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蘭婷看着小夕和英南他們的奧迪車,漸漸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直到一點光影都看不見,才默默地轉身回自己的屋子裡。老天保佑!但願小夕這孩子會很幸福!
這幾年來小夕始終沒離開過自己身邊,馮蘭婷打心底裡像女兒一樣對待她、呵護她。通過短短兩次的接觸,閱人無數、飽經風霜的馮蘭婷相信英南的人品絕對不會讓小夕受到委屈的,兩人即使成不了夫妻,最起碼以英南的性格,也會安排好小夕的後半生,總比這孩子跟着自己強萬倍。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別苦了這孩子就行!只是小夕這一走,馮蘭婷突然覺得屋裡空蕩蕩的,看來今天晚上是沒辦法睡覺了。
同樣鬱悶的不光是馮蘭婷,一路上的英南也是極爲後悔,雖然自己坐在副司機座上,離小夕遠遠地。可是從後視鏡裡卻瞅着後座上毫無表情地小夕發愁。
本以爲自己無奈之下,一句帶點侮辱性的話,讓小夕去給自己做保姆,必然會讓這個高傲的小丫頭知難而退。可誰想到,這丫頭卻不管不顧,竟然真的堅持跟自己回家去。打心眼裡說,英南並不反對有個美女女僕長期在家裡伺候自己。可是英南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的故事也許不那麼簡單,這從她善變的眼神中,英南能隱隱地覺察的到。而且就這一手彈鋼琴的技藝,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能具備的素質,要說是被孫長軍弄來之後學的,打死英南他也不會相信。鋼琴這玩意是靠悟性和從小就訓練,才能達到一定的水準。一個苦命的孩子能不能見到鋼琴就是問題,還別提彈得這麼熟練和動聽。
算了,反正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以後愛咋地就咋地吧!只當是僱了個免費的保姆,不過就是漂亮點罷了,還是個會彈鋼琴的保姆。嘿嘿!英南搖了搖紛亂的頭緒,反倒覺得非常有趣。
想到這,英南掏出電話給甄慶打了過去。
“慶子,兄弟們的傷亡情況怎麼樣?”英南還是放心不下雙龍會的兄弟們。
“南哥,八十多個兄弟的身上帶傷,有三個兄弟的胳膊和腿可能要保不住了。不過他們情緒都很好!”甄慶很平靜地向英南匯報了一下此次行動的具體情況。
“恩。”英南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不過同時也對那幾個殘廢了的兄弟感到痛心。“送醫院了嗎?”臨出發前英南和甄慶已經貯備了一些特製的雲南白藥和治療紅傷的專用藥具。每個兄弟身上也自帶了一點,輕傷根本就不用擔心,不過這截肢或者斷肢的重傷就非送醫院不可,否則要是耽誤了治療的時間就會很麻煩。
“回來的路上就派人送過去了,是市醫院。我現在就在這呢,南哥你放心吧!”
“恩,很好!他們就交給你了,慶子你多辛苦一下。一定要照顧好兄弟們。”英南對甄慶的親自陪同很是欣慰。心裡暗讚了甄慶一聲。才掛了電話。
有人受傷是不可避免地,不過這時候的安撫工作也是必須的。
回到別墅的時候,東邊的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邢傑將車開進車庫就直接去自己的房間的睡覺了。英南和小夕下了車一前一後進了別墅,從小夕上車開始兩人就一句話沒說過。英南進了客廳,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客廳一角的一個房間,“你先睡哪裡吧。”說完徑直就上了二樓自己的主臥室。
既然你連女傭都願意當那就試試吧。英南雖然心裡有些不忍,但是他知道在不清楚這丫頭的脾氣和底細之前,自己別無他法。
幾個小時之後,太陽已經繞過別墅的東牆,悄悄地轉到窗戶的對面,大牀上頓時灑滿金黃色的斑點,英南被陽光照在眼睛上才勉強睜開雙眼。扭過頭去,適應了一下屋內明亮的光線,瞅了一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在了十點的位置,英南噌的一下,做起了身子。
“嗎的,睡過頭了!”雙手揉--搓了一下發木的臉,趕緊起來穿衣服。今天是人工湖開始注水的日子,小燕怎麼也不過來叫他一聲?這管家婆有點失職啊!
一邊提着褲子,一邊連竄帶蹦地跳到窗戶前,用一隻手拉開白色的布簾,太陽光一下子全涌進屋內,晃得英南的眼睛又是一陣金星亂冒。
出了露臺,看見不遠處的沙灘邊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等着十多臺大口徑的水泵,開閘往河牀中注水。河牀底部白晃晃地塑料底布宛若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着耀眼的陽光。照得四周的建築物似乎都在冒着白煙。
英南一邊扣上褲腰帶,低頭往人羣中踅摸熟人。發現不光蕭紫晴和小玲在,劉勇軍和陳秘書奧不,是陳廳長一行人赫然也在人羣邊上說笑着。連忙反身跑進洗漱間,好歹抹了把臉,順勢也把頭上衝了衝了,覺得自己精神了許多,才急匆匆地往樓下跑。
可是當他跑下樓梯,來到客廳的時候,卻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看見小夕滿頭大汗地拿着一把拖把,撅着小屁股在客廳裡拖地。英南纔想起昨天自己還新收了個美女女傭。
小夕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恭敬地叫了聲:“英先生早!您的早飯已經做好了。”小夕拿起拖把就往回走,跑去給英南端早餐。
“奧!不用了。”英南低低地說了一句,無奈地瞅了瞅小夕急吼吼的背影,就大步出了門。
可能小夕過於緊張,也許根本沒聽見英南的話,等小夕端着早餐出來的時候,英南已經沒影了。
小夕咬了咬嘴脣,把東西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混蛋!王八蛋!”一邊用小手揉着自己發酸的胳膊,一邊吐出一句粗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心事,不一會兒,秀挺的鼻翼一陣抽搐,大眼睛裡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涌了下來,順着有些發紅的臉頰合着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小夕在別墅的沙發上哭得昏天黑地時候,英南已經和守在門外的邢傑來到了沙灘上。
岸邊十幾臺水泵嘩嘩地抽水聲已經蓋過了人們的議論聲。英南看見四周有很多的藍制服在人羣的周圍轉悠,巡視着場內場外的情況,對劉勇軍這種時刻警惕的心思感到欣慰。
“呵呵,劉局長、陳廳長這麼早哇!”英南老遠就向劉勇軍和老陳伸出雙手,向他們表示歡迎。
“老弟,辛苦你了!”劉勇軍搶前一步握着英南的手,先在英南耳朵邊上小聲說了一句。
英南心知肚明地朝劉勇軍笑了笑。又和陳廳長兩人拉了拉手。
“來,老弟。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老陳笑呵呵地拉着英南的手轉過身去,一羣西裝革履的官員們,都主動的伸過手來。
“這位是省監察廳的***、這位是省委辦的****……….”英南一聽這羣人的來頭不小,趕緊露出他自認爲二十二年來最燦爛的微笑,和衆位平時難得一見的實權高官們一一握手。
這老陳真夠意思!英南一邊和衆人說笑,一邊感激地朝老陳使了個眼神。老哥的好意我已經收到。和這些省廳級的幹部混個臉熟,足以證明他英南今後在臨天城乃至整個河東省的地位和身份有一個實質性的飛躍。這可是身爲一個企業的領頭羊求之不得的事情。嘿嘿!
沒等英南的笑意在臉上消失,老陳一把拉過英南走到一邊,神神秘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