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錢莊買賣
慕青籮……
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柳雨燕眼神盡是冷意,手指緊緊的扣在慕青籮細膩光滑的胳膊上,就是要一擰!
就在這時候,一直躺在牀榻上的慕青籮突然睜開了眼睛,緊接着便是一聲敖叫:“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反倒是嚇壞了柳雨燕和旁邊一直站着抹着帕子哭泣的尹氏二人。
柳雨燕見慕青籮醒了,脣角冷冷的一揚,笑着說道:“看來妹妹這是醒了啊,沒想到我來了妹妹就醒了,我可比那鳴郎中還要醫術精湛呢!”
柳雨燕挖苦的笑着說道,尹氏沉默不語,但是也因爲柳雨燕的這幾句話而皺着眉頭不悅的打量着牀上剛剛甦醒過來的慕青籮。
怪不得鳴郎中說他診斷不出慕青籮的病症,難道說她真的是在裝病?
這到底是爲什麼?
慕青籮懶懶的擡眼看了柳雨燕一眼,腦袋左右搖晃了數下,將蔥玉般的手指咬在紅脣內,眼睛突然變得狠厲起來。
只見慕青籮快速的從牀上跳下來,一把扣住柳雨燕的胳膊,大聲的喊叫:“好大的一頭野豬,娘,你快閃開,籮兒保護你,娘你躲開,我來將它趕走!”
尹氏愣着看着慕青籮,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麼,同樣怔楞的還有柳雨燕,這慕青籮竟然說她是頭野豬?
“妹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這是做什麼啊!”柳雨燕還未回神,胳膊就被慕青籮給咔嚓一聲卸了下來。
“啊——好痛,好痛啊,乾孃,快讓她住手啊,燕兒好痛!”
柳雨燕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由於劇烈的疼痛導致臉色慘白的難看,口中嘶嘶的叫嚷着,向一旁同樣慌張的尹氏求救。
尹氏得到訊息,忙上前來攔着慕青籮:“籮兒,你快點住手,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個是燕兒,不是什麼野豬,她不會傷害孃的,你快住手啊,別這樣!”
慕青籮哪裡肯聽,將尹氏往一旁一推:“娘,你快跑啊,去喊人,我制住它!”
慕青籮有些魔怔的朝着柳雨燕冷笑道:“你這頭不知死活的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柳雨燕見慕青籮神志不清,和這種人完全沒有道理可言,更何況慕青籮的力氣好大啊!
她還懷着身子,尹氏又是個弱不禁風,如果慕青籮真的藉着瘋勁兒再傷到了她,就不太好了。
柳雨燕也顧不上自己的來意,忙着往外跑,慕青籮見她跑就在後面猛追。
“別跑,你別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這頭畜生!”
慕青籮畜生畜生的喊着,很快,柳雨燕狼狽的從二樓上奔跑了下來,劉鎮唐留在樓下等消息,看到柳雨燕這般慌張,忙上前抱摟住她,擔憂的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不好了,慕青籮瘋了,她……來了,快跑!”
柳雨燕看到身後急切趕來的慕青籮,竟然手中還亮着兇器!
抓着劉鎮唐的胳膊便喊道:“來了來了,她瘋了,瘋了,快跑,莫要讓她傷了我們!”
“別跑,好啊,母豬這裡還藏着一頭公豬,竟然敢跑到我的地方撒野,看我不宰了你們!爲民除害啊!”
慕青籮掄起刀子朝着兩個人跑過去。
樓下的客人三三兩兩並不是太多,見到慕青籮掄起刀子都嚇得一動不敢動。
“青掌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瞧瞧,那不是福滿堂的那對男女嗎?怎麼還敢出現在全聚德的店裡?怪不得青掌櫃要掄起刀子趕他們呢!”
“就是說啊,就沒見到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真是可惡,惡不噁心啊!”
……
夥計們見慕青籮追着的那兩個狗男女逃竄出了店裡,慕青籮在門口便止住了腳步,他們似笑非笑的跑過去:“青姑娘,你太厲害了!”
“是啊,青姑娘,你怎麼想到這麼個辦法的,瞧,剛纔他們還正得意,這回灰溜溜的逃跑了,真是好笑的很!”
