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楚雲飛聽得更是眉頭緊皺,他本以爲張小花會咬牙切齒,甚至是暴跳如雷,可張小花的反應遠遠超出他的想象,莫非……
楚雲飛有些遲疑。
其實,自楚雲飛敘述之前,張小花已經有所思想準備,而講了這許久,心裡早有定計的,況且,張小花在荒島獨居四年,心智早就成熟,若還是那般熱血的衝到,那倒是怪哉了。
既然楚雲飛不想告訴張小花縹緲派現在躲在什麼地方,張小花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家在哪裡,那當然要找一個其它的地方了。
想了一想,張小花說道:“楚師兄,平陽城你自然是不會去的,你看離此不遠東面海邊有個鬆寧鎮,你可知曉?”
楚雲飛一皺眉頭,看來這少年是想讓自己跑一趟鬆寧鎮,雖然不知道這鬆寧鎮在什麼地方,可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可是稍加思索,他就釋然,這少年武功如此,現在就是把自己拿下也是輕鬆異常,又何必那般大費周章?再跑到什麼鬆寧鎮給自己佈局?
楚雲飛拱手道:“小兄弟但講無妨,鬆寧鎮在哪裡在下雖然不知,可既然離此不遠的東面,還是極其容易找到的。既然今夜小兄弟救了在下一命,幫小兄弟打探一下消息的事情,在下還是應該能做的。”
張小花道:“那如此多謝楚師兄了,若是您能從胡長老那裡得到傳香教的地址,麻煩您到鬆寧鎮的城南,找一個癩頭的小子,他家很貧困,住的不好,應該好找的,具體的位置我也說不清楚,對了,他叫姬小花。”
“姬小花?”楚雲飛一愣,怎麼又來一個“小花”,這名字今年很流行麼?
張小花嘿嘿一笑,道:“湊巧了,跟在下一個名字。”
“哦”楚雲飛能說什麼?
“您到哪裡就說是我的師兄,把傳香教的地址說了就是,其它也不用多少什麼的,您看可好?”
楚雲飛沉吟了一下,笑道:“剛纔不是說了麼,小兄弟救命之恩,楚某如何能忘?這也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大事,楚某怎麼可能不答應呢?只是,我今年剛剛出來這一趟,已經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今趟回去未必能在輕易出來的,不過,小兄弟不用擔心,不過是傳個口信兒,哪個都成,我若是不能出來,讓其他師兄弟代勞就是了。”
張小花聽了,大喜,道:“那就多謝楚師兄了。”
楚雲飛連道不敢。
張小花看看天色,已是不早,就拱手說道:“楚師兄,長夜漫漫,正是趕路的好時機,在下着急返家,不能多送師兄一程,卻是多多諒解。”
那楚雲飛聽了,也是正合心意,笑道:“楚某也正有此意,那就此分別,救命之恩楚某不敢輕忘,以後若有機會,結環相報。”
張小花笑笑,返身施展輕功,上了山坡,回頭衝楚雲飛揮揮手,一縱身上了四不像,揚長而去。
楚雲飛倒是不急,看着張小花離去,只是不緊不慢的,收拾了一下,將身上的傷口皆都包紮,然後走到正道盟剛剛被張小花擊斃的三個死人面前,用手擡起即將僵硬的頭顱,細細查看一番三人的劍痕,臉上再次露出震驚之色,受託下頜蹲在地上,沉思了良久,才一臉嚴肅的站起身,轉身要走,可走了幾步,又有些遲疑的返身回來,彎下腰,將三人身上的物品皆都掏出,放入自己的懷中,然後,用沒有受傷的手,將這三具屍體都拎到一場隱蔽之地,把他們身上的外衣都扒掉,用撿來的長劍,將屍體的頭上、脖子上深深刺了幾下,這才長身而起,施展輕功往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這時,遠處一個粗大古樹的樹洞之中,張小花正盤膝而坐,黑暗中露出一絲微笑,神識之中,他哪裡又不能看得清楚?
神識中,那楚雲飛奔了一會兒,左右看看,側耳聽聽,然後又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張小花再次微笑,收回了神識,從懷中掏出元石,閉目靜修起來。
而楚雲飛,在走了許久,纔有看看天上的星辰,辨認一下方向,竟然又重新選了一個方向,徑直去了。
好在張小花並沒有追蹤他的想法,否則,也一樣被這個剛被自己救下的縹緲弟子,耍弄一把。
一夜無話,早晨醒來,張小花鑽出樹洞,呼吸了一些新鮮空氣,開始了晨練。
嗯,自然是北斗神拳。
一十八遍拳法打完,九道淬骨的流動穿梭了全身的骨骼,張小花隱隱覺得,自己的拳法似乎又有升級的兆頭,這可是以前修煉北斗神拳沒有的感覺,張小花想了想,是不是跟前幾日在茶樓上的體味有關?
