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從乾淨明朗的夜空傾灑而下,給天劍門披上了一層薄紗,似夢似幻。
此刻夜已深,多數弟子都已休息,而在外院後山的一片青草地裡正躺着一個人,四周寂靜無聲。稚嫩的臉龐刻着高挺的鼻子,粗濃的眉毛,一雙烏亮的眼睛及嘴巴。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嘴角的苦笑顯而易見。雙手託在腦後,他的目光直直盯着空中大而圓的月亮。不多時,幾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落下。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周圍的沉寂。
“峰哥,這麼晚了還不睡?”林峰也不驚訝,扭頭瞥了身後一眼,“又跟蹤我?”
陳湯訕笑,用手摸了摸頭,“峰哥果然厲害!這次我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啊!”
林峰搖搖頭,不置可否。“經過今天下午的修煉,感覺怎樣?有把握在兩個月內突破到渡氣三階麼?”
“有把握。不過希望不大。”陳湯在林峰旁邊躺了下來,也看着天上的月亮:“峰哥,最近令我興奮的是我修煉的壁障開始鬆動了。”
林峰笑了笑,抽出一隻手拍了下陳湯的肩膀,“那就好。我可記得這二階壁障可困擾了你將近三年了啊”想起陳湯的刻苦修煉,林峰也爲之震驚。自從認識陳湯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在刻苦的修煉。要不是他的晶氣會無端在體內消散,現在他可能比林峰都厲害!
陳湯點頭,“是啊!最近我感覺聚氣十分容易,可是隻能在體內留下十分之二的晶氣。”陳湯臉上透着興奮,原因是以前最多聚氣後能留十分之一!
“峰哥!爲何每晚有月亮的時候都會來此?”陳湯鼓着勇氣,問出心裡的疑惑。一直以來,在這時他會看到林峰的冰冷臉色。今天卻是沒有,才壯着膽子問。
“你想聽?”林峰看着天上一片雲遮着月亮,眉頭微皺。語氣變得嚴肅幾分,“陳湯,這些年在天劍門我一直拿你當親兄弟看!其實,我是…孤兒!無依無靠。每個月夜,我都會看着它想象着家人的樣子!”
“啊?”陳湯身子微震,抱歉的說:“峰哥,我不是有意的!”“沒事!進門派以來,只有你對我好,在我無聊時陪我說話。兄弟!謝謝你!”
“峰哥!別這麼說!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一幫孩子圍着我打。你見了,直接過來踹了那領頭的孩子一腳,然後拉住我手,一路小跑。後面的小孩在追…”陳湯想到這裡,笑着說。“以後我就是你兄弟!別拿我當外人。”林峰溼潤了眼睛,“好。好兄弟!”這是他第一次從陳湯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溫暖。原來有家人的感覺這麼好…
二個七歲的孩童躺在草地上又說笑了一會,纔回到房裡休息。第二天,可還要修煉呢。兩人一刻也不敢鬆懈。
清晨的陽光生機勃勃,照在人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在天劍門天竹峰的一片竹林,外院弟子個個擺着修煉的姿勢,端直坐着,聚精會神的聽着一名老者的講話。這名老者乃是天竹峰的掌峰人,衆人只知道他修爲與掌門不分高下,號“青松道人”。
“爾等都已七歲,今日我給你們講講外面的事情,增長你們的見識吧!”在七歲之前,青松道人講的都是些大道理和修煉的注意事項,聽得衆人耳煩。聞得老者話語,他們原本萎靡的精神爲之一震,都豎着耳朵。
青松道人捋了捋鬍鬚,十分滿意弟子的樣子,呵呵笑道:“外界寬闊,新奇之事多不勝數。我就撿重要的說了。我們生活的大陸名喚方元大陸,其分東之風雲湖、南之極雲島、西之落日大陸和北之極雪大陸。主要的煉氣大派有天劍道宗、落霞宗、冰雪山莊和魔道聖殿。天劍道宗勢力在極雲島,落霞宗在落日大陸,冰雪山莊則是極雪大陸,魔道掌控風雲湖。”
“咦?師叔!怎麼沒有我們天劍門呢?”在場的一個弟子出聲問道。“是啊。師叔!”其他人一附和着。本以爲天劍門也是大派,結果青松道人沒有提到。弟子們心裡一陣失落。
青松道人應道:“誰說沒有?天劍道宗就是天劍門的總部。你們所處的天劍門,不過是它在天龍帝國的分派。而在天龍帝國的分派,是整個天劍道宗分派實力最強大的。”此話一出,弟子門心裡都放鬆了不少,畢竟回鄉後,還能拿這事說道說道,光宗耀祖一下。接下來青松道人又講了些事給衆人聽,唬的這些七歲的孩子如癡如醉,一個個恨不得立馬下了天劍峰去瞧瞧,滿足下獵奇心。
講了約莫兩個時辰,青松道人譴散了外院弟子,便回峰歇息去了。
快離開天竹峰的時候,林峰迴頭看了一眼竹林,耀眼的翠綠。心裡說着,師尊!你將我救回,教我煉氣,放與外院,卻又不許我道跟你的關係。卻是爲何?
