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還管他們做什麼,法醫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纔不要管。樂文瑤撇撇嘴,本想直起身,伸個懶腰,沒料到頭重腳輕,身子一歪直接跌在一處綿軟的地方。那裡好香,好軟,她用力撐起身子,入目的是桑邪那張妖魅淡漠的臉,眉心蹙起:“怎麼又是你這個妖女,我和你說……你別想趁人之危,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安雅看着一臉無奈的桑邪,也知道這世上,桑邪只對一個人沒辦法。

“你先去安頓文瑤,小心她着涼了。”

桑邪掃了眼安雅,沉着眉點頭,發現懷裡的女子暈的不行,顧不上樂文瑤蠻橫的反抗,直接將她抱在懷裡,回到閣樓裡。

論力氣,樂文瑤自然拗不過桑邪。看着這一幕,唐宋反而有些擔心樂文瑤會在氣力上吃虧。

安雅看着唐宋一臉的擔憂,笑了笑,“別擔心,桑邪可以不眨眼的傷害任何人,取其性命,唯獨對文瑤不會。”見唐宋一臉茫然,指着東面的房間,“可否扶我去那裡?”

她所指的方向,唐宋知道是安雅存放法器的地方,可她的氣色還是那麼差,想着王伯曾說過安雅用算盤卜卦便會病發,擔心道:“你現在的身體適合用那算盤嗎?”

安雅搖頭示意:“並非是用那算盤,我曾幫吳婉婷卜過卦,她兒時改過生辰,如果對方幫她暗中改命,或許不會知曉這件事,我只需銅錢占卜即可。”

雖然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區別,想來安雅也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唐宋便扶着她來到東面的房間裡,讓她坐在古董圓木椅上。

安雅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龜殼,裡面放着三枚銅錢。她搖了幾下,銅錢在龜殼裡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後在木桌紅布上一條直線散開來。

一個背,兩個字。

安雅用筆記錄在紅紙上,又搖一次。

三個背,沒有字。

一個背,兩個字。

……

安雅根據記錄,嘴裡念着,“八宮之卦世六當,依下初爻輪上裝。遊魂之卦四爻立,歸魂八卦三爻詳。天同二世天變五,地同四世地變初,本宮六世三世異,人同遊魂人變歸。”

“生門……”

隨後安雅又卜了六次,“天人歸一天同二,天地在三錯在三,地同人同世在四,地人相同世在五,天人歸一……”

這是唐宋第一次見安雅這麼卜卦,不僅好奇,還覺得不可思議。更沒想到,這三枚銅錢真的可以算出人的生與死,和所在位置。

聽見後面的聲音,唐宋轉身看去是桑邪,二人對視沒有言語站在一旁,等待結果。

過了一會兒,安雅將筆放在一旁,淡道:“生門在東,以南,爲橋。風爲主,間斷不斷。”

聽見這些話,唐宋腦海裡浮現了三個字:“風間橋?”

安雅點頭:“正是如此。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唐宋馬上回想起,最近看見的新聞:“風間橋因爲上次爆炸的事,停運了一週,不過上週有報道整修停運二十四小時,難道是……”

房間裡恢復一片寂靜,唐宋斂着眉與安雅對視,原來她與安雅從一開始的相識,就被人一步步的算計着。

這……太可怕了。

桑邪並不知道風間橋的事,見二人神色這般不好,問:“可有不妥?”

安雅將風間橋的事,簡單說明。

桑邪聽過後,冷聲道:“又是這般陰險,想來……我們也要做一些事方可。”

門外月色正濃,唐宋將房門關上,桑邪拿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隨後低聲將她的計謀一一告訴了安雅和唐宋。

唐宋斂眉,目光略微驚訝的看着桑邪,身爲法醫經常會遇見高智商的犯案手法,卻從沒見過像桑邪這般心思縝密的人。原來桑邪的可怕之處,並不僅僅是冷漠的印象,而是她有辦法將被動轉變成主動……

唐宋十分慶幸,她是友不是敵。

在一番部署後,安雅淺笑:“不愧是軍師出身,如此甚好。”

“只是辛苦你們倆,暫時不能經常見面……”桑邪說着,又道:“時候不早了,既然決定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她有些擔心樂文瑤那邊,沒想到這也丫頭酒量那麼差,所以想盡快回去看看她。

“嗯,那文瑤那邊,明日一早,就有勞你說明了。”安雅笑道。

桑邪點頭,沒有多呆,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你在笑什麼?”唐宋見安雅的笑有些別的意味在裡面,問。

“有人着急,有人心急,有人煩憂,有人惦記。”安雅笑:“我們也回去吧。”

唐宋見她話裡有話的,哪裡像剛剛算命時的模樣?點點頭,想扶她起身,卻發現女子神色一頓,從抽屜裡又拿出兩枚古錢來。

安雅看着手裡的古錢,遞給唐宋,道:“那,這個給你。”

“嗯?”唐宋不解,“這是什麼?”

