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之農醫商女 結局篇
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這三天容晟還是沒有見慕青籮。
慕青籮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爆發了。
‘玉’箐端來的食物被她一掌拍在了地上,又狠狠的剁跺了幾腳:“我看他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敢不見我,不見我那就永遠不要見我了!”
慕青籮說完,推開前來勸阻的‘玉’箐,便衝出‘門’去。
“小姐!”
“‘玉’箐,怎麼回事?”‘玉’遙問道。
“小姐要走,快點跟上去,可不能出‘亂’子了!這叫什麼事啊,少主可真是……”
‘玉’箐推了一把‘玉’遙,兩個人忙追了上去。
沿路不少人攔阻她,慕青籮是真的怒了,對方都顧及着她的身份,不敢橫加阻攔,再加上身後跟着的魔‘侍’和‘玉’箐‘玉’遙二人,即便是不認識慕青籮的人,看到這陣勢也能猜出她是誰。
“青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
“青姑娘不要爲難屬下們,快些回去吧……”
烏央烏央一衆人攔阻在慕青籮身前卻也不敢直接攔阻,只能堵住她的去路罷了。
慕青籮冷笑一聲,神情無比的冷清,道:“你們讓開!既然你們少主都不想見我,我還留下做什麼,我要走你們誰都攔不住!你們還不滾開,不然休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青姑娘……”
“小姐,小姐!”
‘玉’箐‘玉’遙趕來的時候,見情勢危急,‘玉’箐拉過慕青籮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不要和她們置氣,你這是要去哪裡,就算是要走咱們也等見過少主之後……”
“別和我提你們那個什麼少主,本姑娘要走誰都攔不住,既然他都不想見我了,我還留下幹嘛,‘玉’箐連你夜要攔我嗎?!”
“小姐,‘玉’箐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少主是一定會回來的,小姐你再等等好不好?!”
‘玉’箐也不知道少主到底去了哪裡,可是她心裡明白啊,少主平日裡那樣疼愛小姐,怎麼會捨得不見小姐呢?
少主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方便此時見小姐,她不能讓小姐就這樣走掉,到時候少主怪罪下來她們可承受不起。
而且小姐現在情緒如此的‘激’動,對少主也多有埋怨,這要是回去厲王府,厲王那種狡詐腹黑的人一鬨,難保小姐就被騙了呀。
‘玉’箐對‘玉’遙眨了眨眼,示意讓‘玉’遙來勸說。
‘玉’遙對於少主的所作所爲也是難以理解,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少主放着小姐這麼久了不聞不問。
知道慕青籮心裡生氣,可是這些不是她們做屬下能管的了的,若是‘激’怒了小姐,也是不成的。
“小姐……”‘玉’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慰慕青籮,還沒開口說便被慕青籮給堵住了:“你們兩個不必說了,如果你們要跟着我走便走,若是你們想要留下我也不強求,畢竟你們是魔域的人,不是我慕青籮的人,不走就不要擋着我的去路,讓開!”
‘玉’遙見她真的動怒,又見她煩躁不安的神情,這樣的小姐可不是隨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招惹的。
別人沒有見識過小姐的威力,她可是親眼目睹過的。
大家都知道小姐平日裡只會金針刺‘穴’,撒個‘藥’粉什麼的,卻都不曉得小姐可以召喚神獸!
如果真的惹‘毛’了她,後果是不可想象的。
對面的那些魔‘侍’有些爲難的看着‘玉’遙和‘玉’箐,她們是不敢阻攔青姑娘,可是少主吩咐了不能讓青姑娘離開魔域一步。
“讓開!我讓你們讓開你們聽到了沒有!”
慕青籮沒好氣的怒視着衆人,眼睛裡的冷冽是她們從未見過的光寒。
她們只覺得芒刺在背,不經意間後退了幾步。
“青姑娘請回!”
“哼,憑你們也像攔阻我,我不願意誰都攔不住!”
慕青籮口中突然默唸了幾句,‘玉’遙臉‘色’瞬間變了,焦急的上前道:“小姐不要!”
慕青籮伸出右手,之間手腕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手環,上面有着五個五彩金玲隨之晃動,伴隨着悅兒的鈴聲。
“鎖魂鈴!”
“那是鎖魂鈴,青姑娘!”
“青姑娘怎麼會有鎖魂鈴的,不好!”
……
慕青籮也並非是真想爲難她們,念動咒語,隨着鈴音的晃動傳入衆人的耳膜,慕青籮見狀大喊一聲:“定!”
那些剛纔還攔阻她的魔‘侍’便像是失去靈魂的木樁般一動不動了。
“小姐……”‘玉’箐冷汗涔涔,看着發生這詭異的一切,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小姐。
慕青籮扭頭輕輕的拍了拍‘玉’箐的臉蛋,笑道:“別怕,小姐不會傷害你們的,只不過是定住了,三個時辰便可以自由了!”
“小姐真的不能等少主回來嗎?如果小姐非要出去,那我們一定要跟着保護小姐的,小姐帶着我和‘玉’遙一起走!”
還沒有被鎖魂鈴控制的‘玉’箐抓着慕青籮的手腕央求道。
“我是去找你們少主去,我見不到容晟,問不出究竟我是不會走的!”
聽到慕青籮說不走,‘玉’箐和‘玉’遙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我聽說少主並不在魔域,我暗中調查過,誰都不知道少主去了哪裡,小姐我看少主是故意躲開,少主是有難言之隱的,不如咱們就在魔域等他!”
“不必了,我也許知道他在哪裡……”
“小姐知道?”‘玉’箐望着她,見慕青籮突然噗嗤一聲冷笑,那笑容帶着些許的落寞,並不開懷。
“我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是……”假裝不知罷了。
她擡腳‘欲’要走,身後‘玉’箐‘玉’遙忙跟了上去,三人正要走出魔域的出口,便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朝着她們緩緩走來。
依舊是那一身月牙白錦袍,俊美絕倫的臉上此時‘蕩’漾着最溫和的笑意,不過在看到慕青籮的剎那間,臉‘色’突然一變,眉峰輕皺,似乎她不應該出現似地。
與平日看起來無異樣的他,沒有當日病重時候慘白到讓人心疼的面‘色’,這足以證明他的身體已經沒事了。
按理說看到這樣容光煥發的容晟,慕青籮肯定會非常欣慰,終於可以安心下來。
可是……
如果容晟懷裡不是還抱着一個人的話,慕青籮應該會因爲開心而撲過去。
容晟懷裡溫柔的抱着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紅‘色’羽緞鑲嵌着狐狸‘毛’的披風,頭上烏黑的墨發挽出一個鬆散的鬢,沒有過多奢華的裝飾,只是一根白‘玉’流蘇的髮釵。
那兜帽上的白‘色’狐狸‘毛’發與白‘色’的‘玉’釵相呼應,在陽光折‘射’下,顯得她的側臉是那樣的柔美‘精’致,彷彿是瓷娃娃般的細嫩肌膚,不容人碰觸一分一毫。
一米開外的距離,由於容晟抱摟着,只看到她‘露’在外面一側的面容,另一側自然的窩在容晟的懷裡,‘脣’角微微的嘟起,似在撒嬌一般。
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容晟,見到他停止了腳步,有些詫異,很溫和的笑着扯着原本只有慕青籮可以碰觸到的白‘色’錦袍,問了一聲:“晟晟,怎麼了?!”
“沒事……”容晟低頭衝着懷裡的那人寵溺的笑了笑。
慕青籮從來沒有見過比這還要和諧的畫面,彷彿面前的一男一‘女’本就是爲他們彼此而生那般,兩人的眉眼中暖暖的只容得下他們彼此。
連同這魔域絢爛多彩的初‘春’都黯然失‘色’。
懷裡的‘女’子微微轉過頭,當視線與慕青籮相對的時候,慕青籮只覺得心在這一刻完全的靜止,隨後便是那支離破碎的聲音……
她微微愣了一下,那‘女’子看到她也是同樣的一怔,卻衝着她淡淡友好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趴在容晟的懷裡假寐去了。
那樣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什麼都不問,不驕不躁,不吵不鬧!
完全的信任抱着她的男人!
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過問,雙手依舊緊緊的拽着容晟錦袍,但是手卻微微的緊了又緊,但是那是慕青籮完全沒有察覺到的。
慕青籮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可笑的離譜。
那名‘女’子和她有着極其相似的容貌,但是眉眼間比她要嬌媚一些,眼中也是盡顯溫柔的‘色’彩。
應該是個非常溫婉的‘女’子。
容晟將懷中的‘女’子微微一攏,再次看向慕青籮,慕青籮失笑的再無一句話要問出口。
她的心很痛,在滴血,但是容晟的無話可說又覺得她是傻的愚蠢和天真了。
明明很在乎他,明明愛的甚至骨髓不想和人很去分享。
想要喚住他,哪怕他現在對她說:這是一場誤會,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慕青籮覺得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容晟抱着此時和她極其相似的‘女’人,她都會義無反顧的原諒這個男人。
她會相信,真的會信!
她不想失去這個對她萬般寵溺的男人,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他究竟爲什麼要再寵溺她過後,讓她覺得再也不能失去再也不能離開他的時候,而選擇無情的拋棄她呢!?
雖然想問,可是話到嘴邊,看着他抱着的‘女’子,神情那樣的溫柔,比對她還要溫潤幾分,那是他發自真心的笑意吧。
這一刻,她的心裡對容晟築起的那道誰都無法進駐的城牆轟然倒塌。
她也曾經懷疑過,當初容晟在火海救她的時候,兩個人僅僅是初見,便寵溺她疼她愛她。
難道真的是因爲一見鍾情那種鬼東西嗎?
痛楚從身體的四肢百骸一點點滲透到慕青籮的骨子裡,每一次肌膚都變得刺骨的冰寒,讓她麻木到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
她想哭,想要放聲的尖叫,指責他!
可是嗓子乾澀嘶啞的難受,她根本發不出聲音,在容晟抱着那個‘女’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沒有駐留的那一刻,慕青籮覺得自己心如死灰,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千瘡百孔的身子,‘腿’早就如同木樁般杵在那裡,想動卻根本動不了。
但是她不想讓自己這般難看,前世的苦水再次的凝聚心口。
可是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猛烈,簡直就是洪水猛獸般焦灼撕咬着她的內心,直到鮮血淋漓。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心口的跳動。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強烈,又是無奈的頹然,她極力的保持自己的身形,不想讓自己倒下去。
如果倒下去就太過懦弱和不堪。
她深吸一口氣,耳邊似乎傳來‘玉’箐和‘玉’遙的聲音,但是她完全不想理會,沒錯,她現在已經誰都不想理會了。
如果此時她還沒有清醒,還沉浸在美夢中,那她未免太天真了。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去質問一聲,爲什麼?
連這三個字,簡簡單單的這三個字她都開不了口。
“小姐,小姐你振作一點,少主他……小姐你要去哪裡啊?小姐!”
‘玉’箐擔心壞了,在看到少主抱着和慕青籮長得極其相似的‘女’人的時候,她雖然平日裡笨,可是這一刻她也覺得爲小姐叫屈。
這算是怎麼回事?
少主從哪裡抱回來一個和小姐一模一樣的‘女’人?
‘玉’箐和‘玉’遙本打算攙扶住慕青籮,知道慕青籮受到了打擊甚大,她們吃驚的程度也不少。
沒想到還沒碰到慕青籮,慕青籮便本能的揮出了手臂:“不要碰我!”
她眼中的哀傷已經被冷冽的寒芒所替代,轉過身的那一霎那間,‘玉’箐和‘玉’遙從她身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狠厲。
容晟聽到慕青籮開口後,腳步突然一頓,慕青籮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轉過身子大步的準備離開。
是的,該離開了,這裡的一切都令她作嘔,厭惡透了。
她害怕留在這個虛僞的空間,怕見到衆人對她那副譏諷嘲笑的模樣,原本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突然間落差太大,誰都受不住。
“小姐,你別‘激’動……”
“‘激’動?是啊,我是該‘激’動,怎麼也算是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了,難道我不該‘激’動?或者我應該去問問她,說不定她還有個什麼失落的姐姐妹妹,那個人就是我,要不然這天底下長得一模一樣還碰巧都被你家少主給找到,真是奇蹟啊!哈哈哈,真是好笑,太好笑了!”
慕青籮‘胸’口的怒火已經點燃,想要熄滅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重生,再一次被心愛的男人背叛,這種滋味想必她們誰都不瞭解。
她看到‘玉’箐和‘玉’遙眼中對她的擔憂,她現在是不是很可憐,她們覺得她被容晟拋棄了,覺得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可憐至極的。
可憐嗎?
當然!
難過嗎?
當然!
想哭嗎?
呵呵,想,可是淚水流不出來全部已經倒流進了心裡,心裡很苦,卻沒有人去訴說。
慕青籮已經不想去想去看去留下了。
她嘲諷的望了一眼身後的男人,那個男人依舊一動不動,連一句挽留都不曾給她。
利用完了之後便棄如敝履嗎?
那他爲什麼還要讓她回來?
如果說利用,她已經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不是嗎?
她不是已經成功的打入厲王府,取得了厲王的歡心,那個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的男人此時像是個傻子般心甘情願,爲了她奉獻出他的心頭之血。
他什麼都不問任由她那樣離開了他。
她對他有愧疚啊!
爲了容晟,她做出了那種事情,爲了容晟的病!
可是,容晟真的病重嗎?
真的是他自己病了嗎?
那他懷裡抱着的‘女’人算是什麼?
有這麼巧的事情,她剛‘弄’瞭解‘藥’這個‘女’人便出現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問題?
她如果在癡傻下去那就不僅僅是傻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愚不可及的白癡。
爲了一個和自己無關緊要,不,爲了一個和自己搶奪心愛男子的‘女’人,她竟然這般努力。
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她怎麼都想不通……
既然都有了那個人,爲什麼還讓她回來,他自己一走了之豈不是更好?
非要將這真相呈現在她面前,非要讓她的心支離破碎才甘心?
她想要破口大罵:容晟,我跟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你這樣玩我?!
“你們以後不必在跟着我了!”
山道間,清風微拂,青絲隨着衣袍自然的擺動着。
慕青籮一襲淡藍‘色’的廣袖琉璃裙映襯下,絕美的面容透着慘白,卻也是極致的好看。
‘玉’箐‘玉’遙聽着慕青籮的話,看着如此冷絕的慕青籮,突然覺得心口一緊。
有種錯覺,那便是隻要今日放手,小姐便不會再與她們相見。
慕青籮走的決然,獨身一人走出幾十米開外,眼看馬上就要走出這魔域,走出這虛僞的世界。
雖然前途‘迷’茫,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
可是她知道她必須馬上離開!
