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琉璃島亮起了燈火,激烈的議論熱火朝天。人們還沒有從今天的震撼事件裡恢復過來,激動、緊張、擔憂,各種情緒在這座廣袤的島嶼上蔓延着。
天王殿的名字和傳說也第一次在琉璃島上被廣泛提起,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勢力。
上百條商船冒着風險在深夜裡出海,每條船都載滿了人,有些人是懼怕巫殿事後算賬,來毀滅琉璃島,提前撤離,不想被無辜波及,有些人是急着把消息傳向其他地方,唯恐天下不亂。
秦命在島上僻靜的地方租了座院子,臨時住了下來。
“霸刀,百斬!”
秦命雙手緊握霸刀的龍虎刀柄,沉重的刀體斜舉朝天,在火把照耀的熒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刀體寬厚,刀鋒銳利,表面沒有任何的傷痕,齊整平順渾然一體,明晃晃的刺眼,透着股斬滅天地般的厚重霸氣。
秦命屏氣凝神,全身炸起赤亮的雷電,意念與靈力全部注入霸刀。
自從得到霸刀起,一直都在逃亡,也沒來得及仔細的研究。握着霸刀,他感受到的是氣吞山河的霸勢,是血戰八方的狂放,恨不能舞動長刀,縱橫沙場,而握着大衍古劍的時候,是靈舞天際、是翩若驚鴻,是無往不利的破敵與絕殺。截然不同的感覺,都讓秦命癡迷。
他曾經以爲天下武器唯獨偏愛‘劍’,現在才知道‘刀’同樣讓他癡迷。
“嗡!”霸刀振起股赤亮的氣浪,亂顫着空間,層層波紋,激盪不休。院落裡面颳起烈風,枯葉亂飛,沙塵飄揚,古樹的樹枝都在吱呀的搖晃着。
霸刀世界裡,無邊無際,白茫茫的一片,一個雄偉的男人傲然獨立,扛着巨刀,莊嚴肅穆,透發出厚重的氣勢。
他像是座巨山,傲立山河,又像是座石柱,擎天而存。
彷彿天地間的唯一。
秦命站在他面前,扛着巨刀,緩緩一拜。
男人雙眼慕然睜開,咔嚓,巨響憑空而現,似古神開天闢地,白茫茫的世界劇烈晃動,景象豁然大變。
他們站在‘點將臺’,俯瞰八方,烏壓壓的全是軍隊,鐵血之氣擠滿天地,肅殺之威浩蕩寰宇,一張張面孔冷俊威嚴,眼神卻透着無比的狂熱。
秦命環顧全場,遠望視線的盡頭,全是軍隊,不一樣的雄渾氣勢撲面而來。熱血之情油然而生,豪放之氣激動澎湃。
“鏘!”男人振刀指天,刀芒萬丈,似颶風般爆射天穹,雲層破滅,天地亂竄,男人的氣勢瞬間高大,像是擎天巨人,又似魔界戰神,傲立天際,俯瞰蒼生。
“吼!”無邊無際的軍隊齊聲大吼,狂熱瘋狂,聲潮滾滾不休,像是要掀飛天際。
秦命站在點將臺,感受着鋪天蓋地的肅殺之威,心都止不住的顫抖。
“列陣!出戰!”男人高吼,舉刀出戰。
“戰!戰!戰!”三聲暴吼,聲聲高亢,驚破雲霄,無邊無際的軍隊闊步轉身,挎刀持戟,豪情萬丈。軍隊從前到後次第狂奔,像是奔騰的洪流,轟動着大地,他們是鐵血之師,無往不利!
