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那裡,會不會不適應?”李靈鳶只是聽聽就感覺很難接受,畢竟一下子從一個小城,放眼了整個世界。
“肯定會有些不適應,但你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來。先用個三五年在雷霆神域適應環境,天翼族會帶着你們四處看看,瞭解一下世界的情況。再過個十年八年,你們完全適應之後,可以考慮是留在雷霆神域裡繼續生活,在那裡研究武道,也可以選擇僞裝身份,你們兩個一起融入到新世界裡,享受一下生活。新世界會很大,你們走完全世界,見證完各處的戰爭,少說都得幾千年了。”秦命不可能再讓他的父母離開自己,即便未來某天他們真的感覺乏了,也會只是陷入沉睡,永久的留在那雷霆古城。
秦穎左右挽着父母:“留在神域呢,那裡會有天極閣閣主親自當導師,指導你們修習武道,起碼先把境界提升到天武。你們可是雷霆神域的主人,總不能境界太差了。如果想離開神域呢,你們可以無憂無慮的享受二人世界,可以結交新朋友,可以四處探險,尋找機緣。總之啊,你們會在新世界裡的生活會非常精彩,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不需要再看任何人臉色,也不需要再擔心雷霆古城的安危。”
“那我們就期待一下吧。”李靈鳶比起秦子維更能接受這場夢境一般的變化。
“那你呢?”秦子維問道。
“新世界的融合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可能需要幾千年,甚至上萬年。不過我的魂念留在雷霆古城,你們想我了可以找我,我隨時出現。”
“有什麼我們能幫到的嗎?”
“你們只要過得開心,我就開心了。我個人建議,可以在雷霆古城適應一段時間,然後僞裝好身份,在世間多走走,多看看。”
秦穎忽然壞笑道:“母親,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看着父親,那裡的美女可多了,我哥哥就沒把持住,一口氣拿下五個。”
“你這孩子……”秦子維苦笑搖頭。
“五個?不是四個嗎?”李靈鳶愣了下,趕緊想想昨晚婚禮到底是幾個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很迷糊,別再漏了誰。
“還有一個,情況特殊,她沒過來。”秦命瞥了眼秦穎,秦穎俏皮的吐吐小舌頭。
“沒過來?怎麼了,這麼重要的婚禮怎麼能不過來?”
“她……情況特殊?”
“怎麼特殊了,是不是受傷了?你不是天帝境界嗎,給人家調理調理啊。”李靈鳶責備秦命。婚禮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怎麼能這麼馬虎,竟然漏了一個。
“她沒受傷,好得很,只是不想過來。”
李靈鳶和秦子維交換下目光,不想過來?什麼意思啊。以自己兒子的地位,哪家女孩兒不願意嫁?他們看向秦穎,秦穎假裝沒注意到他們眼神,自顧自的吃着甜點。
“到底怎麼回事?”李靈鳶奇怪,看來這小子還有很多事瞞着她,回去得好好跟靈黛問個清楚。
“她孤獨慣了,不習慣熱鬧。還有……嗯……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敵對關係,她所在的宗門還殺了天王殿幾個王侯。只是後來共同經歷了幾件事,又機緣巧合吧,慢慢就走到一起了。”這其實也是葬花不想過來的原因了,她不想自己的出現惹來天王殿衆位王侯的不滿,勾起某些傷心的事。
“我們能見見嗎?”
“以後會有機會的。”秦命不想強求葬花,只能等機會了。
“你們還有小孫子了呢。”秦穎笑道。
“真的?”秦子維終於來了點精神了。他之所以表現的有那麼點麻木,是因爲他的印象裡,命兒和穎兒都只是幾歲的小娃娃,突然就長這麼大了,年齡甚至比他還要大,可一聽孫子,心裡冷不丁就溫熱了一下。
“得有七八歲了吧,跟你們印象裡我哥哥的年齡差不多。不過我也沒見過什麼樣。”
秦命道:“等時機合適吧,我儘量爭取葬花帶着念兒來見見你們。”
“念兒……”秦子維默默唸着這個乳名,露出了幾分笑意,可又轉頭看着秦穎:“你呢?”
“我?我怎麼了?”
“你哥哥終身大事都已經解決了,還給你娶了四個……不,五個嫂子。你怎麼樣了?”
秦穎鬆開挽着父母的手,往前蹦蹦跳跳的轉了個圈。“我還小,不着急。”
“還小?你都四十了!老姑娘了!”
“父親!”秦穎氣呼呼的回頭。
“怎麼說話呢,我家穎兒還年輕。”李靈鳶碰了碰秦子維,又低聲問秦命:“這丫頭是不是太瘋,沒人追?”
“她是眼界太高,沒幾個看上的。”秦命笑道。
秦穎在前面做個鬼臉。
李靈鳶輕語:“你給她物色個啊。你都五個了,她一個沒有,你這當哥哥的不稱職啊。”
“我這不是沒見到合適的嘛。”秦命訕訕笑道。
“你身邊那麼多朋友,就真沒個合適的?”
“那些都有家室了。”
秦命在雷霆古城裡一直轉到了下午,纔回到四海商會。
大家都已經醒了過來,用靈力煉化了渾身的酒勁兒,恢復了正常。他們陸續準備妥當,帶了很多需要帶的人,也帶了很多值得留念的東西,畢竟這一走,不只是永遠不再回來那麼簡單,而是這裡的一切的一切都將化爲烏有,消散在茫茫時空裡。
方啓明忐忑不安的站在呼延卓卓身邊,對於未來有着很深的緊張,卻也有那麼點小期待。
“該回去了。”秦命扭轉時空,澎湃的能量像是巨浪般吞沒了衆人,把他們直接送回到了大混沌域,但是秦命自己並沒有急着回去,而是默默的站在凝固的時空,眺望着傍晚傾斜的那抹斜陽。
一旦他離開,散開所有的時空能量,從開天闢地到現在的整個歷史都將開始崩塌,逐漸消融,不復存在。
這近乎於一箇舊世界的真正毀滅。
“永別了……”
秦命默默輕語,向着夕陽方向深深鞠躬。他把敬意送給了曾經爲新世界的誕生而浴血奮戰的歷代永恆之王,也把敬意送給了那些曾經改變歷史,開劈輝煌時空的先民,同樣把自己的敬意送給了無盡歲月裡那些努力拼搏地生靈、堅強生活的生靈,還有那些曾經的偉人,曾經相愛的戀人……曾經的一切……
這一刻,雖然是永別,卻不是幻滅,他將帶着舊時空的所有期待,在未來的世界重新展開徵程。
第一代世界的所有錯誤,第二代世界不會再犯,那裡將會是一個永遠奔騰向前,永恆不絕的全新歷史。
秦命緩緩擡起右手,遙指那抹斜陽,時空力量瀰漫世界,凝固的時空再次撼動,浩瀚而壯闊。他默默地注視着斜陽西垂,看着舊世界最後的一次日月交替。良久……當夕陽垂落,黑暗籠罩,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時空開始晃動。
“見證我……”
秦命消失在這晃動的時空,最後那抹斜陽微微閃爍,陷入無盡的黑暗。
時空凝固,萬古定格。
斜陽一抹萬古穹,映照古今兩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