尹氏剛好下樓,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好啊,原來慕青籮並不是生病也沒有瘋魔,一切都是爲了趕柳雨燕設下的陷阱,這回連她都給蒙在了鼓裡,實在是太過分了!
尹氏臉色快速的暗淡了下去,突然覺得很諷刺,虧了她剛纔還爲慕青籮而擔憂。
正要開口說話,只見慕青籮並沒有回答夥計們的話,便身子一抖直直的倒了下去——
“青姑娘,快來人,青姑娘你醒醒啊!”
“這到底是怎麼了?青姑娘該不會真的生病了吧,瞧她這臉色這麼差!”
“廢話,肯定是真的病了,難道還是裝病不成,我們青姑娘也真是可憐,都病成這副樣子了,快去請郎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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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本來想離開,又見到這樣戲劇性的一幕。
忙靠過來,一把推開了旁邊的夥計:“籮兒啊,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攙扶着她到樓上去!”
衆人小心翼翼的扶着慕青籮上了樓,尹氏緊跟着,一步都不敢離開。
看來慕青籮是真的病了,剛纔病了的她看到柳雨燕以爲是看到了兇狠的野豬,病了還奮力的保護着自己的安全,一刻都沒有忘記她。
等旁邊無人之時,尹氏坐在牀榻上,伸手緊緊的握着慕青籮纖細的手指:“籮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咱們家可怎麼辦?!”
因爲鎮上最好的郎中便是鳴乙鶴,按理說他看不好的病症,旁人更是沒戲。
不過喬木生不信這個邪,將鎮上的好郎中都請了過來,給慕青籮進行全方面的診治。
尹氏在一旁敘述了剛纔的狀況,衆郎中總結了一下,他們根本查不出任何病因,卻又不能說不知道,最後只說慕青籮是因爲長期勞累,傷了心神,思維混亂,需要臥牀靜養。
然後隨便的開了一些安神湯藥的方子放下。
“尹姨,我先去給青姑娘熬藥了!”珍娘說道。
“好的,辛苦你了,珍娘!”尹氏聽到郎中們的診斷,總算是放心了,青籮這丫頭確實是太累了,她不該讓她這樣辛苦。
可是……
她非常希望燕兒和籮兒能好好的相處,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但是,貌似這個想法並不容易啊!
慕青籮這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平常一樣,精明無比,聰穎過人。
要說犯病的時候,只要柳雨燕上門,慕青籮準生病。
一生病便說柳雨燕是兇狠的野豬,她要殺了她,爲民除害。
以助於後來柳雨燕都不敢登門,在街上就算是偶爾遇到了慕青籮,也嚇得離着她遠遠的,就怕她突然發病撲向自己。
雖然尹氏很喜歡柳雨燕,有意讓她多來家裡坐坐,可是多次派人去請,柳雨燕回話不是身體不舒服就是有事情耽擱去不了,其實尹氏明白,柳雨燕是害怕慕青籮的。
這段時間,柳雨燕也不曾來鬧騰,尹氏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卻又不想輕易的招惹慕青籮。
慕青籮這段時間很忙,全聚德的生意越來越火爆,賺的錢也開始多了起來。
前段時間一直籌辦着開酒樓的事情,也在近期開始張羅起來。
開酒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三葉鎮雖然說是個比較大的城鎮,但是鎮上最大的酒肆一直是如月酒肆,想要和如月酒肆競爭做生意,比登天還要難。
慕青籮當然也知道這點,不過她有着自己的規劃。
李鐘山從知道慕青籮要在他對面開酒樓後,便睡不安穩,因爲他知道慕青籮完全有那個實力可以輕易的摧毀他這些年在三葉鎮做出的各種努力。
前些日子福滿堂的莫掌櫃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被慕青籮逼得使用了非常的手段,最後下場很是悽慘。
“掌櫃的,掌櫃的,對面的酒樓我明日開張!因爲全聚德的關係,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
夥計來告訴李鐘山的時候,李鐘山正愁得頭都開始痛了。
以前慕青籮的聰穎他是見識過的,而且她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有好幾道菜色都讓他腰包鼓鼓的,如今這可怎麼辦纔好?
正胡思亂想着,門外傳來一聲鬨笑聲:“哎呀,李掌櫃,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是爲何啊?有什麼煩心事,和我說說!”