秦命沉浸在霸刀世界裡,這裡沒有傳承,沒有武法,只有那股震撼人心的氣勢,只有點燃熱血的豪情,只有一往無前的霸威。他爲之癡迷、爲之瘋狂,逐漸沉浸在了霸刀世界裡,融入這場戰爭盛宴。
他化身千萬兵卒裡面的小兵,在戰場劈殺,在血與火中成長。
他奮勇殺敵,晉升隊長,統領百人,狂奔在先鋒。
他劈斬着霸刀,一刀一刀,連綿不絕,奮殺不止。
他練的是刀速,悟的是刀意,沉澱的是刀勢。
所謂霸刀百斬,即爲大繁若簡,大道無形,霸刀連續劈斬,一氣呵成,層層遞進,刀刀更盛,十刀連斬即爲霸刀第一重天,二十連斬即爲第二重天,越是往後越是艱難,百刀連斬難比登天,需要更多地感悟,更繁雜的技藝。
就連這柄刀曾經的主人,畢生精力都在苦練‘百斬’卻遺憾止步於九重天,再難精盡哪怕一刀。
庭院裡,秦命忘記時間,忘記自我,隨着意識與刀體的交融,不斷地劈舞着霸刀。一直以來,他都不像其他武者那樣一味的追求武法的演習,他更注重體質鍛鍊,以及近戰搏殺,所以修煉起霸刀來相對要容易很多。
黃金血的澎湃生命力,能讓秦命時刻保持充沛精力,也解決了連續揮刀對雙臂的高強度負荷。
而超強的體質、近五萬斤的爆發力,也讓揮舞的霸刀更氣勢更霸烈。
一連六天,外面鬧得沸沸揚揚,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琉璃島,都在打聽當天的情況,查證荒神三叉戟的真實性。
海域更是鬧得轟動,當消息傳回輪迴海域,上到巫殿,下到附屬勢力,再到獨來獨往的隱世強者,都被震驚了。
古海聖器,荒神三叉戟,時隔五年終於現身了,而且已經融合了一顆器靈。
這條消息的誘惑對於苦苦追尋聖器的人來說,簡直是久旱甘霖,都在第一時間行動,力爭在消息驚動古海之前,奪下荒神三叉戟!
古海浩瀚,無邊無際,註定了消息傳播的速度會很慢,等驚動古海,再把那裡的霸主們吸引過來,至少要幾個月時間,這是他們唯一的優勢和機會,所以包括巫殿在內,都卯足了勁兒的搜查、追捕。
“吱呀。”院門緩緩推開,一個柔媚的少女站在了門外,嫣然輕笑:“小哥哥,原來你藏在這了,人家找你找的很辛苦哦。”
是女兒閣的芸兒,披着深紫色的斗篷,遮住了玲瓏起伏的性感嬌軀。她雙脣紅潤迷人,微笑間露出的貝齒雪白如玉,長長的睫毛下一雙迷人的眸子有着讓人難以抗拒的魅惑。可能是常年在女兒閣那種環境裡的緣故,煙視媚行,眉宇間總帶着幾分撩人的味道,心智不堅定的人說不定看她兩眼就會沉淪了。
秦命從霸刀裡面撤出意識,眸光漸漸恢復清明,但長達六天五夜的‘征戰廝殺’,讓他渾身散發着濃烈的殺伐之氣,看人的眼神透着凶氣。“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請回吧。”
“小哥哥,就那麼討厭我們花樓女子?是嫌棄我們髒了,還是覺着我們輕賤?”芸兒微微抿嘴,潸然欲泣。
秦命可不會被她表象迷惑,濃眉微皺:“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芸兒嬌顏雨過天晴,笑着走進了院子:“女兒閣在琉璃島存在幾百年了,這點根基還是有的。”
芸兒其實真沒想到他會繼續留在琉璃島,九獄王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作爲天王殿的王,他應該趁亂離開纔對,以免被巫殿抓走,或是被惡人襲擊。還是閣主睿智,料定他還在島上某個地方。
秦命收了霸刀:“有事說事,沒事不送。”
“非要這麼冷漠嗎?人家又不是來害你的。你這麼避着我,躲着我,連人家眼睛都不敢看,是怕我看上你,賴着你,以後甩不掉嗎?”芸兒玩味的嬌笑,誘惑無限,那張張動人的嬌顏,嫵媚嬌柔到極點,如凝脂般嬌嫩,似是要滴出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