陳湯發覺林峰沒跟上,喊到:“峰哥!快走。莫要誤了下午的第十場比試啊!聽說還是個人氣很高的美女呢!”
“…”林峰迴神,罵了陳湯一句,“難怪這次這麼急!”然後緊跟着人羣向天劍峰行去。
衆多弟子穿過天竹峰與天劍峰溝通的天然形成的石橋,到達天劍峰的外院庭院,就趕忙收拾自己的事情去了。在天劍門,不會多加管束外院弟子的修煉。只要每日設定的功課做好,便可以休息。而一天的功課也是很少:早上在天竹峰聽講二個時辰,下午在天劍峰的煉氣閣修行三個時辰便可。因爲天劍門每十年就舉行一次大比,在此期間,門派爲增加人氣,不會責怪弟子不去煉氣閣。這次又是大比時節,所以多數弟子下午去鬥戰臺,而不是煉氣閣。
匆匆吃完了午飯,林峰在房裡稍微休息了一會,就硬被陳湯拉去鬥戰臺。經過昨天的比試,林峰獲得一些感悟,感覺境界又有所突破,只是差一個突破的契機。原打算去煉氣閣靜心修煉,不想被陳湯軟磨硬泡拉了去。
在路上,林峰很是無奈,耳邊盡是陳湯喋喋不休的聲音。
“峰哥!聽說第十場比試的是天璣峰的新晉女弟子-林青鳶。不僅人長的水靈,而且修爲極好,據說已是渡氣八階!”
“哪有怎樣?”林峰語氣雖然平淡,心裡卻是震驚異常。渡氣上品!聽聞她今年才八歲,這等修爲堪稱妖孽啊!想到自己不過渡氣六階,林峰暗自搖頭,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一會兒,陳湯拉着林峰到了鬥戰臺。戰臺卻已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二個人見縫插針的鑽了進去。費了好大勁,陳湯和林峰才和戰臺拉近了一些距離。
看了看四周,發覺大多數都是男弟子,林峰笑道:“看來林青鳶很受歡迎啊!”“嘿嘿,峰哥!那可不是!天璣峰一向盛產美女!”陳湯應道。
林峰搖搖頭,“沒想到你這傢伙這麼好色啊!”陳湯也不生氣,咧嘴道:“是大哥**的好!”
衆多弟子在臺下嘰嘰喳喳的討論,場面熱鬧非常。
不久,聲音漸漸小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投向臺上。
只見臺上出現一名老者,紅光滿面,氣度非凡。在他的一旁立着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弟子,另一旁則是一皮膚白皙,亭亭玉立的女弟子,不過臉上神情冰冷。
老者咳嗽幾聲,大聲道:“第十場比試,也是大比最後一場。現在開始!”
語罷,老者身旁二人走向戰臺中央。二人先互相做禮,才報上姓名。聽得男弟子笑道:“天劍峰吳剛!請師妹指教!”
“天璣峰林青鳶!”清脆的聲音響起,林青鳶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臺下男弟子一片歡呼,“林師妹!加油!”一個個扯着嗓子大叫。
林青鳶柳眉微挑,顯然不喜歡吵鬧。想到這些人多是爲看自己容貌,心下多了幾分厭惡。她對着吳剛不耐道:“師兄!出手吧!”
“好!”吳剛手一抖,幾道破空聲響起。他腳步輕輕一踏,身子急速向林青鳶衝了過去。
林青鳶側身躲過,面向衆人。傾城容貌展現,引得男第子們陣陣驚呼!
