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音眉目輕動,心裡想道:“這和尚所說的駕龍之人便是君哥哥了,原來他們這些人並不知道君哥哥的真實身份。”武情義凝神注視着參天菩提,勢必要看看他究竟要怎麼安排衆人去擒獲他的白龍。
參天菩提接着說道:“這神龍從小磨盤山掙脫禁錮,前日有數個門派的人已去小磨盤山縛龍,不想讓那神龍飛逃掉了,於是他們拿得小磨盤山的指揮官雲天鵬和一衆人等到了久樂山來,想要審問這神龍到底是何來歷,以及他們知道些什麼。”
摸天力士杜邊關走前大聲道:“那就請聖僧將小磨盤山的人交出來,咱們當衆問個清楚不就是了。”
“是啊,快將小磨盤山的人叫出來,一定要問個清楚。”
“小磨盤山的人很有本事嘛,盡然早就擒住此龍了。”
“小磨盤的人都能縛住此龍,那這龍也不怎麼樣,咱們也能擒獲他。”------
慈悲老人墨慈悲起身道:“大家不要吵,小磨盤山的雲天鵬,早被老夫監押而來。”說着吩咐手下人道:“你們快去將他們全部帶上來。”
一衆十數人走了開去,到那武裝守衛着的一輛押運機車處,那負責監管着押運機車的人便啓開車箱門,從裡面揪出十數個人來,武情義掉頭一看,那爲首一個果然便是當日與他大打出手的小磨盤上指揮官雲裡金剛雲天鵬。此時他和部下十數人都被重銬反手銬在背上,雙腳也用重鏈鎖了起來。
雲天鵬緊緊抿着嘴脣,頭髮凌亂,面上帶有傷痕,顯然已被人拷打審訊過了,他腳下鎖鏈叮噹作響,和手下十餘人,被一羣武士監押着走了過來。
杜邊關看這架勢,忍不住怒道:“我兄弟所犯何罪,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對他?”慈悲老人嘿嘿一聲道:“所犯何罪,等會問了不就知道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雲天鵬,武情義心裡道:“此人當日在電磁網中將我和白龍帶到小磨盤山去,不但不還我的白龍,還想要將我當場拿住,此時受罪,也是活該。”
小磨盤山的十數人被帶到參天菩提面前,慈悲老人和章百人走了上去,指着這些人厲聲道:“在聖僧面前,全部跪下。”
然而沒有人肯跪。慈悲老人和章百人惱羞成怒,對着那些人便飛腳陡踢,將其中幾人踢得跪倒了下去。
有人看着那慈悲老人和章百人道:“這兩個勢力小人,也太狗仗人勢了吧。”“這分明是爲了討好參天菩提嘛。”
慈悲老人看着雲天鵬,喝問:“姓雲的,你跪不跪?”
雲天鵬傲然而立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只跪天,只跪地,爲何要給參天菩提和你這等惡人下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不跪。”
杜邊關於臺下一聲厲喝道:“慈悲老人,枉你叫做‘慈悲’,你問便問吧,爲何要逼人下跪?”
慈悲老人雙手一張,面對衆人道:“我叫他跪的,是今日在場的所有人,誰叫這姓雲的私藏神龍,暗藏禍心呢?若是他當日抓住神龍和那騎龍之人便當衆交出,今日我們所有人又何必那麼辛勞的大老遠四處趕來,又何必會這麼麻煩呢?”
杜邊關指着慈悲老人厲聲道:“墨慈悲,什麼私藏神龍,暗藏禍心?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快將我兄弟身上的枷鎖打開,再有話說。”
墨慈悲“哼”的一聲道:“杜邊關,不關你的事,你就給我好自爲之。”雲天鵬看着杜邊關道:“大哥,小弟的事,與旁人無關,今日,你就不要干涉好了。”
杜邊關道:“兄弟,你就任由他們這麼擺佈了嗎?我可不依。”說着手裡倒提着巨斧,飛身縱了過去,大手向雲天鵬抓去。
墨慈悲“清倉”一聲出劍,劍上光影縱橫,一劍向杜邊關身上橫掠過來。杜邊關巨斧一揮,金綻綻的斧頭和墨慈悲的長劍撞在一起,立時爆發出一聲巨響,四周氣浪翻滾起來。
杜無邊的巨斧和墨慈悲的長劍膠着在一起,兩人互相對視,各不相饒。墨慈悲握劍的手向前一送,劍身鏗鏘一聲切得巨斧上金星四冒。
突然青氣縱橫,一條青色光芒如長蛇一樣破入兩人的氣浪之中,將那正粘連在一起的巨斧和長劍各自打飛起來,杜無邊一聲大叫,身子倒撞出去,斧柄在地上一拄,站穩了身影。墨慈悲劍身震盪,躍退數步,定睛一看,正是笛仙人青子衿出手分開了兩人。
青子衿衣袂輕動,身貌瀟灑,看着墨慈悲道:“杜邊關救人心切,也在情理之中。小磨盤山的人既然倔強,不跪也就不要勉強了。墨先生還是及早審問的好。”
武情義也想急切知道自己的白龍如今身在何處,便是對杜邊關去救雲天鵬也就不理,但眼看墨慈悲和章百人在玉臺上頤指氣使,很是看之不慣。
此時,傅柔情和白小音兩個在悄悄說着話,武情義凝耳一聽,原來是柔情妹妹在對小音妹妹講述當晚發生在梅海山莊的事。梅善姑一雙美目在四處觀察着附近的人。
於天鵬凜然站在臺上,環視着滿場的人,神情毫不在意。墨慈悲將長劍在雲天鵬面上一指,劍尖只離他的臉面寸許,喝問道:“雲天鵬,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你們小磨盤山的人是怎麼抓住神龍的,那騎龍之人到底是何許人?”
