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和帝天凌的客棧房間中。
帝天凌並不在房中,他出去外面採購落耳山特有的藥草了。在洛嶸城的時候,他沒有時間去街上逛逛,而且每座主城賣的藥草都會有一些特有,不一樣的,因此落耳山一直成爲了他的遺憾。
東池漓答應他,回程的時候一定陪他去洛嶸城採購藥草。不過,平常時候東池漓懶得跟去,不如自己呆着修煉,因爲她不認識那些藥草,覺得無趣。
從某種程度來說,帝天凌也算是“購物狂魔”了。
正在東池漓修煉的時候,背月敲門進來了。
“小姐,我想出去走走。”背月對東池漓恭恭敬敬地說道。
東池漓倒是一臉的好奇,背月平時一般都跟在她的左右,寸步不離,即便是在客棧中,她也在隔壁隨叫隨到,忽地想自己出去走走,這讓東池漓覺得詫異。
說真的,這一路如果沒有背月護佑左右,妄仙星空、落耳山的“一草一木”都及其危險。
特別是這次琴清晴的事件,東池漓對背月感激不盡。所以,東池漓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了解背月,想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的念頭。
東池漓道:“月姑怎麼突然想出去逛逛了?”
背月默了默,才抿脣:“既然小姐不允的話,那我這就回去。”說着,背月竟真的反身就要走。
“哎!等等!”東池漓哭笑不得地喊住了背月,“你想出去就出去唄,不用特地來問我,最近在尚陽城內也安寧得很,不用擔心我這邊會有事。不用一直皺着眉,不好看。”
背月緊鎖着的眉頭這才鬆開來:“多謝小姐。”
東池漓噙着笑:“月姑,是有什麼東西需要買嗎?我這裡有道花票,你拿一些去。”她大手大腳地就要拿個上百萬給背月。
背月忙婉拒了東池漓,並且說:“小姐,我只是想出去靜靜,並不是要買什麼東西。”
“靜靜?”東池漓深感詫異,“我們選的這客棧是尚陽城中最幽靜的,難不成月姑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背月依舊是默默,才道:“心煩,耳亦煩。”
東池漓愈加的不明白了,背月一向是清心寡慾,怎會有心煩之事,莫不是修爲突破到念仙后,無法掌握麼?那耳煩又是何解?
不過看背月的模樣,似乎並不想細說。
東池漓只好道:“那你去吧,城東有一處小池亭,還挺不錯的,你可以去那裡坐坐。”
“好。”背月朝東池漓點了點頭,就離開了屋子。
東池漓搔了搔頭,就繼續盤坐在牀上,吐納修煉。
來尚陽城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凌雲闕和夏暮笛那邊依舊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不過這事急不得,畢竟他們二人離開山門已久,需要彙報的事情很多,況且他們路上還要再翻越一河、一原,再一山才能夠到達紫陽仙門。聽起來路就不是很短。
修煉了一會兒,又聽見有人敲門,東池漓還以爲是背月,不過仔細聽了聽動靜,原來是木章宿:“木前輩,進來吧。”
木章宿推開門走了進來,笑嘿嘿道:“小姐,你知不知道月姑去哪了?”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眯眼:“月姑不就在隔壁嗎?”
木章宿搖頭:“她不在隔壁啊,定然是出去了。我以爲她出去都會同你打一聲招呼的,沒想到並沒有。”
東池漓好奇:“你找月姑做什麼?”
“哈哈哈……”木章宿乾笑了兩聲,“沒什麼,沒什麼,你忙你的,我走了。”
“站住!”
東池漓驀地喝了一聲,將轉身擡腿要走的木章宿嚇了一跳。
木章宿望着東池漓沒好氣道:“你這小王八蛋,突然吼這麼一聲做什麼?要嚇死我嗎?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東池漓冷哼了一聲,旋即咧嘴,眉眼彎彎地笑裡藏刀,“木前輩,你說,你到底找我們家月姑做什麼呀?”
“什麼你家我家的,月姑是大家的!”木章宿擺了擺手,“也沒什麼事,就是找她說說修爲的事,她不是不久前成爲念仙了嗎?我就來跟她說說,怎麼樣施展念仙的能力最妙。”
“這種事情難道月姑自己不會嗎?”東池漓翻了翻白眼,又是笑眯眯道,“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到底什麼事情?”
木章宿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就是談談心而已。”
“大人?我像是小孩嗎!”東池漓呸道,“我前世加上今生,雖然歲數都沒有你多,但要說我是小孩,那就過不去了。你這老不死的。”
木章宿還是嘿嘿笑。
東池漓彷彿想到了什麼,正色道:“木前輩,你該不會是想追我們家月姑吧?”
木章宿臉一紅,竟十分驚恐地看着東池漓,結結巴巴道:“誰跟你說的,不要胡思亂想,沒有這回事,一個糟老太婆有什麼好追的!”
“哦?”東池漓眯起了眼睛,淡淡道,“如果沒有的話,自然最好。如果真的想追,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木章宿竟下意識地問:“爲什麼?”
“還說你不想追?”東池漓瞪了一眼木章宿,方纔說道,“月姑並不是那種會沉浸在風花雪月中的人,你的追求可能會對她造成困擾。如果你真的爲她好,就放緩你的節奏,跟上她的節奏,莫叫她煩心了。這樣,你纔可能會有機會不是麼?”
木章宿默然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月姑同你說了什麼?”
東池漓搖頭:“她並沒有同我說什麼,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況且,木前輩,有一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東池漓抿了抿脣,面色凝重:“木前輩,我不希望你是那種膚淺的人,當初月姑還是不死之時,你對她不屑一顧,甚至對她不願意重新奪舍多有嫌棄,如今她變得體態年輕了起來,你反而熱烈追求。若她年輕的模樣不是這般,你又該是怎樣的態度呢?這一切,只會顯得你膚淺。前輩,三思。”
木章宿嘆氣:“我明白了,活了這麼久,還不如你想得明白,難怪琴清晴當年會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