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頭也不回,和危夢向樓上走去,她淡淡道:“沒有人要胡鬧。”
那聲音冷冷道:“再好不過。永星城中,膽敢胡鬧者,一律逮捕。”
東池漓驀地停住了腳步,心開始狂跳了起來,“一律逮捕”這個詞,那聲音,不斷地敲擊着東池漓的心。
熟悉,這是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曾經,也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常常唸叨着“如有違法,一律逮捕”,她虧欠了他太多。
東池漓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一羣身穿黑色輕愷的守衛兵前方,那一道挺拔幹練的身影上。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歲,黑色流瀑般的長髮隨意披散,五官如同雕像一樣硬朗,英挺俊逸,濃黑的眉宇透着剛正不阿的凌厲,漆黑的冷眸如同黑鑽一樣煜煜生輝,像是任何的罪惡都無法逃脫他的掌心。
黑色的輕愷穿在他的身上,黑色重劍拄在地上,讓他更加的氣勢逼人。
他目光如電,投射在東池漓的身上,竟然讓東池漓產生一種無法窒息,甚至無處遁逃的感覺,甚至把她許久沒有感受過的心虛,給逼了出來。
好像東池漓剛剛又偷了什麼東西,卻被人當場抓包了一樣。
“你心虛什麼?”一眼看穿了東池漓的心態,男子冷酷的眼眸鎖住了東池漓。
男服務員走了出來,對男子高聲道:“衛長,就是他要胡鬧。剛剛想打我的樣子,一定是看到您來了,所以他退縮了。”
“警官大人,他胡說八道!”東池漓瞪了一眼服務員,“他覬覦我娘子,纔會這樣說的。阿,對了,我覺得你應該看看我娘子,沒準你認識她。”
東池漓嘿嘿一笑,將身形略微有些顫抖的危夢往前一推。
“警官?你娘子?”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危夢,毫無感情地說道,“我應該認識你娘子嗎?”
“哥哥……”危夢的眼淚簌簌地滑了下來,她哽咽地說,“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夢兒啊。”
男子毫無感情的星眸徒然收縮,一絲震驚出現在了他的眼中,就連手中的重劍也倒向了一邊。
哐噹一聲,讓整個酒樓大廳都顯得更加的沉寂。
“夢兒?”硬朗的聲音,生生的有了一絲顫動,他伸出了雙手,鎧甲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哥哥!”
危夢從樓梯上奔了下去,撲進了男子的胸膛。
男子一隻寬厚的手掌連忙擋在了胸前,生怕危夢的腦袋撞進他的鎧甲,會讓她感到疼。
這樣一幕,讓男子身後的衛兵都驚呆了,其中一名衛兵走了出來,對男子說道:“衛長,你先和令妹敘舊,我們先去巡邏了。”
“好,去吧。”男子微微地點了點頭。
東池漓訂下來的客房。
男子坐在木椅上,危夢和東池漓坐在柔軟的牀上。
“你好,我現在叫弒盡邪。”危夢的哥哥這樣說着。
東池漓微微一笑,抹乾淨了手,伸出去和弒盡邪握手,他的氣勢果然很適合弒盡邪這個名字。
“哥哥爲什麼要改名。”危夢奇怪地問。
弒盡邪冷硬的臉上好不容易纔擠出了一絲笑容,原來弒盡邪現在是永星城守衛兵的衛長,管理城中所有的守衛兵、巡邏兵。而他致力於保衛永星城的安寧,與一些混亂,邪惡做鬥爭,所以給自己改名叫做弒盡邪。
東池漓望着弒盡邪冷硬的側臉,有着一絲恍然,記憶方法回到了地球時代。
眼前這個男子,和地球的一名叫做衛正心的警官長得一模一樣。而衛正心身爲“緝X專案組”的組長,便致力於說服東池漓不要再行竊。
衛正心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輕易拿下東池漓,因爲東池漓每次都會告訴他,她的新地址,可是他沒有逮捕東池漓,而且時常向警局提供關於“X”的錯誤信息。
因爲他深愛着那自稱“X”的國際大盜。
除了在她的事情上,衛正心真的是一名剛正不阿,正邪分明的警官,只不過愛情讓他迷茫了。
早在東池漓小時候生活在貧民窟的時候,衛正心便時常爲東池漓送去吃的,並且教導東池漓要走上正道。
只不過,東池漓最終和衛正心背道而馳。
在孟氏大樓上,東池漓盜走了紫玉,衛正心依舊遊說着東池漓放棄行竊,甚至提醒東池漓,此次警界出動了上百個神槍手,如果東池漓不放下紫玉投降,就會開槍擊斃她。
東池漓執迷不悟。
當她利用飛行器穿梭在棟棟大樓間的時候,一顆來自偏僻大樓的狙擊彈,穿透了東池漓的太陽穴。
被射中的那一剎那,頭顱爆裂的那一剎那,東池漓知道,是國際槍擊界第一狙擊手,她曾經的同伴——邁克,背叛了她。
地球上,只有邁克能夠捕捉到她利用飛行器穿梭的身影。
而一剎那,她看到衛正心發出了悲鳴,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那一年。
她,二十八歲。
他,三十九歲。
只不過,習芒的紫玉救了她的命,讓她來到了這個被稱作靈域的大陸。衛正心,卻再也救不回來。
東池漓沒想到,她還能夠再次見到這張臉。他還是一樣的正邪分明,一樣的剛正不阿,一樣的,眉宇間充斥着正義,只不過,年輕了許多。
在地球,他是警官。
在這裡,他是衛隊長。
因爲危夢的眼睛,和弒盡邪長得很像,也就是和衛正心長得很像,所以東池漓纔會對她頗有照顧。
她一開始並不抱着什麼期望,結果,事情往往讓她驚喜。
東池漓笑眯眯地看着的弒盡邪,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和衛正心都一模一樣。
彷彿察覺到了東池漓的目光,弒盡邪偏頭看向東池漓,冷厲地說道:“你真的是舍妹的丈夫?”
“嗯。”東池漓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不是不是。”
弒盡邪濃密的眉毛皺起了起來,一股嚴厲之意讓東池漓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到底是也不是?”
弒盡邪可比衛正心冷酷多了!
東池漓汗顏。
“哥哥,你別看她這樣,她也是個姑娘。”危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