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從旁邊桌上拿過幾張紙:“你上次給我的這些圖,有的看不懂。”
胡蔓接過來一看,這是她這幾個月斷斷續續畫出來的設計,她拿手指着給他解釋:“這是個兩層樓,外加一個頂上閣樓,閣樓要弄成藥房,裡面放置草藥,窗口要大一些,通風要好。”
“第一層呢,進門右邊要弄一個大浴池,弄一個結實的大屏風整個攔住,一層不要房間,左邊全部做兒童樂園。”
“就是說這個呢!什麼是兒童樂園?怎麼弄?”
胡蔓一抿脣:“就是到時候用東西圍起來,裡面放孩子的玩具,有的可以買,有些這裡沒有的……就不用你弄了,我讓武戰有空做。”
胡蔓又指着旁邊的圖道:“這是二樓,總共分四個房間,一個是我們一家三口的衣帽間,一個給孩子的臥房,一間是我們的,還有一個……待定吧!不過二樓要弄一個陽臺,擺着桌椅,養幾盆花草,天氣越來越好,在陽臺曬太陽正好,這就是我們自己住的地方了,基本就是這個格局。”
趙淵敲着桌子:“爲什麼非要弄個二層?除了做生意的,一般住宅哪有這麼住的?這麼大的院子,多蓋幾間什麼沒有啊?”
“我喜歡啊!”胡蔓在現代的家庭就挺優越,住的地方是複式樓,她很喜歡,也習慣,之前是沒條件,現在可以任自己設計,當然要弄一個。
“好吧,你喜歡。”趙淵攤攤手:“那接待客人用的大堂呢?是不是也搞別的花樣?”
胡蔓手托腮:“你先蓋這個吧,我再想想,大堂在前院,不着急。”
趙淵點了點頭,看着她越來越大的肚子:“你可別挺着肚子到處亂跑了,安心養胎,可別有個什麼閃失。”
“所以夜芷這不是寸步不離嗎?”胡蔓瞧着走過去看房子的夜芷低聲道:“你最近怎麼樣?家裡還和諧不?”
趙淵一挑眉:“就那樣,湊合能過得去就行了。”
“她還是沒鬆口同意讓夜芷進門?”
“嗯。”趙淵拿着一旁的兩個圓球在手裡轉着,悠哉的跟個老頭子似得:“不過也不需要她同意,爹只要不反對就好。”
“所以……你們還是一直沒有同房?”胡蔓八卦道。
趙淵瞪她一眼:“沒有。”
胡蔓眨眨眼:“我跟你說,她一看就是有野心的女人,纔不會願意讓一個跟妹妹交好,又是你喜歡的姑娘進門,除非……”
“除非什麼?”
胡蔓輕拍拍自己的肚子:“現在的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年老從子,俗話說母憑子貴,她是大房,要是再有了身孕,你就算再怎麼喜歡夜芷,她也有了依仗,所以她一直不同意,估計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懷了孕,就不會爲難夜芷了?”
胡蔓聳聳肩:“如果你沒打算要休了她,那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同房,不讓人家懷孕生孩子吧?所以啊,大男人,做決定痛快點,既然不能按自己的喜好來做事,那就從後果考慮,哪種最合適選哪個!”
趙淵若有所思的看了胡蔓半晌,心裡好似有些想明白了,他一直在鑽牛角尖,想着自己喜歡夜芷,她憑什麼不讓自己娶,既然她不同意,自己也就一直不碰她,讓她撐不住,先認輸爲止。
可顯然她比自己想的還要倔,以至於僵持這麼長時間沒個結果……可若是按蔓蔓的說法,自己從沒想過要休了她,畢竟盧佳家世也不簡單,而且休一個女人,等於是毀了她,他還真沒想過做這麼絕。
既然如此,何不換個方法?不要弄得誰都不愉快,先給她想要的,或是給她個定心丸,然後再說服她同意?這樣也許……真的會更好。
趙淵呼了口氣,輕拍了拍胡蔓的肩膀:“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胡蔓挑了挑眉:“那你自己看着辦吧!夜芷?咱們回去了。”
徒步繞了一圈,胡蔓回去就坐在牀上不動了,雖然她身體沒怎麼太胖,不過腿微微有些浮腫,自己不好彎腰,夜芷就替她揉了揉:“小姐,閆塵神醫真的快不行了?”
