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漫長地延伸了出去。
封天宮修道者和吳軍師騎着黑色陸地坐騎滄烏,一路塵土飛揚。
東池漓不能夠騎行體型龐大的滄烏,否則會被他們兩個人發現,只能步行尾隨在後面。不過滄烏的動作非常快,導致東池漓掠行的速度也在不斷的加快當中,而且要跟滄烏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太遠以免跟丟,又不能太近以免被發現。
耳邊盡是滄烏飛速前進時的蹄聲,東池漓完全聽不清楚封天宮修道者和吳軍師在說什麼話。
她掏了掏耳朵,仔細地聽着,卻還是聽不出什麼,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發現了。
如果不是服用了帝天凌給她的丹藥,讓東池漓改變了體質適應了妄仙道的話,東池漓可能不能夠這麼順利地跟上滄烏的行進。
噠噠噠——
一連跟蹤了十幾天,東池漓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他們走出官道,拐入了一個神秘的原始森林當中,陽光灑進原始森林,雖然一地的斑斑點點,可還是溫暖不了這個潮溼的原始森林。
而且在原始森林裡耳邊盡是妖獸的噪雜聲,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些混淆了封天宮修道者和吳軍師視聽的聲音,讓東池漓得以跟得近一些。
她在樹上飛縱着,就好像樹林裡的妖獸一樣靈敏,輕手輕腳,嫺熟無比,自然就沒有引起滄烏背上那兩人的注意。
當然,他們也根本想不到,竟然有人一路跟蹤了他們這麼遠、這麼久。
不過跟得近了,也沒聽到吳軍師和那封天宮修道者交談,他們好似一直都在滄烏背上靜靜地修煉着。
東池漓有些煩悶,所幸滄烏在樹林裡前進的時候,速度也會因爲環境而降慢許多。她要是煩悶了,就跟一邊跟蹤一邊逗逗樹林裡的妖獸,倒也不覺得無聊了。
在樹林中又穿梭了十幾日,東池漓已經跟蹤他們整整一個月了。
這片原始森林大概在垢都的西北方向。
東池漓的耳邊除了森林裡的聲音,終於有了人的聲音。
那封天宮修道者睜開了眼睛,說道:“走過這片森林,就是封天宮的地盤了。明天大概就能夠走出去了。”
吳軍師也睜開眼睛,客客氣氣地笑道:“多謝卓天師願意帶我去封天宮,這份恩情我感激不盡。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以來,在城主府裡,我呆着實在是憋屈不得志。多虧你回來了,我算是找到了條出路,以後要是能夠加入封天宮,一定對卓天師感恩戴德。”
“舉手之勞罷了。”那被稱爲卓天師的封天宮修道者哈哈大笑,“再說了,我可收了你不少道花票。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些道花票哪裡來的,但我收了便是收了,將你帶到封天宮的地盤,就是我盡力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多多擔待點。”
吳軍師點頭笑:“我知道了。”
這麼說完,兩人就繼續閉眼修煉了。說話的時候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但不說話的時候,卻又像僅僅只是坐在旁側的陌生人罷了。
“那些道花票大概是鄭洪洋被他捲走的吧,還真是會借花獻佛。”東池漓在暗裡摸摸了下巴,看樣子明天就能夠見到久違的陽光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傍晚,滄烏就馱着卓天師和吳軍師出森林了,滄烏也許是在樹林裡行走得慌了,站在森林的出口就興奮地嚎叫了起來。
東池漓以爲能夠見到陽光的,但是她錯了,還沒出森林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得不像話了。
出了森林更是毫無遮蔽物,大雨噠噠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不能夠用仙力去阻擋大雨的淋身,因爲這會改變四周的氣流,也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不管卓天師和吳軍師有沒有這個能力,她總得小心謹慎一些纔好,已經快到封天宮了,她不能前功盡棄。
滄烏的吼聲和雨水的聲音讓這片天地顯得特別的空曠,前方是一片望無邊際的草原,長草在雨水裡溼潤搖曳,很清新。
東池漓躲在樹梢間。
滄烏走出了叢林,並且用它本身的氣場就將四周的大雨都揮散了出去,卓天師和吳軍師並沒有淋雨。
卓天師對吳軍師道:“你下去吧。”
“啊?”吳軍師詫異地看着卓天師。
卓天師卻笑道:“沒辦法,封天宮的位置一向是保密的,如果宮主知道我帶人去了封天宮,他會殺了我的。你且下去,往西南方向走上三天,就能夠見到封天宮了。封天宮雖然保密,但也一直很看重有機緣的人,只要你能夠到封天宮前,就會認定你是機緣之人,並且讓你進行入門的測試。”
吳軍師恍然地點頭:“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卓天師了。”
說罷,他跳下了滄烏,看着卓天師騎着滄烏離去。
等滄烏奔遠了以後,吳軍師才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道:“什麼東西,還有三天的路程,也不再帶上我一程。往西南走?呸!以爲我沒有去過那片區域嗎?走過這草原,那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大漠!收了我一千萬的道花票,竟然到最後關頭了還想陰我一把,可惡。”
這麼說着,吳軍師就沒有聽從卓天師的話,而往西北的方向走去。
當初在海上就看出來了,這吳軍師是個聰明人,既然他認定西北方向是封天宮的所在,那就的應該沒有錯了。
東池漓摸了摸下巴後,果斷從樹梢裡躍了下來,“噠”的一聲雨花四濺,她用仙力屏退了雨水。
吳軍師聽到了動靜連忙回頭警惕道:“誰?”
東池漓笑吟吟道:“怎麼,一段日子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大雨模糊了吳軍師的視線,但他還是認出了東池漓,遂驚駭道,“怎麼是你!你一路跟蹤過來的?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跟蹤我?”
東池漓向吳軍師緩步走了過去:“我沒有跟蹤你,我跟蹤那個卓天師罷了。”
吳軍師聽着鬆了口氣:“在海上的時候我沒有針對你,而且我還讓鄭洪洋那蠢貨放走你,我們應該無仇吧?既然你也要去封天宮的話,我們結伴而行,如何?”
東池漓冷笑了一聲:“你很聰明,也很狡猾。我不同你爲伍,而且,我現在正是受鄭洪洋所拖而來的,你覺得,我們能結伴?”
吳軍師一聽當即臉色劇變,反身撒腿就在大雨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