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不用入中州入學,直接在家中自學,在二十一歲那年以及三十歲那年去中州進行考覈,由帝國學業部門頒佈考覈結果,再進行職務分配,如若不願意參與所分配的職務的,便要取消此後進入中州的身份資格,以後就得由自己去尋找職務了;第二種是完全不具有交納入學費用能力的,便就沒有了入學的資格,更談不上去中州參加考覈和分派職務了。
而這天底下的事都有例外。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經過去中州參加入學和考覈後纔可以分派職務,也可以經過特殊申請,得到修生等級和職務分配。當然,這多半是需要錢財或者需要人脈才能夠做得到的。
當然,這天底下也沒有誰願意不去入學,不去修煉神法,因爲修煉神法,意味着可以超越普通人的生命力,突破人類的極限,獲得法力,獲得更多的生命年限。
在這千年之中,有些人頂多能活百年,而有些人活了數百年,甚至有活了上千年的了。
當然,能活上千年的少之又少,因爲大多人活着活着即便身體上不會死,也會因爲其他原因而死。況且,這天底下戰亂橫生、戰禍連連,即便有了修生神法,但要是被捲入了戰火中,也很年輕的就會死了。所以大多人所想的是,只要能夠堅持活着就好,盡力修習神法,提高自身的生命力,只要不會意外而死,就能爭取活上一二百年、四五百年甚至上千年。
但是,神法並不是那麼好修,對於大部分人而言,依據中州各種大大小小的學院所授,以及這天底下各種各樣的修生門派所授,即便如何苦修苦練,在四五十年之內也是隻能堪堪超越正常人的極限。所以對於大部分人而言,無論如何勤修苦練,也只是能在正常壽命範圍內多活幾年、幾十年不等。
但依然是,這天地間的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有那極少數的人,他們或者資質非凡,或者際遇非凡,或者受名師指點,或者吃仙丹靈藥,或者得修行訣竅,能夠悟通神法中的大道,能夠突破修行之桎梏,在短短的二三十年或是數十年內便可達到極高的修生等級,修得極高的生命之力。
據傳說,創建武國的無冶女皇如此,如今的萬聖玄皇如此,帝國前幾代天女如此------皆是在二三十年內便修得能夠活上數百年的生命力。遠的不說,這百年之中,在神洲大地上便出現過許多的奇人異士,在三十歲以下,便已修得無上之高的生命力了——帝國第八代天女藍素心、日月宮宮主日月公子、神行尊者葉波瀾、武國國主無源、武國宰相白逍遙、神劍門劍神水縹緲、聖劍門劍聖樂無歡、天湖慕容燕------
這些人都是在天底下傳奇一時的人物。
武情義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覺想起那日在梅海山莊仙音樓中養傷之際,傅柔情傅妹妹與他閒聊起的這些話題。
據武情義所見,這些在田間地頭所辛勤勞作的人們,他們多半是在十年前武城大爆炸時從武國逃避過來的難民。當年大無帝國接納了數以千萬的武國人,除了孩子和二十五歲之下的年輕人都收入中州撫養和入學後,其餘的便遷徙到境外之地去了,只有極少數的人在東州、武州之地上留了下來,他們能夠留下來的,也沒有得到任何好的職務,大部分都充當了這田間地頭的勞作者。
而對於倖存下來的武國民衆來說,這已經算是萬聖玄皇的天恩萬賜、皇恩浩蕩了。
武情義遠避着行人,從萬花叢中悄然繞行。
他所身處之地算是蜻蜓之地的外圍了,故而除了地裡勞作的人們和天空中偶爾駕駛飛車、御動兵器飛行視察的人外,便沒有見到什麼太過特殊的人物。
前方一片紅豔豔的藥草地過去,便是一窪清水,是一個極清澈的湖。見無人看管,武情義自藥草地中穿行過去,聞着那藥草的奇香,觀賞那藥花的顏色,並不知這是何種作物,卻是一片美麗的風景。武情義心曠神怡,來到清水湖邊,見那湖水中游動着一羣羣極是漂亮的魚蝦,看着那肥魚和嫩蝦,武情義口中頓時饞蟲橫生。
他見四周無人,便探手望湖中抓去,那抓拿的氣勁刺入水中,頓即抓起幾條鮮魚來,武情義扯了一條草莖將魚串了,再抓了十數條大蝦用野草紮了起來,心想着帶進山林裡慢慢烤了吃,正自滿意地笑了起來,不想“咻、咻”的聲音響動,轉頭一看,不覺“哎呀”的叫了一聲,原來是兩個藍衣的中年漢子從果林中竄了出來。
那二人在身後大叫道:“偷魚賊,別想跑!”“抓住他。”而且吹起急促的哨音來。
武情義手提着魚蝦,拔足就跑。不想沒跑出一二百米的距離,林中又跳出兩個帶刀的藍衣人,大叫道:“小賊,你想往哪裡跑?”“站住!”
武情義心裡暗道:“他奶奶的,這魚偷得不值,竟然被人發現。”隨即大罵道:“罵誰小賊,給我讓開。”
那兩個大漢橫檔身前,身後兩人也急速奔來,身前一人喝道:“你是哪個地的?看你長得不錯,竟然會來偷我東西?”
武情義大叫道:“就這麼點魚蝦也叫偷嗎?別再說偷這個字,就說我要,你給不給?”
那人“嘿嘿”冷笑道:“混賬小子,你胡說八道,哪有偷東西說是要東西的?你知道這是什麼魚什麼蝦?”
