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神婆,動了!銅錢動了!”樂文瑤看見那銅錢動了,激動的差點又哭了。
遠處的玄洛看見之後,也稍稍鬆了口氣。
“西北……”安雅沉着眉,看向眼前的唐宋,眼裡一酸,忽的笑了。
桑邪因畫符損耗太多血氣,面色蒼白的坐在地上,見安雅這般反倒有些不習慣。
“雅,是公主救了唐宋。”
樂文瑤聽見桑邪的話,看向遠處的那個女人,公主?神色一驚,難道是……那個公主!?
難怪……氣質這麼好。
安雅來到玄洛跟前,擡手將其扶起,還未開口,便聽玄洛淡道:“我來此,是想與大人做個交易,我要那些孩子的下落。”
所有人,包括王伯在內,臉色都不太好。
玄洛擡手拭去嘴角的血漬,看向安雅,“那些孩子的三魂之一,已被移走,就算你們解除了封印,也是廢人。爲何做此等無謂的交換?這次,是我碰巧,下一次呢?”說着,目光掃了一眼樂文瑤,看向桑邪。
樂文瑤:“……”
桑邪沉眉。
“是誰?”安雅冷眉看向玄洛,攥住她的手臂,追問:“那個人到底是誰?又是誰將唐宋如此?”
玄洛見安雅這般生氣,掃了眼近在咫尺的臉,脣角微勾,輕聲問:“大人,可是要殺了玄洛?”
安雅見玄洛如此,鬆開手,斂眉後退一步。
“我自不會說那人是誰……”玄洛見安雅後退,不以爲然的擡起手指,在自己的心口處點了一下,“是楓翎傷她,其恩怨,我想大人應比我更清楚。”
安雅:“……”
“就算你們硬救下那些孩子,他還會找更多的孩子……不僅增加殺戮,若論時間,想必他的時間遠比你們多的多。”受傷的玄洛,語氣稍有些沉,卻依舊沒有太多起伏。
玄洛側身看向桑邪,淡道:“曾聞桑大人才識過人,想來應已勸解雅大人才是。”
沒等桑邪開口,安雅冷聲道:“好!告訴你那些孩子在哪裡可以,不過……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拿到。”
安雅傾身而來,抵在她耳邊說完地址之後,玄洛眉心皺起,只覺心口一疼,整個身子被一股力量彈開,狠狠的撞在牆壁上。
這力道,讓雅苑內所有人都傻了眼。
“神婆……”樂文瑤看不懂安雅在做什麼,不是說……是公主救了法醫姐姐嗎?那又爲什麼要對救了法醫姐姐的人做這種事?
玄洛撐起身子,嘴裡忍不住再次溢出血,沒有血色的臉,看向安雅笑言“多謝大人。”言落後,身影消失在雅苑。
樂文瑤真的看不懂了,爲什麼玄洛被打了還說多謝?她見安雅將唐宋抱起,上前一步,疑惑道:“神婆……你……法醫姐姐她?”
“我先去救她。”安雅眼底含着唐宋,擡眉對着桑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樂文瑤擡手,尷尬的指着安雅身影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睛,本想問桑邪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時,卻發現她的氣色,也差的厲害。
“妖女,你沒事吧?”
“桑小姐肯定是失血過多……”王伯接話道:“我去給你拿一些血來吧?”
