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麼打!”
東池漓一激動,就給無常的頭髮抹多藥劑了,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趕緊給抹均勻了去,然後接着道,“你給我一個理由去打,現在我們大夏這麼牛逼了,去追殺一個小勢力,似乎太說不過去了。將來傳出去的話,我們大夏還怎麼在中土立足啊。”
習芒翻了翻白眼:“怎麼就不能立足了?滅夏宗雖然小,但是現在不去追擊的話,等他們散開了,時不時地騷擾一下大夏,都能讓人心力交瘁。不要忘了,你在地球的時候,那中華上下五千年,這樣的勢力可不少,最終他們都能演變成大勢力,將前朝蠶食,然後一舉奪下江山!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懂這些,你懂,但是你現在不想把這一層揭露出來。”
東池漓煩惱,氣鼓道:“爲什麼這樣的事情總要跑到我的身上來?明明這一切都不該發生的!就像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垢都,岱都,還有百草仙門!它們的毀滅,都不是我想要的,都不是我主使的,可這一切的罪責,最終還是全部推到了我和藥店的身上來。爲什麼!”
師永瀚沉默了一會兒,抿脣道:“樓主,我相信你走到了這一步,一定勘破了不少修道者的冥冥規則。不止是修道者,所有人的成長總是要碰上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而後大心臟,而後變強。只是修道者踏過的路,還有一條叫做屍骨血路。既然你身爲修道者,你曾經踏過更多人的性命,又何必拘泥於這些並不是你拋下的屍骨、灑下的血呢?”
東池漓咬牙,這些道理她都懂。
只是接二連三地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她措手不及。
將來再有神秘勢力追殺她,她又還會無意間奪走多少的性命呢?
師永瀚繼續道:“就像剛纔副樓主說的一樣,如果你不去毀掉滅夏宗,將來滅夏宗滋生壯大,對我大夏更爲不利。而到時候毀去的,便是樓主你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死去的是樓主你一直信賴着的大夏人。”
東池漓沉默了下來。
滅夏宗就像是蛀蟲,一定要拔掉。
可他們原本都是跟東池漓無仇無怨的人,如果不是因爲親友的死去,他們不會跟大夏作對,東池漓並沒有達到那種能夠喪心病狂屠殺無辜人的心境。
“媽。”無常動了動身子。
“怎麼了?”東池漓看着無常的側臉,“頭髮還沒有染好,不要動。”
“我給你一個理由。”
東池漓困惑:“什麼?”
無常轉頭來,看着東池漓:“他們重傷了我、邪妹、盤虯叔,在囚籠裡的時候,他們百般羞辱、折磨於我們,甚至想對邪妹……只是我和盤虯叔竭力阻止了他們。”
東池漓驀地就回神了,眼神中充滿了殺機:“軍師,一早便啓程,去剿了滅夏宗。”
師永瀚和習芒相視一眼,頓時都苦笑了起來,方纔廢了那麼多脣舌,竟不如無常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東池漓那麼護犢,聽無常這般說,就算對方有再大的苦衷,她恐怕都聽不進去,執意要撕碎了滅夏宗的所有人吧。
“哎……”師永瀚嘆氣着搖頭。
東池漓便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確是因爲不瞭解無常和無邪在逃出滅夏宗之前發生了什麼,還以爲只是尋常地被捉住了,尋常地被關了起來。
如果一早就知道,恐怕現在滅夏宗都不復存在了。
沒想到無常和無邪在牢籠裡被折磨了一番後,竟然還有餘力逃出,並且同滅夏宗發生衝突,不愧是她東池漓的兒女,百折不饒!
噼啪噼啪。
篝火燒得旺盛,師永瀚還在同東池漓商議明早的事情。
“無常哥哥……”
此時,最近一個帳篷裡,突然就傳來了無邪虛弱的聲音。
東池漓連忙站了起來,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都是藥劑,就算是用仙力清洗的話,還要清洗上好一段時間,而無常也因爲頭髮黏黏的,不能亂動。
此時,一道身影越過東池漓,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東池漓大急:“鳥人,你給我出來,你這個不要臉的鳥東西!別對我的無邪動手動腳的!”
習芒恍若未聞,裡面稍稍有了動靜,緊接着,習芒就已經攙扶着披着一件大氅的無邪,掀開帳篷走了出來。
習芒看着東池漓,哼道:“瞧你緊張的,有必要嘛!”
東池漓翻白眼:“有必要!”
無邪被攙扶着,虛弱地走出,如今她的臉已經擦乾淨了,一張小臉兒出落得猶如寒潭雪蓮般,只是那傷口像雪蓮上沾了落花,她的身姿也婷婷玉立,好不漂亮。
東池漓內心大喜,這就是神域星空第一好基因的產物啊!
一旁的師永瀚愣愣道:“像,太像了!雖然只見過樓主一面,但這無邪同樓主果然猶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像極了,像是孿生姐妹!”
“哎呀,你這嘴甜的。”東池漓笑眯眯地看了一樣師永瀚,自己真的看起來有那麼年輕嗎?真是羞答答的。
無邪擡起那黑色的眼眸來,一時間黑瞳恍若秋水泛起了漣漪,竟一把推開了習芒,猛地朝東池漓衝了過來:“媽!”
“哎!”東池漓應了一聲,趕緊攤開髒兮兮的手,就讓無邪同自己撞了個滿懷。
東池漓退後了兩步,讓無邪能夠緩掉一些勁兒來。
“媽……媽……”無邪摟着東池漓的腰,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可憐得緊,就好像千百年未曾見過東池漓了一樣,又好似擔心見不到東池漓了,如今卻又見到了,失而復得,欣喜若狂。
東池漓無奈地笑了笑:“媽的手髒,你讓媽去清洗清洗,然後再抱好嗎?”
無邪在東池漓的懷中:“不好!我就要抱着!”
“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你哥都沒有這樣。瞧你哭着這樣用力,也不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啊,起來起來,讓媽去洗個手。”
“不走。”無邪嗚嗚道,“只是……只是我想起我入魔的時候,想要對媽和哥動手,我就……我就……”
東池漓見此,只能任憑無邪抱着自己哭了,只不過無邪哭着哭着,她自己也就跟着禁不住眼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