“什麼魚什麼蝦?”武情義問。“這是我們蜻蜓島專門所養,要送入神宮去的貢魚貢蝦。你膽大包天了竟敢大白日的來偷我貢魚貢蝦?”另一人大喝道。
“小子,你快說,你到底是哪個地的?我看你絕對不是我蜻蜓島的人,這獸地之中也無人敢偷敢搶,弄不好就是死刑大罪,你這小子莫非是武地的叛民?還是從哪個地方逃來的死犯?最近多有新武城胡亂逃來的囚犯,你小子莫非也是這種逃犯?快將你的人生卡交出來。”
武情義哪有什麼“人生卡”,呼呼風響,身後兩人已探手抓來,手上氣道不小。武情義飄忽向前,翻身一個橫掃,將兩人掃飛老遠出去,兩人“哎喲”、“哎喲”兩聲,咂進水池中去。
身前兩人大驚失色,一人即刻自半空出中打出報警煙花,一人迅疾揮刀飛撲過來。
武情義頓時怒意橫生,掌中暗運大力,待那刀風襲到面門,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咔擦”一聲,將那人腕骨捏得脆響,卸去刀風,提着對方手腕在半空中掄了半圈,擲飛了出去。
身前還有一人,見這情況,輪到他拔腿就跑了,武情義縱掠過去,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那人大刀朝後捅來,被武情義一腳踢飛,然後扭過他的腦袋,朝臉上“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打得脆響,那人“哎呀”、“哎呀”叫了兩聲,嘴裡吐出血來。
武情義怒目圓睜,喝問道:“你這混蛋又是什麼人?你說我是什麼武地叛民,又說是什麼逃犯、死囚,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神宮來的,你這什麼貢魚貢蝦只貢神宮,老子這就叫你貢!”
那人想要掙扎,被武情義鐵鉗似的手扣在脖子上,不由他說一個字,便將那手中活魚扯了一條硬往此人口中塞了進去,再罵道:“你現在知道貢魚的滋味了吧?”那人被魚頭卡在喉嚨裡,喘不出氣來。
被踢飛到湖中的那兩人從水中探出頭來,大聲叫喊道:“抓賊啊,抓賊!”“快來人啊!”隨即又向半空中急急打出報警訊號。
武情義見四周的半空中出現了人影,有的駕駛飛車而來,有的御動飛劍而來,總數不少,心想能夠御動飛劍的,定然法力不淺,要是被四面包圍,那可就惹了麻煩了,轉目一瞧,隨即“哎呀”一聲,原來那湖水岸邊長着一棵大樹,那大樹上纏着幾圈金屬線絲,顯然這裡安裝着一個攝像儀器,那自己剛纔的行爲不是正被攝錄了下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怪自己太過粗心,也怪這大樹濃蔭稠密,沒能及早發現,他當即一腳踢翻這身前之人,奔過去一掌拍碎那樹幹上的攝像儀器,然後展臂飛奔。
身後那人將魚頭從口中扯出,大口大口喘氣,大叫道:“快來人,抓住他,抓住他------”
飛奔在這萬畝田畦中,不時有人從田地中閃出身來,大叫着想要抓住武情義,卻哪有他的速度和力量,連衣角也沒能碰到一下;有幾人從棚架高處跳下,想要撲翻武情義,被武情義身影一閃,那些人反倒倒栽進水田裡去。
武情義雙腳踩落鐵架,飛落在十數層高的棚架頂上,如此,那些追擊過來的人便不敢胡亂射擊了,否則便會打垮這巨大棚架,那可損失不小。
不過他速度再快,那半空中飛車的速度更快。兩架蜻蜓狀飛車已飛到頭頂之上,飛車裡有人喊話道:“你是什麼人,快站住,束手就擒,從輕處罰。”
武情義纔不相信這樣的鬼話,見那飛車裡各坐着兩人,藍色警衣和藍色警帽,顯然身份等級是比剛纔圍攻自己那四人高了許多的。兩架飛車迅然靠攏過來,那四人各自有短槍在手,望着武情義便開槍射擊,“滋滋滋”的放電子彈打來,顯然要將他電翻。
“天上閃電我都不怕還怕這個?”武情義飛身閃躲,放電子彈尾隨着他的腳跟射來,武情義隨手摺斷一條鐵棍,翻身一戳,那鐵棍正好戳在身後一輛飛車裡的駕駛員身上,卻是戳穿了他的肩膀,武情義揚手一甩,那人被拽出了飛車,飛車頓時失控,胡亂旋轉了起來,武情義避過另一人的子彈射擊,飛身跳了過去,飛車裡的另一人正要射擊,被武情義一掌大力拍打過去,那人頭上的警帽被拍飛,飛車猛然翻轉,那人驚叫着向下空墜落。
另一架飛車上有人輪刀飛砍過來,武情義側身閃過,一把將身側的飛車扭正,跳落在飛車裡面,但那飛車太快,又被身後的人大刀砍中,一時把握不住方向,飛車頓即在那大棚頂上穿了個洞,猛然竄入最頂層的苗圃中去了。只聽“稀里嘩啦”的聲音,這一層上所栽種的稀有作物被飛車橫衝亂撞得不成了樣子,武情義惶急之中扭動方向轉盤,將飛車扭正方向,向前衝去。
如此驚險,他心中頓時深謝岑今能夠教了他這些東西。
大棚外側不知有多少架飛車追擊了過來,都在連聲叫喊“抓人”。武情義將飛車撥到最快的速度,這飛車“嗖”的一聲穿過大棚側壁,將那厚厚的塑料板壁給穿了個大洞,又穿過另一個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