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果然如五夜所說,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
但直到梅九安然無恙的回來,青蘿才稍稍安心。
至於陳君臨那邊的情況,梅九不會說,青蘿也懶得問。
陳香雪倒是有些想知道,可惜她既不會脣語也不會啞語,只能乾瞪眼。
她想讓青蘿幫她問問,轉頭卻發現青蘿看着窗外,眉宇間似乎有一絲憂慮。
“你在想什麼?”
“哦……”青蘿回過神,一隻手摸着靈雀鳥的頭,言道,“我在想樑晟和小花他們,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樑晟留下張紙條消失後,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音訊傳來。
樑晟性子穩重尚好,她更擔心的是南宮花。
陳香雪:“你也別想太多,他們兩個武功都不差,從前又都是在外闖蕩慣了的,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有什麼事也能應付的。”
“但願吧……”
他們畢竟是自己從北齊帶來的,青蘿嘴裡說不擔心,心裡總是覺得不安。
陳香雪選的是上好的良種馬,速度極快,兩天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半,就回到了陳家大本營。
沒想到她們到了大本營門口還遇到了點麻煩,耽誤了許多時間,差點沒趕得及。
當時青蘿正窩在馬車裡睡得香,靈雀鳥蹲在她肩膀上,縮着翅膀,也在打瞌睡。
一陣尖銳的叫嚷聲突然把她吵醒了。
啾啾——
靈雀也受了驚嚇,撲棱着翅膀在馬車裡飛來飛去。
青蘿睡眼朦朧的把靈雀捉到手裡,摸摸它的羽毛讓它安靜下來,然後才發現陳香雪不見了。
外面響起一陣陣的叫嚷聲。
其中似乎還摻雜着陳香雪的聲音。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人敢跟陳香雪叫板?
青蘿有些奇怪,掀開車簾子,探身朝外看去——
除了陳香雪,外面還站着四五個人,有老有小,其中一個身材粗壯的黑臉男人,最是惹眼。
他和另一箇中年婦人,分別拉着陳香雪的一隻胳膊,神情激動的說着什麼。
而陳香雪只是一臉無奈,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
青蘿也就不着急過去,隨口問:“他們睡啊?”
跟着陳香雪的侍衛一直守在馬車讓,聞言忙回答:“回柳姑娘,他們是七小姐的舅母和表兄。”
“也就是她母親的孃家人?”青蘿笑道,“陳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怎麼會有這種姻親?”
那個婦人和黑臉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人,穿衣打扮和神情舉止,甚至可以說寒酸。
侍衛道:“據屬下所知,七小姐的舅舅去世後,她的舅母就帶着兒子該嫁了,誰知改嫁的男人也是個短命鬼,所以他們過的可能不太好。不過他們已經好多年沒有來往了,不知怎麼又找上門來了。”
“哦……”青蘿點點頭,並未打算過去。
畢竟是陳香雪的家事,也許她並不想讓人知道的那麼多。
就在她準備回馬車上再眯一會的時候,陳香雪的那個黑臉表哥,忽然衝着青蘿跑過來了。
還沒得青蘿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嚷道:“表妹,她是不是你丫鬟?長得還馬馬虎虎,到時候就讓她給你做陪嫁丫鬟吧!”
青蘿:“??”
她什麼時候變成陪嫁丫鬟了?
陳香雪急了,跑過來一把扯開他,氣道:“你要作死啊!她不是我的丫鬟!”
黑臉男人堅決不鬆手:“表妹你別想哄騙我,她穿的是布衣服,你穿的是綢緞,她怎麼不是你的丫鬟?”
青蘿:“……”
原來是個傻大個。
她甩開傻大個,決定不跟他計較。
不過,聽他提到什麼陪嫁丫鬟,難道陳香雪跟他居然還有婚約不成?
這倒有趣了。
沒等青蘿登上馬車,陳香雪的舅母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伸手就把青蘿的胳膊拉住了。
“你一個丫頭有沒有點規矩?”婦人疾言厲色道,“見到未來姑爺也不知道見禮,別以爲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騎到主子頭上了!”
青蘿冷下臉:“放手。”
她可以原諒傻子的無意舉動,卻不能容忍一個正常婦人的拉拉扯扯和無禮謾罵。
“哎呦嘿,你這奴婢還挺橫!”
婦人看向陳香雪,訓斥道,“香雪,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把下人慣的這樣無法無天?等你和大可成親後,我就搬過來住,幫你好好調教調教下人,不然以後她們能好好服侍我們家大可嗎?”
青蘿:“……”
“青蘿,對不起你先上車,這裡交給我處理。”陳香雪無奈道,“舅母,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還有,我是不可能跟表哥成親的,你們還是回家去吧……”
“不成親?”婦人的聲音猛地尖銳起來,“你娘生前親口說的,等你長大了,把你嫁給我們大可,你想不認帳?”
“我怎麼知道我娘有沒有真的說過?就算她說過,我也絕不會嫁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陳香雪推開婦人,讓青蘿上馬車。
青蘿雖然惱怒,但看在陳香雪的面子上,也不想計較,轉身登上馬車。
“啊,這隻鳥好漂亮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跑到青蘿身邊,指着落在她肩膀上的靈雀,對婦人叫道,“娘,我喜歡這隻鳥,你叫她給我玩!”
婦人道:“你先等會,沒看娘忙着?”
“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小女孩又哭又喊。
“好好好,現在就要!”婦人一邊哄着女孩,一邊衝青蘿命令道,“你快把那隻鳥給我們寧寧玩。”
青蘿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舅母!”陳香雪只覺得臉燒得慌,她從沒在青蘿面前如此丟人過,忍不住有些發火,“那是很珍貴的鳥,不是隨便給你玩耍的東西!你們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這裡有些銀子,你們先拿回去……”
“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婦人冷笑道,“陳香雪,就算你是什麼陳家的千金大小姐,這姻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孃的話,你就是得聽!”
青蘿看不下去了,“陳香雪,這種極品,你還跟他們廢什麼話,攆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