“拿下!”
慕青籮聽到身後一聲冷冽不帶絲毫柔情的聲音傳來,緊皺着眉頭不悅的扭頭瞪視着說出這種話的那人。
容晟還是沒有回頭看她,但是身旁除了‘玉’箐‘玉’遙外,突然出現了頂級的魔‘侍’。
他們已經將慕青籮團團圍住!
慕青籮有些不瞭解容晟的用意,這男人實在是太好笑了!
這算是怎麼回事?
“容晟,難道說你的心上人還需要我效命不成?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怎麼……事到如今,還想讓本姑娘昧着良心給她去取人家的心頭血入‘藥’?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滾開——”
慕青籮揚起手中的金針,不顧那些魔‘侍’是否有招架的能力,此時擋她者便是一個字,死!
她早就不該有什麼情愛,絕情絕愛才是最好的出路。
只因爲被他救了,被他溫柔的甜言蜜語所‘蒙’蔽,又不是要傻一輩子。
人傻一次就夠了,不是嗎?
她皮笑‘肉’不笑的對着容晟,手中招招不留餘地。
那些魔‘侍’也是看清了形勢,這會兒少主對慕青籮下了拿下的命令,不再是寵着愛着的心尖上的人,少主懷裡抱着的那個‘女’人才是。
這青姑娘頂多是做了人家兩年的替身罷了。
少主如今重獲新歡,哪裡還會對往日的青姑娘有情?
手底下的魔‘侍’暗中揣測着少主的心意,少主連看都不願意看這個‘女’人一眼,難道還不不足以說明問題?
以前他們可沒少受慕青籮的‘殘害’,被拉去試個‘藥’啊什麼的,想起當初那就是苦不堪言啊。
都是淚……
“青姑娘還是別難爲屬下們了,少主下令屬下們也不能不從!”
慕青籮心中冷笑,果然是牆倒衆人推啊,想當初你們誰敢對本姑娘這樣說話?
“哼,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別說本姑娘沒提醒過你們,要上趕着來送死我就成全了你們!”
那些魔‘侍’暗自低笑,看慕青籮的眼神有幾分譏諷的意味,眉眼斜挑,彷彿覺得慕青籮是在說笑話,特逗。
這都被‘逼’成這副樣子了,還逞嘴‘脣’之勇呢。
“少主有令,拿下!”
領頭的魔‘侍’一揮手,身後的魔‘侍’便蜂擁的撲過去。
“你們住手,不能傷了我們小姐!”
‘玉’箐拼死也要撲過去,雖然她不明白少主對小姐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兩年的朝夕相處都是一場笑話?
她和別人想的不一樣,一是因爲慕青籮是她和‘玉’遙伺候了兩年的主子。
慕青籮對她們並不是對待婢‘女’那般,更多的是朋友甚至是親人。
她們不能看到慕青籮受到受到傷害的時候袖手旁觀。
二是因爲她們雖然現在搞不懂少主的心意,可是這兩年她們跟在主子身邊旁觀着,少主對主子那是真的疼到骨子裡了,難道會都是假的嗎?
哪怕有一分真,少主將來也是要後悔的,她們作爲魔域的人,也不能眼睜睜的見到少主和主子反目,以後變成難以收拾的局面。
主子和少主現在是當局者‘迷’,她們可是旁觀者清。
‘玉’箐從懷裡掏出一包麻‘藥’散便朝着衆魔‘侍’撒去:“小姐小心!”
慕青籮沒想到在她最狼狽落魄的時候,‘玉’箐和‘玉’遙還能這樣的幫助她。
‘玉’遙手起刀落,瞬間砍殺了圍着慕青籮的那些魔‘侍’,一批魔‘侍’倒下去,身後又有成百的人涌了上來。
‘玉’箐‘玉’遙一手抓着慕青籮一隻胳膊:“小姐,我們帶你衝出去!”
“你們……”慕青籮反手握住此二人的手,內心滿滿都是感動,這兩年的相處,她用心的對待,果然是換來了真情嗎?
“小姐別怕,你跟‘玉’箐先走,我給你斷後!”
“‘玉’遙——”
“走啊!”‘玉’遙伸手一推,慕青籮便被‘玉’箐強行拉着往後倒退數十步之遠,隨後‘玉’箐一包‘藥’粉再次的傾灑下去,那些魔‘侍’便動彈不得齊齊的倒了下去。
“小姐,走!”
‘玉’箐將慕青籮送至魔域口,將身上的‘藥’粉全部的塞給她:“小姐,屬下就送到這裡,這些你都拿着!”
“你……”
“小姐,屬下是魔域的人,我不能看着‘玉’遙自己留下,雖然有時候她那個人的嘴是‘挺’欠的,可是自小我便與她相依爲命,我們如今違背少主的命令自當甘願受罰,小姐你別管我們了,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快走!”
“不行,我不能連累你們!”
慕青籮微微的搖了搖頭:“你們是爲了我,我怎麼能讓你們爲了我置身險境呢?”
“小姐,雖然我不知道少主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我相信少主心裡還是有小姐的,你別傷心,少主雖然手段強橫了點,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所以我和‘玉’遙不會有事的,你先快點走吧!”
……
慕青籮淡淡的笑着:“我走不出去的!”
“小姐,爲什麼?你不是想要離開嗎?!”
‘玉’箐驚訝的問道,眨着眼睛放佛看不懂似地。
“是要離開的沒錯,可是——”
‘玉’箐正愣着出神,想着慕青籮的話,難道是因爲主子不想走了,捨不得少主才這樣說的嗎?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這時候便覺得後頸背一陣強勁的炙熱火焰襲來,她下意識出手要擋住危險。
結果手接觸到的時候,突然發現並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團熾熱的火球。
“啊——”
‘玉’箐的渾身被火球所侵蝕,一下子布料便被點燃。
“‘玉’箐!”
慕青籮見狀,萬分焦急,猛然朝着‘玉’箐撲倒——
兩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慕青籮身上也被火灼燒了好幾處衣物,‘玉’箐更爲嚴重,已經暈‘迷’了。
慕青籮拖下自己的衣衫對着她不停的拍打,火苗是小了,可是‘玉’箐也因爲直接接觸了火球,所以手臂和臉上都被灼傷。
“‘玉’箐,‘玉’箐醒醒,‘玉’箐!”
“小姐……快走……”‘玉’箐恍惚間伸出手,頓時感到一陣撕裂的疼痛,她也不顧及自己的手到底傷成什麼模樣,就那樣推着慕青籮。
慕青籮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傻瓜,幹嘛不躲啊你,你這個傻瓜,爲了我不值得的,不值得!”
“小姐,快走——”
剛纔那火球襲來的時候,‘玉’箐接觸後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是如果她躲開了火球便直接會燒到對面的慕青籮。
所以‘玉’箐在明明可以躲開的情況下還要站在那裡,都是爲了她!
‘玉’箐直覺少主一定不會放過她們,可是她卻沒有料到少主竟然狠心連小姐也要一起殺了。
剛纔她的所有設想都不成立,所有這時候她擔心的就是慕青籮留下來會直接丟掉‘性’命。
哪裡還敢讓她多留,便一直推着她讓她走。
“走?!要去哪裡,青兒回來!”
慕青籮聽到這聲冰涼刺骨的音兒,心下竟然有些恐懼,以往晟晟在她面前都是溫文爾雅的形象,如今這樣當着她的面做出這種殘殺嗜血的手段,讓她覺得非常的害怕。
但是傷到了她的人,這又讓慕青籮覺得非常的憤怒。
“容晟!”慕青籮突然站起來,‘玉’箐聞言也是一個‘激’靈,想要勸說慕青籮快點走,還是來不及了嗎?
她奮力的抱住慕青籮的雙‘腿’:“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們了,你走啊!”
這裡很危險,少主發怒了!
“容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樣玩很有趣?!”
他說讓她回去,他喚了她的名字但是卻不似以往的溫柔,而是冰冷的讓人驚秫。
“回去!”容晟也不理慕青籮聲嘶竭力的吼叫,突然上前一把拽緊她的胳膊,就那樣拖着往回走。
慕青籮用力的甩開,可是根本不能。
再次被這個男人握住,她還是該死的有感覺。
被他的大手包裹的掌心傳遞而來的暖流,不再可以溫暖到慕青籮的內心了。
即便是她非常的捨不得!
“你放開我吧容晟,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呢?被拋棄的人是我,你爲什麼要擺出這種不依不饒的模樣,好像深情款款的樣子你可真逗啊,你放開,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接觸,滾開!”
慕青籮不客氣的諷刺着,傷害着容晟,雖然她知道容晟已經不再在乎,可是這樣逞一下口舌,她還是要維護自己的顏面。
分手就分手,本姑娘沒找你的不痛快,你倒是先來惹我。
用不着這麼狠吧,我又沒有拋你家祖墳,你至於恨我成這樣?
容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始終拽着她的手,力道很大,彷彿怕下一秒手裡的人便消失不見了般。
慕青籮想鬆也鬆不開,走了幾步,她實在是覺得這樣沒什麼意思。
“你還讓我回去,讓我回哪裡去?你那裡不是已經住了人了,我算什麼啊,一個替代品,還勞煩你惦記,我有自知之明,咱們現在也算是兩清了吧,你救了我一命,我還給你‘女’人一條命,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我都不計較了,你就鬆手吧!”
慕青籮越說心裡越發的不好受,尤其是容晟一點反應都沒有,放佛就當她是空氣一般。
剛纔也是這樣。
慕青籮將手一點點的從他掌中‘抽’出,依然失去了溫度。
她非常的捨不得,眼睛怔怔的看着那雙手。
那雙曾經多少次抱着她哄着她,給她溫暖和歡樂的手掌已經成爲別的‘女’人所有物了。
不再是她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她捨不得又能怎麼樣?
她還是有自尊的,人家都說不要她了,她還傻乎乎的要回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打臉找不自在嗎?
眼看着兩個人只剩下指尖相握的距離,慕青籮狠狠心一下子就要‘抽’出去。
慕青籮眼睛有些‘迷’糊,她不知道此事淚水已經盈滿了她的眼眶,傻傻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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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身子凌空而起,已經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中。
聞着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溫熱的‘胸’膛,慕青籮有那麼一霎那失神。
但是隨後身體便劇烈的掙扎起來:“你放開我,放開,嗚嗚嗚,你放開我,你都不要我了,你還這樣對我,容晟,你怎麼就這麼狠,你放開我,不要碰我!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蠢是我笨,纔會誤會你是喜歡我的,對,是我自作自受了,行了吧!如今我知道了我也知道錯了你放過我不行嗎?你都隨其心願的得到了你要的人,你現在還這樣對我算是怎麼回事?”
慕青籮撲騰着‘腿’兒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
她不要,已經失去的溫暖已經是別的‘女’人的懷抱,她不要!
他爲什麼還不放過她,爲什麼要對她這樣殘忍呢。
容晟你到底想什麼呢?
你想怎麼樣?!
在拋棄了我之後還要對我展現出你僅存的一點溫柔嗎?
你以爲我就會感‘激’你?
你別做夢了!
容晟始終一言不發,抱着慕青籮消失在這片青翠的林中,慕青籮不時的‘抽’泣和吶喊聲縈繞在林中久久不曾散去。
“‘玉’箐,‘玉’箐還在那裡……”
她不能丟下‘玉’箐,那個拼死保護她的人,她的親人。
已經受傷的‘玉’箐如果沒有人發現是會死掉的。
慕青籮吵鬧不休,在進入魔域後發現‘玉’遙身中數劍生命垂危。
“‘玉’遙,‘玉’遙!放開我,你放開我‘混’蛋!”
慕青籮狠狠的咬住了容晟的胳膊,容晟沒有停頓也沒有發話,慕青籮邊哭邊咬,力道之大她竟然全然不覺得。
容晟一襲月牙白的錦袍已經滲出血跡,旁邊的魔‘侍’看到後都不敢出聲。
特別是剛纔在慕青籮面前耀武揚威般的那個魔‘侍’,此時看到少主再次抱起慕青籮,臉‘色’都嚇僵了。
“帶她們下去!”
容晟到底是拗不過她,吩咐了一聲。
他說的不是她,而是她們,意思就是‘玉’箐和‘玉’遙兩個人了。
慕青籮總算是聽到了一句答覆,情緒太過‘激’動終於暈死在容晟的懷裡。
遺落在他身上的那顆心,彷彿被浸入在寒冬臘月的冰雪裡,凍的麻木。
卻是那麼沒出息的想要窩在這個男人懷裡更多,更多。
鼻翼間熟悉的香氣縈繞着,她睡得很安心。
耳邊似乎一直有人在喃喃自語和她說着什麼?
臉上的肌膚被溫柔的對待,觸‘摸’她的手感她感到非常的舒服。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
可是卻始終睜不開。
這樣渾渾噩噩的躺了幾日,期間也醒過來幾次,還是以往住的殿內,只不過照顧她的不再是‘玉’箐和‘玉’遙,而是她以前沒見過的魔‘侍’。
她清醒的時候也未曾見到容晟,和以往一樣待遇,衣食住行沒有偏差。
但是獨獨少了那個人的溫柔。
她離開的心思是有,可是卻在動彈身體後,將這個希望徹底的摧毀。
她的身體一點內力都沒有,手上的鎖魂鈴不見了,連小青都不知去向。
那條蛇自從跟隨她後,便從未離過身,除了慕青籮的召喚,它不會隨便跟任何人走。
如果說此時手腕處不見了小青,那說明什麼?
慕青籮心慌意‘亂’,問伺候她的魔‘侍’,魔‘侍’只顧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每日送來飯菜湯‘藥’打點好一切,便守在‘門’外候着。
說是來照顧她的,其實這和監視沒兩樣。
她現在身體酥軟的厲害,她知道這是中了千日醉的毒,每日的飯菜茶水,就連同這殿內燃薰的香料裡面都摻雜着少量的千日醉。
千日醉是一種慢‘性’的毒‘藥’,雖說對人體不至於造成嚴重的傷害。
但是隻要吸食後,身體便如同蛇般癱軟,沒有人的攙扶根本就無法直立行走。
所以別說是要從高手如雲,十里瘴氣中逃脫出去,就連她要出房‘門’都困難。
她這幾日下‘牀’都邁不出腳,她從未覺得自己這樣挫敗過。
那個容晟的心思她真是不懂,既然不愛了爲何還要將她留下,這樣的折磨她有趣?
慕青籮現在等同一個廢人,她不知道這樣的她容晟爲什麼還要留下。
“還不讓開!我們家姑娘你們也敢攔阻,不要命啦!”
