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衣站定。
她默然了一會兒,才嘆氣道:“這是爲了你好,雖然你曾經是姬無夢,能夠進入武州,也證明你的身上也許還有無限的潛能。但,妄仙星空就是妄仙星空。你急也沒用,在你到達不死境界前,我不會告訴你去往他山的軌道位置。你有空在我身上下功夫,不如儘早提升修爲,反正也快了,不是麼?”
東池漓知道多說無益,只能任憑雲無衣安排了他們的住處,然後就在大武城中住下了下來。不過因爲東池漓的身份問題,她的住處離城主府非常近,這赫然是大武城中無上的殊榮。
在大武城中修煉了一段時間,也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原來雲無衣是武州,也就是整個第九山唯一的念仙。其他大多數的不死強者,也在得到相應的修爲後,就前往他山修煉了。而且似乎因爲在他山嘗過濃郁靈氣的甜頭,還有深刻認識到第九山的貧瘠,再因爲滅生焱的威脅,竟然沒有修道者願意回到第九山。
在妄仙道中,總有一種流言,滅生焱將來會吞噬整個第九山,所以極度危險。
至於第九山會變成如今這模樣,也是雲無衣有着自己的考量。將武州和他州隔絕起來,早在雲無衣之前就這樣了,並不是因爲要阻擋中土的修道者進入武州修煉,否則不會是區區考驗就能讓修道者進入武州的。而是歷來武州的州主都不願意讓第九山的所有人知道,他們是被他山拋棄的。只要修爲到了,來到武州,他們一樣能夠離開第九山,擺脫“被拋棄者”的身份。
所以,因爲有環武山的存在,導致武州看起來非常的不近人情。
至於見陽修道者不能進入武州,也是在這長久以來立下的規矩了。畢竟如果越來越多見陽修道者前來武州,到時候環武山必然會被推掉,而武州的靈氣便會沒有那麼優越了。
所以優先便利不死強者,這叫“擇優保送”。
整個大武城中,竟有不少於一萬名不死強者,其他散落在武州各地的更是不計其數,所以武州的靈氣壓力還是很大的。
東池漓知道雲無衣這是爲了自己好,但長久地羈留在大武城中,也讓她覺得煩惱。
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雲無衣的口風守得非常緊,而且會留在大武城中的不死強者,都是還沒有去過他山的人。他們要麼是畏懼,想要等修爲再高一些纔去,要麼就是想要定居在武州了。
所以,除了從雲無衣那裡得知去他山的位置,東池漓別無他法。
這天,東池漓心神不寧,怎麼都靜不下心來修煉。
一方面是因爲時間的流逝,讓她越來越顯得慌張,擔心舊夢涼隨時都會趕來。另一方面,則是東池漓覺得自己的修爲明明已經到達見陽巔峰了,卻始終無法突破。
分明武州的靈氣如此的濃郁,她應該突破的!
東池漓去找到了雲無衣,對她道:“雲無衣,我現在修爲毫無進展,需要破而後立,你知道嗎?不如直接告訴我,怎麼去落耳山吧。也許我還能夠在軌道中順勢突破了呢?”
雲無衣冷笑了一聲:“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就你現在這身軀,只要一進入跪倒,就會瞬間破滅。我可沒有再跟你開玩笑。”
東池漓咬了咬牙,反身就要走。因爲她看出了,雲無衣說的並不是假話,很認真,認真到東池漓認爲自己一進入軌道就會灰飛煙滅。
“等等!”雲無衣喊住了東池漓,“你爲什麼會這麼急?”
東池漓握緊了拳頭:“因爲他還在追殺着我們,只不過現在他受了重傷罷了。”她將舊夢涼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雲無衣。
雲無衣這才瞭然:“看來此人的實力的確了得。”
“怎麼說?”東池漓挑眉,雲無衣也身爲念仙,在她眼中,很多高手都不算是高手,但她能夠覺得舊夢涼實力了得,舊夢涼就真的很強悍了。
雲無衣道:“你不是說舊夢涼之前有派人去神域星空中追殺過你們嗎?”
東池漓點頭。
雲無衣嘿嘿一笑:“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能夠進入神域星空的人,是怎麼從他山來到第九山的?那些人實力並不高,倘若太高的話,他們會直接將囚天壺給撐爆。”
東池漓臉色一變,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當初在萬鏡山上殺他們的人,修爲亦是不高。
雲無衣道:“這些修道者必然是舊夢涼爲了對付在囚天壺中的你,從而自他山帶來的,能夠將低修爲的修道者自他山平安無虞地帶來第九山,可知,舊夢涼的實力已經高到何種程度。只怕,念仙巔峰。”
東池漓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無上真仙?”
雲無衣點頭:“很有可能。”
東池漓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當即對雲無衣道:“我走了,去修煉了。沒有到不死境界,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雲無衣望着東池漓離去的背影,驀地豪爽大笑了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像無夢了,但比當年的無夢,有趣多了。”
東池漓回到自己的住所後,就入了魔一樣,加緊了修煉。
雖說東池漓修煉已經勤奮了,但在她出現厭煩的時候,一旦有某種原因刺激她,她的修煉成果便會數倍增長。雖然東池漓依舊在自我修煉中沒有突破,但她卻在和需要熟悉身軀的木章宿切磋中,突破了。
伴隨着一聲嘹亮的龍嘯,一頭血龍蜿蜿蜒蜒地騰向了高空,驚醒了大武城內的所有修道者。
雲無衣望着那在高空雲間徜徉的血龍,自是吃驚不已:“這是……”
東池漓時隔多年後,再次以血龍的姿態遊弋天地,心中的暢爽自是難以言喻,好似整條龍軀都得到了解脫一般,恣意而放鬆。
帝天凌望着血龍,脣角亦是勾起了笑意。
木章宿“呸”了一聲:“還是不是朋友,說突破就突破了,這下子真的我纔是最弱的了!”
東池漓自半空落下,找到了雲無衣,意氣風發:“現在是不是能告訴我們,如何去他山了?”
雲無衣望着東池漓,一會兒後方才點頭笑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