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枚堅逾鋼鐵的冰錐帶着‘陰’寒打在地煞蠍的甲殼上,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清脆響聲。.最快更新訪問: 。地煞蠍飛奔的軀體爲之一頓,紫黑‘色’的甲殼上被凍出一塊塊巴掌大的灰白斑塊,散發着淡淡的白‘色’寒氣。
地煞蠍淒厲的嘶叫着,修士幻生出的冰錐沒能擊穿他的甲殼,但那徹骨的冰寒顯然讓它非常不舒服。
剎那間,虛空大量火球襲來,剛纔還是寒氣‘逼’人,轉瞬便是火焰高溫,其中又夾雜着風刃、巨石之類的種種法術,悉數砸向那些吱吱怪叫的地煞蠍。
一輪攻擊下來,有的地煞蠍被巨石砸入土中,有的被火焰灼得甲殼發紅,更有的被打翻撞飛……但是天牢宮修士臉上絲毫不見喜悅和輕鬆,他們的攻擊並不能真正擊潰地煞蠍。
受到襲擾的地煞蠍周身突然閃動紫‘色’光霧,爆閃幾下之後,受到創傷的甲殼頓時恢復了光潔的紫黑顏‘色’,下一刻便如箭矢般躥了出去,陡然出現在天牢宮修士面前。
高豎的尾刺變得模糊不清,只是一個抖動,真如電掣一般,眨眼便刺到修士面前。反應快的修士或急急閃避,或是疾舞手中靈器招架,而那三五個反應稍慢的修士,卻是被玄鐵鑄成一般的尾刺穿透了身軀,其中一人則是被尾刺從頭頂天靈蓋扎入,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頃刻氣絕身亡。
被地煞蠍刺穿的修士,傷口泉涌般迸流出殷紅的鮮血,生命隨之快速流逝着,須彌間,流出的血液變成了黑紫,可見地煞蠍的尾刺不但堅逾鋼鐵,更是飽含霸道的劇毒。
地煞蠍一擊得手,並不給對方絲毫絕處逢生的機會,巨大的身軀撲倒天牢宮修士,口器大張的撕咬吞食起修士的血‘肉’之軀,不過只是片刻時間,隕落的修士已經被連皮帶骨的吞食了大半,再無生還的希望。
地煞蠍的兇殘看到修士們心驚膽戰,不敢再‘浪’費靈力施法,藉助寥寥無幾的剩餘靈力慌忙施展御風術,不約而同的升上了半空,以期避開地煞蠍正面的近身襲擊。
地煞蠍兇‘性’已起,哪肯就此罷休,腹部及六足騰起紫霧,紛紛竄上天空,緊追不捨,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杜丹芸扭頭瞅了眼阿蠻那邊的戰況,見二人勢均力敵,一時半刻不會分出勝負,便冷眼仰望空中驚惶失措的低階修士,‘玉’足一震地,體表靈光吞吐伸縮着,人也是御風直直升上半空,準備儘快擊潰天牢宮修士,免得夜長夢多,耽擱了尋找孟秋的時間。
杜丹芸這邊在地煞蠍的協同攻擊下,很快呈現出一邊倒的屠殺,而那一邊阿蠻與顧姓修士對攻了數次之後,二人都無法再調動絲毫靈力。
阿蠻冷哼一聲,雙手持刀側舉肩頭,腳下猛一蹬地,狀若惡虎下山般,氣勢洶洶的衝向對方,雖只是一人衝鋒,卻是帶出了一股千軍萬馬奔襲的驚人氣勢。
顧姓修士心中一凜,眼角急劇‘抽’動,當下眼中神情一狠,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出來。
手指拈着的丹‘藥’‘色’澤暗紅,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顧姓修士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肉’疼之‘色’,顯然對此靈丹頗爲珍惜。但是下一刻,阿蠻的衝擊讓他來不及吝嗇,口一張,將靈丹吞入腹中,與此同時,他手持靈劍擺出一副遊斗的姿態,腳下也靈動的向一側移動,分明是不願與阿蠻硬碰硬。
阿蠻勇猛異常,靈敏卻是一般,好在他‘腿’長步大,一時間追着對方一陣劈斬,儘管大多數攻擊落空,但是那爲數不多的結實碰撞,卻讓對方吃盡了苦頭。
顧姓修士越戰越心驚,暗自慶幸沒有逞強與阿蠻對攻,如今幾次招架下來,震得自己手臂痠麻,靈劍差點脫手掉落,就是體內五臟六腑也被對方彪悍的劈斬震得氣血不暢,照這樣下去,遲早要被震出內傷不可。
就在此時,丹田中暗紅‘色’的靈丹逐漸融解,一股神秘的力量瀰漫開來,原本被禁錮的丹田靈力徐徐運轉,竟是不再受天地禁錮之力影響。
顧姓修士心中大喜,這枚靈丹是裂風鴉的靈血煉製,名曰化禁丹,外人根本無法得到,乃是天牢宮高層秘密煉製,他也是當初爲宗‘門’立下大功,方纔被掌‘門’賞賜了一枚而已。
服用了化禁丹,在數日內,修士丹田靈力盡復,可說是天牢島上最珍貴的靈丹之一。顧姓修士突然的獰笑起來,一股強大的靈壓衝體而出,人也隨之拔高數丈,不可一世的漂浮在半空中。
阿蠻本是佔盡優勢,陡然驚覺靈壓罩體,強壯如他也是被震得身形一頓,衝擊的速度頓時變得舉步維艱。
詫異的仰頭望着顧姓修士,阿蠻萬萬想不到對方此時竟然還可以運轉靈力,而且就現在的靈壓來看,完全是靈力充沛而顯‘露’的自然表象。
“我不管你們是何方神聖,但是你們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妄圖與天牢宮對抗。在我天牢城範圍,莫說你們只是築基期修士,就算是金丹期、元嬰期,得罪了天牢宮也絕無好下場。”
顧姓修士邊說着話,手中已是掐起法訣,“現在,束手就擒吧!”
