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仙山雪蓮提前綻放了!”
突然之間,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直接從天池的方向傳蕩了整個密林。
聽到這言語,整個密林都暴動了起來,再也顧不得什麼指揮,紛紛轟然朝天池奔去,整個天池剎那就擁擠了起來,水上水下,滿滿的全是人!
而原本是爲了殺橫澤的人,此時也全部都轉移了目標,不惜對身邊的人痛下殺手,只爲了爭奪仙山雪蓮的人能更少一些!
即便詹勝己一直在維持着秩序,但面對仙山雪蓮的誘惑,許多人都已經進入的狂熱的發瘋狀態,他們雙眸通紅,不斷地朝仙山雪蓮游去,然後他們又被旁邊的人殺掉。
但還是有很多人神智清明,迅速地離開了天池,默默地看着天池中的瘋狂殺戮,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因爲仙山雪蓮十分珍貴,而且價格昂貴,有的人是爲了道花票,將來能夠購買更多有助於修爲的東西,所以不會奪到仙山雪蓮就服下。而有的人,則是因爲仙山雪蓮的靈氣太過旺盛,怕爆體而亡,也怕當場消化不了,讓他人取了性命,所以也不敢奪到仙山雪蓮就服下。
眼下會當場服下仙山雪蓮的,便是兩頭橫澤了。
但是兩頭橫澤因爲被先前的車輪戰搞得筋疲力竭、遍體鱗傷,即便是那尾巴力量強悍,背上的刺又掛滿了屍體,負重難行,竟被那些狂熱的修道者往天池的邊緣推了過去。
橫澤想要擠入天池中央去搶仙山雪蓮,但始終不得,它們只能絕望地咆哮着,上了岸,並且衝着岸上的修道者們咆哮。
岸上的修道者們知道橫澤已經沒有了搶奪仙山雪蓮的心,便紛紛讓開路,讓兩頭竹籃打水一場空、滿懷不甘的橫澤離去了。
如果沒有一開始的修道者發現仙山雪蓮,這仙山雪蓮就必然是它們的了。
一開始它們也知道附近圍了那麼多修道者,仙山雪蓮很有可能被奪走,但它們還是想搏一搏,但現在只能帶走的,只有一身的傷勢罷了。
東池漓聽到那修道者的喊聲,也趕緊朝天池的方向掠了過來,生怕仙山雪蓮落入他人之手。
她掠到一半的時候,恰好撞上到絕望出池的橫澤。
東池漓停了下來愣了愣,兩頭橫澤也停下愣怔。
不過那兩頭橫澤顯然認出了東池漓,知道她就是那個闖入天池,並且讓它們沒有追到的人類。
那橫澤此時一腔怒火,其中一頭氣得低頭就對東池漓齜牙咆哮了起來,一腔的血腥味撲了東池漓一臉。
東池漓以爲橫澤要攻擊她,嚇得她連連往後爆退了幾步。
然後才發現那兩頭橫澤只是撒氣罷了,並沒有真的要攻擊東池漓,畢竟攻擊了東池漓又沒有仙山雪蓮可以拿,它們已經筋疲力竭了,纔不想繼續同修道者們糾纏下去。
它們繞過東池漓,邁着沉重的步伐離去。
東池漓望着它們那高大的背影,甚至可以從它們的身上感受到那蕭瑟淒涼的心情。
如果這種事情放在東池漓身上的話,估計東池漓都要吐血三升了。
東池漓猶豫了一下,旋即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安慰地拍了拍團團,然後迅速地反身掠去,然後停在了兩頭橫澤的前方。
鬼使神差的。
也許是不忍地同情它們。
也許是因爲它們大概是一對“夫妻”,東池漓不忍它們爲彼此的傷痛難過。
橫澤疑惑,低頭對東池漓露出那還沾滿血肉的獠牙,像是在說:滾開。
東池漓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右手一揮,她的跟前便出現了一堆仙草。
這些可是空間戒指裡面爲數不多的仙草了。
東池漓竟然慷慨解囊,將團團最愛的仙草給橫澤?!
兩頭橫澤呆了呆,旋即面面相覷了起來,根本搞不明白眼前的這人類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團團見勢不爽了。
“呱呱呱——”團團在她背後生氣地叫了起來,甚至胡亂地動着。
東池漓便將團團抱到懷中,說道:“等等我就給你奪來仙山雪蓮,一定!一定會給你們奪來的!現在橫澤受了傷,比你更需要仙草療傷。給它們吧。就算搶不到仙山雪蓮,等回了岱都,我們還能買很多呢。再不濟,媽媽的血讓你喝,怎麼樣?”
東池漓邊說,邊抱着團團往天池的方向走。
團團聽她說一定會奪到仙山雪蓮,這纔不吵不鬧了。
東池漓將團團重新放回背上的襁褓中,然後往遠處掠去,躲在了樹梢上。
橫澤回頭看東池漓消失的方向,旋即又低頭看了看仙草。
雄橫澤怕有毒,所以先低下頭咬了一些起來,嚼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用頭撞了撞另一頭橫澤,它們這才放心地食用了起來。
雖然仙草比不上仙山雪蓮,但療傷效果總歸還是有的,所以不吃白不吃。
吃完仙草後,兩頭橫澤才相依着離去。
東池漓將這一切都放在了眼中,她感嘆了一句:“果然是一對苦難夫妻呢,就像我和藥店。藥店,等着,我一定會找到方法,將你從萬鏡山上放出來,並且讓你看到健康成長的團團!”
說罷,東池漓刻不容緩地往天池方向掠了過去。
到達岸邊的時候,因爲岸邊到處都是人,連樹梢上都是人,東池漓廢了好大一番勁,才擠到前面去。
然而即便是東池漓,也覺得眼前的場景血腥、噁心到了極致。
反看身邊的人,臉上卻一個個的冷漠至極。
天池的水已經徹底變成了血水,甚至開始濃稠起來,殘肢斷臂、頭顱斷身漂浮在水面上,修道者們瘋狂地撥開它們,使勁地朝仙山雪蓮游去,然而死亡的人卻只是越來越多罷了。
屍體一具一具地沉入天池底,不少人都或踩或緊貼着屍首前進,絲毫沒有覺得可怖。
此時仙山雪蓮的旁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但並沒有人能夠摘得到它,誰伸手便被羣起而攻之。
在這樣的環境中,仙山雪蓮卻依舊綻放得那般潔白,熒光閃閃,即便血水濺在了它的花朵上,也影響不了它的至清至潔。
東池漓眯了眯眼睛,足尖微動,已經準備好衝上前去!
一隻手卻拉住了她:“莫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