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人間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別的有多苦馬力平不知道,但打鐵的苦是親身體會的,馬家鐵匠鋪從他爺爺開始就在鳳翔城存在,如今馬力平繼承祖業,繼續着馬家‘精’湛的打鐵技藝。
馬家鐵匠鋪不但可以打造一般的鋤頭、鐮刀之類的農家用具,就是一些江湖人物也會找他打造一些刀槍斧劍之類的兵器,不過打鐵真是個累人的活計,馬力平收了幾個徒弟,每天仍然忙得‘精’疲力盡。最讓馬力平鬱悶的是,每天的收入並不多。
影月的傷尚未痊癒,不過行走已不是問題,現在影月就獨自一人走進了馬家鐵匠鋪。
“小姐需要做什麼鐵器?”一個夥計招呼了聲。
影月四下看了看,說道:“這裡誰是大師傅?”
馬力平停了停手中掄砸的鐵錘,接口道:“我就是,想要做什麼?”
“劍,要最好的玄鐵來打,要快,銀子不是問題。”
“什麼樣的劍?可有圖紙?”
“劍寬三寸,厚四分,劍身四尺六,圖紙沒有,能做得好嗎?”影月冷淡的應道。
馬力平道:“這麼重的大劍?誰用?”
“只說你能不能打造,不要問不該你問的。”
馬力平果真閉嘴不再問了,他知道一些江湖人的脾氣古怪,還是不要招惹的好,繼續掄起鐵錘砸着鐵砧上燒紅的扁錠,粗聲說:“十兩銀子,三天‘交’貨。”
影月丟下一錠足有二十兩的銀錠,只說了聲:“三天後來取。”便離開了馬家鐵匠鋪。
……
三天後。
影月拿到了馬家鐵匠鋪打造的大劍。
劍回來了,影月的自信也跟着回來了。
不知不覺走到徐泓府邸‘門’前,心中自是一陣憤懣怒火上涌,白‘玉’般的纖手緊握,竟發出一陣咯咯的骨節爆響,若不是親眼見到,實不相信這是一個‘女’子能發出的聲音。
衝動於事無補,影月最終沒有做出過‘激’的行動,艱難的轉身離去,只是眼中的殺氣依舊濃烈。
“站住。”
背後傳來男子喝聲。
影月冷笑,轉身就看見兩個官家打扮的持刀衛兵走了過來,“鬼鬼祟祟的在城主府‘門’前做什麼?你是哪家的‘女’子?”
“想在這兒殺幾個畜生。”影月冷冷道。
兩個衛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抽’出腰間佩刀,口中大喝道:“大膽妖‘女’,竟敢在城主府放肆。”
說話間,衛兵一左一右向影月圍了過來。
鋼刀反‘射’着淡淡的陽光,照在影月有些失血的臉上,光芒有些刺目,影月擡起手,似要去擋住光照。
左側的衛兵臉‘色’‘露’出不屑的神‘色’,順勢一刀砍了過來,在鳳翔城,徐泓一手遮天,衛兵殺幾個人根本就是無所謂的,鳳翔城的大牢裡更是裝滿了無辜的囚犯。
鋼刀自上斜劈而下,影月看得出此刀的主人絕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意思,只得‘玉’足移動半步,嬌軀半轉,左手輕拍衛兵持刀手肘。
衛兵刀落空,手麻痹,人失重,刀亦脫手。
遮擋反光的右手一探,鋼刀已經落在影月手中,再向前滑行一步,手中的刀一個極盡優美翻轉,右側衝過來的衛兵就把自己的脖子撞到刀鋒上。
汩汩鮮血涌泉般流出,本能的想用手去捂脖子,人已失去生機,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不要殺我。”失重跌坐地面的衛兵驚恐的求饒。
“好,不殺你,回去告訴徐泓,影月來過了。”
“是,是,小的知道了。”
“滾。”
看着連爬帶滾衝向城主府的衛兵,影月扔了手中鋼刀,看了下方向,從容離開。
出了鳳翔城城‘門’,走到一棵大樹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見影月走來,立即站起身迎了過去。
