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逸這句話喊出,又是一口污血噴出,腥臭無比,張小虎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擡手將胡云逸抱住,看了一眼道:“師父,跟我過來一下。”
溫文海不知爲何,也就跟着張小虎出去了。
李劍大楞,轉頭看看張小花。
張小花擺手道:“莫急,一會兒就能還你一個沒中毒的胡長老!”
李劍大喜,躬身再次施禮:“仙長!”
“唉,不用,不用了,都是二哥拉我來的,你們要謝就謝他吧!”
“是,在下知道。”李劍臉上掩飾不知自己的驚喜。
一時間,衆人都在驚異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誰人都不敢大聲的說話,只有水天天,先是被張小花的年輕所震撼,接着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想到剛剛離世的水雨朋,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又是片刻,水天天似乎有了決斷,站起身來,走到李劍面前躬身施禮道:“李師祖……”
李劍看看水天天,心裡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此時應該對他什麼態度,只擺擺手:“有什麼話,還是等胡長老回來吧,你跟他說!”
“李師祖,弟子……爹爹做了如此歹毒的事情,弟子雖然是不知情的,可是……可也是弟子親手將劇毒的丹藥送入大師祖的口中,大師祖中毒也是弟子親手所下。所以……弟子不敢拜求大師祖的諒解,也無顏再呆在大師祖的跟前,更是無顏呆在縹緲派中,如今,趁大師祖還未清醒,弟子……請李師祖將弟子驅逐出縹緲派的門牆,讓弟子單獨的離去!”
“這……”李劍聽了不覺有些爲難,水雨朋做了這樣的事情,其實跟水天天是無干的,可……正如水天天所言,毒藥是他親手餵給胡云逸服用的,就算是胡云逸不介意,可水天天如何還能呆在胡云逸面前?
可……胡云逸喜愛水天天,也是李劍所目睹,他若是擅自處理水天天,怕胡云逸醒來不好交代。
此時,水天天轉身又對張小花一拜,畢恭畢敬道:“多謝仙長出手,能救得大師祖,讓小的心中寬慰,若是沒有仙長,小的陪大師祖一起去的心思都有!”
張小花伸手,拍拍水天天的腦袋,一副高人的模樣:“你這孩子,別想那麼多,這都跟你無干,你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可……父債子還,小的還是親手……”水天天眼中含淚,不知道如何說了:“總之,這縹緲派……小的是無顏再待下去了!”
聽了這話,張小花心裡一動,笑道:“對了,聽我二哥說,你前幾日還用一套奇怪的拳法跟他比試?”
水天天臉上一紅,不好意思道:“不敢,都是微末之術哪裡能跟張大幫主相比?”
“什麼微末之術?”張小花不悅:“你且打一套給我看看!”
“現在?這裡??”水天天一愣。
“嗯,就這裡,你打吧。”
水天天不知道張小花爲何如此,不過既然是仙長的吩咐,他又如何能違逆?
只見水天天忍了悲痛,氣沉丹田,意守勞宮,屏息凝視,靜了靜心,將張成嶽所傳授北斗神拳一百單八個招式從頭到尾打了一遍,張小花捏着下巴,邊看邊是搖頭或者點頭,弄得李劍等人不知所措。
等水天天打完北斗神拳,張小花轉頭問道:“盧大俠,你覺得這拳法如何?”
“這……”盧月明一怔,想了一下,道:“仙長,是想聽實話,還是聽假話?”
“哈哈哈”張小花大笑:“盧大俠昔日可是在下的救命恩人,這仙長一說就不必再提,只叫在下名字即可!”
盧月明將頭搖得像撥浪鼓:“當日救了仙長,不過就是碰巧,毫不費力的;而且,也是上天假借了盧某之手而已,就算不是盧某,也定會有旁人出手,盧某不敢居功!而且……仙長將補了盧某的丹田,將盧某的骨頭接上,這已經還了當日的恩情,盧某豈能再提?”
“武林中向來都是達者爲師,仙長既然已經踏足仙道,已經非盧某所能企及,這仙長一詞盧某叫得心服口服,若是再稱呼仙長世俗的名字,怕是……盧某心中難安啊!”
張小花愣了,他可沒想到盧月明居然能說出如此多的理由,沒奈何,只好笑道:“那就隨盧大俠怎麼叫吧。”
然後又問道:“盧大俠是不是覺得這拳法……挺差的?”
“嗯,正是這般!”盧月明毫不客氣道:“我觀天天的拳法中,很多拳法都是抄襲其它拳法,比如常見的六合拳、羅漢拳等,可其中的招式,有些一樣,有些確實有鮮明的差異,將這些拳法招式湊在一起,能有什麼威力?能沒有破綻麼?”