柳雨燕走了進來,身旁的夥計忙衝着李鐘山擺擺手,示意並不是他將這人放進來的,和他沒關係。
李鐘山對這個柳雨燕並無好感,一是因爲這個女人過於放蕩,二是因爲她得罪了慕青籮,他不想惹火燒身。
因爲他很清楚,別看慕青籮還是個丫頭,可是心思重的很,嫉惡如仇,這個柳雨燕敢和她對着幹,下場一定不會太好。
慕青籮現在不動她,有她自己的原因,可今天這個柳雨燕不請自來,恐怕是要打算和他聯手!
“這不是柳掌櫃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李掌櫃,我還不是因爲擔心你,作爲鄰居所以纔來看看!”
李鐘山心情不爽的看着她,心中暗說,哪裡是因爲擔心纔來看他,恐怕是來嘲笑他的纔對。
“多謝柳掌櫃,我有什麼可讓你擔心的,我這如月酒肆的生意可是如日中天呢,我還以爲你是因爲福滿堂生意混不下去所以來借錢的呢,借錢的事情好說,誰讓咱們都是鄰居呢!”
柳雨燕知道這李鐘山是有意在挖苦自己,自從她經營了福滿堂,福滿堂便月不付出,這慕青籮又打算在對門建立什麼酒樓,如果讓她得逞,這三葉鎮的飲食業豈不是全部掌控在她的手中了嗎?
她不能看着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左思右想,纔想到要來和現在同樣爲此犯愁的李鐘山合作,但是這個李鐘山狡猾多詐,詭計多端,不是那麼好搞定的角色。
如此看來,果不其然,柳雨燕卻不肯放棄,她就不信對面酒樓開張,這李鐘山一點不着急。
“對面的青姑娘可是要開酒樓了,你也是知道的李掌櫃,青姑娘的全聚德現在名聲在外,好多人都喜歡吃她家的烤鴨和泡椒鴨頭,如今她聲名遠播,又打算開酒樓,先不管這酒樓做的吃食到底是好不好吃,光憑着她是全聚德掌櫃的這個名銜,客人便會源源不絕的關顧她的店,而且,你我也清楚的很,她的主意多,手段高,做的吃食味美價廉……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柳雨燕瞄了李鐘山一眼,見他此刻臉色的神色開始有些僵硬不自然,自己落座後等待着李鐘山的最終決策。
李鐘山很清楚柳雨燕的來意,一開始他一直認爲這個女人是靠着後臺過硬纔得到主上的肯定來到三葉鎮接管莫掌櫃留下的福滿堂,但是今天竟然被她輕易便點破了他的擔憂。
她心思縝密,是個不可低估的對象。
“柳掌櫃,難道你不知道我和對面的青掌櫃交情匪淺嗎?你這樣在我面前說青掌櫃的壞話,就不擔心我告訴她?”
“呵呵,我要是怕這個,今天便不會來找你了李掌櫃!我可都是爲了你好,就算是你告訴她又能怎麼樣,我說的都是實話!”
柳雨燕輕描淡寫的說道,完全無所顧慮。
李鐘山見狀,突然笑着說道:“柳掌櫃,你想讓我怎麼和你合作?”
見李鐘山吐口了,柳雨燕掩飾不了心中的愉悅,臉色瞬間開始好轉,微笑的站起來對李鐘山說道:“李掌櫃,只要我們合作,就不怕都不垮她,你和我都是一樣,我們都是主上的人,都是秘密爲主上提供錢財的,如果我們趕不走慕青籮,她便會一直吞噬我們,最後我們會被她一點點吃掉,主上若是怪罪了下來,咱們誰都不會好過!如今之計,便是想辦法對她搞破壞!”
“你有什麼點子?”李鐘山吩咐人泡了一壺上等的好茶,坐下來和柳雨燕細談。
……
慕青籮的酒樓開張前便四處的散發着傳單,用現代的經營模式推廣她的酒樓。
傳單發出後,在酒樓開張第一天憑藉着全聚德買烤鴨的憑據一張,便可以在酒樓內任意挑選一盤自己喜歡吃的菜色,此菜是免費的。
慕青籮此舉不僅擴展開了酒樓的產業,而且連帶着將全聚德的烤鴨生意也引入一個層次段。
兩個生意像是食物鏈般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只要在全聚德買了烤鴨便會發放一張憑據標籤,拿着標籤去酒樓便可享受到打折優惠。
同樣,在酒樓內吃夠多少錢的菜色,便會免費贈送一張全聚德的烤鴨票。
酒樓開張,大家這才知道慕青籮開的其實是一家海鮮樓!
