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呼嘯,戈壁煙沙揚天而起,一縷濃烈的殺意隨之揚向了天際,然後爆開,將這片天地都籠罩在內,大戰一觸即發。
東池漓領着數百大夏修道者,同滅夏宗的近千人對峙着。
習芒不知是出於對小輩的愛護,還是因爲東池漓,竟讓無常和無邪騎在他化作祖青雀的身上,而他懸在高空中,睥睨着下方。
此時東池漓望着滅夏宗主,嗤笑道:“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中土戈壁養出了你們這些不思進取,做什麼事情都不佔理的刁民,真給瑰麗的妄仙道的長臉啊。”
滅夏宗主無言以對,他原本打算解散了滅夏宗,這樣起碼也能夠保證大多數人的性命。
但最終答應散去的修道者,竟達不到滅夏宗的三分之一,這讓滅夏宗主很尷尬,而且那些留下的修道者竟都是些極端分子,在不斷的慫恿下。
滅夏宗主不得不帶領這些人,準備去平南城附近駐紮着,然後伺機給予大夏樓致命一擊,豈料纔剛走到半路,就被大夏樓的數百修道者給攔截了下來。
滅夏宗主心裡也是搗鼓得很,他們的人數雖然佔據着上風,但真正打起來的話,孰強孰弱還真是一件說不準的事情。
但身後的人全都鬥志昂揚,他也不便此刻下令退兵,只好拼上一拼了。
滅夏宗主便還擊東池漓:“我們是刁民?你這個南部來的南蠻子,還鮮少經歷過中土的大風大浪,休得在這裡指手畫腳!如果不是你非要在平南城內成立大夏樓,我們的親友也不會這般含冤死去,你,無心!難辭其咎!”
東池漓稍微眯了眯眼睛:“這話你已經對我說第二次了,難道不會換個方式嗎?我都替你覺得詞窮!我原本是覺得有一些愧疚,但一想到你們對我的孩子作出那樣的事情,更何況你們現在還打算去對付我們大夏。抱歉,我的確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這些事情我無法接受,所以滅夏宗,必須消失在中土。”
一名滅夏宗修道者對滅夏宗主道:“宗主!還等什麼!直接殺了他們!我們人多!一定能夠贏得這場勝利,況且,只要將無心斬殺於此地,我們滅夏宗就有望顛覆大夏樓了!”
滅夏宗主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點頭道:“那麼……動手!”
說罷,滅夏宗主忽地狂吸四周靈氣,元相就在他的背後凝聚了起來,根本不需要試探,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喚出元相來,就是對自己性命和實力的尊重!
轟轟轟——
伴隨着周遭靈氣的劇烈捲動,無數的元相之霧沖天而起,將整個昏黃的天空充斥得更加的陰暗,旋即就有上千元相從雙方陣營的上空咆哮着撕開雲霧,散出驚心動魄的波動和殺機來。
東池漓眯了眯眼睛,右手往外用力一攤,靈氣呼嘯而至,意荒卷着血霧矗立在半空中,它的身後整整齊齊地漂浮着數百各式各樣的元相,在意荒的帶領下,一併藐視滅夏宗!
但實際上雙方氣勢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岩漿忽地從意荒的身上鑽了出來,倒是將滅夏宗的不少人驚住,以爲東池漓擁有兩個元相,已經是不死修道者了,而且之前平南城就有流傳東池漓是不死修道者的謠言。
如今謠言好像得到了“證實”,滅夏宗的修道者全都緊張了起來,一下子氣勢就有些萎靡不振了。
畢竟一個不死修道者在他們見陽修道者的面前,就等於千軍萬馬啊!
滅夏宗主見身後的氣勢逐漸頹敗,便怒吼了一聲:“不想死的,想爲親友們報仇的,就全部給我打起精神來!她不是不死修道者!你們見過不死強者散出見陽仙力波動的嗎?!既然你們害怕的話,就讓我先動手!”
說罷,滅夏宗主驟然朝東池漓撲了過來,他頭上的那妖獸元相也隨之朝意荒衝撞了過去。
“動手。”東池漓眯起了眼睛,眼眸劃過的盡是寒芒,她迎上了滅夏宗主,意荒則徑直一槍貫穿了妖獸元相,穿體而過,轉瞬就將妖獸元相擊得模糊了一些。
東池漓雙手聚上怒骨之力,以拳迎劍,拳風呼嘯,碰撞在滅夏宗主那繚亂的劍上,卻絲毫不落於下風。
雖然東池漓和意荒明顯就佔據着上風,卻沒有展示出不死強者的那種強勢碾壓來,滅夏宗的修道者登時個個精神一振,咆哮着朝大夏陣營衝擊而來。
一時間,愁雲慘淡,仙力繚亂,空間幾欲爆炸開來。
習芒迫不得已,趕緊帶着無常和無邪繼續往上飛去,儘量遠離這片空間,否則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會不會有突如其來的攻擊,將他擊落。
畢竟習芒本身就要承受着妄仙道的重力,如今身體變大成祖青雀,這承受的重力也越強,它是沒有餘力去對付見陽修道者的。
東池漓“鏗”地一拳震退了滅夏宗主,冷言道:“你要記住,他們已經失去了親友,如今你卻又將他們拖往了泥潭中,要他們徹底一無所有,連自己的性命都平白葬送。我也還你一句話,他們若都死了,你難辭其咎!”
滅夏宗主臉色一個煞白,竟有些心神不寧了起來。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當初同那些“志同道合”的人組織在了一起,結果不小心就被推爲了宗主,此後的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如今,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雖說死去了十幾個親友子嗣,可他不想連自己的命都斷送,而今,已經行到絕地,沒有退路了。
“戰而不專,必死無疑。”
東池漓冷笑了一聲,兩團靈氣匯聚成的啞光,驟然在她的雙臂中亮起,怒骨雙拳竟好似擁有了浩瀚大海的力量,驀地往前狠狠推出,兩股波濤般的血光,登時衝在了滅夏宗主的胸膛之上。
滅夏宗主“唰唰唰”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長劍拄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整個人的氣勢都萎靡了下去:“沒想到你不是不死,卻勝似不死。”
東池漓走到了滅夏宗主的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冷笑道:“是誰同你說,我非不死?”
滅夏宗主的眼眸倏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