“不必了,那血甚是難喝,你去休息吧,我怕你在這裡久了,會有生命危險。”
王伯見桑邪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無奈的搖搖頭離開了。
“文瑤……勞煩你扶我回去。”
不用她說,樂文瑤也打算去扶她,沒想到剛走近她身體一歪,整個人跌入自己懷裡,一抹冰涼劃過臉龐,抵在耳邊。
樂文瑤神色微微一怔,因爲她耳邊,如風般掃過四個字:隔牆有耳。
桑邪順勢一倒,樂文瑤趕忙擡手兜住她,“喂……你別都掛在我身上呀,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樂文瑤知道桑邪是故意這樣,更沒想到,就連神婆家,都不安全了。
……
ktv巷子內,方敏的身體被人攬在懷裡,一個男人伴着菸酒氣,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說,這妞兒是上天送給咱哥兒倆的吧?我看多半是嗑藥嗑昏了。”身材高大的男人托起方敏的下巴,傾身一吻落在她的脖頸處,細細摩擦。
“都暈了你還這麼慢,快點爽完了,我還要爽呢!”另外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站在後面,不耐煩的用手裹了裹衣服,這大冷天的,他倒是有個女人可以抱着取暖。
不過身材高大的男人並沒有聽他的話,因爲懷裡的女人很標緻,這麼標誌的女人花錢都難找,怎麼可以吃快餐呢?擡起手解開她的外衣,動作粗魯的一扒,露出了她潔白的肩頭,黑色背心下的鎖骨若隱若現,只是看着,男人的身體就熱了起來。
“這妞兒身材真不賴……”說着擡手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吻上方敏的肩膀。
一個白色的身影直接落在他們之間,兩個男人隨之一驚,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邊,仔細一看又是個女人。
玄洛眉心微蹙,低低的平復呼吸,內裡卻一陣翻騰,嘴角再次溢出血來。
“你沒事吧?”站在一旁的瘦小的男人歪頭看了看,發現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好像在吐血……
玄洛面無表情的直起身,擡手拭去嘴角的血漬,右手腕一動,剛還抱着方敏的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紅線直接捆綁在玄洛跟前,方敏的身體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男人,見狀不對剛要跑,腳底一軟,直接雙膝跪地。
兩個男人驚恐的盯着眼底幽藍,面無表情的玄洛。
“我們……我們可是良好市民啊……放……”身材高大,佔方敏便宜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嘴好像被堵住了。
瘦小的男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嚇得渾身哆嗦,這個女人從出現到現在,她只是站了起來,擡了擡手,但這周圍好像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你們……”
玄洛抿了抿脣,蹙着眉,盯着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隨着玄洛的目光,身體不受控制的飄了起來,好像躺在一張看不見的空氣牀上,男人神色驚恐,越用力掙扎,紅線就繃的越緊。
玄洛擡手捂住胸口,掃了一眼方敏,冷聲道:“你們……對她做了何事?”
由於浮起來的男人不能講話,另外一個男人趕忙解釋道:“沒沒沒,我們什麼都麼做……”見眼前的女人沒有反應,慌忙的老實交代,“我們……我們是想做什麼,這大晚上躺着一個漂亮妞……不是……不是……是漂亮姑娘,是男人都會心動的是不是?這……這不……我們還沒做,您就來了嗎?”
男人的解釋好像並沒有說服玄洛,剛要再解釋,卻嚇傻在原地,因爲他兄弟的手,莫名的與手臂分離了。
“……”
“你……都碰過她哪裡?”玄洛淡漠的聲音,不理會眼前男人的表情,淡道,“右腿……”
眼前男人的右腿,毫無徵兆的與身體分離了。
瘦小的男人,嚇的捂住了嘴。
“腰……”
“肩膀……”
“脖頸……”
……
玄洛淡淡的說完這些之後,眼前的男人就跟鐵板魷魚般,被肢解成一段一段,而地上卻沒有一滴血。
另外一個男人已經嚇破了膽,癱在地上。
玄洛沒有表情擡起手,將男人身上的血,凝聚成一塊兒晶狀體,浮在手心,“乾淨的血就這麼多,也好不到哪裡去。”說着將那血含在口中,擡手一掃,那男人的屍體便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
哪怕喝乾了兩個人身上乾淨的血,玄洛的身體也沒恢復多少,感應到不遠處的動靜,輕喚道:“銀川……”
“主人。”銀川手裡拎着一壺酒,落在玄洛身後。
十分鐘前,他接到玄洛的訊息,內容很簡短,一個地址最後附帶玫瑰醉,實在讓銀川看不懂。