慕青籮今日‘精’神還算不錯,正臥在‘牀’榻上透過窗櫺看向外面,杏‘花’微雨,最宜人的景緻,她卻無暇去觀賞了。
目光呆滯的盯着,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不善的呵斥聲。
緊接着‘門’便被咚的一聲從外面踹開——
慕青籮看到來人,突然‘脣’邊綻放出一抹燦爛淒厲的笑容,等了這麼多天,她倒是想看看第一個來見她的人是誰?
結果沒想到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這個。
“姑娘你就是太心善了,這裡的‘藥’味這麼重,咱們來這裡做什麼?您身體不好,哪能受得了這些,要是被少主知道了,奴婢們可就慘了呢!”
“‘玉’祁,你休要‘亂’說,我是來看看姐姐的,姐姐身體不好,晟他不會找你們麻煩的,是我自己要來!”
慕青籮的心像是被刀尖一點點戳着似地,可是卻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露’出一副軟弱的‘性’情。
“我當時誰呢?這不是青姑娘嗎?您來找我有什麼事?!”
慕青籮緩緩擡眸,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姐姐,你是不是病的很嚴重,我聽晟說我的病多虧了姐姐幫忙,我才能好,你卻爲我受累病倒了,我真是過意不去呢!”
“我可沒有你這麼個妹妹,我也不是特意爲了你取的‘藥’,你若是要感謝還是謝謝容晟吧!和我有什麼關係?”
慕青籮說完,只見對面原本俏麗面容的‘女’子此時面上血‘色’盡退,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便揮手叫‘玉’祁退了出去:“你先出去!”
“姑娘,你……”
“出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可不,我都這樣了,還能怎麼着你們家姑娘?!”慕青籮目光一轉,冷冽的瞪視着叫做‘玉’祁的婢‘女’。
‘玉’祁收到她冷冰冰的視線後,身軀巨震,雖然不服可是還是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現在她跟着的青姑娘纔是正主,躺在‘牀’榻上的那位只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殿內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慕青籮笑着一臉的淡然,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
“你找我是有話要對我說吧,我不覺得你是爲了單純的來探病!明人不說暗話!”
旁邊的‘女’子‘脣’角扯開了一抹異樣的冷笑,笑的滲人:“姐姐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就是來看看你病的怎麼樣了?”
“你是來看看我什麼時候病死吧!”
“你這又是何必?我知道我睡了這麼多年,是你一直跟在晟身邊,還爲我不惜犧牲自己嫁給了別人,如今我已經好了,自然是要好好謝你。不過……你雖然病了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你的久留之處,你若是不回去你夫君肯定會很擔心你的,不是嗎?”
她面容冷峻,眼光復雜,眉眼中盡是狠厲,哪裡有剛纔在人前裝的乖戾柔弱的模樣。
慕青籮心想原來容晟是喜歡這樣的人,這眼光可真是獨到。
或者他情之所至,愛她入骨,早就被‘蒙’蔽了雙眼,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但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和容晟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吧。
人家正主此時勸說着讓她走,她難道不想走,是走不了罷了。
“我‘挺’好奇的,可以問問你嗎?”慕青籮倒是非常平靜的和她對答,那個‘女’子神‘色’間說不出的冷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冷不熱的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你的名字呢?”
“軒轅青青!”
複姓軒轅?軒轅可是國姓。
慕青籮似乎想明白了般點點頭:“其實我知道你愛着容晟,他也是愛你入骨的。”
“你明白就最好不過了,我聽說了很多關於你的傳言,這兩年晟很寵你,但是我回來了這一切都會改變,晟只不過是將你當做了我的替代品罷了!你若是以爲他心裡還有你,那就太可笑了,你說是不是?!”
軒轅青青嘲‘弄’的笑着說道。
“是啊,確實可笑了,只不過我想有一件事情你恐怕是‘弄’錯了,並不是我非要賴在這裡不肯走……”
“你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你裝病賴在這裡不走,晟看在以往你爲我們犧牲的情分上纔沒有開口攆你,你可別當真了!你這樣賴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想看我和晟大婚嗎?!你賴着纏着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大婚嗎?
慕青籮心中的一角崩然倒塌,嗤笑一聲:“你錯了,我是中了毒,或者你去找你的晟要了解‘藥’給我豈不是更好?我也想走,他不是經常看你嗎,你們不是要大婚了嗎,你不妨帶我去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將我綁在這裡的意圖是什麼?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不是我說了算的,要問他自己的心!”
“你——你胡說八道,晟怎麼會給你下毒,明明就是你自己裝病!你這個‘女’人真是惡毒。”
軒轅青青的眸光突然變得狠厲起來,臉‘色’驟然難看,從椅子上站起來,極盡瘋狂的衝過去,一把掐住慕青籮纖細的脖子,叫罵着:“你就是個賤人,是你,是你勾引我的晟的,你怎麼不去死,你快點去死……晟晟是我的,你這個不要臉下賤的‘女’人,看我不掐死你,你快去死啊!”
慕青籮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這麼瘋狂,她身體渾身沒勁,癱軟在‘牀’榻上。
想要伸手去掰開鉗住她的那雙手,可是手根本擡不起來。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臉‘色’更是慘白的難看,雙眼瞪着軒轅青青,透過她似乎看到了容晟的影子。
她突然腦袋裡蹦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容晟給她下‘藥’究竟意‘欲’何爲。
難不成是怕她傷害了他的心肝寶貝軒轅青青?
是啊,如果是以前的她,別說被軒轅青青這樣掐脖子了,恐怕軒轅青青連殿‘門’都進不來,她便會出手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原來是這樣啊!
都是爲了他心愛的‘女’人着想……
“咳咳咳……”
慕青籮窒息的難受,心想着這樣死去也是極好的,如果活着不能得到自己應有的,那麼就算是死了也要刻在那個男人的心口。
被心愛的‘女’人殺死,帶給他的震撼一定不可小覷。
即便是他不愛她了,可是她不信以後他對着軒轅青青的時候,就不會有罪惡感,就不會想起她慕青籮。
慕青籮悽然一笑,笑的嫵媚至極。
軒轅青青看着那抹刺眼的笑容,心中的恨意更甚。
她的晟晟這幾日雖然都陪在她身邊,可是她總覺得他心不在焉,有時候盯着某處愣愣出神。
以往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那種被他炙熱的目光無時無刻注視着的感覺突然消失,軒轅青青覺得很恐慌,心裡空的厲害。
加上兩個人沒有了三年相處的時光,她們談論的話題也少的可憐。
她所有的喜好以前容晟都會牢記於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的討好着她。
但是如今呢,她是最討厭吃魚‘肉’的,那種腥味讓她覺得噁心。
可是容晟卻一直給她夾着魚‘肉’讓她多吃一些。
她打聽之後才知道,那是這個慕青籮的喜好,並不是她的。
而且慕青籮還不走,賴在魔域是打算繼續的勾引她的晟嗎?
思來想去,趁着容晟今日不在魔域,軒轅青青這才接着探病的藉口前來看望慕青籮。
她非常不喜歡這個‘女’人,尤其看到她臉上淡定自若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明明是被傷害了,她不哭不鬧,見到她這位正主臉上也沒有該有的懼怕之意。
一切讓軒轅青青的虛榮心得不到最大的滿足。
她非常的討厭這個‘女’人。
看着手中慕青籮接近於青白‘色’的面容,她突然嚇壞了,手快速的鬆開,將慕青籮的身子往前重重的一推。
慕青籮砰的一下子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慕青籮臉貼在地面,重獲新生的感覺還沒有來得及體會,腦袋上便被一隻繡‘花’鞋踩踏上去。
“額……”
這個該死的軒轅青青竟然用腳踩她?!
若不是……若不是她現在渾身無力,這個該死的‘女’人,她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呵呵,怎麼了?害怕了吧,看你還裝,你起來啊,快點站起來,裝模作樣也不覺得噁心,你還要裝是不是?剛纔竟然被你‘逼’的差點掐死你,我爲什麼要你死?你死了豈不是沒了樂趣,若是你還要裝要纏着晟晟,那我只有辦法治你!”
軒轅青青踩在慕青籮腦袋上的鞋子狠狠的一壓,敏感嬌軟的耳廓在她鞋子的大力施壓下已經痛至麻木,可是慕青籮並沒有求饒或者流淚。
她猖狂的大笑起來:“怎麼了?呵呵,你這樣殘忍對待我是因爲容晟愛我不愛你是不是!”
“你胡說,讓你胡說,你住嘴!竟然敢胡說八道,看你還敢胡說,晟晟愛的是我,自始至終都是我!”
軒轅青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小獸般跳了起來,一腳踹在了慕青籮的小腹處。
慕青籮嘴裡發出一聲悶哼,她咬緊牙關不想讓虛弱的聲音從嘴裡蹦出來,不想讓軒轅青青得逞。
軒轅青青見她這副樣子,不解氣的上前又狠狠的踹了她幾腳。
也不知道她以前是個什麼‘性’格,此時欺負她欺負的地方都不是明面上能看出來的。
小腹處如果不解開衣裳別人根本就察覺不到。
“哈哈,被我說中了心思了嗎,軒轅小姐!”
“你竟然敢笑話我?!”軒轅青青一愣,是因爲欺負的還不夠狠嗎?
這個‘女’人爲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她難道是不疼?
“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軒轅青青恨得咬牙切齒,突然拔下自己的發叉,發叉的頂端輕輕一扭動,便延伸出一條細細的金針,她笑的異常的詭異,蹲在慕青籮身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只要你乖乖求饒,答應從此以後不在見晟晟,我就放過你如何?”
“求饒?這可不是我慕青籮會做的事情!你可別費勁了,有什麼手段你就使出來吧!”
慕青籮聲音鏗鏘有力,並沒有絲毫的怯懦。
軒轅青青按住她下頜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鉗子般想要碾碎這個‘女’人。
手指的發叉揚起來,在慕青籮的注視下,就那樣狠狠的扎進了慕青籮的指尖內!
“啊——”
慕青籮尖叫一聲,悽慘絕倫。
‘門’外的魔‘侍’聽到後,想要立刻進‘門’,卻被軒轅青青的婢‘女’‘玉’祁擋住了:“你可別進去,若是打擾了兩位姑娘談話,這罪責你能承擔的起嗎?”
那魔‘侍’微微一怔,想要伸出的手再次的蜷縮回去。
‘玉’祁得意洋洋的衝她冷哼一聲:“算你識時務,今日這事情少主若是問起來你可千萬不能說錯了話,你也知道少主對我們姑娘的情誼,如果你惹得我們姑娘不高興,那你在魔域的日子會很慘!”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殿內不時傳出一陣不成聲音的哀嚎,久而久之隨着時間的消逝,聲音越發的低沉,最後只聽見哼哼唧唧的聲音再無其他。
軒轅青青看着躺在地上,此時滿臉浸滿汗珠的慕青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慘敗模樣,就覺得心情頗舒,扯住她的髮絲將她提拉到‘牀’榻上,在‘好心’的爲其掩上被子。
剛纔扭曲猙獰的臉上已經恢復如初,軒轅青青像是剛進‘門’時候那般溫柔的笑着對慕青籮道:“姐姐這是疲了嗎?都怪我不好,知道姐姐病重還要來叨擾姐姐,姐姐好生修養,我以後一定每日來陪你,絕對不讓你孤單!”
慕青籮眼中含着滾燙的淚水,可是卻壓制着不想在這個變態的‘女’人面前流下來。
“既然如此,你還不快滾,我……你若是再不走,容晟就該……回來了……到時候你這個模樣不怕……不怕被他知曉,你也不怕嚇着他!”
“呵呵,多謝姐姐惦記,我這就回了,知道我們晟晟今天爲什麼不在魔域嗎?那是因爲我昨兒個說想吃張記的東西,他便親自去給我買,你以爲他現在還會想着你,別做夢了,你也不瞧瞧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有多噁心人!”
軒轅青青伸手捏了捏慕青籮的臉頰,觸‘摸’到手中的肌膚滑嫩有光澤,更是令她起了嫉妒之心,卻又不好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將手從臉頰上慢慢的延伸下來,直到手臂處狠狠的一擰!
慕青籮疼的脖頸處的青筋凸起,卻緊咬着牙關不出聲。
“你不出聲以爲我不知道你很疼嗎?哼!晟要回來了,今日就先放過你,如果你還不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好自爲之!”
軒轅青青起身繼續叫罵了幾句,然後愉快的離開了。
‘門’開了,軒轅青青立刻裝成一副和善軟弱的模樣,帕子擦拭這眼角的淚痕,入戲的道:“你們好生照看着,我看姐姐病的厲害,還是讓人來好好瞧瞧纔是!”
“是!”‘門’口的兩名魔‘侍’見狀忙應道。
“姑娘,我們這就回了吧,少主要是回來見不到小姐可又要發脾氣了呢!”
“恩,那就回去吧!”
直到看不到她們的身影,兩名魔‘侍’在‘門’外問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剛纔她們是聽到慕青籮淒厲的慘叫,還以爲是軒轅青青欺負她,不過想起軒轅青青出‘門’時候的樣子,又覺得不太可能。
這慕青籮平日裡對她們格外冷漠,又是個不受寵的,如今這些魔‘侍’早就不把她當一回事了。
也就是這樣虛假的問了一聲,‘門’裡面發出一聲輕微的應答聲,她們對視了一眼又繼續守在‘門’外。
少主說讓守着人,三餐供應照舊,她有什麼需求儘量滿足,就是不能讓人給跑了。
一聽到慕青籮的聲音便放下心來,並不是擔心她被欺負的狠了,哪怕真的是被軒轅青青給欺負了,那也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
魔‘侍’們做的就是不讓裡面的人跑了,至於其他的少主沒‘交’代,她們也不敢管兩位姑娘之間的事情。
殿內,慕青籮被髮叉扎的手指尖疼的厲害,小腹處已經呈現青紫的痕跡,用手輕撫除了指尖傳來尖銳的疼痛外,小腹的瘀傷更是痛的四肢百骸都要裂開了般。
“嘶~”
想不到容晟愛極了的‘女’人竟然會是那種變態。
難道是在水晶棺裡待得時間太長了,腦袋進水了不成?
好在慕青籮這房間裡以前她留下的傷‘藥’很多,只不過這樣的身子她實在是力不從心,而且現在被軒轅青青整治的這樣慘……
想起剛纔軒轅青青的話,容晟對她如何的寵愛,又怎麼嫌棄她的存在,還有容晟爲了以前她犧牲的情分將她留在此處,那‘女’人的話語令慕青籮死灰般的雙眸沒有一絲情緒。
彷彿那些話早就不能再傷害她一般!
