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哥哥!”東池漓當即就撲跪了過去,抓着藏夢人的雙肩,原本苦惱的表情也一掃而空,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滴落在他的手上。
“你哭什麼?”藏夢人聲音沙啞地說道。
東池漓趕緊抹乾了淚,苦笑道:“我以爲你……”
“以爲我要死了嗎?咳……”藏夢人又咳嗽了一下,淡淡道,“我也以爲我要死了。我體內的玄寒水不大一樣,是你傳給我的麼?”
“是。”東池漓點了點頭,並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
藏夢人瞭然,抓着東池漓的肩膀,痛苦地坐了起來,並且說道:“我的身體在恢復中了,你不用管我,你早點去試試能不能摘下那些彼岸花吧。生死劫對你的威脅很大。”
東池漓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你的身體比較重要,我先休息一下,再輸一些玄寒水到你的體內,我才能放心,是我……將你害成這樣的。”
“不是你害了我,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我只是怕你誤殺了你的朋友,你以後會難過而已。”藏夢人嘆了口氣,他顫抖着伸出手來,撫上了東池漓滿是血痕的臉龐,“你受的傷也很重,你先調息吧。”
東池漓頷首,旋即囑咐好童濤他們注意藏夢人的情況,便坐到了一旁,調整着體內的氣息了。
這地星雖然死氣非常的強盛,但空氣中還是有頗有濃郁的靈氣供東池漓吸收的,只不過這些靈氣都被死氣覆蓋了,才導致這顆地星如此死氣沉沉罷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藏夢人的樣子。”何惜君小聲的嘀咕道。
童濤不滿地看着何惜君,置氣道:“你注意他做什麼?難不成覺得他比我好看麼?想要移情別戀?”
何惜君沒好氣地打了一下童濤:“摳你的死皮去,我是那種人麼?我移情到東姑娘的身上都比移情到別人身上好。”
“你你你……”
“我只是覺得他們兩個長得非常像而已,就連正經時候的脾氣,也差不多,當然藏夢人會孤冷一些。”何惜君遠遠地看着藏夢人和東池漓,“他們……雖然和月夜神祇長得很像,可是氣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是,月夜真域那羣王八犢子,沒點人性。當不得朋友。”童濤嘀咕道,“倒是這兩個被月夜真域成爲野種的人,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童濤跟何惜君兀自在那唏噓不已,感慨着當初在辰青星域的神虛天裡遇到東池漓、一落,並且決定賴着他們,是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一落亦在一旁打坐。
習芒站在血河的邊緣,似乎在不斷地觀察血河中的情況。
過了半天時間,東池漓感覺體內那神力枯竭的難受感緩解了許多,方纔站了起來走到藏夢人的身邊,說道:“夢哥哥,我再給你輸送一些玄寒水,你的身體應該會恢復得更快。”
“不用,這裡的環境不太好,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藏夢人睜開眼睛,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我調息一下體內的玄寒水就成,這顆地星的死氣影響不到我了,你不必擔心。”
見藏夢人這般堅持,東池漓只好放棄了繼續給他輸送玄寒水的想法,她又坐回了地上,繼續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才向深坑邊緣之上掠去。
雖然不太確定彼岸花對生劫的效果,但她也必須去摘一些回來服用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好。而且,童濤跟何惜君的樣子,在無寂星域堅持不了太久。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東池漓走到習芒的身邊,看着腳下死寂的血河。
習芒瞄了一眼東池漓,並沒有同她說話,墨綠的眼眸中竟有些不滿和哀怨。
東池漓尷尬地笑了笑,連忙拉着習芒的袖子,道歉道:“好啦,是我不對,我不對,我之前不該對你那態度的,你也知道,我神志不清啊,你怎麼可以跟一個神經病當真呢?”
“你也知道你是神經病?白癡。”習芒拍走了東池漓的手,看着血河說道,“之前那些神祇沒有渡過這條血河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之前我們都試過,這血河之上的死氣太過濃郁,我們過不去。而且,我觀察這條血河的時候,偶爾會發現一些神物飄浮起來,這血河之內……死過不少妄圖掠到對面的神祇。”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過不到對面去嗎?”東池漓皺了皺眉頭,卻聽見血河上傳來一聲泡沫碎開的聲音,她連忙看了過去,卻看見一件泛紅的神物飄了起來,神物表面被侵蝕得非常嚴重。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神物都逃不脫被侵蝕,更何況是血肉凡胎的人?
“我們還是繞路吧,繞過這條血河。”東池漓下意識地念了一句,就要轉身朝深坑中走去,通知同伴們她要沿着血河邊緣一路走下去,讓他們在這裡等着,或者先行離開這顆地星。
“你急什麼?”習芒拉住了東池漓的後領,將她拉了回來,皺眉道,“你就這麼確定,你能夠沿着這條血河找到去對岸的方法?而且,對面的死氣肯定更加的重,你若過不了這血河,便也別想在對岸多呆上幾息時間。別浪費時間。”
“啊不然嘞?”東池漓回頭。
“這顆地星的死氣對你的影響比較小,你姑且試試過這條血河,過不去,我們就去其他的地星看看。或者到時用樹妖木去換其他神祇從其他地星摘去的彼岸花也可以。”
“去試試吧。”藏夢人被童濤扛着一隻肩膀,從深坑中御空了上來,身後跟着何惜君和一落。
既然藏夢人都這麼說了,那東池漓沒有不試試的道理了。
東池漓點了點頭,旋即朝血河之上走了過去,她每走一步,腳下的血河都彷彿凝成了血冰,讓她能夠自由而穩固地踏在上方,何況東池漓本身也有御空的能力。
血河寬足有百丈,東池漓纔剛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覺得皮膚開始有了明顯的枯竭感,彷彿有些乾燥。
而之前,童濤、何惜君,就在這個位置停了下來,難以再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