叫做——美食園海鮮酒樓!
其中最地道的海鮮當然就是慕青籮在池塘內散養的那批河蟹了!
慕青籮寫了菜單,讓後廚的師傅按照自己所寫的菜單試着做了起來。
名字叫酒醉紅膏蟹。
先將螃蟹洗淨,然後在鍋內倒上油加熱,將螃蟹放在鍋內,加半碗水,然後中火蓋上鍋蓋燜熟。
鍋蓋打開後倒入半碗酒,大火,直到酒幹即可。
這種簡單又色香味俱全的烹飪法子後廚的師傅很容易上手,很快便學會了。
這是美食園的主打菜色,還有雪媚娘,古法蒸鰣魚、饞嘴牛蛙、油爆蝦、韭香回魚肚等!
但是現代海鮮樓一些比較火的菜色,也是慕青籮平日裡喜歡吃的。
可是就是這些簡單的菜色,在這個時代還是前所未見的,所以開張後,吸引了不少客人前來,只要吃過一次,便像是吸食了罌粟般。
而且慕青籮酒樓裡的菜色並不是固定的幾個,是時常變幻的,有可能你今天喜歡吃這個菜色,沒有吃到明天想來的時候這道菜色已經過時了,不推出了,改推出別的菜色。
所以,來這裡的客人都有一種急迫的心理,只要慕青籮店裡推出了新的菜色,一定都會來品嚐一番。
慕青籮用這種手法緊緊的抓住了客人的胃,客人幾乎都不曾去別的酒樓吃飯,只要是出來吃,慕青籮的美食園便是唯一的場所。
這樣過了幾天,美食園的進賬每天都有接近二百兩的收入,一個月也就是三十天,僅是這個美食園,大約就有每月六千多兩的收入進賬。
這還不算全聚德的錢!
眼看着慕青籮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柳雨燕看着自己店裡清清冷冷的,十足的火大。
本來和李鐘山商量着要在慕青籮開業期間對酒樓做手腳的,可是……
柳雨燕怎麼都不會想到,慕青籮開的竟然是海鮮酒樓,這樣一來她就有侷限性,因爲很多場合比如辦喜宴等大多數重要的場合還是要在如月酒肆舉辦,所以一開始說好的李鐘山後來不知爲何竟然改了主意。
不僅是如此,聽說李鐘山竟然找了慕青籮,和慕青籮的海鮮酒樓連成一線,互相幫襯,如此一來,如月酒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柳雨燕肯定,李鐘山一定是將自己想要破壞海鮮酒樓的想法告訴了慕青籮,這樣纔會換來慕青籮的信任。
那個該死的老狐狸,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柳雨燕見李鐘山不成,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再次投放在尹氏的頭上。
尹氏這幾日一直派人來找她,她因爲慕青籮開店紅火心情不好,所有對她愛答不理,如今無人肯幫助她,柳雨燕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重新啓動尹氏這個殺手鐗。
第二日一大早,美食園便傳來幾聲敲門聲。
由於是海鮮酒樓,所以慕青籮僱傭店內的傳菜員都是一水的姑娘!
她們穿着慕青籮特意定製的規範性服裝,頭髮全部挽起在腦後,乾淨利索。
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的是店員梅香,這個女孩大大咧咧的,非常和善,比較容易相處,她打着瞌睡纔剛剛睡醒。
開門後:“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你……啊……”
梅香看着對面的人,眼睛突然綻開了異樣的光彩,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帥氣的男人!
只見這男人身形如同姣白的月光散發着幽靜的光芒,骨子裡卻透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彷彿將他和塵世隔開般,那雙明亮閃爍的眸子迷得人幾乎睜不開雙眸,素白的袍子錦擺底層繡着幾朵玉蘭,巧奪天工的五官看的人各種迷失。
“這位客官,你……你……”梅香有些口吃的吞吞吐吐。
李清風素淡的站在門口,掃視了一眼這個看起來有些花癡過勝的女人,不屑極了。
那個女人僱傭的人怎麼竟是這種貨色?
看客人的眼光都直直的,有人敢來這裡吃飯嗎?