她微微哽咽了一聲:“這樣苟且偷生的活着還不如拼一下!如果死不了,那也是個機會。”
她躺在‘牀’榻上,伸手‘摸’索着裡側的一塊暗格,敲了一下,便從裡面彈出一塊夾板,裡面放着一個鑲嵌紫水晶寶石有着拳頭大小的盒子,她使出了渾身力氣,打開了那個盒子。
裡面有一顆金燦燦的‘藥’丸,她緊緊的拽在手中。
也許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了。
明明是陽‘春’仨月,‘花’紅柳綠,慕青籮的心此時卻像是被十一月冷冽的寒風侵襲,鋪天蓋地的冰冷砸在她的身上。
軒轅青青!
複姓軒轅,國姓,軒轅厲,容晟——
她一開始便知道這種採取的方法是要至親的人心口血液才能配合,反之就不是解‘藥’而是毒‘藥’。
她原本以爲,容晟或者會和軒轅厲是親兄弟也說不定,但是結果卻讓她太過失望了。
容晟騙了她,那個一心一意說守護她的軒轅厲也騙了她。
說什麼第一眼便一見鍾情果然是鬼話。
軒轅青青就是軒轅厲的妹妹!
他竟然絕口不提,而且盛京城內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軒轅青青這樣的一位公主。
那能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軒轅青青的身份或許是見不得光的。
軒轅厲喜歡她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也和容晟一般只不過當她是替代品呢!
被兩個男人當做同一個替代品,慕青籮覺得有些搞笑,現實卻又那樣的殘忍。
“小姐,小姐?”
慕青籮微微愣神,突然聽到窗戶口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聲。
她喉嚨一緊,雙手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這樣了,你……”
“‘玉’箐!”慕青籮眼眶紅了,看着右臉有着醜陋疤痕的‘玉’箐只覺得更加心酸:“你的臉……”
“小姐,沒事的,我不在意!”
‘玉’箐撲倒‘牀’邊,抓着慕青籮的手顫抖的繼續道:“小姐,你受苦了,少主怎麼能這樣對你呢?他怎麼捨得……”
“我對於他而言如今是可有可無的,怎麼會捨不得!”慕青籮自嘲的笑笑:“‘玉’遙怎麼樣了?那日之後我便擔心你們,可是這身子……”
“‘玉’遙沒事,那日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性’命無礙,調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她也是思念小姐的緊,現在這殿前都換了一批我不認識的魔‘侍’,她身子不方便我就沒讓她來,我想念小姐,便來看看,小姐你身體怎麼了?這不是千日醉,你怎麼會?”
“我現在等同廢人!”
“小姐……這回我不知道,下回我來給你帶千日醉的解‘藥’,你這身上這是怎麼了?少主難道對你用刑了?”‘玉’箐眼底掠過一絲不可置信的複雜神‘色’,手觸‘摸’着慕青籮的指尖,她眼尖的發現了端倪。
雖然慕青籮隱忍着不想讓‘玉’箐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引得她傷心,可是平日裡大大咧咧的‘玉’箐還是發現了。
“沒事,我這是不小心扎到了而已,你別擔心我了。”
“小姐,你和我說實話,真的是自己扎到的?這……扎的十個指頭都是?你讓我看看!”
“‘玉’箐,別——”
慕青籮一動,小腹部驟然痛了起來,她緊咬着‘脣’角,絲絲猩紅從齒間流出,‘玉’箐又是一驚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哪裡痛了,你給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青籮身體沒有力氣想要阻擋‘玉’箐卻是有心無力。
‘玉’箐掀開慕青籮的衣衫,之間青紫‘色’的痕跡劣跡斑斑。
她面上渾然一怔,微微顫抖着雙‘脣’說不出話,溼溼潤潤的睫‘毛’淚水滾落下來滴在慕青籮的手背上,慕青籮想要伸手去替她擦拭,卻被‘玉’箐反手握在手中:“小姐,你這……你這還要告訴我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嗎?千日醉的‘藥’‘性’那麼濃,你根本下了不了這‘牀’榻,你在這‘牀’上能被什麼東西碰成這副樣子?是不是少主他……”
‘玉’箐理解爲容晟對慕青籮施暴,對慕青籮疼惜萬分。
“不是……”
“不是那是怎麼樣?對了我剛纔溜過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從這裡出去,難不成是她!小姐是不是她做的,少主怎麼能容許她對你做出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你犧牲嫁給厲王換取了心頭血給她治病,她現在怎麼會有命在這裡對你耀武揚威。真是太過分了!”
‘玉’箐咬牙切齒,眼中的邪火大盛,閃爍着兇狠殘暴嗜血的光芒。
慕青籮有些擔心的勸道:“你可千萬不能爲了我做傻事,那個‘女’人不要去招惹,聽清楚了嗎!”
那可是容晟的心頭‘肉’,她不希望‘玉’箐再因爲她受到任何的牽連。
“你這臉……不是有生肌養顏膏嗎,怎麼不用呢!”
“我不想用,我擔心小姐,哪裡有那個心思!”‘玉’箐委屈的低着頭抿着‘脣’角小心的撫‘摸’着慕青籮的指尖,從‘玉’袋裡掏出幾個瓶瓶罐罐,找了一瓶小心的塗抹起來。
“‘玉’箐,你將那邊的瓶子轉一下,在裡面有千日醉的解‘藥’!”
“小姐這裡有?”
慕青籮點點頭。
‘玉’箐高興壞了,照着慕青籮的吩咐去轉動了一下旁邊桌子上的‘玉’瓶,果然打開了一個暗格,裡面放着幾瓶‘藥’。
“是那個黃‘色’的。”
“這個嗎?小姐這裡有解‘藥’怎麼不用呢!”
“你說的倒輕巧,難道你忘記我連‘牀’都下不了麼?”慕青籮瞪了她一眼,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般模樣,‘玉’箐樂呵呵的將瓶子打開,找出粉‘色’的‘藥’丸:“小姐,我給你倒杯水!”
“好。”
服下‘藥’,沒過一會兒,慕青籮身體便有了反應,本來虛弱的手腳慢慢恢復如初。
“小姐,怎麼樣?”
“恩,可以動了,只不過這幾日服用的量比較大,要恢復幾天!”
“那個‘女’人真夠狠的,我聽她們說她在少主面前可溫順了,怎麼能下得了這麼重的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主到底是怎麼了會被那種‘女’人‘蒙’了心智,我這就去和少主稟報,說她欺負了小姐,我就不信……”
‘玉’箐正抱怨着軒轅青青的無恥和殘忍,容晟的有眼無珠,慕青籮突然打斷了她:“‘玉’箐,有人來了,你快走!”
“小姐……是少主?那我改日再來!”
“不,你不要再來,我這幾日恢復了之後便要離開!”
“那咱們跟小姐一起走!”
‘玉’箐緊張的抓着慕青籮的手腕,不依不饒道。
“好,三日後辰時,我們在望風琊口集合,到時候你帶着‘玉’遙。快走!”
‘玉’箐點點頭,從後窗口迅速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頻頻回頭眼中的淚水又淌了下來,擔憂的看着她。
“走吧!”慕青籮安慰的遞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玉’箐這才離去。
手中千日醉的解‘藥’和早就準備好的黃‘色’‘藥’丸快速的放入牆裡面的暗格內,佯裝睡着了般閉着眼睛躺在‘牀’榻上。
‘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熟悉的香氣迎面撲來,腳步聲臨近,慕青籮的心卻再也不會因這個熟悉的感覺而心‘潮’澎湃。
腳步在‘牀’榻前停住容晟眸‘色’深沉的看着‘牀’榻上的慕青籮,重重的嘆了口氣。
隨後坐下來,伸手很溫柔的替她掩好被角,什麼都不說,只是那樣默默的守在她身邊。
她的臉‘色’很蒼白,是千日醉的緣故嗎?
可是,他如果不折斷她所有的羽翼,這個人會在發現真相後便從他眼前徹底的消失吧。
本以爲沒什麼大不了,他完全不會在乎。
她的利用價值已經消耗殆盡,有着青兒一樣的容顏那又怎麼樣?
青兒現在活過來了,那麼這個‘女’人還有必要留下來嗎?
容晟自從那日鬼使神差的帶着慕青籮回來後,就每每問及自己,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所以很苦惱。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女’人。
總覺得如果真的有一天完全的看不到她會不舒服吧,一定會的吧。
他知道不該給她用‘藥’,可是如果不用‘藥’,在她清醒的時候,容晟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
他想和她說說話,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欺騙了她,利用了她。
想到她會用那種對待陌生人冰冷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對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撒嬌依賴,而是說着令他最無法忍受的事實真相,嚴厲的指責,忿恨的神情……
想到這些,容晟就無法面對,他竟然對着她的時候會膽怯。
這種感情是從來沒有過的,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或許是因爲利用了她的感情所以覺得愧疚,覺得非常抱歉!
他是愛着軒轅青青,那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念想唯一深愛的‘女’人。
可是這幾日每每和她相處,卻發現她近日的舉動完全不似從前,就好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有着青兒的容貌和身體,但是卻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
“青兒,青兒~”
容晟盯着慕青籮的臉龐,想起和她獨處的日子,那些歡樂的點滴在腦海裡稍縱即逝,總是想抓卻抓不住,撓的他心煩意‘亂’。
慕青籮聽到他那聲微微的嘆息,心頭微微一顫。
他是怎麼了?
是來看她嗎?
有什麼好看的,看她這種半死不活的人,難道是爲了滿足他的虛榮感!
可是他終究是來了!
以爲再也不會相見,以爲再也不會聽到他一如往昔的喊她“青兒~”
那樣深情款款的聲音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嗎?
一定是她在做夢。
慕青籮不知不覺間眼角已經溼熱起來,容晟突然低聲笑着俯在她的耳邊,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能感受到他身體撲來的熱度,似乎要將慕青籮整個融化了。
慕青籮心底暗罵一聲,真是沒出息!
她就是沒出息的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
說了不再去愛了,不能去愛了,可是心不由己,讓她該如何是好。
“怎麼哭了?”
慕青籮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猛然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這個人溫潤如初的面容,他見慕青籮醒來也是微微一怔,隨即淡淡的笑着想要伸手撫‘弄’她凌‘亂’的髮梢。
結果慕青籮避如蛇蠍般的拒絕了他。
容晟愣了一下,伸出的手僵直在空中,眼光裡的神‘色’瞬息萬變,面部‘抽’動了幾下,極其的不自然。
“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嗎?”
“多謝容少主關心,我好得很!暫時還死不了,怎麼了,你是不是‘挺’失望的?要趕着來弔唁還要麻煩你耐心的等幾天了。”
慕青籮厲聲諷刺道。
一聲容少主將容晟徹底的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他靜靜的盯着她,有些無奈又有些忿然的道:“青兒,是我對不起你,可是……”
“別叫的這麼親,我叫慕青籮和你那個青兒雨兒的沒有絲毫關係,容少主這天還沒黑透呢,怎麼就做夢了呢,要做夢麻煩你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做,別在這裡噁心了我,我晚飯還吃不吃了?”
容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也可以說他是有想過是這個結果,但是這種諷刺的話從她口中對他說出來後,他的心一點點的撕裂,莫名的泛着疼。
他濃眉緊擰,有些不悅的說道:“青兒,你怎麼這樣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容少主可真是有意思,你也會說以前嗎?以前的慕青籮早就死了,不是容少主親手殺了她嗎?!”
“青兒!”容晟眼神閃了閃,不想在聽到她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語,繼續道:“我並不想這樣對你的,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怨我恨我也是應當的,但是……”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冷冰冰的看着我,縱使你不在像以前那般愛慕依戀,可是你愛我的心難道說變就變了嗎?
慕青籮冷冷的看着他,心裡怎麼不知道容晟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他另結新歡還要想着得到她慕青籮的愛情嗎?
你是有多自‘私’纔會做出這種事情,纔會將我想成這樣不堪的‘女’人。
是,愛你,這一點今生恐怕也無法改變,雖然想要收回對你的愛戀,可是愛恨‘交’加已經深入骨髓,早就超脫了一切。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對你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或者你想要親口告訴我你是怎麼利用我的,是怎麼愛你的青兒的,我在你面前這麼久扮演了一個多麼可笑的角‘色’,還是說你要告訴我在我爲了你的病還要偷‘摸’瞞着你嫁給軒轅厲,你當時是有多開心,終於能接近軒轅厲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當時你還要裝成愛我至深的模樣吃着人家的飛醋,現在想來是多麼的荒唐,你要說這些?還是想說你要怎麼處置我,終於想到怎麼解決我了,不在這樣整日用毒‘藥’吊着我,而是給我個痛快,容晟,你說啊,只要你說出來——”
慕青籮情緒有些失控,乾裂的嘴‘脣’泛着青白,論起說狠心絕情的話,她一點都不比誰差。
她知道容晟的心並不是完全沒有她的,可是她不願意成爲一個替補,不願自己愛着的男人心裡還有除了她以外的另一個‘女’人。
於是,她殘忍的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牽絆給扯斷了,容晟狠不下心,那就讓她自己來斷。
他們兩個,論起誰狠心絕情,慕青籮覺得她不會輸給容晟。
果然,容晟聽到她這樣的指責,眸子裡的神‘色’深沉的可怕,帶着濃濃的傷感,有着令人說不出的隱忍和難堪。
慕青籮甩頭將這一切都從自己腦海裡剔除出去,她不會再心軟,不會爲了一個心裡有着別的‘女’人的男人心軟,那樣的她連自己都看不起她自己,太過下賤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在來看你!”
“不必,我過的‘挺’好,容少主若是沒有什麼事還真別來我這裡轉悠,若是被人傳到你家青姑娘耳朵裡,你也捨不得她傷心難過吧,所以你可千萬別做那腳踏兩條船的人,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你——”
他的瞳孔一縮,手掌暗自捏緊,聽着她的話心中一驚,面容卻依舊淡然的掃視了她一眼,正要說話,就聽到‘門’外有魔‘侍’前來傳話。
“少主,您在嗎?青姑娘突然身體不舒服,喚着您呢!”
慕青籮聽那聲音,是軒轅青青身邊的魔‘侍’‘玉’祁,想必是知道了容晟來到她這裡,這會兒還沒回去,軒轅青青等不及了。
容晟快步的走出去,頭也沒回,關上殿‘門’。
慕青籮失聲笑出了聲:“瞧這心急的模樣怎麼還有那閒情逸致跑來我這裡,不是尋我開心是什麼?呵呵,慕青籮,你可長點心吧,這個男人再也不可能會是你的,你若再執‘迷’不悟,神仙難救。”
出了‘門’後的容晟臉‘色’迅速的暗沉下去,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狠狠的瞪視着‘玉’祁,‘玉’祁有些錯‘亂’,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少主,我們姑娘……”
“誰準你擅自進青鸞殿的,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少主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錯了,是我們姑娘實在是疼的厲害,奴婢沒辦法了只能來這裡找少主,少主饒命啊!”