“這裡……清理乾淨……”玄洛拿過銀川手裡的玫瑰醉,來到一旁,俯身先將方敏的衣服穿好,抱在懷裡,轉頭看向銀川,“那些孩子在城南舊宅,你去回他罷。”
“主人,你……”銀川擔心道。
“我無妨,只是被大人打傷了,需要休養一段時日,記得……幫我照看蘭花。”言落後,玄洛消失在巷子裡。
銀川看着地上殘缺不全的兩具屍體,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惹玄洛不開心了。
……
回到方敏家裡,玄洛將方敏平放在牀上,擡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雖然阮楓翎並沒傷到她,卻被玄洛一直鎖在鏡花水月中,讓她簡短的做了一個夢。
解封之後的方敏,眉頭淺淺的皺了皺,她沒有那麼快醒來。
“唔……”
玄洛捂住胸口,嘴角又溢出血來,身體本就受了內傷,又動了氣……這傷恐怕是又加重了。玄洛用食指拭去血漬,然後擡起染血的手指,靜靜地看。
看着看着,玄洛眉頭突然蹙了蹙,偏開目光,轉身走進浴室。
過了好一會兒,她從浴室回來,拿出一條溫熱的溼毛巾,先將方敏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隨後拿熱毛巾幫她擦拭了一遍身體,對於腰還有脖頸處,玄洛擦的格外認真。
擦拭中玄洛無意間發現,方敏的手臂內側,有一條好看的圖騰紋身。稍稍停頓後,玄洛便幫方敏換上乾淨的衣物,用新洗過的熱毛巾,輕輕擦拭這張睡着了還是這麼英氣的臉。
玄洛將毛巾放在一邊,手掌輕輕撫在方敏臉頰上,怔怔的望着,不自覺的拿指尖撫了撫方敏眉間的髮絲,神色有些複雜難言。
玄洛稍稍出神後,起身離開,她也要洗個澡才行。當她洗完澡,看着鏡子裡自己,特別是這張毫無血色的臉,玄洛沉下眉,沒表情的將浴袍套上。
再次回到方敏的房間,順着牀沿坐下,打開那壺玫瑰醉,房間裡立刻瀰漫着一陣陣酒香。玄洛仰頭喝了幾口,指尖劃過脣角的玫瑰醉,直接抵在了方敏的脣邊。
她知道方敏不能喝酒,若醉了,明天很多事就不需要解釋了。
對於從來不喝酒的方敏,玫瑰醉對她來說濃度過於高了,可方敏早已睡熟了,確切的是昏睡着。也不知她在做着什麼夢,好像夢裡也是與玄洛在一起,所以當玄洛的指尖靠近時,方敏直接輕輕含住了玄洛遞過來的指尖。
玄洛見她含住自己的指尖,心裡一陣癢麻,又見她乖巧的像只貓咪,泛白的脣角悵悵一笑。
她又喝了一口,用同樣的方式,一來一回餵了幾次。沒想到,之後沒等玄洛的指尖靠近,方敏已經脣齒微張,將玄洛的手指舔了舔,溫潤地含住了。冰涼的手指上,帶着玫瑰醉的芳香,夢境裡的方敏都跟着醉了。
玄洛察覺到方敏身上散發出的酒氣,剛想將手指挪走,卻跟着眉頭一皺。
因爲方敏咬住了她的指尖,好像對她的離開很不滿。
“看不出,竟是酒鬼……”
昏睡的方敏,只是遵循着本能,含住玄洛的指尖,像個嬰兒般輕舔着,玄洛面無表情的坐在牀沿,感覺着指尖下傳來的溫度。
看着看着,玄洛忽然察覺到臉上有些發燙,呼吸也開始不暢。她斂了下眉,將手硬是收回了,那浮躁的感覺雖然好轉,可是心裡卻有些空。
玄洛垂眉盯着那喝醉酒不安的方敏,又掃了眼這壺玫瑰醉,莫非是太久不喝,自己也醉了嗎?
只是想着,玄洛將壺裡最後的玫瑰醉,一口飲進。剛想起身手腕卻被人抓住,這力氣很大,玄洛在沒設防的情況下,被方敏直接拉到牀上,而那個喝醉的身影,直接壓了上來。
黑暗中,玄洛看清了方敏因醉酒,而泛紅的臉頰。
方敏湊的很近,睜開眼細細打量着身下的玄洛,忽的咧嘴笑了:“我在做夢對嗎?不然……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讓我親你?”
玄洛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卻感覺方敏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來回細細的摩擦,剛要提醒她……
一抹溫熱,抵在了玄洛的脣上。
玄洛目光微怔。
方敏輕輕含住玄洛冰冷的脣細細的蹭了蹭,並沒有深入,哪怕是夢,她也不願褻瀆了玄洛在她心裡的聖潔。方敏一點一點移到玄洛臉頰,去吻她脖頸的肌膚,又回到玄洛的耳畔邊,呢喃着:“……我一定是在做夢,你回答我,好嗎?”
玄洛的右手因方敏的動作,死死的扣着牀沿,斂着表情盯着天花板,她的左手與方敏的右手交疊,而方敏的左手又覆上了玄洛的臉頰。
方敏笑的有幾分孩子氣,毫無預兆的綻放在玄洛眼前。
玄洛看着,“……你醉了。”
方敏搖搖頭,頓了頓,又點點頭:“醉了好,只有醉了我纔會睡的安穩,只有在夢裡,我纔敢遵循自己的心……玄洛……我很喜歡你,第一次見你,就好喜歡你……可是……我不敢告訴你。”
“……爲何?”
“爲什麼?因爲我是女人呀……你這麼好,怎麼會喜歡我?”方敏垂了垂頭,抵在玄洛的脖頸處,“我又怎麼配,怎麼配的不上你?還好……還好是夢……”
玄洛一直沒有迴應,直到身邊的女人真的睡去,玄洛才緩緩的擡起手臂,摟住方敏。
“我,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