難道都不會被嚇跑嗎!
梅香見李清風一直不肯和她說話,輕輕的蹙眉,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這位公子,或許你是來找人的?!”
終於上了主題了,李清風掃視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你說對了,是找人,但是找的不是你!
“你還是來找個女人的吧!公子,你坐啊,我這就去叫我們掌櫃的!”
咦?
剛說這女人是花癡沒腦子,想不到她反應還挺快的,只一眼便知道他來找的對象是他們掌櫃的。
那個女人挑選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慕青籮還在賴牀,梅香突然開門,慌里慌張的跑到慕青籮牀邊喊道:“青姑娘,快起牀了,有位帥氣的公子在樓下找您呢,您快起來啊!”
慕青籮聞言,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因爲平日裡下人都是很懂規矩的,很難見到有什麼人會冒冒失失的突然闖進她的閨房!
是夢吧,可是夢怎麼會這樣真實!
因爲她可以非常肯定的感受到,有一雙肉呼呼的手在推她纖弱的肩膀。
“啊,睡覺都不讓人家清閒,到底是誰啊!”
慕青籮最討厭自己睡覺的時候有人來打擾,她雙手抓着頭髮左右搖晃着腦袋,很煩躁的嚷嚷道:“我還沒睡夠呢,不要吵!”
“青姑娘……”梅香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有些愧疚的低頭小聲的說道:“青姑娘,樓下有位公子好像是來找你的!”
慕青籮一聽到什麼公子,男人的,便打從心裡牴觸,一邊將身子轉過繼續睡一邊嚷嚷道:“不見不見,公子能當錢花嗎!”
梅香嘴角一抽,想要說看那位公子氣度不凡、儀表堂堂不是個沒錢的主,可是自己還沒說,便看到慕青籮又暈暈乎乎的睡過去了。
“汗……這可怎麼和那位公子說啊!”
“你出去吧!”突然從身後傳出來一個極其性感邪魅的男音,梅香錯愕的扭轉過頭,只見李清風非常隨意的踏進門來,揮手竟然讓她離開。
梅香看着人家那副自認主人的神態,完全奴性了,等出了房門,親手給慕青籮關閉了房門,這才突然想起來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她怎麼能就這樣將一個陌生的男人放進青姑娘的閨房去了?!
“不好,我真是笨死了,青姑娘——”
梅香轉頭拍打着慕青籮的門,突然從後面出現了一隻手緊緊的捂住了她的脣,強行將她拉到了院子後面的假山後,她踢打着雙腳驚恐極了。
“別喊,我沒有惡意的!”
梅香一腳跺在了身後的腳背上,趁着那人鬆手,這才掙脫了他的懷抱,回頭一看,卻是剛纔那個公子帶着的那名小廝。
“喂,你到底想做什麼?跑到我們美食園來鬧事,你不要命了,我可要喊人了!”
“別喊別喊,我都說了沒有惡意,我們和你們家青姑娘是舊相識了,你別喊,剛纔是我不對,不該對你做出這種事情,我還不是怕你多事,惹到你們家姑娘不開心,所以才阻止你,你腳勁好大啊,疼死我了!”
範二揉搓着自己的腳背,抱怨道。
“你是說那位公子真的是來找我們家姑娘的對吧!我就說,我看着就是,你確定你們不是壞人嗎?不行,我不能讓姑娘自己待在房間,出了事情可怎麼辦?!”
梅香二話不說,調頭便跑,身後的範二冷抽一口氣:“這姑娘怎麼這麼倔強呢!像頭驢一樣!”
梅香剛要推門,便聽到裡面傳來慕青籮說話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啊!”
“想來看看你,所以就來了,怎麼?你不歡迎?!”
“哪裡敢,你可是李二少爺,我是有幾個腦袋能阻止你這樣的大人物來造訪?!”
“油嘴滑舌!看來你近日過的還不錯……”
房間裡的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說着,似乎真的是舊相識。
梅香這才舒了口氣,退了下去。
房間內的情勢其實是這樣的。
李清風正坐在牀上,手本來想要碰觸一下她,卻被早已經清醒的慕青籮跳起來一腳踩在了他如凝脂玉般的手背處。
一個居高臨下,一個微笑仰頭。
“李清風,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來看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慕青籮因爲上一回李城主關於小妾的事情對李清風耿耿於懷,如今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李清風聽到她這樣不和善的口吻,卻也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好像是在生我的氣?爲什麼?!”