‘玉’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被容晟深邃的目光注視下,快要嚇得魂飛魄散般顫慄。
容晟是下過命令的,誰都不準擅自踏入青鸞殿。
可是‘玉’祁以爲自家的主子受寵,這個命令是下給別人看的,對她們家姑娘根本算不得準。
少主來青鸞殿的消息傳入了軒轅青青的耳朵裡,她便假借自己身體不適讓‘玉’祁來叫人。
‘玉’祁也覺得這主意不錯,提及姑娘身體不舒服,少主那麼疼愛姑娘,那種程度簡直讓人驚羨。
誰知道,少主竟然不問軒轅青青的病情如何,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焦急的神‘色’,反倒是怪罪起她擅自闖入青鸞殿。
全然不顧及軒轅青青。
這不是給她們家姑娘打臉嗎?
而且是當着青鸞殿的魔‘侍’們面前,以後她還有何臉面啊。
‘玉’祁越想心裡越是不舒服,這少主本來是疼愛自家姑娘的,現在卻是這個樣子,還不都是青鸞殿裡面的這個妖‘女’搞的鬼。
一定是她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少主纔會在殿內待了那麼久,久到消息都傳出青鸞殿,傳到了軒轅青青的耳朵裡。
這魔域迅速颳起另一番風‘波’,人人都在傳說,青鸞殿的那位主子可能要重新受寵了。
這可急壞了軒轅青青主僕。
眼下‘玉’祁看到容晟這樣生氣,更加證實了外界的傳言,難道說少主真的被這個妖‘女’給勾住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必須將少主對青鸞殿這位的心思掐死在源頭。
不然,她們對青鸞殿這位做的種種,恐怕到時候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其實慕青籮不知道,每日茶點湯‘藥’裡面的千日醉毒素每日增加量並不是少主吩咐的,而是軒轅青青因爲嫉妒慕青籮和自己長得一樣,而且從她回到魔域重新回到容晟身邊,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容晟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纔會……
容晟聽到軒轅青青身體不適,心中不是不着急。
可是剛纔在殿內,在慕青籮面前聽到‘玉’祁說的那些話,說青兒病了讓他回去。
那個時候容晟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如果聽到青兒病了,別說是病了就是碰了一下,他的心都跟揪了去似地,感同身受。
可是剛纔,他第一反應不是青兒到底有沒有事情,而是想到慕青籮聽到‘玉’祁的話應該會很傷心的吧,他覺得不應該放任‘玉’祁再說下去,這才頭也不回的走出來制止住了‘玉’祁。
“走吧!”
容晟忽然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吩咐旁邊的魔‘侍’道:“好好守着你們家姑娘!”
“是,少主!”
魔‘侍’們頭都不敢擡忙應道。
心裡還暗想着,那‘玉’祁姑娘不是青姑娘身邊的貼身婢‘女’嗎?
少主那樣疼寵青姑娘,怎麼這會子聽到人家身體不適又要指責她的貼身婢‘女’呢?
特別是臨走的時候吩咐下的,要好生守着青鸞殿裡的姑娘。
這……
意思是以後青姑娘和‘玉’祁來了都不準讓進了嗎?
兩魔‘侍’看着少主的身影漸行漸遠,都舒了口氣。
“姐姐,你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少主剛纔的話是怪我們……”
“不管是什麼意思,日後若是有誰再進青鸞殿,不管是誰,咱們還是先稟明瞭少主在做處置,依我看,少主對咱們殿裡的這位主子還真不好說!”
“姐姐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剛纔少主那神情實在是太恐怖了,以前裡面的這位主子和少主在一起的時候,少主什麼時候有過那種……”
“噓,別‘亂’說話了!”
“恩恩!”
……
兩魔‘侍’在殿外的對話全然被慕青籮接收,她從‘牀’榻上緩步邁下,千日醉的毒雖然吃了解‘藥’,但是毒‘性’太大,所以她身體不能馬上完全的恢復。
要想快些恢復,三日後和‘玉’箐‘玉’遙匯合,那她就要趁着沒有人的時候下‘牀’多走動恢復體力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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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容晟剛纔在殿外所作所爲,慕青籮並未在意,現在也無所謂了。
不管容晟是什麼意思,她都絕對和他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千‘波’殿是容晟爲了軒轅青青早就建造好的華麗宮殿,以前慕青籮央求着來看一眼容晟都找了藉口沒有允許。
在他的心裡,這千‘波’殿是爲了軒轅青青打造的,所以只有她纔有資格住在這裡。
別的人,容晟都是不允的。
當時慕青籮很氣憤,耍了兩天的脾氣,容晟拗不過她,所以才親自設計出了不比千‘波’殿差,但是格局卻完全不同。
只因爲從設計圖紙到後來的選材以至於那些監工的零碎事物都是由容晟親自督促,所以衆人看來慕青籮所住的青鸞殿一點都不比這座千‘波’殿差。
那青鸞殿耗盡的可是少主的心血,千‘波’殿的由來在魔域沒有幾個人知曉。
除了幾代長老心知肚明外,魔域魔‘侍’們都不得所知。
千‘波’殿外栽種的‘花’草還是當初慕青籮閒來無事培育出的親品種,說是叫爬山虎的一種綠‘色’爬牆植物,藤蔓纏繞在千‘波’殿的廊柱上,錯綜複雜,綠葉隨着微風起伏,像是‘波’‘浪’般涌動。
這一景‘色’在魔域算是極致的觀賞點,容晟拾階而上,微風鼓動着他華麗的錦袍,衣裙飄起,廣袖飛揚。
千‘波’殿‘門’前跪着兩排魔‘侍’,見到容晟紛紛低垂着頭:“少主!”
“恩!”
容晟應了一聲算是讓她們起身,那兩排的魔‘侍’起身後,便見‘玉’祁上前小聲的詢問其中的頭領道:“怎麼樣了?姑娘……”
“姑娘還是疼的厲害,少主來了就好了!”
‘玉’祁丹鳳眼微微一眯,非常滿意的衝着她點點頭:“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姑娘是不會放過你的!”
“屬下清楚,讓姑娘放心便是!”
這件事情是由軒轅青青、‘玉’祁加上千‘波’殿守衛頭領三人聯合做戲。
‘玉’祁去請容晟,守衛頭領早早觀察到容晟到來之際,前去稟報殿內的軒轅青青。
此刻殿內又是另一種情景了吧。
容晟進入殿內,突然心中一陣悲涼,剛纔進去青鸞殿之時的喜悅全然消卻。
莫名的悲涼讓他非常的不舒服,心口的位置總是莫名其妙的堵得慌,腦海裡殘留着慕青籮的身影,蒼白無力的面容厲聲的指責着他。
“恩,好痛,嗚嗚嗚……晟晟~”
軒轅青青躺在‘牀’榻上,頭上的發叉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此時凌‘亂’的青絲纏繞在‘牀’榻間,潑墨般綻放。
面‘色’有些慘白,額頭密佈着層層汗珠如同鑽石般閃爍,睫‘毛’溼潤,見到容晟的時候,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淚。
委屈的伸出手上纏住容晟的胳膊,將腦袋靠了上去:“晟晟,好痛哦,我的肚子好痛,嗚嗚嗚,我是不是要死了!”
容晟目光一怔,透過軒轅青青,好像看到了某一個瞬間的情景。
眼神微微的透着飄渺,忽然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幕。
漫天火海,她一身淡藍‘色’的衣袍,身上的猩紅的血跡浸染,卻不曾玷污了她潔白無瑕的臉龐,眼眸微弱,緋紅的‘脣’角扯出一絲嚀喃,抓着他的手臂,也是這樣毫無戒心的慢慢將頭靠攏過來。
那一刻,在火海中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雙手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疼痛,身子顫慄不已。
靠在他懷裡溫熱的氣息,容晟感同身受。
兩人從火海中飛身而出,美的如同置身於光芒萬丈中的絕世謫仙。
“好痛,痛!”
懷裡的人微弱的發出幾聲,便暈死過去,只不過手指卻一直牢牢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袍始終不肯撒手。
軒轅青青再受到了容晟的冷落,她裝病是爲了讓容晟着急在乎她,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完全不是着急上火的樣子。
神‘色’淡淡,看着她的神情彷彿是透過她看着另外一個人。
真是可恨!
“晟晟,我都痛死了啊,晟晟,你看什麼呢,嗚嗚嗚,痛!”
“痛的話找魔醫來看看!”
容晟突然喚來魔‘侍’道:“你們是怎麼照顧的,都病成這樣了,魔醫在哪裡!全都是羣廢物!”
“晟晟,你別怪她們,是我一開始覺得沒有那麼要緊,再說了姐姐身體不好,魔醫都在爲姐姐勞神,我就想着……就想着我這點小病算不得什麼,嗚嗚嗚……”
“青兒,你怎麼這樣善良,自己的身體要緊,來人啊,還不快去將魔醫召喚來!”
“是,少主!”
軒轅青青滿意的聽着容晟的安排,她心想着這個男人果然是愛着自己的。
這樣真好。
魔醫很快就來了,軒轅青青此時已經痛的‘牀’榻上掙扎起來,身體痛的痙攣,嘶啞的哭喊着:“晟晟,嗚嗚嗚,晟晟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青兒不想死,我再也不想嘗試和你分開的日子了,晟晟,我好痛……”
“青兒莫怕,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放心,有我在,我在這裡!”
容晟伸手將抱摟在懷裡輕聲的安撫着。
魔醫探完脈後,連連搖頭:“姑娘這病症……”
魔醫看向容晟,似乎頗有隱忍不敢明說,也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是個什麼後果。
他們在魔域呆久了早就‘成’人‘精’了,尤其是前兩年慕青籮受寵的時候,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能說,他們自己心裡都有桿秤。
想着這青姑娘身體裡怎麼會中了冰魄之毒,他們之所以知道冰魄,是因爲以前慕青籮喜歡鼓搗這些,看得多了學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這冰魄之毒是慕青籮親手研製的,沒有她的解‘藥’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只不過這話他們誰都不敢當面說。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樣沒用!”
容晟眸光一閃,忽然有些‘激’動的抱着旁邊痛的面無血‘色’已經快要昏厥過去的軒轅青青,衝着魔醫吼道。
前面站着的兩名魔醫都是慕青籮提拔上來的,自然不能講出對慕青籮有害的話。
可是……
“回稟少主,青姑娘的毒是冰魄!我們沒有解‘藥’治不了,求少主恕罪!”
一名魔醫從衆多魔醫中脫穎而出,跪倒在地上稟告着。
前面的魔醫紛紛望過去,心想這是誰這麼大膽,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以前少主是怎麼疼愛那一位的,現在大家都‘摸’不準少主的秉‘性’,萬一少主對那一位還有情呢,這樣照實說出來,後果難以預料。
那名跪倒在地上的魔醫是新晉,進入魔醫院時間不長,沒有見過慕青籮,但是魔醫院內留有慕青籮撰寫的幾本醫術,上面記載的詳細。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看到的,或者是聽誰說的,一下子便瞧出了軒轅青青的症狀。
他本來就極其的聰明,得到了魔醫院首座的看重,是重點培養對象。
而且生‘性’秉直,從不虛與委蛇。
“這是冰魄?”容晟沉聲問道:“既然是冰魄,你們都知道是何毒,快去找解‘藥’!”
“回稟少主,屬下們不敢欺瞞,這毒屬下們沒有解‘藥’。”
那名魔醫回答。
“痛死我了,嗚嗚嗚,晟晟,好痛,我要死了,我不要死了,嗚嗚嗚,我不想和你分開,你快讓他們那解‘藥’來啊,到底是誰想害我,我沒得罪什麼人,嗚嗚嗚,怎麼就有人這麼見不得我呢,我到底是得罪誰了!”
軒轅青青抱着容晟的胳膊痛苦的掙扎哭泣着,嘴裡還不清不楚的說着自己沒得罪人怎麼會突然糟了橫禍了。
容晟聽到魔醫的話後大爲震驚,這冰魄他也是知道的。
那年慕青籮從魔域的後山纏着他一起找了一個多月找到了冰蟾,說是要給他入‘藥’,對他身體有好處。
冰蟾‘性’涼,有劇毒。
慕青籮將冰蟾還有抓到的各種毒物昆蟲等一起放在了八卦爐內燃燒了七七四十九天,練出了湯‘藥’,後來搓成‘藥’丸。
慕青籮說那是劇毒‘藥’物不可她人碰觸,只是爲了給他以毒攻毒,普通人碰觸後定會喪命。
又因爲這個原因,覺得萬一有人真的不小心碰觸了冰魄劇毒,所以才爲此研製瞭解毒的‘藥’丸,不過那‘藥’丸是慕青籮收藏,外人怎麼會有?
難道是青兒下毒?
如果是慕青籮,這也很好解釋,她心中有恨,氣憤難平,他可以理解。
可是爲什麼要給人下毒,這不是她以前會做的事情。
若是沒有人下毒,青青又沒有進入魔醫院,哪怕她進入了魔醫院,冰魄收藏妥當斷然不會讓她碰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就是覺得應該不是青兒做的,她只會救人哪裡做過這樣的事情。
“找不到解‘藥’嗎?要你們何用,還不快去研製解‘藥’,若是青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饒你們。”
“少主饒命啊,少主,屬下們真的研製不出解‘藥’,那冰魄是青姑娘親自研製的,沒有‘藥’方,只有簡短的記載,屬下們雖然知道冰魄之毒,但是卻不知道這‘藥’的成分,無法配製專‘門’的解‘藥’,況且就算是此時知道了這毒的成分,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到相應的‘藥’材,熬製也需要時間。少主,那解‘藥’其實……”
魔醫們通通跪倒在地,不敢去看容晟。
“哼,你們在這裡先守着青兒!一羣沒用的廢物!”
“晟晟,你別走,你去哪裡——”
軒轅青青喘息着,伸出手想要拉回容晟,容晟溫柔的扭頭看向她道:“我去給你找解‘藥’,你忍着點,一會我就回來,恩?”
“晟晟,你別難爲她,她可能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搶走了你,她恨我也是應該的,不過她對我有恩,千萬不能……”
“我有分寸的!”
