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龍他們跟上姚萱隊伍後,林邪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半妖族這兩隻各是心懷鬼胎的隊伍前進,冷笑一聲,隱匿了身形,跟在了這兩隻隊伍後面。
一路上。
姚萱隊伍不言不語,且不時加快速度,似乎是想要藉着熟悉道路,從而甩開姚玉龍。
姚玉龍二人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我說姚萱啊,你以爲你是族長主脈,就了不起了?我二人可是四王子得力干將……豈能被你們甩掉?”
林邪跟在最後,不聲不響的,利用着自己的身法,隱匿在黑暗裡,不多時後,他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冷笑一聲旋即往回走。
很快。
一道恐怖至極的獸吼聲響起,在一片猙獰暴戾的咆哮聲中,先後傳出兩道悽慘的叫聲。
“姚萱,我們錯了!”
“該死啊,這頭紫府妖獸,怎麼會聽你的話啊!”
悽慘聲音越發尖銳,這種聲音,螺旋迴蕩一樣,逐漸的消失了。
轟!
一頭恐怖的妖獸幻影,猛地從那裡面暴掠而出,如同小山般的影子如轟炸般,便是降落在林邪剛纔的位置。
四名半妖,身形爆射而出,跟着那頭妖獸幻影,來到了林邪之前的位置,他們一臉猙獰,其中那頭高大恐怖的人猿妖獸雙手上,一手提着一具半妖的屍體。
高大人猿的爪子刺進了姚玉龍二人的天靈蓋,黑色的鮮血從那之中溢出來,二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裡面有着無窮的恐懼,氣息已絕了。
二人的儲物袋被姚萱一把搶了過去,丟給身邊一人,冷聲道:“看看他們二人儲物袋裡,有沒有四王子叛亂的證據,我懷疑這次他們兩個廢物敢在我們奪取聖物的關鍵時刻搗亂,背後有四王子的指使!一旦此事有證據,回去以後,長老們最器重的四王子,呵呵,也該倒臺了!”
姚萱聲音冰寒:“四王子無非不想讓我提前拿到聖物麼,呵呵。”
她搖了搖頭,很快聽到旁邊的半妖道:“姚萱,這裡面有一封信,但裡面什麼也沒有寫。”
姚萱眼眸一皺,發了怒般衝過去,拿到那書信,見是空白一片,似乎是對她的無情譏諷,她一陣冷笑徑直把那書信丟在了空中,頭髮也散開了,披頭散髮陰冷道:“你休想奪權,半妖族輪不到你這樣的卑鄙人物掌舵!”
林邪深吸一口氣,他其實距離姚萱等人不遠,大概在三十丈左右,出色的隱匿能力和潛伏心態,讓他始終未曾暴露,他更是關注到了姚萱等人的話,竟然是半妖族內的矛盾鬥爭,延伸到了地宮寶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就會你死我活……半妖族看來也難逃人族的規律。”林邪心中呢喃道,他看到姚萱手裡提着一個紫紅色的笛子,像是牧笛。
突然間,那提着姚玉龍二人屍體的人猿突然發了瘋,把兩具屍體撕碎了,雙眼之中更是一片血紅野蠻,朝着姚萱猛地衝了過去,巨大的手爪猙獰可怖,長長的指甲上還滴着鮮血。
姚萱冷冷道:“畜牲!”
她不慌張,拿起手裡的牧笛,蜷着腿坐在地上,吹着一首悠揚的曲子,起初旋律很慢,但迅速的變的極其悽慘。
高大人猿巨獸聽到這首曲子,立即痛苦的不可名狀,雙手緊緊抱住腦袋,雙眼之中盡是恐懼,它看着姚萱手裡的笛子,發了瘋般的求饒,跪了下來給姚萱磕頭,想要她停下這一切。
其它三名半妖也是非常難受,這笛聲太難聽了,對於靈魂更是有着攝魂奪魄的詭異功能,他們和人猿一樣,都抱着頭,但難受程度明顯比人猿要小的多。
姚萱緊緊的盯着人猿,手裡的牧笛,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這場笛聲的靈魂攻擊裡,她針對的只是這暴起發怒的人猿,其它三人說到底只不過是被餘波輻射到罷了。
不多時,人猿渾身癱軟,徹底倒下,奄奄一息。
姚萱走了過去,看着人猿,冷冰冰道:“我要你死,你便要死,就不能活!若是再有反噬主人,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好了,你回去吧,一旦有事,我會用笛子喊你,若是不到,要你三魂七魄灰飛煙滅,連一頭守護獸都當不成!”
