是早就知道了?”
“莫掌門所說的,我還不能當真!可我聽得你跟蕭真人一同禦敵,蕭真人失蹤,你傷重閉關,我一下子就生出了疑雲,你一向愛惜羽毛,怎麼可能輕易的受傷?而待得蕭真人身負魔功的消息傳來!我就更加肯定了!若是魔族在墟內有內應,那……必定是你了!”
柳無邪的臉上一緊,又頗有興趣的問道:“那你爲何不告訴蕭華蕭真人?你固然不是我的敵手,可蕭華有這個實力啊!”
“蕭真人嫉惡如仇,我若是說了,你還會有性命麼?而且蕭真人畢竟是外人……”雲澈說着,想要伸出手想要拿出丹藥,可他身上的氣力好似已經被抽出,只有說話的餘力,而莫憐惜剛要動彈,遠處的魔皇葒魔臂一揮,擋在了莫憐惜的身前!
柳無邪掃了莫憐惜一眼,淡淡的說道:“他的心脈已絕,元神也被吸入木靈之內,你不必多費心機了!我只想得到木之本源,好藉以超出化道,你莫要逼得我動手。”
“我逼你動手?”莫憐惜怒氣沖天,指着雲澈說道,“這是你自己動手的,沒人逼你,你殺的是……是對你最信任的人!”
“化道路上無人伴!”柳無邪淡淡的回答,“這世間沒什麼所謂的信任!”
“哼……”莫憐惜看了 一眼奄奄一息的雲澈,心中莫名的隱痛,冷哼道,“你可親耳聽到?這就是柳無邪的回答!你如今可滿意否?”
“無所謂滿意不滿意!”雲澈縮縮脖子,他胸前的小苗已經長成了大樹,而他的身軀已經恢復成了常人大小,真是如同一個人形的數根吊在大樹之下,但聽他有些寂寥的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冷……”
“那是你的心冷!我早就跟你說過的……”莫憐惜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雲澈。
“莫掌門,你可記得我跟你哼過得 歌謠?”雲澈突然問道。
那莫憐惜也是一愣,不過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記得,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記得就好!”雲澈的眼中泛起一絲的神彩,嘴角翹起說道,“好懷念那時候的時光,天兒藍藍,月兒彎彎,水兒青青,雲兒淡淡,憐惜,一切都交給你決斷了,我想安靜了!”
說完,雲澈頭一歪,一個化道境界的修士居然就這麼去了,着實讓場內衆人都是吃驚的異常!畢竟化道之境修士已經修煉成元神,那簡單的元神化絲神通就能讓化道境界的修士逃生,怎麼可能就這般簡單的隕落?當然,若非雲澈死意已決,那就是柳無邪的手段太過厲害!
“唉……”莫憐惜看着雲澈的大好軀殼急速的枯萎,連元神都不曾逃出半絲,不覺嘆息了,口中吟唱出莫名的歌謠,那歌謠帶着歡快,又是帶着悽然,然而隨着歌謠的生出,拿在柳無邪手中的銅錢突然生出一絲凌厲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