容晟看着軒轅青青受苦,錐心蝕骨的痛楚砸向心頭,轉頭忿然離開。
離開之時,碰巧見到了‘玉’祁,‘玉’祁見到容晟後,哭嚷着說道:“求少主爲我們姑娘做主,我們姑娘真是可憐,昨日我們姑娘因爲知道青鸞殿的主子病了,所以特意前去探望,回來後就一直‘精’神不振,這會兒更是……”
“你說你們姑娘昨日去了青鸞殿?”
容晟眼光沉痛,心中一驚,果然是她做的嗎?
再也不聽‘玉’祁的話,長袖一甩便急衝衝的朝着青鸞殿的方向奔去。
‘玉’祁看容晟走遠,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不禁冷笑道:“哼,這回看你還不死,這個魔域只能有一位青姑娘,那邊是千‘波’殿的主子,青鸞殿算是個什麼東西!”
……
一路上,容晟閃過千萬種念頭,慕青籮怎麼會這樣蛇蠍心腸去加害一個無辜的人呢。
平日裡看起來溫潤衝不動怒的人,這會兒心情莫名的煩躁不安起來。
他想要知道真相卻又懼怕得到真相。
“少主!”
守‘門’的魔‘侍’看到少主去而復返感到很奇怪,還未想的明白,就見少主突然一腳踹開了殿‘門’,砰的一聲殿‘門’又被重重的合併起來。
容晟來的極快,慕青籮是聽到腳步聲的,她在房間裡練習,還未來得及走到‘牀’榻上坐穩,就被容晟踢開了殿‘門’。
她是越急越走不動,直直的站在離着‘牀’榻一米開外的地方,突然有種想要飛過去的衝動。
“果然,原來如此,你的毒已經解了嗎?”
容晟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臉‘色’更是滲人,慕青籮心口突然不安的顫抖了幾下,凜着眼角不屑的看向他:“容少主這是怎麼了?去而復返難不成又想來聽本小姐說教,我累了今日,你若是想要聽等本小姐心情好了休息好了你再來!”
“我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我只問你,你的千日醉是不是昨日便好了,或者說更早之前便已經好了,我知道我對你下毒是不對,可是這毒對身體無害,只不過是延遲你的‘腿’腳行動力,青兒,你不是個狠心的人,你從來都不是,可是你怎麼會對青青下毒,那是冰魄,你不是最不能忍受別人下毒害人嗎?你自己如今怎麼會?我知道我是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是你不解氣你大可找我,下毒或者活剮了我,都成,你爲何要難爲一個無辜的‘女’子,你何時變成這樣了?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訴我?”
“什麼?容晟,你說我給你的心肝寶貝下毒了,還是冰魄?哈,真是好笑之極,你已經認定是我了是不是?別慌,也別解釋,你若是沒有認定是我不會這樣跑來對我說話,冰魄確實是我研製,這魔域裡沒有第二個人經手,所以她中了冰魄你就自然而然認定是我做的對不對?”
慕青籮看着容晟的眼光沉痛,失去他的信任比任何事情都讓她無法容忍。
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令她瞬間萬念俱灰。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似乎也在考慮她剛纔的話,明明是不愛了,既然這樣,不是說要斷的一乾二淨嗎?
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慕青籮。
“真的不是你?可是冰魄之毒除了你!”
已經認定是她了,心裡早就對她不信任了,爲何還要用這種疑問的口氣。
容晟,你在徘徊什麼,你就該斬釘截鐵的告訴我,都是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害了我的心肝寶,你趕緊吧解‘藥’‘交’出來,不然饒不了你。
這樣纔對吧。
慕青籮突然仰起頭,有些‘激’動的狂笑道:“不用懷疑我,你說的對,你說的全對,就是我給她下的冰魄,我就是看着她就討厭行不行?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們兩個好過,憑什麼啊,就可着我一個人悲慘,你們就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了!”
“不,這不是你,青兒,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從來都不是!”
容晟也有些緊張的上前想要抓住她的胳膊,慕青籮身體一歪,從容的躲閃過去:“你不要碰我,我嫌你髒!怎麼我就不是那種人了,我爲什麼會不是?如果我不是我又是哪種人?容晟,別以爲你和我相處了三年你就自認爲很瞭解我,你瞭解我嗎?你懂我嗎?”
如果瞭解,如果懂,你就該堅信這事情不是她做下的,可是他並沒有選擇相信她啊。
“那……解‘藥’呢!”
容晟聽到她的回覆很是痛心,淺淺的掙扎在眸底一閃而過:“你竟然給她下毒,她是那樣的無辜,你竟然……”
“是啊,她善良,就屬我慕青籮邪惡絕情,我就看不得她好了,我就想馬上就送她下地獄,她善良又美好,我看不過去行不行?!”
明明是她昨日對她用盡手段拳打腳踢,憑什麼來指責她的不是?
她受了委屈什麼都沒說,連昨夜‘玉’箐來,若不是‘玉’箐發現,她都沒有告訴,可是那個‘女’人呢?
對付完她之後,又找了莫須有的罪名硬是扣在了她的頭上,給她設計圈套,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鑽了進去。
她已經被他們害的全身癱瘓的躺在‘牀’上,哪裡都不能去,她很想問容晟,她都這樣了,怎麼可能跑去魔醫院拿到冰魄,他是知道的啊,那冰魄是她當年爲了給他入‘藥’特意去後山抓捕的,她身上並沒有留,全部都送入魔醫院。
只爲了他!
“你別裝模作樣了容少主,你若是來要解‘藥’的就明說,這樣可真讓我覺得噁心!”
慕青籮冷笑道:“想要解‘藥’救她也可以,可是你要用什麼條件來‘交’換呢?!”
慕青籮聲音聽起來異常的平靜,深呼一口氣,身體太過僵硬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就那樣倔強的仰着臉問道。
“你就是爲了這個所以纔給她下毒的是不是?”
“沒錯,全對,你果然是瞭解我的,你不用懷疑,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都是我做的,全tmd是我,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我做的我抵死都不會認的,所以是我!我就是爲了和你談條件纔對她下毒的,現在你想要得到冰魄的解‘藥’,我們就來談一下得到解‘藥’的條件,你說如何?”
“你想要離開……”
容晟頓了頓,眉心蹙起,看向慕青籮再沒說話。
慕青籮點頭對着他笑道:“是啊,離開這裡,你放我離開吧容晟,留下我你們不會安生的,我會有各種辦法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不信你就試試!”
“你!”
容晟突然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說出絕情的話,離開?
真的當真這麼想要離開他嗎?
可是……
他……
罷了罷了,既然是要走,那便走吧!
容晟內心極度的悲哀,卻面‘色’無所謂的道:“給我解‘藥’吧,今日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你想走便走吧,我不攔着你便是!”
“當真嗎?”
“恩,是我對不起你,你要走……就走吧,走的遠遠的,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容晟的表情太過悲涼,慕青籮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心中也是苦澀。
她站起來,‘脣’角微微的顫抖,眼睛有些酸澀,聲音極其的溫柔:“晟晟……”
一句晟晟包含了對他的愛千言萬語。
容晟驚訝的轉向她,神‘色’一亮,走到她身邊,在聽到那句熟悉的聲音後,經不住被‘迷’‘惑’了。
她肯叫他了,不是容晟不是容少主,是她習慣撒嬌意味的喊着晟晟。
“青兒~”
“你可以最後一次再抱我一次嗎?”
伸出手,衝着他燦爛無暇的笑着,彷彿不再有顧及沒有傷心不再仇恨。
容晟忽然緊緊的摟住了她,她的腰肢放佛比之前還要纖細了許多,摟在懷裡有些咯骨。
兩個人再次的相擁,恍如隔世。
將腦袋靠在熟悉的懷裡,不去想其他,只在乎懷裡抱摟的人。
慕青籮閉着眼睛,吸食着屬於容晟獨有的氣息,好像就這樣深深的融入骨髓裡,再也不會忘記這一刻的美好滋味。
她想要永遠的記住這一刻,記住在容晟懷裡的溫度,記住容晟擁抱她時候聽到的怦然心動的起跳聲,這一切都是她曾經輕易擁有,現如今已經再也得不到的東西。
她沒有哭,也沒有在說話,推開容晟,容晟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她,抓住她的胳膊彷彿被什麼東西黏住了般,怎麼都不願意脫手。
“傻瓜,你再這樣磨蹭下去,她可就要掛掉了呀!我不怪你了真的,其實也恨過,但是沒辦法啊,我纔是那個破壞人家幸福的第三者吧,呵呵,雖然你的欺騙讓我很難過,可是……你也是因爲自己的愛人才做出這種傻瓜般的舉動是不是?容晟,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那句話!”
“什麼?”容晟攤開她的手心,見剛纔大力下握的她的手微紅,甚至有些腫脹:“痛嗎?”
“不痛,我再也不會痛了,容晟,那就話就是我們那邊的人經常會說的,愛之深恨之切,如果不在對你有恨,說明從這一刻起,我慕青籮再也不愛你了!”
容晟臉‘色’突然灰白,看着她的眼睛,慕青籮神‘色’堅定,見他握着自己的手指微微的輕顫。
他幽幽的說道:“不愛了嗎?”
“是啊,不愛了也不恨了,對你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容晟,這輩子我很慶幸可以遇到你,也從來沒有後悔過愛過你,你是知道的對嗎?雖然我的愛可能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可是不能否認我愛你的事實,如今我再也不會纏着你了,容晟,你自由了,你開心嗎?!”
……
容晟捏着解‘藥’有些狼狽的從青鸞殿出來的時候,天下着微雨,沒有撐傘,耳朵裡一直縈繞着慕青籮的那句話。
容晟,你自由了,你開心嗎?
解‘藥’可以給你,我們來談條件吧!
我要離開了,愛之深恨之切,沒有愛那裡再來的恨呢?
容晟,我已經不愛你了,一點也不了,對你,沒有任何的感覺……
會是這樣嗎?
容晟猛然的喘息一聲,緩緩的閉上眼睛,狂風暴雨突然來襲,冰冷的雨滴砸在他身上,他竟然什麼都感覺不到。
心像被鑿開一個巨大的黑‘洞’,裡面的漩渦一直攪動着他無法靜下心來,感覺什麼東西都填不滿了。
那裡空‘洞’‘洞’的,沒有知覺。
慕青籮在容晟離開之後,這是唯一的機會,趁着容晟的思維被她攪得錯‘亂’,此時又因爲軒轅青青的身體擔憂無暇顧及她。
‘門’外的魔‘侍’見慕青籮突然走出來,大感意外。
想要伸手去攔阻,卻見慕青籮微微一笑,對着她們道:“難道你們沒聽到剛纔我和你們少主說的話嗎?你們少主已經放我離開了,你們還想攔我?你們少主都不要我了,你們攔着我莫非是想要受到懲處嗎?我可是知道刑法堂的規矩的,不聽主子的命令下場都是很慘的,你們想那樣我也不介意,那我這就回去?”
一聽她這樣說,那兩名魔‘侍’頓時嚇得臉‘色’鐵青,目光一寧,看向慕青籮。
慕青籮從容不迫的回視着他們,並不像是作假。
而且就在剛纔,裡面的吵鬧聲音過大,他們不難聽到少主同意她離開的請求。
少主放這個人離開,她們怎麼敢大膽的去攔阻。
見她們正在思慮,慕青籮又勸哄道:“你們若是怕擔負責任,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去問問少主再做決定,不過我好心提醒你們,你們少主此時爲了青姑娘的病正焦慮不安,這時候你們還要提及我,恐怕有命去沒命回來啊!”
“姑娘,你走吧,既然是少主發話,我們自然不會阻攔!”
“謝謝!”
慕青籮出了青鸞殿,這些日子她一直像是被囚鎖在監牢中見不得天日。
猛然來到外面的世界,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就連這漫天飛雨都在爲她神傷哭泣嗎?
剛纔容晟答應她走的時候,便將她的三件寶貝悉數歸還。
小青、鎖魂鈴、金針!
‘摸’着手腕處小青冰涼的身子,感受到失而復得的一切,她抿着‘脣’角大踏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利用鎖魂鈴的千里傳音,她快速的聯繫到了‘玉’箐和‘玉’遙。
‘玉’遙傷重一時半會還沒有痊癒,不過並不妨礙她的行走,‘玉’箐攙扶她和慕青籮在琅琊口匯合。
“小姐,我們來了!”
“我在這裡,‘玉’遙,身體怎麼樣,給,將這個服下!”
“小姐,能看到你,屬下!”
“以後你們與我姐妹相稱便是了,我們三人同甘共苦,我也早就不在那你們當下屬看待了,既然你們跟着我,以後我保證會讓你們過的比在魔域還要逍遙。”
三個人相聚一起,‘玉’箐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輛馬車,雖然比不上以前慕青籮出谷的時候奢侈,但是也不算太差。
‘玉’遙被扶上車,慕青籮和‘玉’箐坐在車頭,‘玉’箐趕着車,慕青籮則最後一次慢慢沿途欣賞着魔域最後的風光。
以後這裡的景緻她再也看不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姐,少主他怎麼這樣輕易就……”
‘玉’箐說着有些不忍的看了看慕青籮,喉嚨哽住,覺得這時候不能提及少主方好。
“你不用顧及着我,我沒事了,你們少主啊,呵呵……他可真是個情深義重的人呢,瞧不僅放我走了,沒有難爲咱們,這不,還將我的寶貝都還給我了,這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纔是,沒有將事情做得太絕,沒有將我‘逼’到死路上去!”
“小姐……以後你肯定會碰到……”
“感情太傷人,還是不要動情的好。”
再說她恐怕再也遇不上另一個容晟。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啊,咱們現在——下江南!”
……
出了魔域,沿途一邊領略各方水土人情,一邊聽聞了盛京的戰事。
三人行至臨安城天‘色’已晚,便找了客棧入駐。
一路上聽聞的事情多了,什麼當初戰功彪炳的厲王如今已經取代了東宮的太子,太子毒害厲王妃證據確鑿,被圈禁中。
又聽說北疆邊緣戰事緊張,邊疆敵國來犯,不久就要打進城來了。
臨安城是北疆邊緣小城,從這裡下江南走水路是最近的,這也是慕青籮當初爲何選擇進入臨江城的原因。
但是卻不想,這臨江城此時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客棧,掌櫃的還在收拾打包行李準備棄城逃荒。
“掌櫃的,你們這是怎麼了?”
“你們這是外來的吧,北疆戰事吃緊,朝廷又屢戰屢敗,眼看着就要打進臨江城了,咱們這是準備逃啊,這往外逃都來不及了,你們怎麼還眼巴巴的往裡進呢!這城內到處都在抓壯丁充軍,像你們三個這樣年輕清秀的都是典型,不過你們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快走吧,要事被抓到就要上戰場,去了一準就是個死啊!”
