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堅持要走軌道?
正是因爲軌道中這兩股無形的火流、沙流在冥冥聯繫中,神奇地抵消了大量的星空亂流,讓軌道變得安全許多,即便是剛晉入不死的修道者都能夠同行。
但一旦發生意外,讓修道者脫離軌道,並且被颶風吹遠,那麼即便面對的,就是身軀毀滅。而且在星空中失去了方向,魂魄也很難找到九山!
因此有許多不死強者還呆在武州,尚且不敢去落耳山。
“木章宿!你這個烏鴉嘴!”東池漓氣急敗壞地怒吼着木章宿,但心裡也明白這不是木章宿的錯。
木章宿也是氣急敗壞,但並不是在針對東池漓:“怪我怪我,都怪我,我烏鴉嘴!現在趕緊想想怎麼回軌道!找!”
轟隆——
星空亂流捲來。
幾人再度被沖走。
“啊!”東池漓慘叫了一聲,手背竟然被亂流剜去了一大塊皮,鮮血直流。要不是身上還有火山灰所制的勁裝,只怕慘不忍睹。
因爲木章宿的情況正是慘不忍睹,已經是全身都鮮血淋漓了。
背月雖然衣袍破碎,但因爲修爲高強,但身體還撐得住,她掠過來,護住東池漓和帝天凌:“宮主,現在怎麼辦?”
帝天凌和背月差不多,不過帝天凌的衣袍也是火山灰制,所以盡是頭髮些許凌亂罷了。
他扶着東池漓,查看她的傷勢,然後道:“趁着現在,其他的星空亂流還沒來,先找軌道。”
即便是沒有星空亂流,但四周的氣流依舊躁動不寧,割得裸露的肌膚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手背本就被割掉了一片皮,這風再刮,就斷了筋,血流不止。
東池漓將手縮了回來,縮進了袖子裡面,然後將後面的帽子也給蓋了起來,縮頭縮腳地說道:“他孃的,這也太疼了,簡直是抽筋扒皮!憑什麼你一點屁事都沒有!”
帝天凌將東池漓摟在懷中:“很快就會找到軌道的。”
東池漓努嘴。
轟隆——
又是一陣星空亂流襲來。
四人被迫往遠處再退了一段距離。
木章宿有些瑟縮地說道:“完了……我們已經迷失方向了,這些星空亂流是四面八方吹走我們的,根本不知道方纔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幾人的臉色都非常差。
現在他們已經遠離了第九山,回頭看不見第九山,前方也看不見落耳山,到處都是零散的隕石、星辰。還有那現在已經無法幫他們找到軌道的北冥星依舊在黑暗的遠處閃爍。
要知道,這幾股星空亂流不過是妄仙星空中最弱的亂流罷了,也是他們運氣好,纔沒有碰上更可怕的亂流。
而且現在他們根本不能夠分開去尋找軌道,否則一旦被星空亂流衝散,就休想回到一起了。
“真是麻煩!”木章宿咬牙切齒,“想當年老子還是念仙的時候,這些什麼星空亂流,全都是屁話,哪像現在一樣麻煩!”
“好漢不提當年勇!”東池漓吐槽了一句,旋即咬牙道,“不管了,讓我來試試!”
背月詫異:“宮主?”
木章宿:“你要怎麼試?”
帝天凌放開了東池漓,只是說道:“小心一點,不行就不要堅持。不過你能夠找到軌道,我們也能夠儘早回到軌道中,減少危機。”
東池漓點頭,這種情況下果然只有帝天凌最瞭解她要做什麼,也知道現在只有她能夠解決衆人的困境。與其繼續在星空中“隨波逐流”最終被颶風撕碎,不如現在冒險一試。
“怎麼試?”東池漓對木章宿道,“當然是放大了身體試!”
東池漓往外走了一段距離,體內龍血劇烈沸騰,一陣血煙從她的身體裡散發了出來,並且迅速地瀰漫到了四周,將東池漓給籠罩了進去。
伴隨着一聲驚人的龍嘯聲,東池漓便化作血龍,從血煙中鑽了出來。
在她鑽出的剎那,血煙也瞬間被星空亂流給攪散了去。
木章宿這才恍然大悟,並且大吼道:“就靠你了啊,一定要找到軌道,不然我們全都得交待在這裡!”
東池漓將自己的身形不斷地放大去,最終化作一頭龐然巨龍,帝天凌他們站在東池漓的身邊,就猶如螞蟻一樣渺小。
東池漓仔細地去感受龍軀的每一寸,每一片龍鱗,看能不能夠感受軌道的痕跡。
“不在這裡。”東池漓道,“你們到我頭上來,抓穩,我們在附近都找找。”
木章宿揉了揉耳朵,“哎喲”地叫了一聲:“你這聲音真大,我耳朵都快要聾了。”
三人躍上東池漓的龍首上。
東池漓便以方纔的地方作爲中心,一圈一圈地往外遊動。
轟隆——
颶風衝來,瘋狂地撞擊在東池漓龐大的身軀上,強大的撞擊力讓東池漓哀嘯了一聲,劇痛無比。龍軀的中間部位都往一邊凹了進去,像是要將東池漓的龍軀從中絞斷一樣。
這股風浪比之前的都要強盛。
但東池漓死死地定在原地,愣是不讓颶風將她卷離,否則位置一變,又得重新定個原點繞圈找起。
“阿漓!你怎麼樣?!”帝天凌抓着東池漓的身軀,焦急地吼着,強風灌着,他站得並不是很穩。
木章宿也是心驚膽顫:“大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咱都得葬在此地啦!這種情況你就不用分神來護着我們了,護着你自己就好了啊!”
原來東池漓在抵抗着星空風暴的同時,還分出一縷氣罩一樣的東西,將帝天凌三人護住。
東池漓繼續慘嚎了幾聲,方纔應道:“沒事,堅持得住。”要不是她化作了龍身,這一趟風暴來,她非得四分五裂不可。
稍微緩了幾口氣,東池漓方纔繼續遊弋了出去。
又經歷了幾次波折,就算是龍軀強悍,也已經是遍體鱗傷,但東池漓總算是感受到了軌道痕跡,那如火如沙的感覺在某幾片龍鱗上折轉着,讓她高興得大吼:“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軌道了!”
木章宿松了口氣,卻故意捂着耳朵囔囔道:“行了,行了,找到就找到了,那麼大聲幹啥子!震得我都要七竅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