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諸多代價，卻最終一無所獲。”
姜韻深呼吸了一下，平靜了她有些煩躁的心態。
至於姜辰的死，除了姜辰死亡的那一刻，她略微有些遺憾之外，其餘，便像是面對一件最爲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現實就是現實，虛幻，終究是虛幻。
虛幻之中的美好，那都是經過了規則修飾出來的。
“姜韻，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這個時候，林雪瑤不由詢問姜韻道。
姜韻平靜的道：“既然答應了，好歹曾經有些因果，便將他丟下蒼山懸崖，讓他陪着那雲祈去好了。當然，他如今靈魂都碎了，雲祈也早已經灰飛煙滅，除了死在一個地方，其餘也沒有什麼可一樣的了。”
林雪瑤聞言，不由沉默了起來。
隨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姜辰已經完全蒼白而瘦削的臉上。
那張臉，依然能說是讓人魂牽夢縈的臉，但此時已經消瘦得皮包骨頭。
他的身上，也已經沒有了半點兒的生機氣息，血脈都停止了流動，靈性也已經流逝，身體已經完全成爲了屍體。
林雪瑤沒有說話，而是走了過去，她的手，朝着姜辰的屍體之處，手掌攤開，手中，一片白光升騰而起。
姜辰的屍體，在這白光之中，逐漸的縮小，化作一道微塵，落入了她手中的乾坤戒指之中。
那是一枚玉質的乾坤戒指，在啓動的時候，閃爍着清冷的幽光，上面氤氳流淌着的能量氣息，更像是一張森林而充滿殺戮奧義的強者的臉。
只是，這是一張無比冷漠的臉。
“能收入乾坤戒指之中，這是真的死透了。原本，我還想嘗試將他丟下蒼山懸崖，然後暗中觀察一下，是不是會有些意外的情況發生，比如說，雲祈暗中救他，他有什麼手段暗中聯繫雲祈，或者是他和雲祈有什麼暗藏的聯繫，但是現在看來，這種可能已經沒有了。
既然沒有價值，之後，直接從蒼山懸崖上方將他的屍體丟下去就行了。
這樣，摔下去的話，他同樣會粉身碎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和雲祈的粉身碎骨的結果是一樣的，兩人也算是死在一起了。”
姜韻想了想，開口說道。
林雪瑤擡起頭，目光略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姜韻。
“一顆噬魂造化丹，我耗費了很多的資源纔得到。過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能答應讓他和雲祈死在一起，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這世間，可有什麼仁慈？可有什麼正義？口口聲聲說着仁慈和正義的修士，從來都不會是仁慈和正義的。”
姜韻淡漠的看了林雪瑤一眼，算是解釋了一句。
林雪瑤嬌軀微微一震，隨即莫名的嘆息了一聲。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幾乎沒有底線。這就是我們修煉的規則。”
姜韻平靜的說道，隨即，她身影一動，立刻飛出了這獨院之地。
片刻之後，她便御劍飛行，離開了拜月谷。
林雪瑤一路跟隨着飛行，一路上，林雪瑤也沒有說什麼話。
半天之後，兩人來到了蒼山懸崖之地。
這是一處已經很荒蕪的地方，四周還能感受到那一片片的蕭索氣息。
除了嗚咽的風聲之外，這裡，也只有悲鳴的鴉聲，不時在天空迴響。
腐屍鳥，一羣羣的飛過，它們的目光，不時從高空逡巡掃過，似乎在觀察着是否有粉身碎骨或者是遭受重創的人族、妖族修士肉身，若是有，它們，便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到了。”
姜韻說道。
林雪瑤微微點頭，然後她的手，朝着虛空微微伸出，她的手掌掌心朝下，掌心之中，一團光，逐漸的噴灑了出來。
光芒之中，姜辰的屍體，變得更爲乾枯了一些，彷佛，經過了半天之後，他的屍體脫水的情況明顯了許多。
林雪瑤伸手，將姜辰抱在了懷中，然後靜靜的站立着。
好一會兒，她才唏噓的嘆息了一聲，雙手一伸，一抖，姜辰的屍體，立刻從懸崖上空飛落而下。
“嗚嗚——”
嗚咽的風聲，像是悲傷之人的哭泣一樣，刺入人的心靈。
“結束了。”
林雪瑤嘆息道。
姜韻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姜韻沒有離開，林雪瑤便也不方便離開。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姜韻忽然說道：“跟我下去看看情況。”
“嗯？”
林雪瑤有些疑惑。
“之前，那些話我也是故意那麼說的，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再看結果，確定這姜辰，是真死了。若是他的屍體沒有毀滅，他，或許還依然有活着的可能。”
姜韻說道。
隨即，她駕馭飛劍，飛上了懸崖上方的虛空。
林雪瑤當即跟了上來，驚道：“他都已經死了，能被收入乾坤戒指，你知道，乾坤戒指，收納不了有生命的存在的。”
“我們不能，不代表他不能。不親眼看着，終究是不放心。而且，《修羅煉魂訣》，我的確是想得到手，哪怕是隻有億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一定要確定看到結果，我才安心。”
姜韻說道。
林雪瑤無奈，道：“好吧。”
當下，林雪瑤跟着姜韻，歷經了兩百餘個呼吸，才從虛空降落到了懸崖底部。
懸崖底部，是一片寒冰冰面。
冰面上，沒有裂紋，因爲這寒冰的厚度，非常驚人，足足有幾十米的厚度，不可能被輕易撞碎。
此時，冰面上有一片白色的印痕，姜辰的屍體側躺在冰面上，身體的骨頭有很多處已經完全的斷裂，其餘方面，更是被摔得七零八落，但是屍體還算完整，畢竟，姜辰的肉身強度並不是太差。
“真死了，各方面都沒異常的。”
林雪瑤仔細的感應了兩個來回，不由有些無奈的看着姜韻，說道。
姜韻沉默了許久，接着，她來到了姜辰身邊，然後開始匯聚丹田的能量氣息，竟是凝聚出了天靈境的天靈靈火。
靈火呈現出鮮豔的紅色，紅色的火焰，立刻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順應着姜韻的意志，在姜辰的身上，開始‘噼裡啪啦’的焚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