“盧大俠所說極是,這套拳法……天天施展出來,確實是破綻百出。不過,破綻所在,正是那些盧大俠看起來跟其它拳法一樣的招式上,若是所有的拳法招式都不同了,那破綻也就不再了!”
“啊?這……”盧月明啞然,奇道:“仙長如何對我縹緲派的這套拳法……如此的瞭解?”
“嘿嘿,不瞞盧大俠,當年在下於浣溪山莊的時候,蒙何天舒何隊長教授拳法,只是資質愚笨,一直都不曾練會什麼羅漢拳和什麼六合拳,這套拳法則是在下將那些拳法中的一些招式拿了出來,拼湊而成!”
“啊???”不光是盧月明驚異了,就是李劍、柳輕揚也是吃驚,道:“不可能吧!”
“嘿嘿,當年這套拳法可是歐大幫主出價一千兩白銀,由張成嶽親手錄製的呀!”
柳輕揚大嘴一咧,小蘿蔔粗細的大拇指一伸,讚道:“仙長……您真是天才,當年,您才幾歲呀,就能自創拳法?”
“哪裡,哪裡……”張小花也是謙虛:“都是僥天之倖呀。”
然後,卻看着李劍一本正經道:“只是……這拳法雖然賣給了縹緲派,可看看天天的所練,實在是差強人意,跟拳譜上差了太多,所以,在下想……將這拳譜再買回來,讓我門下弟子獨自修煉!”
“仙長門下?”李劍愣了:“仙長師從哪派?”
“在下準備開派北斗,到時一定請李長老等人前去觀禮!”張小花笑眯眯道。
“哈哈,北斗派,李某明白了!”李劍再愚笨也已經聯想到了回春谷的傳聞上,當日聶倩虞可是將北斗派的名聲傳了出去。
“既然仙長要開派,那這拳譜送給仙長做個賀禮也是可以的,不過,一則李某隻是個長老,不是大幫主,二則,這拳譜李某也未曾聽說,即便是想拿給仙長也是不能!”
張小花一皺眉,正要說話,旁邊的水天天怯怯的道:“仙長,小的……小的知道拳譜的下落……”
“咦?在哪裡呢?”張小花奇道。
水天天想了一下,試探道:“小的要是將拳譜獻給仙長,仙長能否答允小的一個小小的條件呢?”
“條件?”張小花聽了,口氣不覺微冷,這拳譜他要不要都沒什麼,不過是不想將拳譜外流罷了,現在聽到水天天跟他談條件,不覺微怒。
“什麼條件?你且說來聽聽!”張小花冷冷道。
水天天似乎聽出了張小花口中的怒意,可咬咬牙還是一指水雨朋的屍首道:“仙長,我爹爹雖然做了對不起縹緲派的事情,可……也是迫於爲難,而且現在已經死去,還望……縹緲派能夠既往不咎,將我爹爹完好的下葬,不要……讓他暴屍鄉野!”
“這就是你的條件?”張小花愣了。
“是的,就是這條件,只要仙長答允,小的立刻說出那拳譜的下落!”水天天點頭道。
“嘿嘿,那拳譜本就在你的懷中?若是貧道出手,你覺得……你能保得住它麼?”
水天天臉色瞬間有些發白,小手很是自然就是捂在胸前……
這時,張小花笑了,轉頭衝李劍施禮,問道:“李長老,水雨朋固然是有罪,可以死抵罪也算是好漢一條,而水天天孝心可嘉,貧道……想答允他這個條件,還請李長老答允!”
李劍趕緊還禮,說道:“張大幫主將水雨朋屍首帶回,還叮囑門下弟子不能泄露今日的事情,否則就是殺無赦,想必……張大幫主也沒打算將此事公開的,而水雨朋的屍首,肯定是要……厚葬!在下雖然不是縹緲派大幫主,可這個條件…..在下替張大幫主答允了!”
水天天一聽,喜出望外,向李劍拜倒施禮:“謝二師……李長老!”
李劍苦笑,將水天天扶起,暗道:“這孩子看來是鐵了心不帶在縹緲派了!”
接着,水天天從懷裡取出一個油包,小心翼翼打開,露出裡面一本嶄新的拳譜,然後遞到張小花的眼前,道:“多謝仙長成全,這……拳譜,請仙長收下!”
“怎麼……這麼新?”張小花奇道。
“這是師父留給小的唯一的東西,小弟想念師父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不敢將它污損!”
“唉,罷了,罷了,水天天,既然是張成嶽賜給你的,也是他留給你唯一的遺物,貧道如何能再收回?你自己留着吧!”張小花黯然,擺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