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亞子臉皮顫動一下,向那被圍攻得密不透風的戰鷹將軍岑山和戰火將軍向太平處看了一眼後,隨即轉向神算先生落流光,高聲回話道:
“落流光,你給我少廢話,你是什麼神算先生,你就是神蠢先生而已。竟然用幾十個殘兵來威脅我,那幾十個殘兵死則死矣,賤命何堪,難道還會有戰鷹將軍和戰火將軍這兩個反叛之首值錢嗎?”
他語氣中滿含着狠意,“落流光,你從前與我常亞子打過的交道並不算少了,平素你也是知道我常亞子的爲人的,我滅火將軍常亞子既然在玄皇特使之前立過誓,要滅了戰火將軍這把火,就絕對要滅了他的這把火,毫不含糊。”
他說着大手向圍攻戰火將軍的包圍圈處一指,只見那數十人個個暴喝出聲,所有人冒死向前,向太平早已力衰,一杆大刀不但揮舞得緩慢,而且刀身上的火焰逐漸熄滅了下去,十幾條閃爍着光芒的長劍頓即透過他的刀氣,“噗噗噗”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體中去。
“不!”岑今震驚了雙眼,聲嘶力竭地大叫。武情義和梅善姑也張大了嘴巴。
圍攻戰火將軍的數十人向前方讓出一片空隙來,好讓重生軍的人看見那十數條長劍穿在戰火將軍體內時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神算先生落流光和所有重生軍的人都看傻了眼。只見戰火將軍大刀拄在紅布上,雙腿上、腰軀上、胸膛裡,都被亂劍刺了個穿透,劍傷處鮮血溢了出來,滴落在本就如同鮮血一般深紅的綢緞上,即便神明來救,他決計也是不能活的了。
常亞子哈哈大笑道:“落流光,我軍中只要是被你俘去之人,皆會被你妖言蠱惑,變成重生反叛軍,反過來殺自己的人。這些人死不足惜,你快下令殺死那些俘兵吧,我絕對無其所謂的。”
只聽一聲槍響,那山崖上一個俘兵果然腦袋-開了-花,身子墜入千丈懸崖。那些用槍指着帝國俘兵的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都準備向俘兵開槍,所有俘兵只得閉目待死。
“住手!”落流光左手一擡,大聲道:“我重生軍絕對不會這麼血腥殘忍的。”重生軍的人一聽令,無人敢開槍了,那些閉目待死之人,個個目瞪口呆,得到了重生的機會,人人哀嚎出聲。
只聽戰火將軍向太平用最後的幽若氣息奮聲吼道:“落兄弟,重生軍此後就交給你了!如今有了白龍騎士,我重生軍定能重生!”他最後“重生”二字拉得老長,那聲嘶力竭的聲音,真是豪邁,真是悲壯,迴盪在滿空。
“向大哥?”岑今滿眼不相信地看着戰火將軍。“噗噗噗”數聲響,又是十幾條光劍刺入他的體內,有人一劍橫揮,向太平的頭顱飛空而起。
“向大哥!”依然被四面圍攻的戰鷹將軍岑山一聲大吼之際,滿劍的光輝暴漲一圈,立時有數人紅血飛濺起來。但數不清的長劍又向他當頭壓下。
常亞子狂笑之中,手中一股吸勁隔老遠將戰火將軍的頭顱吸入手中,將其高舉在手,惡狠狠叫道:“不用什麼天狼將軍和十二獸軍來,今日,我常亞子一軍之力,便將你重生軍打入末日。”
“我們衝過去吧!”武情義再已忍耐不住,就要吆喝白龍向前衝出,但白龍口中吼叫,雙爪緊緊扣在硬石上,不搭理武情義的意思。
岑今滿臉悲憤,雙手旋動着琉璃雙劍,只待神算先生的令下。落流光於空揮動雙手,所有重生軍的人開始人影錯亂,交錯縱橫起來,佈置起一種奇妙的戰陣,準備與常亞子的中軍主力血戰到底。帝國的劍士已隨之佈陣,準備迎敵。
梅善姑拽住武情義的手,叫道:“先別動!”
