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更加恢弘大氣的冰城,無數穿着白愷的神祇,一臉肅穆地站在城牆之上,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的冷酷。
此地地星喚作——冰留,而冰城喚作——顧白城。
帝天凌給了那嬰兒一顆保暖的丹藥,那嬰兒果真體質得到了一些改善,不會再受嚴寒的折磨,但是他活不過百歲,縱使如此,夫婦二人也是千恩萬謝了,並且告訴了寒戰、藏夢人的所在。
東池漓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天空已經是一片深藍了,再過一會兒,夜幕就要降臨了吧。月夜真域,即便是夜晚,都比外界要冷上太多太多。
她眉頭微微一顫:“今夜是十五月圓呢。”
帝天凌也跟隨着,望向了那輪泛了白、散着寒光的圓月:“你想得起滿月冰難的事情?”
“對於年少時的我,滿月冰難是最恐怖的事情,我怎麼能夠不印象深刻呢?”東池漓咧嘴笑了笑,“我倒是很想知道,月夜真域的武者,該如何渡過這一夜。走吧。”
二人往顧白城下一掠,立刻就引來了守衛的注意。
因爲東池漓的黑衣勁裝在這冰雪天地之間顯得特別的突兀,所以他們率先將目光落在了東池漓的身上,厲道:“你們是誰?爲何我們從未見過你們!”
東池漓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是東池漓,寒戰的女兒,這是我丈夫帝天凌,放我們進去。”
“什麼?!”幾個守衛頓時大驚失色。
一個守衛旋即將目光看向了帝天凌,而此時帝天凌驀地變回了原來的髮色和瞳色,守衛大怒道:“你就是青天真域的野種?!你竟敢到我月夜真域來!守在神虛天的前輩們是怎麼回事?諸位速速拿下他!”
幾個守衛攜帶着無數的寒氣、冰棱,朝帝天凌撲了過來。
然而,這些守衛都是玄武神,面對足以擊殺普通心緣神的帝天凌來說,他們顯然是不夠看的。帝天凌隨意揮了揮手,融黎火登時蔓延了整個城牆,一下子就將那些守衛困了起來。
“該死的青天野種!”守衛憤怒地咆哮,“快去稟告城主!”
“不必來稟告我了,讓他們進來吧。”一道冷漠的聲音忽地就從顧白城內傳蕩了出來,“既然來了,便是客人。”
帝天凌這才收回了融黎火,朝顧白城內不鹹不淡地說道:“那就多謝顧白城主了。”
守衛們咬牙切齒地含恨看着帝天凌和東池漓,但城主已經下令,便只能讓到了一邊,讓帝天凌和東池漓進城去了。
雖說顧白城是以寒冰所造,但在方纔帝天凌放出融黎火的時候,顧白城的城牆卻沒有絲毫要融化的跡象,反而散發着更爲強烈的寒氣,看來這月夜真域,到處都是玄寒冰。只有玄寒冰,才能在融黎火的面前,不卑不亢,兩力抗衡。
走在顧白城的大街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四周的空氣越加的冰冷。
雖然東池漓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但在這顧白城內的許多月夜真域武者,卻並不這樣認爲了。
顧白城街上人煙稀少,還能夠行走着的人,都是修爲較強的武者,或者是神祇。
東池漓輕笑道:“如果是平時,顧白城一定很熱鬧吧?畢竟是冰留地星最繁華的城市,但今天是滿月十五,所以大多數的人都回去承受冰難了。你聽,到處都是哀嚎的聲音呢。你說,既然月夜真域擁有這麼強悍的血脈,爲何每個人都還要承受這種苦難呢?”
確實,只要稍微注意聽,就能聽到街道兩旁的建築內,不時地傳來痛呼呻吟的聲音。
“當然是爲了得到更強悍的實力。”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像你這種野種,是不會明白的,月夜真域的人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夠讓自己的骨骼、血液進一步地激發潛能,將來才能夠更好地承受玄寒水的威力。而你,你的血脈是不純的,你的玄寒水,自然也是不純的。”
東池漓擡起頭來,看向了來人,那是一名十分高大的白髮男子,渾身都散發着森冷的寒氣,東池漓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玄寒水果真是比自己還要更加純粹。
但他,並不是城主。
之前東池漓有聽那夫婦說過,顧白城的城主是化魂神——朱清谷,乃是月夜真域除月夜掌控神以外的十大頂尖高手之一。
月夜真域有十顆地星,因此朱清谷不僅是顧白城的城主,也是冰留地星的星主。
他是同東池漓在蠻草星域有過爭執的月夜神祇——寒局,他同樣是一名十分強大的心緣神巔峰。
因爲血脈的稀少和強悍,還有對心緣神有了更深的認識,東池漓此時更能清楚地感到寒局的強大,甚至比同樣身爲心緣神巔峰的姜赤子要強上數倍。
東池漓說道:“我的血脈是不夠純粹,但我承受的冰難,和你們月夜真域的武者一般無二,既然我能夠堅持下來,活到現在,那是不是代表我比他們更加有能耐?”她指了指附近的建築,而建築裡的武者,已經在哀嚎中昏死了過去,甚至,有人已經死亡。
“那又如何?純正的月夜血脈,將來成長起來,勢必比你這種不純的血脈強悍。”
“呵,我隱約記得我好像殺過不少月夜神祇,這種話你還是少說點好。”
寒局看了一眼東池漓,旋即冷哼道:“你眼神看我很陌生,看來你已經不認得我了。野種就是野種,連丟失記憶這種事情都會發生,實在是爲我月夜血脈蒙羞。”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卻聽見身邊的帝天凌語氣同樣十分森冷地說道:“她並不是月夜真域的人,你們也從來不承認她是。既然不是,又何曾爲你們月夜血脈蒙羞了?”
“你!”寒局瞪眼,旋即強笑道,“好好好,如今野種倒知道聯合青天真域的野種來大放厥詞了。這次若不是城主有吩咐,吾必然殺了你們。”
“廢話少說,我們又不是你想殺就能殺得掉的。”東池漓白了一眼寒局,鼻子朝天道,“快帶我去找我爹和我哥,沒工夫跟你嘮叨!”
寒局鼻孔冒寒煙:“你!好好好,不愧是寒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