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五 飛龍在天 36 傳功
此時他的靈識已然全都放到了爲這老和尚療傷之上,自然感受到了那股氣流,只不過,在下一刻,他驚奇地發現,那股氣流在涌出老和尚丹田深處之後立即如狂濤駭浪向他反噬而來。
一發現這一奇異的現象,他自是大吃一驚,剛想撤回真氣,那一股氣流卻已瞬間自他的手心捲入他的體內,散佈他的全身,他發現,自己的真氣在這一瞬之間似乎凝固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卻是老和尚丹田中涌出的那一股氣流,在他的身體內飛速地運行起來。
他身體不能動,真氣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意識卻還是很清楚,靈識能夠十分清晰的看到,那是一股泛着金色光芒的氣流,氣流洶涌,有如實質一般,看上去就象是液態的黃金浪濤。最爲奇異的是,他漸漸發現,這股氣流的涌出之處,也就是老和尚的丹田深處,竟然有一盞金光閃閃的燃着的燈,而這股強大而奇異的氣流,正是從這盞燈的燈芯火苗之中浪涌而出。
那氣流一流遍他的全身,他便聽到一個彷彿來自天際的佛音隨着那股氣流從那盞燈傳入他的耳中——不,應該說是心中,慢慢地,他的意識亦開始模糊起來,感覺到自己好像處在一個佛光普照的大殿裡,無數的佛音成“”狀不斷的涌入他的腦海之中,他內心一片空明,彷彿身體變成了透明之狀,那佛光從他所有的毛孔中滲入,與他本身的龍真氣結合在了一起……
“大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寒子緩緩地張開眼睛,蘇蕾便哇的撲進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寒子輕輕的摟住了她,那柔軟的嬌軀卻沒有讓他興起任何的綺念,他此時已經被自己的感覺驚呆了。
天空依然飄着細雨,清明期間陰雨綿綿的天氣仍然在持續着,但是他的感官跟以前已經有了天壤之別,遠在百米之外的那一顆細細的雨絲此時在他的眼中都變成了碩大無比,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顆雨滴之中水的流動之勢;幾百米外的一棵小草上有一條小小的青蟲在貪婪地啃着那青幽幽的葉子,甚至於青蟲啃着草葉之時發出的那“嘎嘎嘎嘎”的聲音他都能聽得到。
這一奇妙的現象讓他一時間呆住了,竟然忘記了自己先前做了什麼、此時他又在哪裡,微閉起眼睛來感受着天地之間那萬物活動着的跡象。
蘇蕾在他懷中哭得半晌,發現他並沒有應自己,這才擡起頭來看他,卻發現他又閉上了眼睛。她與蹲在旁邊一臉焦急的郭飛芒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竟然也不敢去打擾他。
在他們的後方不遠處,老和尚盤膝坐在那裡,枯槁的臉色此時是灰色的,胸腹之間不見起伏,身體僵硬,竟然已經死去多時。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寒子才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大師呢?”
蘇蕾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向他身後一指道:“在後面,已經死去近兩天了。”
“什麼,大師已經圓寂了?而且已經兩天了?”寒子大吃一驚,身體一撐,便想站起來。
異象又出現了,他這麼輕輕一撐,身體突然呼地飛了起來,在蘇蕾的一聲驚呼之中,他的身體直飛到數十米的空中才慢了下來,他被這一奇異的現象驚住了,以往他一樣可以縱躍起空中,在高樓之間如履平地,但是此次給他的感覺卻是大大的不同了,在身體躍起之後,感到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的重量,而且竟然能夠感覺到實質空氣的存在,大奇之下,他暗提真氣,發現體內的龍真氣竟然比先前不知雄厚了多少倍,龍真氣形成的氣團此時足有拳頭那麼大,以乾龍訣上所述推論,他的乾龍訣此時應該已經達到了第五階。
同時,他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龍真氣氣團的外層,竟然泛着一層淡淡的佛光,那佛光彷彿來自於龍真氣的內部,這一發現讓他又是驚奇不已。
提起龍真氣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停在空中,低頭向下看去,郭飛芒和蘇蕾都已變成了小小一點。
“大哥,你會飛啦!”蘇蕾一驚之後卻興奮地大叫起來。
寒子知道自己在救治那老和尚的過程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奇異之事,那股從老和尚的丹田深處的那盞燈中涌入他體內的金色的氣流一定大有古怪,可惜他聽到那佛訣之後便進入入定狀態,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自然不知道,這老和尚便是法宇大師。法宇大師其實在三百年前與七頭魔莽的那一戰中心脈便已大損,爲了不讓元力因此外泄,他便以佛光燃燈的靈力將元力封存了起來。但是在三天前,宋子愷闖入他三百年前佈下的燃燈古陣之中,無意之間破了他的陣法,令得那七頭魔莽得以恢復自由之身。
法宇大師經過三百年的修養生息,卻依然沒有辦法將肉身修復,以他的狀況應該早就圓寂了的,他之所以以禪定之術在那山洞裡呆了三百年,便是因爲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使命他沒有完成以及佛光燃燈沒有找到傳承之人。三天前七頭魔莽復出,令得他以殘軀應對,肉身再次受損,實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他知道自己不會久於人世,同時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龍的氣息在北方出現,他才以飛行之術向寒子這個方向而來。只是終於他還是沒有來得及與寒子正式的見面肉身便已衰竭,寒子向他體內催發的血晶能量其實並沒有令得他起死回生,而是激發了他封存於佛光燃燈之內的元力,在打開封印的那一刻,開始了傳功和燃燈的授承。
寒子接受了法宇大師的元力之後,在佛光燃燈的作用下,把法宇大師的元力與他自己的龍真氣進行了融合,經過兩天的交融,才基本上令得龍真氣和元力不再產生排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