杜邊關又要發作,武情義向他搖手道:“指揮官,你先別衝動,聽聽他說什麼。”武情義擔心柔情妹妹和小音妹妹會聽出他的聲音來,便故意將聲音變得粗氣了許多,嫵媚夫人轉過嬌豔的面龐來看着他。
雲天鵬昂聲道:“我小磨盤山負責開墾瀟水中段的核化之地,一日工程隊正在莫愁峽地段施工,突然電網破壞,趕去檢修時,便發現了那電磁網被破壞了一大片,十數根粗壯的電纜柱子被撞斷了,幾百根電磁線耷拉在地上,那電磁網中,正網住了一條奄奄一息的神龍,而且電磁網外圍,也躺着一個全身被燒得焦黑的人。我一得到工程隊的彙報,便下令將白龍和那個被電磁燒黑的人一同運回小磨盤山基地,當時並未料到那人突然活了過來,對我突加襲擊,顯然他是想要搶走白龍,但那人身疲力盡之下,只好跑了,我們小磨盤山的人追了一截,那人便不知蹤影了。”
墨慈悲問:“那你看清楚了騎龍之人的面貌沒有,知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雲天鵬道:“那人當時一臉的焦黑,一身衣服也被燒成枯焦,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人。”
武情義一想起那日他被電磁網中巨大的電磁力擊中身體時,那種劇烈的灼熱和疼痛感可是他一輩子也不想再嘗試了的。
白小音聽說君哥哥當日全身被電磁燒得焦黑,不覺露出滿臉的疼惜。
墨慈悲問:“你將神龍囚禁在小磨盤山這麼久的時間,想必已研究出了個什麼結果來吧?”雲天鵬道:“我並未對神龍做什麼研究,只是用強硬的鈦合金箱將其封閉起來。”
墨慈悲“哼”的一聲道:“那爲何這麼久以來,你並未將此事上報白州?”
雲天鵬道:“我又如何知道這是神龍,我只道它是某地某人的普通騎乘之物而已。”他反問道,“怎麼,難道此龍有什麼隱秘?”
墨慈悲冷笑道:“你還真是挺會裝蒜,挺會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我等又如何知道這神龍有什麼隱秘?若特使大人不下令擒住神龍,我等至今還被矇在鼓裡。聽說,這神龍有反天之象,那騎龍之人便是反天之人,你小磨盤山的人囚禁神龍,拒不上報,莫非是要行反天之事了?”
雲天鵬怒視墨慈悲道:“慈悲老人,你這是莫須有,胡說八道嗎?我小磨盤山數百的人冒着被輻射而死的危險每日在覈化之地裡忙死忙活的,你卻說什麼反天之事?你真是放你孃的狗臭屁。”
墨慈悲道:“你們冒死忙活,可還真是偉大啊!依我說,似你這等當年武國的叛民,早就該嚴刑處決了,能讓你們活到現在,已經夠意思了吧。”
武情義一聽這“武國的叛民”幾字,頓時怒不可遏,一雙眼睛緊盯着慈悲老人,只想着一有機會該怎麼好好收拾他。
墨慈悲問:“那你說,白龍現在到何處去了?”
雲天鵬怒道:“你又放什麼狗屁?那夜你們賞金殿、新劍派、月牙門、五行教等一干人衆突然襲擊我小磨盤山,十數人命喪你們之手,是你們放走了神龍,怎麼現在反來問我?你怎麼不問問,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兄弟,都是沒日沒夜在覈化之地中冒死勞苦之人,你們將他們殺害,還有人性嗎?”
墨慈悲冷聲道:“這神龍事大,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要是上面一聲令下,你小磨盤山的人全部人頭落地都有可能。”說着劍尖一晃,對準雲天鵬的雙目嘿嘿道:“雲天鵬,你真的不知道神龍的下落?”
雲天鵬大聲道:“你是聾子嗎?雲某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此時有個和尚急匆匆走到參天菩提的面前,附耳低言了幾字,參天菩提面色輕動。武情義運功凝聽這悄聲細語,卻聽不清楚。
只見參天菩提緩緩起身,對衆說道:“凡事憂擾,六根難淨,這神龍誰人能縛,就看誰人的造化了。”然後又向笛仙人青子衿道,“師弟,剩下的事,就由你來主持和做主吧。”說完轉身便走,向凌波殿走了進去。
青子衿和於玉麟面面相覷,不知道師兄爲何急着要走。此時於玉麟手痛方緩,歪坐在白椅裡休息。
衆人也面面相覷,有人問道:“參天菩提怎麼這就走了?不主持這擒龍大會了嗎?”“是啊,怎麼他這就離開了,說走就走呢?”
有人道:“參天聖僧走了方好,也少了個縛龍的強敵。”“就是,在場的人誰能有這老僧厲害,他不參與縛龍,那就太好了。”
青子衿揚聲道:“衆位,想必是我師兄愛清淨,受不得這些凡俗之事的打攪,也就回去了。今日的大會,餘下的時間就由我青子衿來主持。”
有人哼哼出聲,對青子衿所說他師兄受不得凡俗之事打攪的話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