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顧着哭,先離開這裡。”姜赤子扯了一把昏迷中的蠻神,並且對東池漓說道。
東池漓點了點頭,旋即將帝天凌背了起來,跟着姜赤子快速地往原盤龍集之外掠去,也就是朝着最近的城池——索劍城。
不過,當東池漓、姜赤子到達這最近的城池後,發現這座索劍城離得雖然很遠,但在虛空風暴的波及下,城中赫然倒下了不少的建築物,佈滿裂痕的牆壁更是滿目都是。
聽城中的人說,這幾天大蠻聖地大部分地方都發生了極爲恐怖的大地動,而且是持續不停的,他們還以爲是蠻地的末日來臨了。
不過還好,這兩日的地動終於停歇了下來,東池漓便和姜赤子挑選了一家震後還算乾淨舒適的客棧,入住了進去。
有神祇特別靠近盤龍集打探消息,便倉促地趕了回來,說可能是神祇交手,撕裂了虛空,而且不巧虛空風暴又在附近,所以將整個西北方的天際都撕裂了,而且西北方的土地,也已經成爲了一片荒蕪,恐怕在數千年內,那裡因着氣流暴動,是別想住進去人了。
而且,有從盤龍集逃出來的神祇,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蠻殿總壇的覆滅,消息傳了出去,頓時震驚了整個大蠻聖地。尖臧城和烏陀城聽到這個消息,舉城歡呼,並且將蠻殿的陰謀傳了出去,整個大蠻聖地雖然難以置信,但蠻殿已經覆滅,他們便也跟隨着失去了信仰。
而伴隨着尖臧城和烏陀城的消息傳出,東池漓、姜赤子、帝天凌都收穫了許許多多的信仰之力,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消息的擴散,最終整個大蠻聖地都會信奉他們三人,這份收益是無以倫比的。
因着交手,間接屠殺了一個盤龍集的人,東池漓覺得內心有些愧疚。但這一切的愧疚,都在對帝天凌的擔憂之下,被壓了下去。
縱使是億萬陌生人的性命,在東池漓的眼裡,也不及帝天凌的安寧重要。
兩年後。
索劍城某客棧。
帝天凌緊閉着雙眸,躺在牀上,沒有絲毫要醒轉的痕跡。
東池漓就坐在牀邊,她握起帝天凌依舊溫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喃喃道:“即便是收穫了再多的信仰之力,你要是再不醒來,也都完全沒有用呢。你明明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怎麼就是不願意醒過來呢?”
她盯着帝天凌緊閉着的眼眸,訥訥地嘆了口氣,旋即伸出手去,要撥整齊散在帝天凌額前的發。
然而,這時候那原本無力的溫暖手掌突然就反手握住了東池漓的手,將東池漓嚇了一跳,頓時整個人就懵了。
東池漓看着帝天凌緩緩地睜開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竟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彷彿有一股熱流,從頭到腳,將她整個人都灌溉着,溫暖無比。
帝天凌望着發愣的東池漓,輕笑道:“做什麼呢?”他的聲音柔柔酥酥的,像是睡了一場很久的覺。
是很久了,一睡,睡了一年。
東池漓看着帝天凌的眼睛,鼻子瞬間就發了酸,眼淚在眼眸裡打轉。
帝天凌也看着東池漓的眼眸,忽然就說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什麼?”
“我們是夫妻的事情。”
東池漓一愣,旋即猛地搖了搖頭,咬牙哽咽道:“沒,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啊……傻瓜,你的眼睛都告訴我了。”帝天凌伸手將東池漓的後腦勺撈到了自己的胸前,笑道,“原來那麼早就發現了啊,因爲結婚證和留相石?我都沒有想到你的空間戒指裡會放着它們呢。你還想假裝自己不知道,就爲了捉弄我?”
“……”東池漓埋在帝天凌的胸前,不敢說話。
“結果明明知道了,卻顧着自己一個人甜着,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讓我苦着,你是不是有點過份了啊?不過,你倒也沒怎麼捉弄到我呢,是不是因爲你傻?”
“……”
“想哭就哭唄,你憋着做什麼,我的傻媳婦兒。”
聽到那一聲“傻媳婦兒”,東池漓終於忍不住,就在趴在帝天凌的胸膛上,淚水決堤而出,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帝天凌這樣叫她。
嗚咽了好一會兒,她才氣道:“你怎麼可以做那麼危險的事?怎麼可以將虛空風暴引出來?你倒是隱瞞了我很多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兩年,我要害怕死了。”
“怕我醒不過來?”帝天凌輕輕拍着東池漓的後腦勺,安撫道,“我說過我會沒事就會沒事,這不是醒了嗎?你曾經也做過很多這樣的事情,最多的時候,你可是睡了一千多年,雖然當時我並不在你身邊,但你身邊的人,也是等着好苦呢,你該自己嚐嚐這滋味。”
“我纔不要,以後都不要了。”
“行,不要就不要吧。”帝天凌將東池漓輕輕推開了,說道,“快點擦乾眼淚,有人要進來了。”
東池漓坐直了身子,嘀咕道:“我知道。”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擦乾了眼淚,並且將帝天凌扶正了,依靠在枕頭上。
剛做完這一切,就有人敲響了客房的門。
東池漓清了清嗓子:“進來。”揮手打開了門。
姜赤子揹着昏迷的蠻神走了進來,因爲生怕蠻神逃走,他這兩年不得不跟昏迷的蠻神朝夕相處,時時刻刻都將蠻神用千機絲捆綁在自己的身邊。
姜赤子一擡頭就看見醒過來的帝天凌,頓時激動地走了過來:“白衣小哥!汝終於醒了!鄙人還以爲汝醒不過來了!”
東池漓不滿:“胡說八道!”
“是是是,我胡說八道。”姜赤子尷尬地笑了笑,分明瞧見了東池漓那略顯通紅的眼眸,便清了清嗓子道,“是烏陀城的人聽到消息後找來了。”姜赤子的眼眸分明有些難過。
東池漓點頭道:“知道了,是邱野的朋友吧。外面的朋友,進來吧。”
旋即就有幾人快步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邱野的朋友,叫做王免之。
王免之和其他幾人對東池漓和帝天凌報了抱拳,說道:“我們在烏陀城聽說了城主的事情,便趕來看看,這幾位是尖臧城的神祇,是專程來感謝城主滅了蠻殿,爲尖臧城報了仇的。”
幾人自是對東池漓三人千恩萬謝,並且要進獻一些珍品,但都被東池漓婉拒了。
王免之忽地問道:“怎麼我來索劍城這麼久了,都不見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