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一聲令下,諸神祇不敢再耽擱,連忙壓着那些狂躁的鎧甲屍將,往地星的入口縱身躍了下去。
這些鎧甲屍將一定被森廣蠱惑成了有東池漓就要殺東池漓,它們即便是被扣押着,也很少對扣押着它們的人動手,而只是掙扎,然後衝着東池漓齜牙咧嘴地咆哮,企圖朝她衝過來。
東池漓沒有再怠慢,她沒有收回無極,就讓無極也跟着下去了,等這些鎧甲屍將都安排妥當後,再收回無極。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剜掉大塊肉的手臂和小腿,然後又摸了摸臉頰的傷口,當真是非常的疼,而且要不是東池漓體內蘊涵生息之水的話,她根本就止不住一直往外流的鮮血。當年在廣閻大殿外的時候,森廣就已經說過了,這些大刀的上面有血毒。
傷口處冒着騰騰的寒氣,東池漓回頭看了一眼怏怏的蠢龍,就對臨昭道:“它身上的傷,你能修復?這可都是因爲你延緩了時間出來,才讓我們這般棘手的。”
臨昭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一邊說道:“小意思,不就是修復一頭機甲龍麼?”一邊走向蠢龍,蠢龍顯得很是高興,以爲自己真的能夠修復呢。
但是當臨昭繞了一圈蠢龍,並且敲了敲它的龍軀後,駭然道,“這是森廣打造的?這機甲龍的構造非常嚴密複雜,而且所用的材質連我也看不透,恐怕……”
“嗚——”蠢龍有些難過地喚了一聲。
東池漓白了他一眼:“臨昭前輩,沒有把握的事情就不要誇下海口,你看看蠢龍難過的。”
“東姑娘說的是。”臨昭嘆氣着搖了搖頭,他深深地感覺,如今自己同東池漓說話的地位已經相互轉變了。
在初次見到東池漓的時候,臨昭對待東池漓可謂是各種傲慢和理所當然,而到了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東池漓的修爲超越了自己,就連地位也遠遠超越了自己,甚至自己還要在她的手下行事,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呵。
東池漓如今的言語間,已經處處都充斥着上位者的體態和氣勢,很難讓人反駁她。
不過,臨昭並不抱怨這樣的情況,相反他很高興,只有這樣,他的仇恨才能更加快的得以報復。
臨昭沉吟了一會兒,望着蠢龍道:“不過,按照我對森廣的瞭解,這樣的機甲龍,不該擁有這樣清楚的神智,因爲它太強大了,如果擁有自己的思想,即便是機率再低,也很有可能反叛他。森廣是不可能讓這樣的東西存在的,那麼,這頭機甲龍又是爲何……”
東池漓一邊看着諸神祇押着鎧甲屍將往下跳,一邊給臨昭解釋了蠢龍魂魄的變化,或許那揉雜着太多魂魄的龍魂並不是它擁有這般機智的關鍵,而是因爲它在熔爐內得到了淬鍊吧。
只不過,東池漓並沒有對臨昭講出熔爐的存在罷了。
臨昭聽罷,連連稱奇。
東池漓道:“差不多了,我們也進地星吧。”
“好。”臨昭一邊跟着東池漓躍入地星,一邊看着身後的蠢龍以它那龐大的身軀鑽進造物星之中,地星的出入口對它來說,還真是有些狹窄了。
然後臨昭轉過頭來問東池漓:“剛開始守衛化魂神來向我說明事情的時候,我對那些鎧甲屍將並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剛纔親眼看到它們的威力,我覺得它們非常值得研究。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東池漓拍了拍蠢龍的龍首,淡淡地問道,“臨昭前輩,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必隱瞞。”
臨昭嘆氣道:“只不過,我剛纔看了看它們,覺得造物星的鑄造技術還不足以研究這些鎧甲屍將,我知道你想將它們收爲己用,可是這些鎧甲屍將如果得不到安放,恐怕對整顆造物星都是很大的威脅。”
東池漓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對臨昭道:“它們畢竟不同於血屍和傀儡,它們是機甲所鑄造,難道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讓它們停止運轉嗎?”
“有。”臨昭點了點頭,“像這種機甲類的物事,需要沒有靈氣的地方存放着,那麼它們沒有靈氣提供運轉,就會停下一切動作。可是,神域星空之中,除了一些靈氣徹底枯竭的放逐之地,就再沒有這樣的地方了。”
“……”東池漓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她想要空手套白狼,將這支鎧甲屍將歸爲己用,但是在研究它們之前,存放就已經是大問題了,難不成真的要將它們全部毀了不成?
落在一片遼闊的草原上。
鎧甲屍將已經全部都被扣押在草原上方,當然,它們始終不得安份,見到東池漓落了下來,更是躁動。
東池漓看了看它們,更加確定,它們完全無法存放在此地。
東池漓還是不甘心,辛辛苦苦將它們從神域星空運回來,可不是要毀了它們的。否則當初在神域星空的時候,雖然很難徹底毀滅它們,但是將這些鎧甲屍將隨便丟進一個虛空裂縫,然後守到虛空裂縫閉合而起,這些鎧甲屍將也就算是毀掉了。
難道,他們唯一的收穫,就是這三千多把神物大刀嗎?根本不夠東池漓的胃口。
她便又問道:“臨昭前輩,你再看看?”
臨昭圍着一個鎧甲屍將繞了幾圈,旋即說道:“構造很精密,鎧甲屍將的關鍵部位恐怕在頭顱之內,如果能窺探一二,我便有可能在裡面動手,將它們歸爲己有。但是你可以,你能否打開它的頭顱。”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旁邊的易天卻走了上來,說道:“我來試試。”
他知道鎧甲屍將不簡單,便運足了神力,猛地神力化刃,狠狠地朝一個鎧甲屍將的頭顱劈了下去,其他人連忙閃到了一邊去。
鏗!
但聽見猶如鐵錘打鐵一樣的聲音,諸人定睛望去,心中具是驚駭無比。
易天驚道:“我的手都麻了,它還沒事!”
鎧甲屍將恍若無事一樣,又要朝東池漓撲來,其他人連忙逮住了它。
望着鎧甲屍將頭上那淡得幾乎不可瞧見的凹痕,臨昭嘆道:“頭顱果然是最關鍵的地方,連化魂神都無法破開,又如何能夠將它們收爲己用?森廣肯定早就有這樣的後手,他最忌憚機甲的背叛。所以這些還是丟虛空裡去吧,免得後患。”
東池漓握了握拳頭,咬牙道:“我將它們運來,不是爲了要在這裡丟掉它們的!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