慕青籮一臉清雅的看向那掌櫃的,不禁淺笑道:“掌櫃的,這北疆真的有這麼厲害?咱們不是有厲家軍嗎?厲王呢!我不信厲王從未有過敗仗,怎麼可能讓北疆踏入,不可能的,肯定是謠傳!”
“哎呀我說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啊,厲王雖然厲害,卻也不是那北疆人的對手,北疆聽說有個什麼大巫師,咱們的軍隊就算是在厲害一出兵都糟了那巫師的道兒了,那巫師能偷天換日,排山倒海,時令一下召喚雷雨風電,撒豆成兵,人家都不出兵隨便布個陣,咱們的兵一去一個死,至於厲王殿下,聽說身體來前線的時候就不太好,來了之後憂心上火,聽說越發的不行了!主帥這副樣子,那些士兵焉有不敗的,你們快走吧。”
慕青籮聽的掌櫃說厲王身體狀況,思及那是因她而起,頓時有些痛心。
“掌櫃的,我們就算是要走,也容我們住一晚,你看天‘色’已晚,我們也不方便上路啊,就在你這住吧!”
‘玉’遙掏出一定銀子給了掌櫃,掌櫃看到銀子後兩眼放光,連連點頭接過去:“隨便了你們想住就住,不過飯菜洗澡水什麼的你們自己‘弄’,這裡的夥計都跑了,就剩下我們一家三口還要收拾細軟,就顧不上招待你們了!”
“那我們自己動手便好,不勞煩掌櫃了!”‘玉’遙說道。
“公子,我們走吧!”
三個人上了樓,關上房‘門’,慕青籮斜靠在椅子上眉頭輕蹙。
‘玉’箐像是突然瞭解她的想法似地:“小姐,你是不是還打算去幫厲王?這……若是被厲王認出來了,你可如何是好?”
“你這個鬼機靈,平日神經大條現在心思竟然這般細膩了,我也不是特意想去幫他,畢竟之前是我對不起他,現如今拖垮了他的身子,這邊戰事吃緊他肯定着急上火,若是因此在掛了,哎呀,做鬼也不會放過我的!”
“小姐說的是,小姐素來是有情誼的,厲王的事情我看也不能放着不管!”
‘玉’遙被‘玉’箐扶着躺在‘牀’榻上,連日來雖然吃着小姐給的丹‘藥’,可是做馬車一路顛簸還是有些吃不消。
“你得了吧,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哪裡是想讓咱們小姐去助厲王,還不是因爲擔心你的風哥哥!”
“‘玉’箐,你!叫你胡說八道,看我,啊——”
“哎,你輕點輕點,身體不好你逞什麼強,看痛了吧,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玉’箐將‘玉’遙安撫下來,慕青籮看着這兩人打鬧只覺得有趣,也打趣道:“哦?‘玉’箐啊!”
“小姐!”
“那個既然是這樣,我看咱們還真的去幫厲王一遭,不能讓咱們‘玉’遙以後守寡不是?”
“小姐,你也跟着一起起鬨,我……”
‘玉’遙被戲‘弄’下,本來冷冰冰的臉‘色’突然‘潮’紅一片,有些委屈又有些羞澀,看得‘玉’箐和慕青籮兩個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別逗她了,她還有傷呢,不過說真的,我去幫軒轅厲不僅僅是因爲對不起他,更重要也是爲了我們自己,如果北疆打進來了,戰事四起禍及百姓不說,到時候什麼都會陷入癱瘓的地步,我們怎麼生存?可別說讓我躲進深山老林去,我可不想天天啃着青菜蘑菇!”
“小姐去哪我們就跟着去哪!我們都聽小姐的。”‘玉’箐忙拍着馬屁給慕青籮倒了杯水:“再說了,小姐也是希望從厲王那裡知道軒轅傲的消息!”
“你說的不錯,咱們明日便去戰營濱都!”
三個人吃過飯洗漱一番,便早早的躺下了。
皎潔的月光揮灑在窗櫺前的桌子上,慕青籮輾轉反側,盯着那一處愣愣的出神。
這時候便聽到‘玉’箐小聲的喚着她:“小姐,你是不是睡不着,是因爲明日見厲王嗎?小姐,我從很早以前便想問,那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是想問厲王是不是喜歡我或者我會不會喜歡上厲王吧!”
“額……”小姐可真是厲害,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住小姐。
‘玉’箐被問的愣神,有些訕訕的笑道:“恩,也可以這麼說。”
“我再也不會愛上誰了,‘玉’箐,愛這個字看似容易寫起來也不難,但是做起來太不易了。”
‘玉’箐知道觸及了慕青籮的傷心事,忙將話題轉了一下,笑着對慕青籮道:“小姐,你不知道今天在下面我聽到那掌櫃說大巫師怎麼怎麼神通廣大的時候,我有什麼想法!”
“恩?”慕青籮微閉着雙眸,有些不解的應着,彷彿在平復之前不好的情緒。
“我在想啊,那掌櫃的說的可真誇張,他說的那些能耐靈通哪裡是什麼大巫師啊,那不是說的咱們小姐嘛!”
“噗——”
慕青籮突然笑出聲:“‘玉’箐,你可真是……”
“本來就是,小姐若是不隱藏,一定比那個大巫師厲害!”
慕青籮不在說話,月‘色’耀在她冰肌的臉頰上,她緩緩的笑着,是啊,如果不隱藏,她確實能做到那些。
那些能力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一直跟隨她,不斷的增加。
一開始她覺得是練了晏維當初留給她的秘籍,結果卻發現不是,那秘籍只是傳授如何修煉內力,後來容晟又教給她一些技能,也都只是爲了讓她防身。
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提過,其實她隨便揮揮手,心隨念動,想要怎麼樣便會怎麼樣。
只不過一直在容晟面前充當着乖巧的假象,想要得到他的愛護和寵溺罷了。
如今褪去了他的光環,只有自己,她再也不會隱藏,有能力就是這麼任‘性’!
唯一那次是在臨淄王的後‘花’園救了人,利用小青讓黑濯臣服,那一次若不是情況危急,她也不會擅自使用。
所以在‘玉’箐和‘玉’遙的眼中,或許早就知道她是有所不同的,但是究竟是如何不同她們也從未見過真正的她。
在魔域中被百般欺凌,被軒轅青青凌辱的時候,她都不曾使用。
被下了千日醉癱軟在‘牀’榻上的時候,她還是不曾用。
當時只是爲了心中還有一絲存念,想着晟晟會回來吧。
結果——
被他完全的不信任了,她非走不可。
天快亮的時候,慕青籮纔有了睡意,剛睡了沒多一會兒,便聽到樓下有着吵嚷聲。
慕青籮的起‘牀’氣非常的嚴重,煩躁的睜開眼,坐了起來,正要發脾氣。
‘玉’箐忙跑進來道:“小姐,不好了,樓下真的來了抓壯丁的士兵,正在抓掌櫃的兒子,掌櫃死活不讓,在樓下嚷着呢,真可憐,他就一個兒子,若是去了可就見不到了,怎麼能忍心讓兒子離開呢!”
慕青籮起‘牀’擦拭了一番,裝扮好後隨着‘玉’箐下樓,此時樓下果然如‘玉’箐所說,‘亂’七八糟。
被士兵砸壞的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穿着青‘色’長袍的少年被一官兵擒拿着,掌櫃夫‘婦’跪倒在地上猛磕頭,見官兵不依不饒,於是拽着自己的兒子胳膊,死活不想分開。
“官爺,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就這一個兒子,我還指着他給我養老送終呢,你們放過他吧,我求求你們了!”
“兒啊,嗚嗚嗚,兒啊,娘不能沒有你,兒啊,官爺你們放過我兒子吧,我可以給你們銀子,對,給你們銀子,我們把家當全部都給你們,你們行行好吧!”
那夫‘婦’二人哭的甚是可憐,在官兵手中的少年同樣被嚇得喘不過氣,彷彿下一刻就要暈過去般。
慕青籮瞧着這些士兵的猖狂所爲,不由的緊皺着眉頭不悅的說道:“軒轅厲的士兵怎麼如今變成這副德行了!”
“都是被‘逼’的,小姐就別怪他們了!”
“你倒是會體諒人。”
‘玉’遙此時正堵着‘門’口,那官兵纔不得離開,對着‘玉’遙吼道:“這個看起來雖然文弱了些,也不是不能沖人數,將這個也給綁了!”
“你們綁我?”‘玉’遙的笑容‘陰’冷的有些扎眼,愣是讓那羣官兵沒有一人敢下手。
官兵頭子名喚李飛昇,見底下的人不動,一腳踹在了一個士兵的‘腿’彎處,那士兵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曹,趕緊的,抓起來,這樣一個文弱的書生你們都不敢綁,怎麼上戰場殺敵!”
“你也說她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怎麼還能上戰場殺敵,這不是擺明讓他們去送死,這厲家軍什麼時候這樣的蠻橫不講理了!還不放開!”
慕青籮一襲淡藍‘色’的廣袖流沙裙,臉‘色’微凜,但是卻美的動人心絃。
身姿灼灼,羅紗裙襬束腰,透紗拖曳尾部,讓人感覺到無法言喻的流光溢彩在她四周不停的流轉,‘迷’得人睜不開眼。
掌櫃回頭突然愣在地上,指着慕青籮咿呀的道:“你……怎麼是‘女’的了?”
搞不明白昨夜明明是個俊朗的富家少年,怎麼睡了一覺就成了一名美貌天仙的‘女’子。
這臨安城到處不太平,像是昨天那樣男裝扮相,俊美的都是讓人垂涎,今日怎麼能這樣大膽。
明明知道下面來了官兵,如狼似虎各個看着她呢,她這時候不躲着跑下來做什麼?
“姑娘,你,你快跑吧!”
掌櫃的是個善良的老實人,不能因爲她替自己的兒子說話而坑害了她。
“跑?跑去哪裡?本姑娘今兒哪也不去!”
慕青籮走下樓後,掃了一眼李飛昇:“讓你把他放了,你沒聽到?聽不懂我說的話?”
慕青籮這樣大膽的行爲倒是讓衆人心驚,李飛昇雖然是一介莽夫,但是在厲家軍中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見到這‘女’子這樣狂妄,看她身上的穿衣打扮就知道這‘女’子定然不俗。
“你這小姑娘,這臨安城這樣‘亂’,你不是這裡的人吧。”
“官爺還‘挺’關心我的嘛!”
“你!”李飛昇被她一句戲‘弄’,有些臉紅:“若你不是這裡的人,就趕快回家吧,不要在這臨安城晃!那邊那個也是‘女’的?”
李飛昇指着‘玉’遙問道。
“她是不是‘女’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你今天綁了她,你們墨統領恐怕饒不了你!”
“小姐!”‘玉’遙恨恨的喚了一聲,走上前道:“小姐,你又拿我打趣。”
“怎麼了,小姐說的很對啊,如果他真的綁了你去濱都軍營,風哥哥可真的饒不了他!”
李飛昇剛纔聽到慕青籮說墨統領,心中便詫異不已,又聽到另一位姑娘說什麼風哥哥,這不就是墨風嗎!
厲王身邊的猛員大將,他哪裡敢吃罪的起。
“你們認識墨將軍?是墨將軍的家人嗎?!”
李飛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三人問道。
“恩哼,看來這人還不算太傻!”
慕青籮勾起‘脣’角無聲的笑道,旁邊的‘玉’箐也隨之捂着嘴,只有‘玉’遙一臉忿然卻又不能在小姐面前發作,恨得咬牙切齒的直跺腳:“你還敢‘亂’說!”
李飛昇被她吼了一聲,心裡想着這位一定是墨將軍的娘子了,怎麼這麼兇悍,墨將軍什麼眼神啊。
不過這李飛昇既然知道他們和墨風有關係,便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那墨將軍的娘子都喚那個謫仙般的‘女’子小姐,這人難道是墨將軍的妹妹?
可是這般好看,和墨將軍難道是異母同胞?
看着真是一點不像啊!
“你把這人放了吧,吩咐下去不準再抓壯丁了,你們抓這些根本沒用,抓多少去了撲死多少,誰家有兒子經得起你們這樣抓了去送死啊!”
“可是……北疆作‘亂’,咱們真的是……”李飛昇也不想做出這樣的事情,臨陣徵兵已然是犯了大忌。
莫不說這些人手不能拿腳步能踢,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就是經過了要當兵也要人家自己的同意纔是。
王爺身體有傷,底下又損失了兩名大將,已經是‘亂’的一鍋粥了。
北疆大巫師竟然在濱都設陣,形同‘迷’霧般的黑濯,形狀似狼似虎,黑霧中一雙紅‘色’猩紅的眸子,張嘴獠牙,誰去了都會被吞併進去,慘不忍睹。
這樣抓壯丁還不是爲了羊送虎口,爲了犧牲這些人爭取一些時間想到制敵的策略。
不然北疆攻入,很快就國破家亡了。
李飛昇將事情的始末大體和慕青籮說了,其實是因爲他將慕青籮當成了墨將軍的妹子,想着慕青籮多少能將底下的情況反映給上面知道。
如果是給墨將軍知道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殘忍的決定是墨雨下的,他們哪裡敢違抗。
所以……
“墨雨啊,還真像是她做的事情,你們說對吧!”
“是啊,小姐,這墨雨可真是可惡,怎麼能想出這樣的惡毒的法子,和她心一樣毒辣,蛇蠍心腸的‘女’人小心生兒子沒屁眼!”
‘玉’箐嘴毒的嘲諷道。
李飛昇一聽,‘脣’角猛然一‘抽’,心道這姑娘說的話曹理不糙,他們也是奉命行事,那墨雨雖然是爲了戰事考慮可是這樣草菅人命的行爲確實讓人不齒。
但是人家是大將,他們反饋不到上面去,只能每天忍氣吞聲了。
李飛昇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玉’箐,‘玉’箐還在慕青籮耳邊吹着‘枕邊風’:“小姐啊,我最討厭那個墨雨了,你能不能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啊,看着她我就來氣,一直和我對着幹,我越看她越討厭,煩死了,我後悔了,要不小姐,咱們不去濱都了行不行啊,看到那個惡毒的臭‘女’人煩死了!”
李飛昇‘脣’角又是一‘抽’,這姑娘嘴可真不是一般的毒,聽起來和墨雨將軍應該是有過節的。
不過那小姐究竟是不是墨將軍的妹子啊,墨將軍都要禮讓墨雨幾分,就因爲對方是個‘女’人。
怎麼那姑娘還嚷着自己小姐讓墨雨滾呢,難道說是因爲同樣是‘女’子,‘摸’得開面子的問題?
