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聲和求饒聲響徹了整個朝神臺,恐懼的氣氛瀰漫而出,畏懼和驚怒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間暴漲,原本該對帝天凌的憤怒,竟然全部轉移向了五大宗派。
只要五大宗派能夠放走東池漓,他們的性命就能得到保全,這是五大宗派的責任!
樊念瑤從席位間站了起來,急步走到了帝天凌的身旁,溫言道:“天凌,你不能這麼做……要是讓太上知道了,他會加重對你的懲罰。”
帝天凌看都沒有看樊念瑤一眼,而是用他無聲地看着拜神殿高臺,用他無聲而充滿威脅性的“言語”逼迫着幾個聖殿老者。
不遠處的万俟清瀾望着漫天的融黎火,苦澀地笑了。
這世間能夠讓帝天凌如此動怒的人,只有她一個,她不是万俟清瀾,也不是樊念瑤,是東池漓。
莫雪燼握緊了略微有些溼熱的溫緒的手,笑呵呵道:“放心,和氏堂的融黎火是會認人的,它們不會燒到我們的,我們再怎麼秀恩愛也沒事。”
溫緒敲了一下莫雪燼的腦袋,皺眉道:“怎麼,你的傷已經好了嗎?不痛了嗎?”
“痛!怎麼不痛了!”莫雪燼趕緊又埋進了溫緒的雙峰間。
“天凌!”樊念瑤蹙眉,淡藍面紗在帝天凌的旁邊,都因爲高溫而有些蜷曲了起來。
但是帝天凌依舊無情,沒有在乎過誰的生死。
那些聖殿老者的臉上更加的慌亂,交頭接耳地說着話,卻始終沒有商量個結果來,朝神臺上的那麼多武者不能死,可是東池漓他們也不能夠放走啊!
“叼炸天啊。”東池漓笑眯眯地說着,刑天就一拳轟了過去,狂暴的魂力能量將整個朝神臺都震得搖晃動盪,那陣法果然在刑天的一拳之威下,破碎開來。
東池漓緩緩地向帝天凌走去,那幾個武者想要來攔東池漓,東池漓微微一笑道:“你們倘若攔我,我就叫藥店,啊不,你們的少主動手,後果自己想想。”
那幾個武者頓時不敢再動,東池漓這才悠哉悠哉地走到帝天凌的身邊,輕輕地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笑眯眯道:“你行啊,竟然比我還要狠心,你可是靈域的少主呢,對靈域武者這麼無情無義,沒關係麼?”
帝天凌淡淡地看了一眼東池漓,眼中卻分明有幾分寵溺:“你也不差。”
說着,一縷融黎火躍上了東池漓的身軀,在衆人詫異驚愕的表情下,將東池漓整個都包裹了起來,儼如火人!
“少主這是在做什麼?!”衆人驚呼。
就連弒盡邪、莫雪燼、山無峰都嚇得站了起來,驚呼道:“和氏堂,你瘋了嗎?!”
但是下一秒,帝天凌脣角卻勾起一絲笑意,左手稍微輕輕一旋,東池漓身上的融黎火就化作一道細細的火流,鑽進了帝天凌的掌心。
而東池漓的身影就在此出現在衆人面前,只不過本來佈滿她全身的左文志的腦漿和血液全都消失不見了,原來帝天凌方纔不是在燒東池漓,而是在運用他高超的控火能力爲東池漓洗滌身上的污物。
這無形間的寵溺行爲,不僅宣告了帝天凌對東池漓的情意,也是在向所有人警告,他的控火能力已經非昔日可比,能夠如他所說,想要用融黎火了結朝神臺上誰的性命,都能遂願!
而東池漓竟然絲毫沒有害怕這融黎火,就任由帝天凌用融黎火將自己覆蓋,當火離開自己的身軀後,她還笑着,這又是怎樣的一種信任。
樊念瑤也站在帝天凌身邊,看見他對東池漓的關懷,心中難免苦澀。而且在大庭廣衆之下,她在二人旁邊,身份更是尷尬無比。
身爲帝天凌的未婚妻,可是帝天凌的目光從從來都未放在自己身上過,她不由得暗歎一聲,神傷不已,然後獨自轉身回到樊家席位間,只是那伶仃的水藍背影,總讓人感傷。
東池漓也將目光落在了樊念瑤的側影上,雖然她並不願意傷害這樣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可是讓她放棄帝天凌,她也做不到,感情之事向來如此,更何況樊念瑤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朝神臺上的溫度越來越酷熱,已經有的武者承受不住高溫,昏厥了過去。
帝天凌的臉色便顯得愈加的冷酷起來,見拜神殿上的諸位遲遲沒有迴應,他閃着殘暴的眸光,猛地操控着一縷融黎火落在了觀衆席間!
頓時可怕的慘叫聲動盪了出來,一股屍體燒焦的味道瀰漫四周,帝天凌竟然無情地燒死了數名不知名的武者,驚恐的情緒讓衆人更加的瘋狂吶喊,讓聖殿的人趕緊放走東池漓。
這種感覺就像,帝天凌不在乎的人在他眼中統統都是螻蟻。
東池漓往那一片看去,人早已經燒成灰燼,而座位更是一片焦黑。她撓了撓臉,旋即轉過頭來,對拜神殿上高臺的聖殿老者冷冷道:“現在,你們還要攔着我,不讓我走麼?”
那些聖殿老者氣得渾身發抖,渾身囁嚅着,其中一名聖殿老者怒道:“帝天凌,待你進入聖殿中,太上一定不會輕易饒恕你。東池漓,你滾!”
爲了股權大局,這些聖殿老者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他們知道,只要東池漓離開了朝神臺,隨便混入人羣中改變容顏,他們就再次失去東池漓的行蹤,可是他們已然沒有任何辦法了。
東池漓頓時覺得肩膀上的重擔放了下來,渾身都輕鬆了不少,雖然沒能進入到聖殿中,但至少她還活着,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能夠救出習芒,不過是多花一些時間罷了。
東池漓俯身在帝天凌的身旁,並且在他的耳朵邊上說道:“我先走一步,客棧內等你。”
帝天凌點了點頭,右手一撥,外圍的融黎火頓時就有一道缺口出現,只要東池漓從那裡離開,帝天凌便會馬上將融黎火重新合攏起來,等確定東池漓安全離開後,纔會散去融黎火。
東池漓轉身就要走,卻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拜神殿高臺上傳了下來,他的聲音有種無與倫比的權威性,讓人聽了不自覺要停下腳步來:“東池漓,你且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