人猿奄奄一息,眼裡有着恐懼和求饒,聽着姚萱的話語,它眼裡竟然有着淚水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
很快,姚萱等人離開,向着地宮更深處走去。
“我們得加快速度……尋找到聖物,要收服怎麼不得一天的時間……到時候這人猿和你們三個,足以給我創造機會條件。一旦我成功,你們三個在半妖族榮華富貴決然不少!”
林邪很在他們身後,若有所思。
那頭地上的人猿,很快也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哀嚎一聲,朝着地宮深處離去,即使姚萱等人走了,一想到某個記憶片段,他仍然會陷入深深的噩夢恐懼中。
似乎是想到什麼,林邪身形挪到了一個地方,伸出手摸了摸,將一張普普通通的紙撿了起來,輕輕的揉捏了一下,抿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輕輕攤開手掌,一縷縷跳動着的赤紅色火焰猛地爆掠而出,將紙張給焚燒掉。
很快,一道藏在紙裡的黑箔出現在眼前,林邪手指飛快拈起這黑箔,看到其中有着一張圖紙,竟然還標註着體修傳承。
而這路線,也是非常隱秘,其中有着一些兇險莫名的道路,也許這是姚玉龍二人不願前去的真實目的之一。
林邪面色平靜,勘探着這地圖上所標註路線,赫然發現一個問題,本有着其它道路,也可以去往這個地方,而那些地方並不擁堵。
但是,地圖標註,還是推薦經過這些危險路線。
一時間,林邪若有所思。
很快。
他倒吸一口涼氣,感嘆半妖族果然太熟悉這地宮寶城的遊戲規則,才能做出如此精妙的地圖。
原來。
這些路線,刻意走那些兇險道路,雖然能讓武者也向險而生,但同樣能困住仇敵和追殺而來的金甲武士、銀甲武士。
此外,這地圖竟然是姚玉龍二人按照某份圖紙臨摹而成的,雖然不是很準確,但也有八成精確度。
他們二人在繪製地圖時,刻意把另一部分本不屬於他們傳承的地方,也畫了幾個模糊的輪廓,但畫的很緊張,像是趕時間。
林邪推測。
可能是姚玉龍等人在姚萱給他們路線圖時,使用某種方法,或許趁姚萱等人不注意,把他們要去的地方也偷偷臨摹,但這個時間很短暫,導致只畫了一個輪廓。
在這黑箔上,還有着一些符號,像是半妖族的謎語,林邪看不懂,但將這黑箔收下了。
在黑暗中,林邪凝望着姚萱等人離去的方向,口中呢喃着他們離去前的話語,一時間若有所思。
片刻後,林邪不再跟着姚萱,而是按照這黑箔上標註的地圖,朝那體修遺蹟而去。
這地宮寶城機遇雖多,但對於外來武者們量身定做的機遇可真不多。
林邪雖然是劍修,但修行以來,他漸漸修的龐雜。
這體修傳承,他未必不能兼修。
比如他現在的拳法,九重山,這門威力很大的武學,比他劍法中的劍火吞天也不予多讓。
只是。
按照林邪現在所在的位置,要去那體修傳承,則需要經過三個危機點,按照其上標註的每個危機點概括,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般武者就算得到這機遇圖紙,恐怕也是有命看沒命用。
按照地圖描述。
他需要穿過一條野外,經過一座義莊,再穿過一條大河,跨過一片幽暗古林,就能到達那傳承地,一片地下火山。
在這地下火山,有着一座焰水瀑布,地火混合着地水,滾燙的火焰水流在這瀑布不斷的拍打着。
而體修傳承便是進去尋找,觸發某種可能,便能激活那位早已隕落體修前輩的一縷殘魂意識,得到那傳承。
並且,可以借用這焰水瀑布,來快速的將傳承修煉入門。
很快,林邪到達第一處危險之地,此地是義莊。
彌天黑暗中,林邪發現一尊府邸坐落在必經之路上,這府邸普通至極,看上去與凡人大戶人家院子沒有什麼區別。
但其大門緊閉,不時有着陰森森的風吹出。
林邪倒吸一口涼氣,按照地圖所述,他需要進入這座義莊,穿過九進大院,最後從後門離開。
這義莊之中,安置着一些長年累月死在地宮寶城之內的武者,這下面有着一條幽冥鬼脈,這些陰森的靈氣,把這些死去武者的身軀一步步改造,使其成爲了厲鬼。