不想隨着一聲狂暴的吼叫之聲,一輛飛車“嗖”的向那片紅布方陣飛馳了過去,原來是大鐵石。黑煙從那輛飛車中突突冒出,車身嘎嘎直響,顫抖不止,顯然就要散架。依然是那個駕車的兵士,他滿面濺着鮮血,一隻臂膀已經斷掉,只用一隻手駕着戰車,口裡狂叫着,顯然已經視死如歸了。
大鐵石一邊瘋狂地打着重型大槍,一邊彎下背脊,那背上所背的一臺炮筒裡,頓即向常亞子的中軍打出幾顆飛彈。
他狂吼着:“狗孃養的常亞子,老子現在就來把你這個狗雜碎打入末日。”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子彈打過去時,竟然是撞擊在一片無形無色的隱秘光牆上,光牆頓時閃出幾線黃光,子彈向後彈飛。那大炮擊在光牆上時,轟然的爆炸也被阻隔在了外面。
武情義頓時傻了眼,要不是大鐵石衝擊過去,他還不知道那常亞子的中軍竟然被一頂穹頂似的隱秘保護罩保護起來了。
“五行罩?”梅善姑面色一驚,怪不得那一片片的紅布能夠飄展在半空,並能托住那一二千的人,原來是連接在這個法罩之上的。
“大鐵石,回來!”岑今焦急叫喊,正要飛身去救,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飛車的速度很快,整個飛車頓時撞在那面無形的硬罩上,整個車身撞得散了架,轟炸起來,而大鐵石和那個駕車的傷兵彷彿被什麼力量向前一吸,身不由己地撲向了那面無形的罩牆上,被粘在了上面,罩上突然有黃光亮起,一種熾烈的光波頓時籠罩在兩人的身上。
大鐵石和那位傷兵悲聲大叫之際,全身燃起了兇猛的烈焰。
烈焰吞噬了他們的身子,融化着他們的肌肉,將其變成滾滾的黑煙。
常亞子兇狠狠地眼神看着那兩具被烈火焚燒的身子,已經變成了兩具枯屍,他麪皮抽搐了兩下,返身走向身後的座位。
他的大座甚是寬大,兩側是白色的座臺。常亞子伸出手指在座臺上摁動了幾下,便見那紅布飄移了起來,整個五行罩又開始向重生軍靠近。
“啊?”武情義不覺睜大了眼睛,“難道,難道今日重生軍真的就要葬身於常亞子的攻擊中了嗎?”
在常亞子的大座旁邊,一個幫着抗擡大刀的黃衣護衛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常亞子的手指移動,看他如何操作那個座臺。
突然,他身形一閃,雙手中運出一團鼎沸的流光向常亞子撲打了過去。
“嘿?”常亞子料知不及,慌忙擡手抵擋,手中一股大力打出,“砰”的一聲,兩股力道交擊,炸出一個光圈。
“你是什麼人?”常亞子大叫。那人絲毫不出聲,又是鼎沸的流光向常亞子擊出。
這一下變故,真是令武情義、梅善姑、岑今以及重生軍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砰砰砰”的幾聲巨響,其餘四個護刀侍衛被另一個侍衛大力擊飛了出去,所受力重,紛紛吐血。
身在五行罩中的所有中軍士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間會有兩名護刀侍衛襲擊滅火將軍呢?頓時便有數十名帝國劍士向那兩名突施偷襲的護刀侍衛飛擊過去。
常亞子飛身而起,雙掌大力向偷襲他的那名護刀侍衛撲擊了過去,但另一名護刀侍衛掄起常亞子的大刀,寬長無比的刀身向常亞子的後背壓了過去。
常亞子不得不閃身躲避那大刀之力。只到這一刻,他纔料知不妙。
“攻!”隨着落流光一聲急不可耐地大叫,所有重生軍的人於剎那間開始反擊。
“衝!”梅善姑一聲叱喝,紫色的身影率先飛出山崖。武情義嘴脣一顫,只得一聲大吼,隨着白龍飛馳出去,岑今也如影而至。
可武情義一邊衝飛之際,一邊納悶要是他們撞在那無形之罩上,豈不是要落得大鐵石那般的慘死嗎?他一時不知道梅姨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衝動。
常亞子甫一離開大座,身側那名護刀侍衛的身影已經閃到大座之上,雙手手指在座臺上急速操動起來。
“住手!”常亞子一聲猛吼,洶涌的大力擋住那飛砍而下的大刀,心中陡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已然遲了,那搶身去操弄座臺的護衛擡眼向常亞子一瞧,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之際,只聽四周畢波響動,五行罩上光影橫斜起來,“哄”的一聲,光影便即消失,那兩具被燒焦的屍體頓時於空垂落,於此同時,那紅布中央的寶光大座也暗淡了光芒,倏忽下落。
“哎呀!”好多人突然驚呼,只覺腳下所踩的紅布突然失去了力道,身子隨之下落。
帝國劍士們方明白這五行罩是被那突襲之人關閉力源了,一邊下落之際一邊祭動飛劍。這麼一動,原本整齊的方陣頓時散亂開來。
武情義隨着白龍一頭撞了過去,先前那無形的力罩已然不存在了。白龍徑直撞向那團圍攻戰鷹將軍岑山的劍圈。
“砰”的一聲,那些人還來不及閃避,便被龍身撞得紛飛四亂。
岑今的琉璃雙劍接連飛劃,擋在身前的人鮮血飛濺,慘叫出聲。梅善姑紅芒飛閃,不少人立時斃命。
戰鷹將軍岑山已到了衰竭之際,手中的劍光全部熄滅,頹然而落。
“哥哥!”岑今一聲大叫,飛馳過去接住了其兄的身子,卻滿手沾滿了鮮血。岑山氣息微弱道:“小妹,你遲來一刻,哥哥就要喪命。”
“哥哥!”岑今淚落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