爲什麼?
你丫的還敢來問她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他們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她?
慕青籮臉色瞬息萬變,想起李城主那可惡的嘴臉和這個男人虛僞的笑容,便惡狠狠的吼道:“你算個屁啊,我犯得着爲你生氣!”
李清風笑容淡淡:“那日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呢,我還病着呢,你也不管了?!”
“我說李二少,您是死是活和我慕青籮完全沒關係,我也管不着!現在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李清風的視線一直盯着這個丫頭的臉,隱約覺察出她脣瓣中不輕易間流露出來的嘲諷,但是那抹嘲諷卻在不輕易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似真如同她所說,他於她而言,是個虛無的存在,根本沒放在心上。
李清風將慕青籮憎惡的眼神盡收眼底,但是卻刻意的忽略掉了。
“青兒,我來找你可是來做買賣的,你確定還要讓我滾出去?那你可是損失了一大筆錢!”
李清風捏準慕青籮的死穴進行開攻,果然慕青籮聽到有錢賺後雙眸不自覺的就開始放亮。
“恩?李清風,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這樣不待見我,我看我還是走了吧……”李清風開始擺開了架子。
慕青籮突然一改剛纔的憎惡神色,微笑的下牀阻攔李清風的腳步,拖開凳子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李二少請坐,我給你泡茶,近日我得了一批好茶,你嚐嚐!”
李清風一見她那副狗腿的模樣,忍不住的笑了笑,乾咳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什麼,咱們都是朋友對不?”
朋友?
剛纔她可每當他是朋友,還喊着要他滾來着,現在他一說有銀子賺,這女人立刻變臉了,臉變得比翻書還要快,實在是……
茶很快便上來了,慕青籮坐在李清風的對面,好奇的打量着他。
李清風感受到一股視線正緊緊的盯着他,他眼睛微微一凜,很隨意的看了一眼慕青籮。
慕青籮看到他終於肯瞧她,笑着湊上去:“李二少,現在來說說你那個生意?”
李清風很是清高的繼續喝茶不語。
慕青籮有些急了,心中咒罵道:該死的臭男人,還擺上架子了,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就憑你,也能坐在這裡喝到我親手泡製的茶?想什麼呢!
給你個機會你就快點掌握住就行了,擺什麼譜?
李清風知道慕青籮的耐性,在慕青籮快要發飆的時候,這纔將茶盞緩緩放下,然後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經營錢莊?!”
“錢莊?!什麼意思?李清風,你家不是開錢莊的嗎?難道說你經營不善倒閉了想要我接手?”
“你這嘴還真是毒,你就不盼着我點好?!”
李清風無奈的搖搖頭。
慕青籮嘿嘿一笑道:“好啦好啦,我開玩笑還不成,我就是不明白你不是開錢莊的嗎,爲什麼還要這樣問我?”
“因爲我身體不好,所以……”
“所以你怕你死了錢莊倒閉了,恩恩,你考慮的對,確實有這個問題……”慕青籮開始自言自語的說道。
李清風坐在旁邊已經被激怒成隨時可以噴火的火龍,慕青籮完全沒有察覺。
死了?
她就這樣盼望着他死了?
“三葉鎮這邊我不經常過來,你幫我來打理行不行?”
“啊?你說的是打理啊?那就是僱用我?切,沒興趣!”慕青籮對這買賣完全提不起興趣,而且她現在生意做得好好的,接手個破錢莊算是怎麼回事?
“不是僱傭你,是讓你入股,不過不用你掏錢,每年的盈利我們七三分,你只要幫我打理一下,我在三葉鎮認識的人就只有你最可靠了!”
“什麼?七三分?你打發要飯的呢,不幹不幹,我沒時間!”慕青籮搖着手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要我白給你?”李清風倒是想這樣做,可是他知道慕青籮的性格,白給她?憑什麼?她肯定不會接受!
再說了,他是爲了能和慕青籮長期保持聯繫,所以纔想到了這個能牽制住她的辦法。
剛開始他來的時候,他沒有這個主意,只不過是來視察一下錢莊的賬務,順便來……看看她!