以往有一些半妖族武者爲了奪取機遇,需要經過這裡,進入其中後再沒有出來,推測已經隕落其內。
但也有安然離開這裡的,只是這些半妖族武者,對裡面到底有什麼,卻是絕口不提了。
突然間,林邪後背發寒,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尊渾身銀色鎧甲,戴着銀色尖角戰盔的武士提着一杆血色長槍,跨在一匹高大幽冥馬上,朝着他豎起了血色槍頭。
不知何時,追殺林邪的銀槍武士,已經距離他百丈開外。
他毫不懷疑,一旦銀槍武士催動胯下幽冥馬,會立即朝着自己追殺過來。
當下他心裡一沉,這名追殺他的武士,真實戰力可能已經到了準八變。
在第一關卡結束時,金甲武士告訴他們,第二關卡追擊他們的地宮武士,階別不再等同他們修爲,而是地宮神秘意志判定的真實戰力。
這意味着,越階戰鬥的武者,將失去一定優勢。
林邪深吸一口氣,他看到那銀甲武士強烈的嘲諷之意,見得那武士,更是伸出一支手掌放在脖子之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橫槍立馬,銀甲武士並未主動出擊,槍頭微微擡起,指着林邪,搖了搖頭,冷聲道:“要麼留下與我對抗,死在地宮寶城;要麼主動離開這裡,放棄這些機遇。你要明白,你只不過是一個入侵者。而你的到來,無論出於何意,在客觀上都已經打擾了我半妖族歷代先王的安寢。”
“若不是先王等有意給你們一次機會,允許你們與我挑戰……你們也不會有一些武者,拿着寶藏機遇離開。”
“外來者,你的修爲不過是二變後期,沒有那個能力爭奪機遇的。第二關卡不同於第一關,這裡按照你的真實戰力來。”
“很意外吧,你還沒有奪寶,我這個準八變已經要殺你了!你可以打敗我,但很快,九變乃至紫府,都會到來。”
銀甲武士冷笑着,給林邪做選擇的機會,要麼死在槍下,要麼離開寶城。
聽到這選擇,林邪深吸一口氣。
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威脅,很想和這銀槍武士一戰,但,這有意義嗎?
林邪心裡快速思考着。
要想和這準八變戰力的銀甲生物一戰,就算自己現階段出盡底牌,恐怕也只能與其平分秋色,更別說擊敗了。
若是與之對戰,勢必陷入爭鬥泥潭,毫無疑問,那將無意義的浪費太多時間,最終更會錯過地宮寶城一切機遇。
他來這裡,是爲了提升實力,不是爲了打架。
前有鬼怪橫行的義莊,後有一旦糾纏,就會無法擺脫的銀甲生物,一時間,林邪陷入兩難境地。
他突然想起,這義莊正是地圖標註的,借用危險來對抗這種地宮生物之處,兩者縱然都有危險,但義莊或許對地宮生物,也會攻擊!
林邪深吸一口氣,面色一沉,旋即運勢發力,做出與挎着幽冥鬼馬的銀槍武士一決死戰的樣子。
“真是不知死活的外來螻蟻,今天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半妖的力量!”銀槍武士嘲諷道。
林邪淡淡一笑,血影劍已經出現在手上,一瞬間,赤焰烈火出現在劍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線與烈火交融,產生一道恐怖的烈火血網,以遮掩天機的姿態,朝着銀槍武士轟擊而去。
這一擊的戰力,已經達到五變。
“呵呵,你可沒出全力。地宮意志認定你擁有準八變的戰力。與我一戰,你若是自大,更是自尋死路。”
銀槍武士拍了拍胯下的幽冥鬼馬,槍尖一抖便是衝着林邪奔掠過來。
一槍挑破這張烈火血網,它意外發現,林邪卻是打着幌子,反身朝着義莊而去。
“廢物!你不配做我的對手,你不配!爾想要逃?我必追殺你到天驕海角,直到你滾出地宮,徹底終結爾這愚蠢的打擾先王沉睡之舉。”
銀槍武士發怒了,朝着義莊追了過去。
林邪回身看了一眼,見得後者速度極快,頃刻間便要追殺自己,冷笑一聲,便是遁入義莊。
……
剛進入義莊,林邪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進入大門後,回身去看,只見得置身於一片墳墓之中。
他驚呼一聲:“幻陣!”
