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魂魄和植物的魂魄自是雲泥之別,其中所蘊涵着的生機,更是難以比較。
畢竟人不僅身體構造複雜,就連魂魄也極爲複雜,這其中便包括最重要的意識、記憶。
東池漓面對植物之魂或許可以較爲隨心所欲,甚至可以不計較後果,但是面對邱野的魂魄,她就得步步謹慎,生怕對邱野的魂魄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讓他再也想不起來從來的事情,那豈不是憋屈?
而且她更怕,一不小心就將邱野的魂魄徹底凍僵而死。
她並沒有帝天凌的能力,她無法看到魂魄,她只能逐步喚醒邱野的魂魄,直到給予了一定的生機,讓邱野能夠自行發光發亮,然後她纔敢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而現在,東池漓的小心翼翼,被人徒然而然的就打擾了。
“誰!”東池漓赫然咆哮而起,發生這樣的事情,邱野可真的有可能會死,她自然是會大發雷霆了。
她分明讓姜赤子在外面好好地給她守關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東池漓還來不及將神識往外散去,趕緊去查探着納魂壺內的生機情況,她發現她注入壺中的玄寒水早已不知所蹤,沒有任何的波動,彷彿她之前根本沒有做什麼一樣。
心中不由得擔憂,她看不見邱野的魂魄,這樣盲目弄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東池漓連忙就要將納魂壺重新封印上,並且去找帝天凌看看,豈料這個時候一團耀眼的幽光剎那從納魂壺中飄了出來,就懸在了她的面前,一閃一閃的。
“邱野?!”東池漓十分驚喜地喊了一聲。
那團幽光便晃了晃。
還未等東池漓更高興,屋外就傳來了風早樓的聲音:“師父,打擾到你了嗎?”
沒想到打擾她的人竟然是自己信賴的徒弟,東池漓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更加的生氣,叫道:“屁話!你十分十分打擾到我了!”
風早樓沉默了一下,而後又語速急促道:“師父,姜前輩和人打起來了,怎麼勸說都不聽,就連師爹都拿他沒有辦法。”
什麼?
讓姜赤子那個老子給她護法的,結果他卻跑去跟人打架?這到底是誰比較在乎邱野了啊?
東池漓險些沒一口老血吐出來:“和誰打?”現在邱野的情況還不清楚,東池漓不敢擅自離開,生怕邱野的魂魄有個三長兩短。
風早樓道:“不清楚,徒兒從未見過他,不過他自稱是臨昭。”
臨昭?!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雖然她答應要幫臨昭,但是臨昭這來得也未免太心急了,她現在還不過心緣神罷了,想要對付古羅真域還早得很。
姜赤子又怎麼會跟臨昭打起來,真是莫名其妙的。
東池漓只能回頭要將邱野的魂魄重新收納起來,先出去看看姜赤子和臨昭究竟是怎麼回事,豈料光團越過了東池漓,掠到了門口一閃一閃了起來,彷彿在說着什麼話。
東池漓不由得臉上一喜,這光團明顯是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也就是說明,現在這光團並不是魂魄,而是直接從魂魄狀態晉升成爲了意識形態,只不過他的意識形態還太弱,不能說話罷了。
也不知道他此時的情況如何,但邱野明顯是不想再回到納魂壺中去。
東池漓只好將納魂壺收了起來,然後走過去打開了門,就看見了一臉焦急的風早樓。風早樓看到那邱野的意識形態,自然也是愣了愣。
但很快東池漓就皺了皺眉頭,對風早樓道:“帶我過去。”
風早樓點了點頭,便領着東池漓往外掠去,邱野的意識形態亦步亦趨的有點跟不上,東池漓便伸手一攬,將邱野攬入了手中。
她和風早樓很快就來到了交戰的場地,方纔一靠近,這四周的風和靈氣就已經暴動了起來,看來前方打得倒是如火如荼的。
東池漓掌中邱野的意識形態忽明忽暗,彷彿要在這狂風之中被擊散而去一樣,他還很虛弱,東池漓又不敢給他更多的玄寒水,只好以普通的神力在面前升起一股氣罩,並且朝前方大聲叫道:“姜叔,邱野已經活過來了,你再打下去試試?”
嘭!
前方忽然就撼動了一下,一股更爲強勁的風浪狂卷而來,幸好東池漓及時護住了邱野的意識形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旋即一道身影就從前方掠了過來,並且狂喜道:“哪裡?哪裡?小雜毛在哪裡?”姜赤子剎那就站在了東池漓的面前,喜滋滋地看着她,然後又東張西望着找邱野的身影,旋即將目光落在了東池漓掌心的光團上,驚道,“這是小雜毛?”
然而,姜赤子此時身上的情況並不好,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角溢出來,看樣子是剛纔東池漓喊他的時候,他被臨昭趁機偷襲了。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你的樣子不太好。”
“沒事。”姜赤子搖了搖頭,“他是小雜毛?”
“對。”東池漓點了點頭,旋即就注意到狂喜中的姜赤子後方,捲來了一片巨大的能量襲擊,她連忙將邱野的意識形態往姜赤子的掌中一放,然後閃到了姜赤子的背後,正對着那團能量襲擊。
她驀地一掌拍出,四周的靈氣剎那匯聚而成,一個巨大的手掌轟隆隆地拍了出去。
“嘭”地一聲,兩團能量撞擊在一起,恐怖的能量豁然滌盪而出,東池漓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護住了背後的姜赤子。
而前方那模糊的身影明顯爆退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勉強停住身形。
東池漓收了掌,原本嚴肅的表情收了起來,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臉:“臨昭前輩爲何不請自來,還同我的朋友發生了這樣大的衝突,毀了這附近的蔓蔓清野呢?你要知道,這可是玉皇真域,倘若引來了其他玉皇神祇再發生衝突,即便我跟老天爺爺關係好,但也不好替你說話啊。”
她有意無意地就透露出了自己同玉皇大帝關係不錯的事情來。
前方那身影果然頓了頓,旋即慢慢地走了過來,呵呵笑道:“東池漓?不錯,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如今這實力竟已經凌駕於老夫之上了。”
身影靠近,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袍老者,不是臨昭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