想不到緣由,自然只有撓頭,不過,能進步還不是好事麼?張小花咧着大嘴笑笑,一擡腿,上了四不像,不待他說話,那歡歡四條腿齊用勁兒,向着前方奔馳而去。
“哈哈哈”張小花就似人逢喜事一般,笑了起來,聲音震起不少早去找蟲吃的鳥兒。
接下來的幾日,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曉行夜宿,張小花趕路趕得是不亦說乎,只是有幾點頗爲讓人煩惱。
“你說,這人也是啊,我只不過就是單身上路,也沒有什麼包裹帶在身上,也沒穿什麼華麗的衣衫,怎麼就有人想佔我便宜呢?”
張小花時不時會這麼想,雖然姬小花給他的路線圖,基本上都是官道,可這官道畢竟也有僻靜的地方,還是有些不安全的因素存在,以張小花的想法,自己一個普通的鄉間小子,嗯,還騎了一個騾子,怎麼能找人待見呢?
可還是有幾個確實不長眼的莽夫,居然讓他交出買路錢,甚至還看上了歡歡,想拿它賣錢或是宰了吃肉,張小花着實是哭笑不得,你說要一劍下去把他們砸成肉醬,真是不值得,可若是就這般放掉,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還劫跟自己一樣普通的趕路人呢?對了,誰知道他們以前是不是也幹過這般劫財殺人的勾當?
這世間之不平事實在太多,張小花當然是管不過來,可既然欺負到自己頭上,哪裡還能放過,於是,但凡遇到此種事情,張小花一上來就是左右兩個耳光,先把他們口中的牙齒扇掉再說,管不管他們是否有什麼苦衷,打劫你就有理由了?
然後,在仔細的看看這人的面相,看着能過得去的,像是個善主兒,好吧,兄弟,將你懷中的銀子等物掏出來,小爺饒你一條生路,然後,發個毒誓吧,讓小爺聽得順耳,嗯,一腳將你踹走,下次別瞎出來混,就算是要打劫,要找個肥頭大耳,或者貪官污吏之類的,哎喲,還敢爭辯,說什麼人家有保鏢?你就知道欺負弱者,再給你點兒教訓,看你還敢走邪路。
若是看着就不是個善茬兒,而且出手也是狠毒的,好吧,兄弟,先將你懷中的銀子等物逃出來,然後,想讓小爺放你一條生路,好的,沒問題,咔嚓,咔嚓,先用小劍削掉你雙手的拇指再說,看你以後還有什麼方法舉起刀劍。
咳咳,雖然都說人不可貌相,也許有十惡不赦的人長了討人喜歡的臉,可小爺也沒時間分清不是?
“抱歉,我可只會以貌取人的。”張小花只好這麼安慰自己。
說到以貌取人,不僅張小花這般,就是其他人也是這般,爲啥,不就是爲了張小花身下這頭皮毛都爛了不少的騾子麼!
要說用騾子馱物,駕車,人家都是見多的,行路可都是騎馬的,就是牧童騎牛,人家不過是放牛而已,況且,牧童看起來幼稚可愛,騎了也讓人看着舒心麼。
這鄉間的小子年紀也不小了,居然騎着個醜醜的騾子上路,且趾高氣揚的招搖過市,就像身下是神駿的大馬,手裡還是不是揮舞一下一根柺杖似地東西,嗯,對了,手裡還握着一個小石塊,拜託也不小了,還玩石子兒麼?
這樣的形象,能不惹人指指點點?
剛開始,張小花還感覺彆扭,是啊,神識中前後左右路邊的大媽大嬸,孩童走卒,都指着歡歡掩口說笑,想想都要掩面而逃的,可時間長了,自然就熟視無睹,我把神識收回還不行麼?
我閉目養神,引氣入體還不行麼?
這不,剛剛將元石內的元氣引入體內,淬鍊一下,就聽得後面一陣的馬蹄急響,還有馬伕呵斥馬兒的聲音,不用放出神識,張小花就能知道,又是一些保鏢保護馬車從官道行過。
張小花很是自覺的一拍歡歡,歡歡極不樂意的跑到路邊,這四不像也是奇怪,山道就不說了,只要走着大道,都是要走正中間的,要不也不會讓張小花落一個“趾高氣揚”的名聲呀。
這等趕路的馬車,張小花一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他自然也懶得理,那保鏢們見他很知趣的讓開大路,也是往他那醜陋的歡歡多看兩眼,揮鞭而過的。
可就在此時,張小花聽到耳邊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小姐,小姐,快來看,快來看,這裡有個奇怪的小子,居然騎着個四不像,而且,這小子居然還在四不像的身上睡着了!”
“四不像?”張小花心裡一動,歡歡是什麼東西,他還真得不知道,只是覺得它牛、鹿、馬、驢誰都不像,自己隨口就叫他四不像,現在居然有人能認出來,不再叫歡歡是騾子了,不由的,張小花微微睜開了眼睛。
ps:縹緲之殤結束了,衆人鬆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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