“好漂亮!”
“這簡直就是仙女!”…
衆人讚歎聲不斷。“怎麼樣?峰哥!”陳湯眼裡帶着笑意,撞了撞林峰身子。
“是個美女胚子,如此美貌。”林峰點了點頭。看着臺上林青鳶完美的容顏,帶着從容不迫的神情。配合着精靈般輕盈的步伐,不禁笑了笑。看起來她根本就是在戲耍對手。
交戰了幾個回合,吳剛臉色難看異常,每次出手都碰不到對方身形,林青鳶也不出手。這明顯是告訴他,和我打!你不夠資格!
“師妹!你欺人太甚!”吳剛怒從心起,剛纔的攻擊又讓她逃了。
林青鳶看着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嘲諷道:“你三番五次到我天璣峰挑釁,又何嘗不是欺人太甚?師尊不與你們計較,可不代表她的弟子不計較!”
小手向前一揮,二把精緻的寶劍浮現在面前,林青鳶伸出雙手握緊,她冷冷道:“今天師妹給你個大面子,用紫電清霜送你下臺!”
“回去告訴你的老大!別再打天璣峰的主意!”
林青鳶雙劍一劃,身體突然散發出冷意。心念微動,渡氣八階的氣勢瀰漫開來,緊緊籠罩着吳剛。
吳剛嚇的冷汗直冒,急忙調動晶氣將周身護住,聲音顫顫巍巍,“師妹!我再也不去招惹天璣峰了。手下留情啊!”要是不用紫電清霜,吳剛還能抵擋片刻,雖然最終也是敗。紫電清霜一出,他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林青鳶雙劍揮出,兩道劍氣向吳剛衝去。一道劍氣帶着刺骨寒意,一道帶着暴戾的雷電之力。
“哼!晚了!在牀上躺上一個月,好好反省吧!”
“啊!”吳剛躲閃不掉,那劍氣就像長了眼在追他。瘋子!吳剛暗罵,一個躲閃不及,那道劍氣寒意立即擊中他,吳剛頓覺掉進冰窟窿裡,靈魂都是一陣戰慄,還沒恢復過來,雷電劍氣也轟了過來,頓時全身衣物破爛不堪。頭髮焦黑,躺在臺上不停抽搐。
望着吳剛的樣子,臺下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林女魔的名頭果真不是蓋的!林青鳶不僅人長的美,而且下手也恨!於是在天劍門有二個名頭,一冰山美女,一冰山女魔!
“龍老!該宣佈結果了。”林青鳶看着老者驚訝的目光,微笑着問。
“啊?奧!”龍老目光從吳剛身上移開,望了一眼少女,心有餘悸的宣佈:“第十場!林青鳶勝!”
“來人,將他送去治療!”龍老指着吳剛說道。“青鳶!你這次做的過分了啊!”他將林青鳶拉下戰臺說道。“呵呵,龍老,那邊你幫我擋着點。我肯定會在師傅面前多說你的好話的!”林青鳶拉着他的衣袍,撒嬌着說。“得得!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龍老無奈,一般的弟子如果這樣,他可是要門規處理。可林青鳶,是她的得意門生。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龍老處理好現場,便帶着林青鳶離開了鬥戰臺。沒有熱鬧看,多數弟子散了場。林峰則是拉着陳湯又進了煉氣閣,開始修煉。
“峰哥!今天林青鳶的手段可真厲害啊!不出手則已,出手就一擊必殺!”陳湯修行了一個時辰,耐不住寂寞,在閣裡找林峰說話。
林峰微微點頭,“她的修爲高深,又有‘紫電清霜’在手,估計可以和引氣境一階晶者抗衡!而且她還有晶技沒動用”
“今天她的‘紫電清霜’沒有出鞘,就輕鬆的打敗了吳剛。吳剛也是渡氣八階的修爲,竟然如此不堪!”
林峰心裡十分擔憂,自己目前的實力碰上林青鳶,只有一個字:敗!只有突破到渡氣上品,纔能有勝的希望!
於是他不再言語,心思全放在修煉上,爭取能快點到達渡氣七階!陳湯見他閉目修煉,也不說話。就坐在林峰的旁邊,打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