“看什麼看你,我們小姐也是你能看的,小心挖了你眼珠子!”
‘玉’箐突然轉頭瞪視了李飛昇一眼,李飛昇暗咳一聲,將視線轉開了。
“‘玉’箐啊,你真不懂事,這去也是你說的不去也是你說的,現在這情景怎麼能不去,你沒見‘玉’遙那火急火燎的模樣,上趕着要去殺人了嗎!”
“哈哈,也是也是,我是比較喜歡看戲的,那咱們還是去吧!走吧走吧!”
“小姐,‘玉’箐,你們——”
‘玉’箐扶着慕青籮走在前面,李飛昇讓人放了掌櫃的兒子,掌櫃還處於震驚錯愕中沒有回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都走遠了。
“爹,那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去,那種‘女’子可不是咱們這種人能看的,小心人家挖了你的眼珠子。”
掌櫃的套用了‘玉’箐的話對自己的兒子教訓道。
……
來到濱都城外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慕青籮等人均騎着馬,連‘玉’遙那樣的身子也沒有破例坐馬車,那樣的行軍速度太慢,濱都那邊等不起了。
少去一個時辰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喪命。
李飛昇看着那三人騎馬的速度,比他們這幾個嚴格訓練過的士兵還要厲害,不由心中佩服。
果然是墨將軍家裡的人,有墨將軍的風采。
濱都城樓上燃着火把,火光通天。
城外三十里範圍內都被北疆包圍起來,濱都已然是做困獸之鬥。
慕青籮等人是由李飛昇帶領從小路迂迴,眼看要到城‘門’。
便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廝殺聲——
慕青籮皺眉道:“這大晚上的難道還有人攻城不成?”
“不好,又是那巫師的陣法作怪,肯定是‘逼’急了城中的將士出來迎敵了!”李飛昇緊張焦慮的回答,全身警備,吩咐下去注意四周,然後對慕青籮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快點進城!”
“這不行,你不是說那陣法厲害,出去就是死嗎,這現在城內肯定是有兵士出去送死了,難道我們要袖手旁觀不成?”
“就是說啊,你這莽夫剛纔還在咱們面前說的怎麼個冠冕堂皇,還以爲你是個俠義之士呢,怎麼見到危險就往後退縮,真不是個男人!”‘玉’箐臉‘色’沉了沉,譏諷意味更濃。
“你說誰呢,我還不是怕牽扯到你們,你們是墨將軍的家人,若是出了事情,我怎麼跟墨將軍‘交’代!”
“呀,你還有理了,自己臨陣退縮不成氣候少拎着我們小姐,我們纔不怕呢,你自己貪生怕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行了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玉’箐你怎麼還這樣調皮,別鬧了,我們走,去看看!”
“小姐,墨夫人,你們可不能去!”
一聲墨夫人徹底的‘激’怒了‘玉’遙,‘玉’遙‘抽’出腰間的軟劍瞬間抵在李飛昇的喉嚨處,眉頭緊皺,厲聲喝斥道:“你在‘亂’說看我不活颳了你!”
“墨夫人……小姐手下留情,小姐手下留情!”
“哼,還不帶我們去!”
李飛昇暗暗嘆氣,這墨夫人到底是怎麼個意思,難道說是和墨將軍吵嘴了不成,怎麼能把火發在別人身上。
自己可真夠倒黴的。
衆人圍着慕青籮等三人身邊,警惕着。
來到巫陣外,那陣的四周是耀目的火苗沖天而起,火焰飛速的蔓延着,空中的黑霧果然像是李飛昇所說形成了似狼似虎的形狀,那雙猩紅嗜血的眸子像是兩個大紅燈籠般,在黑夜中更是滲人。
獠牙均是火焰,龐興大物饒了整個濱都城。
“怪不得從遠處看濱都城內火光沖天,原來是這樣!”
慕青籮騎在馬上,觀察了片刻,身後的衆將士見慕青籮如此的沉穩鎮定,一名‘女’子都如此,他們不能屈居與‘女’子。
所以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陪着慕青籮觀測。
火焰下一襲穿着黑‘色’厲家軍服的士兵穿梭其中,陣勢突然由漫天火海變成了數十個手臂粗細的鋼鐵柱子。
將那些士兵團團圍住,而後巨大的鐵鏈飛‘射’出去。
士兵們立刻慌‘亂’成一團,想要撤回去,卻被飛‘射’而來的巨型鐵鏈拴住了身子,直直的吊至半空中。
“啊——”
那邊傳來聲聲慘叫。
“小姐,這不是炮烙之刑嗎,太殘忍了了!”
是啊,那些鐵柱已經被火焰燒的炙熱,人吊在空中貼與鐵柱上端,死相慘烈。
想要人命,卻用了這種下三濫手段,實在是可惡。
“這陣勢又變幻了,昨日人還是被那團黑霧給吞進去了,地上只殘留着血跡看不到人的屍體,今日這種……”
李飛昇看到同伴受苦,雙拳緊握,紅了眼眶,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守護着小姐和墨……守護着她們,其餘兄弟跟我衝上去救出咱們的人!”
“好!”
慕青籮見李飛昇突然帶頭衝進去,有些無奈的搖頭嘆息道:“這不是上趕着去送死嗎,我還什麼都沒說呢!着什麼急!”
“小姐,你看,那被吊起來的,是——是墨風!”
‘玉’箐指着被巨型鐵鏈拴住雙肩,肩頭已經開始滲出血跡,雖然隔着不是很近,但是還是看得出墨風隱忍的臉龐已經煞白沒了血‘色’。
‘玉’遙有些緊張的皺着眉頭,聽到墨風的嘶喊聲,還未等候慕青籮的命令,便騎馬踏去。
“‘玉’遙,你不要命啦!回來——”
“‘玉’箐你別叫了,她男人受傷了她還能淡定就奇怪了,果然有‘奸’情!”
火勢越來越大,慕青籮和‘玉’箐還有小部分的士兵接近的時候,空氣中都開始悶熱的難受,旁邊的城‘門’城牆被火光燒烤着像是在火球中。
軒轅厲得知墨風擅自出城迎敵,強撐着身子被人扶着來到城牆頂樓,看向下面的場景,不由的暗暗焦急。
“厲兒,你這身子不好,快些回去歇着,墨風會沒事的!”
旁邊跟着軒轅厲而來的一位‘婦’人,勸說道。
“報——主帥不好了,慕青俊剛纔騎馬出城要救墨將軍,屬下們沒攔住,衝出去了!”
“什麼?”那‘婦’人一聽,當即暈倒。
軒轅厲臉‘色’沉的厲害,吩咐將‘婦’人帶回城中休息,然後又吩咐道:“派人去找他回來,千萬不能讓他出事!”
若是慕青俊出事,他怎麼對他的青青‘交’代?!
“主帥,墨將軍,是墨將軍出事了!”
旁邊的將領指着被吊在鐵柱上被火烘烤的墨風緊張的對軒轅厲說道。
軒轅厲正望着,暗暗焦急,只見不知何時衝出一對人馬,看衣着分明是他厲家軍。
他不記得下命令讓人出城迎敵,除了墨風擅自帶隊出城,並沒有第二隊。
“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人擅自出城迎敵!傳令下去,若是有人違反軍紀一律當斬!”
“是——”
那一隊人馬正是意氣用事前來送死的李飛昇。
李飛昇等人還未接近陣中,便被火焰燒烤的退回。
“墨風——”
啼聲狂‘亂’而猛烈,隨其身後的是‘玉’遙黑衣白馬,一臉怒氣衝衝的飛奔而來。
身旁的李飛昇瞪着‘玉’遙吼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來人啊,快——”
“滾開!”
墨風本來神智已經渙散,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叫聲,他定睛一看,也顧不上身體被灼熱的疼痛,看向‘玉’遙,驚呆了。
他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真的是‘玉’遙?
“‘玉’遙,你!你回去!不要過來!”
墨風恢復神智後,見‘玉’遙飛身而來,軟劍在手,親捻着腳尖,一聲黑衣劃破這耀眼的紅!
“墨風,我來救你!”
墨風緊張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這種情況都是避閃不及,何況她還沒答應,怎麼能捨命來救他?
墨風一咬牙飛速的命令李飛昇道:“快將她拿下!”
“啊?墨將軍,我們……”
李飛昇也衝了進去,身上的鐵甲被火灼的燙人,迎面又來了一條巨型的鐵鏈穿梭在‘玉’遙和李飛昇身前。
墨風緊張的心都要揪出來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同樣,城樓上的軒轅厲在看到底下人是‘玉’遙的時候,也是一怔。
‘玉’遙來了北疆,是爲了墨風?
還是說——
青青也隨着來了?
那就是青青也被關在城外!
“來人,開城‘門’——”
軒轅厲正要下樓去找尋慕青籮,不能讓慕青籮置身於危險中,哪怕他強撐着孱弱的身子也不能看到青青出任何事。
眼看着‘玉’遙敵不住了,火海中又奔馳出一匹駿馬,上面一個穿着白衣的俊美少年,衝上去:“墨大哥,我來救你!”
“小姐!”
‘玉’箐緊張的回頭對慕青籮說,‘玉’遙堅持不住了怎麼辦?
結果一回頭:“小姐,你去哪裡了?你們看到小姐去哪裡了嗎?”
那些‘侍’衛紛紛搖頭,只見原本坐於馬上的驚世‘女’子早就無影無蹤。
“慕青俊你給我滾出去!”
墨風見慕青俊前來救他,又急又氣,這慕青俊可是王爺的心頭‘肉’,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王爺如何與王妃‘交’代?!
‘玉’遙一聽慕青俊那個名字,不由一怔看向他,急切的問道:“你是慕青俊嗎?!”
“是!”那白衣少年回答。
“你姐姐是慕青籮嗎?”
“你知道我姐姐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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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俊緊張兮兮的問道,這時突然從半空中劃過一條燃火的鐵鏈,眼看就要打在‘玉’遙的後背上,慕青俊大喊一聲:“小心啊”
便不顧一切的飛撲上去,爲其‘玉’遙擋住。
‘玉’遙翻轉一下身子,手要去拉他,卻拉個空,那鐵鏈要打在少年的俊臉處。
“沒這個能耐都跑出來充什麼英雄,麻煩!”
只聽見一聲熟悉不過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緊接着鮮紅的火,空中緩緩垂下一抹靚麗的淡藍‘色’身影。
黑髮素手,清冷的人兒,不是慕青籮又是誰?
“姐姐——”
“小姐——”
“王妃——”
“青青——”
四聲齊震!
慕青籮聽到慕青俊那聲姐姐後也是‘激’動的看着他,運起內力,袖口裡的雲苓一甩,便將慕青俊和‘玉’遙同時甩了出去,從火海中脫離。
“姐姐,姐姐啊!”
慕青俊又要衝進去,‘玉’遙忙抓住了他:“小公子別進去,小姐不會有事的!”
其實她何嘗不爲小姐擔憂。
慕青籮輕易的破除了數條火鏈,不知爲何垂於鐵柱的那些鐵鏈像是瘋狂了一般齊齊的朝着慕青籮身上飛‘射’而來。
墨風緊張的大吼:“王爺您快走別管屬下了!”
“閉嘴,羅嗦!”
慕青籮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身子在空中瀟灑的轉了一圈,原本炙熱的火海瞬間被雨水澆溼,空中噼裡啪啦的電閃雷鳴。
而後,袖中的雲苓再次的飛出,這一次不再是單一的一條,而是眼‘花’繚‘亂’的數十天齊齊抵在了迎面而來的鐵鏈上。
一個是鐵一個是布縷,卻讓衆人詫異的是,慕青籮素手一翻,那布縷的雲苓竟然將數十條的鐵鏈齊齊震碎。
從鐵鏈上劃下的墨風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玉’遙敢上前搖晃着他道:“墨風,你沒事吧,墨風!”
“‘玉’遙,是你,真的是你,能再次看到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墨風說完,想要伸手去碰觸‘玉’遙擔憂的臉龐,想要告訴她不必擔憂,他好得很,沒事。
真的,不要哭……
話還沒說完,便暈死了過去。
“墨風墨風!”
“別嚎了,你男人只不過是暈死過去了,瞧你急的,也不知道是誰天天說不想見,也不知道誰聽到墨夫人就要急着殺人,瞧瞧,果然有‘奸’情吧,給,給他服下!”
‘玉’箐趕來的時候,看到‘玉’遙瘋狂的搖晃着那人,不由替墨風哀悼。
都受傷了,這‘玉’遙還不懂得‘憐香惜‘玉’’,跟着她日後豈不是有罪受了?
‘玉’遙現在也不急着和‘玉’箐鬥嘴,接過‘玉’箐遞來的丹‘藥’給墨風服下!
慕青籮剛緩緩的落下身子,還未來得及喘口氣,身後便被人緊緊的抱摟住了。
“姐姐,嗚嗚嗚,姐姐,我是俊兒啊!”
慕青俊扣着她的腰肢,顫抖的雙手不知道該如何的伸展了。
三年不見,慕青俊已經長成少年的模樣,十二歲眉眼更加的好看,也長高了。
慕青籮突然見到慕青俊有些難以置信,手‘摸’着他俊美的臉頰,紅了眼眶:“俊兒啊,你真的是俊兒,你……”
“姐姐,我是俊兒,我是俊兒,是姐夫救了我和孃親!”
“青青——”
慕青籮牽着慕青俊的手,聽他哭着訴說,不禁又是一陣難受,剛想抱抱他,感受一下俊兒的存在,就被一聲怒吼給震得耳朵發麻。
軒轅厲疾步衝過來,扯開了要被慕青籮摟住的慕青俊,慕青俊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姐夫……”
“俊兒,你……”
慕青籮正要抱怨軒轅厲,隨之被摟進了而一個溫暖的‘胸’膛中。
“青青,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是你嗎?我還以爲……這輩子,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真的是你嗎?!”
慕青籮窩在他的‘胸’口,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撫上他受傷的心口位置,有些委屈的喃喃:“你好了嗎?還痛不痛?”
軒轅厲將她從自己懷裡扯出來,墨‘色’的長袍映襯她絕美的容顏更加的‘精’致,黑‘色’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眼前的她。
彷彿只要一閉眼,這個‘女’人便會不見了似地。
更別提能聽到她主動的問好了。
軒轅厲突然滿足的大笑着,打橫抱起了她。
“喂,軒轅厲,你瘋了不成,你做什麼,放開我!”
“青青,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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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卷的最終結局篇,關於沒有提到的情節請親們關注本文的第三卷——北疆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