吸了一口涼氣,他顧不得其它了,手上出現一份地圖,按照上面標註的路線,全速前進,畢竟後面可還有着追兵。
沒過多久,林邪前方的墳墓堆突然的扭動着,一尊骷髏架從墳堆裡鑽了出來,朝着他衝了過去,發出嘶啞的聲音:“死,闖入這裡的人都要死!”
回身血影劍一甩,一道瀰漫天空的血色烈焰轟擊而出,將這骷髏架轟飛出去,倒地後,其毫髮無損的起身,朝着林邪再度衝了過去。
看到自己一半力量的一劍,居然讓的骷髏架沒有任何受傷,他抿了抿嘴脣,脊背有些發涼,這都太詭異了。
此外。
這裡是一座巨大的墳場,當林邪進來後,一座座墳墓都是顫動着,從裡面爬出骷髏或者血屍,朝着林邪暴掠包圍。
林邪交戰片刻,不願意再打了,橫下狠心,朝着深處再行,正在這時,一道恐怖的兵器交擊聲響起,強烈的轟擊在這片墳場上,斬出了一片瀰漫長空的銀月血光。
少年停住了倉促前行的步伐,回身看了一眼,只看到在那骷髏血屍被爆斬化爲灰燼的一槍下,銀月血光仿若一輪明月,在這漆黑無比的黑暗時空,猛地升了起來,恐怖的能量化作水浪漣漪,兇猛至極的擴散而開。
塵埃血浪裡,銀槍武士騎着鬼馬,一槍挑來,指向前方模糊的林邪身影,冷笑道:“爾休要掙扎,現在就要你死!”
林邪咬牙切齒,恨恨的看了過去,朗聲道:“看你的真本事吧!你殺了這麼多骷髏,不可能不招惹仇恨,我想他們都會找你報仇的,你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這麻煩再說吧。”
冷笑一聲,林邪看到數之不盡的骷髏血屍,紛紛從地下墳堆裡爬了出來,大部分朝着銀槍武士包圍而去。
銀槍武士戰力極其之強,再加上騎乘的恐怖坐騎幽冥鬼馬,速度極快,衝擊力更強……但這樣強大的戰力,居然被密密麻麻的血屍和骷髏圍攏住了。
看上去,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圍剿。
在林邪觀察裡。
血屍特點是攻擊力強,但是防禦脆弱,骷髏卻恰恰相反。
二者配合在一起,居然給銀槍騎士這準八變,造成了如此巨大的麻煩。
林邪深吸一口涼氣,他知道,這銀槍武士遲早會出來的,也許會被糾纏住一段時間,也許……會很快就殺出重圍。
在銀槍武士吸引火力之下,攔住林邪的義莊鬼物,變的稀少了起來。
他喜上眉梢,在這千載難逢的時機下,朝着義莊的出口便是爆衝。
九進九出的大院子,放在人間俗世,恐怕是類比王侯的存在纔會建造,但在妖王地宮,着只不過是一處停放屍體之所。
衝過第一道關卡後,林邪鬆了一口氣,但猛地聽到身後傳出了一陣瘋狂的槍芒旋轉聲,回身看去,見得銀槍武士,騎在一匹渾身暗黑的幽冥鬼馬上,手中戰槍瘋狂的旋轉,旋出一片毀天滅地的恐怖焰流。
在這恐怖武學下,圍住銀槍武士的骷髏血屍,盡皆被斬碎,他策馬狂奔,朝着林邪再度追殺而來。
林邪咬了咬嘴脣,這一次沒有再回頭,而是發了狠心一般,也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這義莊九進大院衝着。
和銀槍武士相比,圍剿他的義莊生物較少,而前者至少吸引了足足有八成五以上的血屍骷髏,加上前者身上越來越濃郁的殺戮氣息,讓的義莊生物敏銳的察覺,便是此人在這裡大力屠戮,頓時,銀槍武士成爲所有義莊生物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