可是當他得知慕青籮在短時間內迅速的建成了酒樓而且生意火爆後,他總覺得這個丫頭離着自己越來越遠,她的腳步很快,快到彷彿他一眨眼便再也追蹤不到。
尤其是當看到她的那一瞬,他越發的覺得,這個丫頭不會停駐在這個地方很久,很快,她就會離開——
所以,給她點甜頭,順着她喜歡的做,這是李清風唯一想到的方法。
慕青籮確實有些動心,三葉鎮是個大地方,比不上盛京,但是比盛京要有發展潛力,這裡的生意做好了,發展多家連鎖到時候她才能帶着娘和弟弟一起殺回去。
而李清風竟然說讓她入股錢莊,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情,她求之不得。
可是……
爲什麼李清風會這樣決定呢?
他能信任的人不該是自己的家人嗎?她和他萍水相逢,何來的信任可言?
李清風是個精明人,他做這個決斷不是隨便的,因爲他看到了慕青籮的實力,他認爲慕青籮足可以將這裡的錢莊改善的更加好。
她懂得管理和知人善用,甚至有些地方他都及不上她的思維。
“七三不成,那就六四吧!”
慕青籮還是搖頭:“五五!”
李清風嘴角一抽,這丫頭真狠,五五分成就五五吧,反正三葉鎮的錢莊是所有錢莊中經營最差的,他倒是想看到慕青籮如何才能將這錢莊起死回生。
慕青籮見他答應了:“空口無憑,字據爲證!”
好謹慎的丫頭!
李清風微笑着點點頭:“可以!”
這麼好說話?慕青籮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只見李清風眼神一直緊隨着她,怪怪的,她被看的臉頰一片桃紅,身體開始不自在起來。
字據一式兩份,雙方各自持一份,慕青籮又跟着李清風去了匯通錢莊看了一下,李清風引見了那裡的掌櫃李昊給慕青籮認識。
這樣一直忙忙碌碌,直到分手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李清風想要一起吃飯,卻被慕青籮給回絕了。
他也不強求,隨了她去了。
慕青籮回到家裡,尹氏派人喚了她去。
“娘,你找我什麼事情啊?”
慕青籮感覺到房間內一股自己討厭的氣息存在,不由的緊皺了一下眉頭!
“籮兒回來了啊,快來,你燕兒姐姐來了!”
燕兒姐姐!狗屎啊!
這無恥的渣女小三怎麼還敢露頭,是嫌她打的她不夠帶勁是麼!
“妹妹回來了啊,妹妹你身體怎麼樣了,我今天可是特意來看你和乾孃的,對了,你看看,這裡是一些補品,你身體虛弱,要多補補纔好!”
“瞧你姐姐對你多好,你們姐妹兩個這樣相親相愛,娘看了心裡也開心啊!”
尹氏牽着柳雨燕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又順勢要來牽慕青籮的手,慕青籮冷冷的一笑:“柳雨燕,說吧,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安得什麼心!”
“妹妹,你怎麼這樣說啊,我真的是來看你和乾孃的,乾孃,你瞧瞧,你快點幫我和妹妹解釋一下嘛~”
柳雨燕俯在尹氏的懷裡,嚶嚶的落着淚,尹氏一見,心疼的安慰她:“不哭啊,燕兒,籮兒她不是故意的,她口無遮攔,你別和她一般介識!”
“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纔是你的女兒,你怎麼總是幫着一個外人,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搶了珍娘丈夫的女人,你不是最討厭這種女人的嗎?你怎麼會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你讓別人怎麼說你?!”
慕青籮冷冷的說道。
尹氏沒想到慕青籮會突然這樣說自己,有些尷尬的抿着脣。
“妹妹,你別說乾孃啊,乾孃這麼好的孃親在,你還不知足,還一個勁兒埋怨她,你到底長沒長心啊,你不要以爲,你現在賺錢了就可以這樣欺負自己的孃親,你這是不孝啊!”
“用不着你在這裡說三道四的,你給我滾出去!”慕青籮火了,指着門讓柳雨燕滾,柳雨燕一見,哭的更加傷感:“乾孃,妹妹不願看到我,那我……”
“燕兒,你不用走,今天干娘在,乾孃看誰敢趕你,你就住在乾孃這裡!”
住下?
讓一個不要臉的小三住在這裡?
慕青籮眼睛飛快的閃過一絲異樣,這柳雨燕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