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子彈在虛空中一次爆破加速,就將絕望的張綱穿進,劇烈地爆炸開來,又是一片虛空的時空錯亂了起來。
這片虛空到處都是凌厲的能量在亂竄,當初威脅整個嶺東郡的七位半神,如今死了六位,還有一位重傷逃走。
如今有兩頭太古巨龍在,想必天海真域請再多的半神來,都無濟於事了吧。
東池漓冷冷地笑了起來,肩膀在劇烈地顫抖着,渾身都虛脫無力,身後的虛空風暴卻靠得越來越近了,危機也越來越近。
藏夢人連忙朝這邊掠來,並且大聲道:“漓妹,你還能走嗎?”
“沒事。”她念了一句,然後不得不提起最後殘留着的一點魂力,朝星辰虛空下方掠了出去。藏夢人連忙趕了過去。
這場戰鬥,嶺東郡死的並不多,除了之前在漓城中受到波及的普通人,在這星辰虛空中,因爲人多勢衆,而且太古巨龍的及時趕到,大大地削弱地危機,只是受重傷的人多了點罷了。
這其中受傷最嚴重的,便是不斷用巨大的軀體去遮擋半神攻勢的習芒,他渾身鮮血淋漓。還有被半神穿透胸膛的路北山,所幸性命無憂。
虛空風暴……
七位半神沒有毀滅嶺東郡,反倒是虛空風暴要毀滅嶺東郡嗎?嶺東郡會像天機城一樣,劇烈地毀滅嗎?
呵。
爲什麼,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會變成如今這般慘境。死的死,傷的傷,毀的毀。
她和帝天凌分明連夫妻對拜都沒有完成。
“我窮盡一生,也會對她好。就算是付了性命,也不會叫她再難過。哪怕是再大的苦難,也不會同她分離。她可以當個安安靜靜的小媳婦兒,肩上的擔,我來扛。”
“到時候我們在神域相見,你可以的。”
“你永遠是我媳婦兒。”
帝天凌的話語,還猶自在耳畔響起。
不管了。
領了結婚證,便是你一輩子的束縛,是你的娘子,愛人,相好,是妻子。而你……帝天凌……便一輩子是我的丈夫。
“好累啊……”東池漓喃喃地念了一句,她已經飛出了星辰虛空,頓時整個人都脫離了失重的虛空,而渾身一點魂力也不存,身體越來越疲憊,隨着虛空風暴的靠近,彷彿內心的那空虛感便越來越嚴重。
“你是誰……”
她呢喃,目光彷彿穿透了廣闊的虛空風暴,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旋即意識一黑,就朝漓城迅速地墜落了下去。
藏夢人見東池漓毫無意識地摔向漓城,生怕摔壞了,就算是不死,也要摔得不輕,連忙掠過去,將她摟在了懷中,並且迅速地往漓城外掠了出去,還不忘對四周滯留的人大吼道:“都離開漓城!快!”
端木麟的聲音亦是傳遍了漓城的每一個角落:“虛空風暴即將肆虐漓城,快離開!”
頓時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往漓城外跑去。
帝天凌不見了,帝天罰也無心操勞這些事情了,身形一閃,掠了出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當許多人都逃出漓城後,卻出乎意料地發現,直到星辰虛空完全閉合了起來,虛空風暴也沒有肆虐出來,漓城除了帝府附近,其他地方都安然無恙。
端木麟擡頭望着那自我彌補完成的天空,皺眉道:“看來這次風暴旅人並沒有興致。”他低下頭來,聲音再次傳遞了出去,“大家都回城收拾吧,危機已過。”
聽見端木麟這麼說,大家都忙不迭趕回了城,收拾起了破敗的街道。星辰虛空對街道造成的危害還是很大的,特別是攤位掀得到處都是。
漓城內一片忙碌。
方纔戰鬥過的虛空,卻站着一個若有若無的黑影,他微微一挽手,虛空風暴就赫然被他收進了掌心,哪裡還有之前那狂風亂卷的恐怖模樣。
黑暗虛空中,他的身形徹底隱匿而去,卻有輕輕的滄桑淡笑:“扭曲了兩個時空,那魂力子彈的威力倒也是鬼斧神工。現下……無聊……不如……借……這兩……位——”
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小,最後彷彿被什麼切斷了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這邊,漓城又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而東城也不斷地支援着漓城,幫助重建。
東池漓自此陷入了昏迷,同她之前的昏迷一樣,渾身都熾熱無比,不斷地發着高燒,只不過這次沉睡得比較死,也不再囈語了。
衆人焦頭爛額,又再次將她放入了東府後花園的冰窖裡去。
也許是因爲魂力耗盡,身體再也支撐不了這高溫,竟然許久許久都不曾醒來過。
滄海桑田。
時過境遷。
歲月總是那麼無情無義,剝奪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依舊是一片冰涼,層層厚厚的玄寒冰,比之前要厚了許多許多,而且還有不少的冰塊堆放在冰窖內,並不是玄寒冰,好像是爲了防止玄寒冰化掉,而刻意擺進來的。
四下無人,很是沉寂。
東池漓抓了抓腦袋,從身下的冰槽裡坐了起來,渾身溼漉漉的,雖是在冰窖中,但身下化掉的水卻是溫的。
嘆了口氣,她開口道:“我又昏睡了這麼久嗎?”依舊是那許久不開口的鴨子嗓。
東池漓的魂識查探了一下體內的狀況,頓時被驚了個不輕,她……竟然從掌天境的修爲一步登天,直接升成了半神?
發生了什麼情況,她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啊!
這麼好的事情,真是天上掉餡餅了!不如再躺一覺試試,也許能直接晉升到神祗了!
東池漓這麼想着,便又躺了下去,躺着躺着卻覺得自己可笑,不僅是因爲癡人說夢,也因爲此時她毫無睡意。
不過在躺着的這段時間裡,她一想到和帝天凌分開,頓時就疼得心都抽搐了,患得患失。那虛空裡的一戰,還歷歷在目。
爲了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東池漓的魂識掃蕩了出去,反正她現在是半神了,在放逐之地也算是可怕的存在了,她怕什麼?
怎麼東城好像變了很多,更熱鬧了,街道佈局也不大一樣了。在東府中掃過去,竟然沒有熟悉的人,都是陌生的臉孔。
東池漓將魂識收了回來,正打算出去看看。
卻有人感受到了東池漓的魂識,迅速地掠了進來。
掠進來的人,赫然是端木優,她一臉驚喜地抱住了東池漓:“你終於醒了啊!”
東池漓摟了摟端木優,總覺得端木優有點不一樣了,眉宇間更多的是成熟。
她問:“其他人呢?”
端木優有些黯然:“你哥五百年前就出去——”
“等等,你說什麼?!”東池漓倒抽了一口涼氣,打斷了端木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