影月遞給少年一錠碎銀,“謝謝你照顧我的馬。”
少年淳樸笑道:“馬很好,剛纔我給它餵了草。”
影月點頭,走到拴在樹上的一匹白馬前,解了繮繩躍上馬,輕輕一夾馬腹,白馬展開四蹄,在身後留下一道灰白煙塵。
片刻,城‘門’處衝出十餘匹駿馬,人人身背狹長馬刀,神‘色’冷酷,當前一人身着城主官服,正是徐泓。
徐泓縱馬行至看守城‘門’的衛兵處,詢問着什麼,聽着衛兵的敘述,順着衛兵手指方向看去,隱約看到遠處有灰塵飛揚。
徐泓眼中殺氣流動,口中大喝一聲:“駕”率先向那煙塵追去,十餘名‘精’英刀手也是縱馬急忙跟上。
不遠處一箇中年車伕看着城‘門’發生的一切,也是揚起手中長鞭,驅車往另一個方向疾馳。
……
鳳翔城東南的一處墳地,一個面‘色’蒼白卻又不失俊秀的青年男子,靜靜地立足墳地中央,仰頭看着天空,已經很久沒有改變過姿勢,只是天空一片沉靜,不知道有什麼可以一直吸引男子的目光。
天空劃過一道亮光,升至墳場上空時一下炸開,如同盛開的菊‘花’,煞是好看,只是這璀璨一現即滅,稍不留神就會錯過這美景。
在墳場的男子就是家住秦安鎮的孟秋,看到空中的煙‘花’,孟秋喃喃自語說:“時間差不多了,老天,孟秋今天就跟你賭一回。”
走到墳場一處‘陰’暗的樹蔭下,孟秋運行全身氣血‘逼’向右手食指,食指陡然間變得殷紅,繼續催動真氣,食指尖亮起刺目的紅芒,緊接着一道血箭噴‘射’而出。
孟秋舞動右手食指,聚‘精’會神的在空地上畫着複雜的古樸神秘的圖形,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邪惡,當孟秋畫完最後一道血線,原本蒼白的臉‘色’呈現一片死氣,連‘脣’‘色’都是毫無血紅。
地上的圖形騰起黑霧,籠罩了方圓十米的範圍,一時間血陣範圍內‘陰’風陣陣,鬼氣‘逼’人。孟秋盤膝坐在地上,努力恢復着失血的身體。
“嗷”
血陣中傳出一聲刺耳的鬼嚎聲,一個披頭散髮,一身長袖長袍的白衣惡鬼從血陣內的地下爬了出來,眼眸一片‘乳’白,看着讓人心生恐怖。
“這個不行,只是剛成形的怨鬼,實力太低了。”修羅令提醒道。
孟秋也不多話,一道鬼索‘射’向血陣中的怨鬼,鬼索纏住怨鬼頸脖一提一抖,怨鬼被拋到半空,又被狠狠砸向地面,怨鬼口中怪叫一聲,直接淹沒到地底去了。
“你的時辰不多了,血陣維持不了太久,要再出來一個怨鬼級的,你只能認命了。”
孟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血陣裡的動靜。
又是一聲鬼嚎,血陣中地下鑽出一個鬼物來,此鬼受傷穿着頗似人類戰甲一般黑‘色’盔甲,手中還握着一柄單手大斧。面黑如炭,同樣不見黑‘色’眼珠。
“鬼卒級的惡鬼,你要小心。”修羅令又提醒道。
孟秋迅速起身,再次‘逼’出一小團血珠,雙手變換着各種姿勢手印,血珠陡然變化出一個古文樣的圖案,飛速飄向那個鬼卒,印入了鬼卒額頭。
被鮮血所化的符文打中的鬼卒,神情爲之一愣,如定身般僵立不動了。
孟秋依然在施展法術,又打出了第二團血珠,各種手印翻飛,一個和先前近似卻又不盡相同的符文終於成形,再一次飛向了血陣中的鬼卒。
鬼契血陣的施展頗爲順利,孟秋一直凝重的面容也是有了一絲放鬆。
一直僵立不動的鬼卒的頭頸突然左右擺動了幾下,發出嘎嘎的骨頭摩擦聲,無巧不巧的避開了孟秋打出的第二枚血符。
孟秋臉‘色’一沉,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上頭頂,心中暗叫不好。.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