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似笑非笑地看向蒼鷺先生。
蒼鷺先生如今當着那麼多學子的面,若是不罰她就是偏頗不公,在學子們心中如山形象怕是要大損,若是罰了……
她想起自己身後的琴笙,不禁有些好奇,不知蒼鷺先生打算怎麼處置他的家主和她?
蒼鷺先生的目光從楚瑜身上掠過,最後在琴笙身上停了停,隨後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裡淡淡地道:“很快就要上課了,爾等是不打算用午膳了?”
先生這是在趕他們去用膳,還是在……包庇楚瑜?
蒼鷺先生的話讓所有琴學學子們徹底呆住了,雲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蒼鷺先生是國中大儒,連聖上的宣召他都敢不去,卻來了琴學治學,雖不敢說嫉惡如仇,但是絕對秉公無私又有一身文人大家的傲骨。
琴學裡的學生非富即貴,蒼鷺先生卻從來不買任何人的賬,若非如此,陸雲輕怎麼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蒼鷺先生告狀。
圍觀學子裡一個女學生忽然嗤了一聲:“有些人真是不知所謂,真忘了這個學府姓什麼,當初是爲何而建。”
她聲音不高不低,足夠讓圍觀的學子們聽個明白,衆人臉色不一而道。
沒錯,琴學名聲太大,有幾人記得琴學最初不過是琴家的家學,供的就是琴家的家眷入讀學習。
看着琴學的學子們臉色愈發怪異,楚瑜心中卻有了別的計較,她看着陸雲輕,冷笑一聲:“沒錯,這是琴家的學府,是琴家的家學,琴家家眷享有一切優先權,今兒我就把話撩這裡了,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不是殺人放火這些見官的罪名,先滾出琴學的一定不是我楚瑜。”
楚瑜這番囂張,充滿挑釁氣息的話直令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蒼鷺先生的臉也沉了下去。
所謂道貌岸然,在斯文人間、上層人間有些事從來只能意會,能做不能說,如今這楚瑜卻如市井潑皮一般什麼都擺上了檯面,卻教這羣斯文人啞了火。
“第一才女,你還有什麼屁要放麼?”楚瑜似笑非笑地睨着陸雲輕,一點不在乎自己用詞的粗魯讓不少學子們看她的眼光裡又多了鄙夷。
陸雲輕只咬牙噤聲,臉色微青,卻並不說話。
楚瑜挑眉:“很好,你還不蠢。”
說罷,她也不再廢話,徑自牽着琴笙的手轉身進了房間。
只留下一羣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琴學裡囂張的人不是沒有,那是貴公子貴女們的範兒,但是囂張得如此粗魯直白如街頭痞子霸王的……楚瑜是第一個。
陸雲輕閉了閉眼,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她脣角緩緩地翹起一絲輕柔冰冷的笑意來。
楚瑜是麼?
很好。
……
楚瑜一進屋,便打發了琴笙去隔壁拿牛乳。
琴笙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優雅頷首,並不多言,徑自轉身去了。
琴笙走了以後,楚瑜立刻直奔後窗拔高了聲音喊了一嗓子:“金曜,你給我滾出來!”
片刻之後,金曜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窗外,長劍一點不客氣地咬上她脖子,桃花眼裡皆冷意和不耐:“你想找死?”
楚瑜看着他,冷笑:“安排我住紫雲居是你們曜司的主意罷,別以爲我不知道曜司打的什麼狗主意!”
真是走到哪裡都不忘記算計她。
“你不想住就滾出去。”金曜冷冷地看着她。
楚瑜冷笑一聲:“滾出去?你捨得?曜司不就是想讓我在琴學裡孤立無援,樹敵無數,逃不出去麼,我剛纔做得不錯罷,可如你們所願了?”
金曜桃花眼裡寒光沉浮,卻並不說話。
她卻並不在乎他是否回答自己,只不耐地道:“但是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曜司給我暗地裡使絆子,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金曜譏誚地勾起脣角:“你待如何,曜司已經依照約定將你送出乾坤院,卻沒有保證一定讓你在琴學裡順風順水,按照你這人憎鬼厭的性子,走到哪裡只怕都是樹敵無數,人人喊打的下場。”
“哼,我的性情如何就不勞金首領操心了。”楚瑜柔荑指尖慢條斯理地扣上他的劍身,指尖微微向下用力,一臉嫌棄地將那劍身一點點地推離自己的頸項。
“正如你說的,曜司不保證我在琴學的日子一帆風順,我也同意在自己安全後,會將另外那塊曜司的令牌給回曜司,也不會隨意對琴三爺亂說話,但我可沒有保證不對琴笙做什麼。”
要玩兒文字遊戲,她這個常與訟棍、狡詐犯人們打交道的捕快可比他們擅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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