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悶而劇烈地轟鳴接連響起,虛空搖晃,幽冥震顫,無邊無際的黑暗氣浪四散奔騰,浩蕩着天地,重重疊疊的淹沒着一切。
遠處大量生靈慘叫着跪在地上,衆多鬼族亢奮的着揚天狂嘯。
“這是什麼聲音?”聖光領域裡的強者雖然被強盛的光芒隔絕,卻還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靈魂痛苦,意識混亂。
突然間,幽都深淵的黑暗能量都全面暴動,完全不受幽都鬼主的控制,怒沖天穹,像是一頭突然甦醒的荒古冥獸,張開數十里的巨嘴吞向了高空的聖光領域。
聖光領域裡面的所有聖兵、準帝兵、帝兵都受到共鳴,彷彿一尊尊神靈甦醒,浩蕩出無邊的威勢,似星河炸裂,如汪洋咆哮,釋放出更恐怖的氣勢,激盪着幽都的黑暗力量。
“轟……轟……”
黑暗與光明在碰撞,連綿不絕,宛若汪洋碰撞,震裂着蒼穹。
“下面有什麼?”
“幽都要反擊了。”
“這是什麼能量?”
聖光領域裡的所有強者驚魂難定,各種武器全面甦醒,衝擊着他們的領域,甚至震傷着控制着他們的仙武們。
它們彷彿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又像是要自主抵抗這股挑釁的威勢。
“咚……咚……”
聲潮再起,更猛烈更急促更浩瀚。
虛空搖晃,近乎於帝威的氣息瀰漫,無以倫比的宏大與磅礴,從幽冥最深處傳來,驚悚着數十萬裡的幽冥大地,掃蕩着所有的生靈和鬼物。
黃泉、冥河、苦河、煉獄、鬼城等等,甚至是幽冥之門,都掀起滔天的氣浪,彷彿一尊尊地獄邪靈甦醒,沸騰着滔天的氣浪,瀰漫着無盡的威能。
“吼……吼……”
億萬鬼族全部怒嘯天穹!
千萬埋葬的死靈掙扎出地層!
飄蕩的亡靈匍匐跪地,朝拜蒼穹!
整個幽冥地獄都開始了前所未有的暴動,掀起恐怖到震撼的聲勢!
所有生靈都惶恐不安,彷彿整個地獄都要向着自己壓了過來,靈魂悸動、血氣不暢、身體冰涼。
“喪鐘!這是喪鐘!”
玲瓏仙童驚駭的遠望幽冥深處,這是熟悉的聲音,更是一種記憶深處的感覺。
五萬年前,他曾受蒼靈大帝之命征戰幽冥,當時迎接他的第一股波動就是這個怒卷幽冥的恐怖聲浪,剎那之間衝擊九大幽冥鬼門,浩蕩百萬大軍,更衝擊着無邊無際的大世界,曾經造成天地間上億生靈的慘死。
他記憶深刻!
“是喪鐘沒錯!”天命仙域複製的喪鐘正迅猛的膨脹,沸騰着無邊的死氣,扭曲着巍峨的輪廓,對他們天命仙域的強者帶來巨大的威嚴,彷彿都要炸裂了。
“喪鐘!”
幽都鬼主他們無不收斂着倨傲和煞氣,虔誠的朝向幽冥深處,聆聽着喪鐘的召喚。
那是幽冥真正的核心!
曾經孕育着幽冥之主!
“是誰敲響了喪鐘,是誰在召喚幽冥鬼族。”
冥魅恍惚,自從五萬年前的幽冥死戰之後,喪鐘便隨着幽冥之主的死亡而陷入沉寂,雖然還是在維持着幽冥法則的運轉,卻再沒有被敲響過。
是誰?
是誰在敲響喪鐘!
誰又能敲響喪鐘!
“是他!我姐夫!”童言表情痛苦,眼神卻狂熱。
他竟然在第二世界敲響了幽冥之鐘?
這就是他的方法,這就是他的瘋狂!
“秦命?”
幽都鬼主他們都看向了童言。
這怎麼可能!
活人怎麼能敲響幽冥之鐘!
那是他們幽冥的聖物,那是他們幽冥的萬物之源!
“他以幽冥證道,以王道誅天,他是……修羅天帝……”楊巔峰、凌萱等人在痛苦中接連穩住精神,雖然想到秦命會有破局的辦法,卻還是沒想到他把注意打到了喪鐘上。他們震撼着,卻又渾身泛起一股久違的狂熱。
“修羅天帝?”煙雨國主、天光白虎詫異的看着他們。
乾元帝君都只是以‘君’字證道,九大仙域之主都是以大帝稱霸,誰敢自號爲天?
“他真的來自原始世界?”
冥魅再次想起了泰平鬼主說的那番話,秦命來自最初的世界,秦命在那片廢墟里開劈了全新的世界體系。
此時此刻,幽冥最深處徹底暴亂。
古老而威嚴的喪鐘龐大到震撼,真正意義的擎舉幽冥蒼穹,鎮壓幽冥地層。
它存在於真實與虛無之間,擎舉着幽冥的天地更擎舉着幽冥的空間。
它沸騰着滔天的冥火,猛烈而邪意,亙古不絕。
它洶涌着數道狂野的死氣,宛若颶風,環繞周圍。
億萬惡鬼淒厲嘶嚎,環繞在喪鐘周圍的蒼茫荒野裡。
而遠遠望去,一道道混着着血色和冥光的瀑布從巨鐘上面奔騰而下,數以萬計,一股又一股的墜落,隆隆不絕,無與倫比的壯闊。
這裡是幽冥深處的萬物之源,這裡是真正的幽冥禁區,生人禁地!
然而,此時此刻,一道狂野的身影正站在喪鐘頂部,渾身破爛,肉骨分離,卻飛揚着長髮,淒厲的嘶吼,掀起一股股幽冥之威,撞擊着巨鍾,浩蕩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
“咚……”
喪鐘暴起劇烈轟鳴,聲潮震盪天地,死氣颶風狂野亂舞,漫天冥火沸騰噴發,數萬道瀑布都轟然崩裂。
浩大的聲潮混着無盡的幽冥之威,連綿不絕的奔騰,席捲無邊的幽冥。沿途所過,大地崩裂,冥河改道,密密麻麻的骸骨惡靈從埋葬的地下掙扎出來,從奔騰的河流裡沖天而起。
荒野之間,羣山深處,所有的幽冥鬼族無論實力如何,靈智怎樣,全部匍匐跪地,迎接着冥帝一般的喪鐘,發出淒厲卻虔誠的嘶吼。
“啊!!”
秦命渾身纏繞着秩序鎖鏈,承受着喪鐘的能量,拼盡全力的撼動。
這就是他的目的,以喪鐘之名,律令幽冥!
他能在新世界孕育出幽冥地獄,喪鐘至關重要。他對於喪鐘的瞭解,同樣無人能及。
無論是幽冥地獄還是喪鐘,都相當於他真身的一部分,所以分身上面同樣殘留着喪鐘的氣息和痕跡。
也正因爲這樣,秦命豪賭自己能靠近喪鐘,更能敲響喪鐘。
但即便這樣,他站在這裡的時候還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彷彿每一次敲響,都是在舞動自己的骨頭,揮毫自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