胡蔓點了點頭:“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夜芷嘆口氣:“那玉竹怎麼辦?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她說過太多話,寧願自己一個人待着,以後可真就是孤苦伶仃了。”
“人總要自己堅強起來的,不能靠任何人。”胡蔓靠着被子歇着:“要是閆塵永遠陪着她,她也許一輩子就是那樣了,破而後立。”
夜芷手頓了頓,無奈一笑:“好吧!是我想的少了,怎麼小姐知道的那麼多?每次什麼事你都跟別人想的不一樣。”
“誰知道呢!”胡蔓閉着眼小憩,腦子裡卻在轉着閆塵跟自己說的話,其實自己也沒那麼樂觀,她真的跟別人不一樣,心裡太脆弱,恐怕很難接受其他人,閆塵不在後,她是真的能破而後立,還是會崩潰,還是未知的。
睡了一覺醒來,酒樓客人正多,胡蔓也就沒急着讓廚房做飯,在院子裡舒展了下手腳:“夜芷?”
夜芷沒出來,倒是門一推,武戰回來了,胡蔓正詫異他中午回來幹什麼,卻見他一臉肅穆:“蔓蔓,閆塵大夫……病逝了。”
胡蔓一呆,張嘴愣了一瞬,才喃喃道:“這麼快?”
武戰過來抓着她的手:“走。”
兩人忙出酒樓又回蘇府,蘇離九和蘇嘉已經都回來了,胡蔓懷孕,武戰不讓她進屋子看屍體,胡蔓就在門口等着,可是連玉竹的哭聲都聽不到,見蘇嘉出來她忙過去問:“玉竹怎麼樣?”
蘇嘉紅着眼睛:“她非要在跟前守着,也不哭不鬧,我們拉都拉不開。”
胡蔓閉了閉眼,這樣才更讓人擔心,不爆發出來,會更難受:“打算怎麼弄?辦喪事?”
蘇嘉一搖頭:“之前老神醫就跟我哥說過了,把他找個清靜的地方埋了就行。”
而蘇離九此刻正在勸着死死抓着閆塵,跪在牀前不動的玉竹,可沒用,玉竹壓根兒就不看他,他說什麼玉竹一點都聽不見,就是直愣愣的跪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閆塵的遺容。
想要扶她起來,剛抓着她的胳膊,玉竹猛地轉過頭來瞪着他,眼神冰冷,蘇離九忙道:“玉竹,你冷靜些,先起來好不好?”
玉竹不知看沒看明白他的脣形,又沒有任何反應的轉過頭,握着閆塵的手都發白了,蘇離九無奈一攤手,看向一旁站着的武戰:“這怎麼辦?你倒是想想辦法?”
武戰一挑眉:“現在她明顯什麼都聽不見去,要麼讓她待着多陪陪,慢慢接受這個事實,要不……直接打暈吧!”
蘇離九抿脣:“什麼餿主意?打暈然後呢?把閆塵直接埋了?信不信等她醒來能找我拼命?”
“總不能這麼一直耗下去吧!”
蘇離九起身出了房間:“小嘉,她平時跟你還可以,你去把她拉起來,好好勸勸。”
蘇嘉衝胡蔓點點頭進去了,她沒什麼男女之嫌,過去捧着她的臉轉向自己,輕聲道:“玉竹,咱們先起來好嗎?”
玉竹果然沒有像對蘇離九那麼冷,微微搖了搖頭,蘇嘉咬脣:“你這樣,是讓老神醫去世了都不能安心的,他生前跟哥哥說過,死後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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