綠濛濛的靈霧噴出掌心,一陣‘波’動變形,數十條手臂粗的帶刺藤蔓幻生而出,枝葉碧綠,宛如實體。這些藤蔓剛一成形,便如活了一般,翻轉扭動着,就像長了眼睛的綠蟒一般,分別‘射’向阿蠻、杜丹芸以及那些面目猙獰的地煞蠍。
阿蠻心中一凜,‘逼’出丹田最後一絲可以調動的靈力灌注鬼頭刀中,稀薄的靈力只是讓鬼頭刀微閃一下靈光,便又黯淡下去。阿蠻咬牙大吼一聲,持刀狂舞,將自己周身護住,無數的刀光倒也在體周形成一幕密不透風的護盾。
藤蔓極爲堅韌,‘射’到阿蠻面前,便如繩索一般向他纏繞起來。阿蠻揮舞鬼頭刀奮力斬斷藤蔓,一根數丈長的藤蔓轉眼被斬成數十段。
但是阿蠻心中卻是焦慮萬分,斬斷藤蔓並非如表面那般輕鬆,他必須全力以赴纔可。若是稍一鬆懈,那些堅韌的藤蔓便會乘虛而入。最可怕的是,木系法術生生不息,被斬斷的藤蔓並沒有潰散,而是落在地上,向他的小‘腿’纏繞過來。
而此時,顧姓修士又是凝聚了數十條藤蔓浮現虛空,幾次施法過後,虛空的藤蔓已然多達數百,密密層層,遮天蔽日。他也不施展其它大威力的殺招,只是一味的施展低階的藤蔓術。
只要能讓他不受干擾的從容施法,最終祭出數萬藤蔓也並非不可能。
此刻的情形如同高高在上的修士對戰凡塵的絕世武者,其實勝負已無懸念。
最先被擒的是那十幾只地煞蠍,所謂一物降一物,地煞蠍固然甲殼堅硬,不畏刀槍,但是對於束縛類法術卻是沒有太好的剋制辦法,它們的口器撕咬以及以及一對大鉗的剪夾,根本不能徹底銷燬藤蔓無休止的攻襲。如果不是在天牢城,地煞蠍還可口吐毒霧腐蝕藤蔓,但是此刻它們的妖力同樣受到禁錮,幾個回合下來,一個個被纏得如同巨大的綠‘色’糉子,紛紛從空中墜落地面,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淺坑,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杜丹芸,快走!不要管我!”
阿蠻對着在空中疾飛躲避攻擊的杜丹芸大吼,他知道自己已經支持不了多久,現在杜丹芸靈力尚未耗盡,若是及時逃遁,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聞聽阿蠻聲音,杜丹芸微微顰眉,再看那漫天竄動,密不透風的綠‘色’藤蔓,眼神閃過一道堅定,爾後她猛催丹田靈力,嗖的一聲向一個方向急遁而去,那速度堪稱驚人。
杜丹芸衝出藤蔓包圍遁走,看得阿蠻心中哀嚎不已,暗罵一聲:“笨蛋!”自己一個分神,已被藤蔓趁機纏住四肢軀幹,再也動彈不得。
阿蠻不知道杜丹芸是怎麼想的,既然還有一線希望,她爲何不往城外飛遁?只要離開天牢城,單就這個顧姓修士,再來兩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可是她爲何還要愚蠢的往天牢城中心方向逃遁?
“如果宗主隕落了,這個杜丹芸還會苟活於世嗎?”阿蠻被擒時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隨即他又自覺這個想法對孟秋大不敬,心中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通。下一刻,顧姓修士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手掌從半空落下,轟的一聲拍在他的頭頂,他頓時腦中一陣轟鳴,眼前一黑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顧姓修士看了眼杜丹芸逃走的方向,然後對倖存的弟子簡單‘交’代了幾句,便眼神一冷的飛遁而去。
如今他靈力盡復,又豈會放任杜丹芸就這般輕鬆離開?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