“這是另外一對兒陰陽半,現在我將她送給你。”安雅說着同時,已經攤開唐宋的左手掌,將一枚銅錢字朝上的放在她手心裡,纖長的食指在銅錢和她掌心中畫了一道無形的符,也用同樣的方式將另一枚銅錢字朝下放在自己的左手心內,畫完符,雙手相合,再分開時,唐宋發現自己手心裡的銅錢朝上的不是字,驚訝的看向安雅,好像眼前的女子剛剛變了一場魔術。

“陰陽半太過難得,這些年我也才尋得兩對兒,早就想送你,這樣以後你不管在哪裡,我都會尋到你了。”安雅說着將手裡的銅錢,收好放在身上,並將之前那枚拿出來,放在抽屜裡,“這樣那對兒我就可以送給桑邪和文瑤了。”

唐宋並沒有聽安雅後面的話,而是一直沉着眉,直直的看着手裡這枚銅錢,不知怎麼,她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埋在心底。

如果她又不小心離開了安雅,她也會通過它找到自己嗎?

安雅見唐宋表情沉重,斂着眉擡起她的右手抵在胸口,換來了唐宋不解的目光。

掌心下是安雅有力的心跳聲,雙眸對視下,安雅壓低聲音道:“別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嗯。”

眼見唐宋眼底泛着漣漪,安雅笑出了聲:“傻姑娘,怎麼哭了?”

唐宋偏頭,擡手不着痕跡的拭去眼底的淚。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聽了那些故事?唐宋第一次覺得她的心原來這麼脆弱,這麼不堪一擊,彷彿那些沒有發生的事情,只是隨意一想,都會讓她害怕的顫抖。

越是這樣,她就越心疼安雅。

轉過頭直視掛着淺笑的女子,唐宋該慶幸,她遇見的人是安雅。

唐宋站在原地看着她,擔憂的眉目慢慢化開,不管以後面對什麼,有她在就夠了。

“我纔沒哭,是酒上了頭,纔有會這樣。”唐宋抿脣道。

安雅笑意更濃,點頭:“那回去吧,我真的……有點累了。”

唐宋點點頭,並將銅錢收好,扶着她離開房間。

……

桑邪推開房門,發現剛躺在牀上的樂文瑤不見了,眉心微蹙的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右上方襲來。

桑邪閃過,並將門帶上,擡手攥住想要二次揮起的軟鞭,看着眼前搖搖晃晃的身影,無奈道:“文瑤,這鞭子不可隨意亂甩,很容易傷了自己。”

“你個妖女,竟然小看本小姐,不就是鞭子嘛!”說完,樂文瑤用力拉扯手裡的鞭子,卻發現鞭子被牢牢地握在桑邪手中,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樂文瑤皺眉,緊抿着脣,哼了一聲:“你給本小姐……鬆手!”

桑邪擡眉,腳步微微往左移了兩步,脣角微勾,手上力氣一鬆,樂文瑤直接踉蹌的後退,跌在牀上,沒等她反應,一個身影從上而下壓了下來。

樂文瑤盯着桑邪的似笑非笑的模樣,不服氣道:“你個妖女……無恥!”

“文瑤,你醉了。乖乖休息,我不會對你如何,可好?”桑邪低聲說着。

要是換作之前,她或許真的會做點什麼,不過樂文瑤與唐宋那番對話,桑邪聽的很清楚。她一方面感謝唐宋,另一方面,對於自己與她的感情,確實不應該從卓瑤身上算起……

畢竟那個開始,在桑邪看來,並不太好。所以桑邪打算重新開始與樂文瑤之間的關係,那便是先做到沉住氣。

想着這些,她剛想直起身,抱樂文瑤躺好,稍稍一個分神,手臂突然被樂文瑤抓住,用力一拉,兩個身影就這樣對調了過來。

桑邪有些驚訝的看着身上,面帶壞笑的女子,微微一怔。

“不能每次都被你壓制着,我和你說……我可是很強的。”樂文瑤平時本就自信的不行,如今更是藉着酒勁自信心爆棚,她不管桑邪是不是殭屍,反正這一刻她是宇宙第一強。

桑邪淺笑,不語。

“你笑什麼笑。”樂文瑤不滿道,身體有些搖搖晃晃,擡起手抵在桑邪的肩膀上,沒輕重的摸了摸,“你這裡怎麼樣,疼不疼?上藥了嗎?”

對於眼前女子的關心,桑邪心中一暖:“文瑤可是擔心了?”

“誰要擔心你這個妖女。”樂文瑤搖搖頭皺起眉頭,可是這腦袋越搖越暈,目光失焦的盯着桑邪,手臂一軟跌進桑邪的懷裡,哼唧着,“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你受傷我很不爽……”

在樂文瑤潛意識裡,這個世上,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傷妖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桑邪從這句話回過味兒時,發現懷裡的女子已經睡了,將身體調整一個舒服的位置,擡起手臂輕輕的攬住了這個身影。

“……文瑤,晚安。”

……

那晚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正常,唐宋每天照常去司法大樓工作,沈懿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局裡的迴應是他父親身體欠佳,離開了s市。桑邪也每天安穩的坐在辦公室,恢復成運籌帷幄的霸道總裁模樣。樂文瑤除了以往的日常,還幫唐清報名參加了一所美國科技學院的活動,如果唐清喜歡就可以留在那邊當實習生。

轉眼間一個半月就這樣過去了,看着那麼平常,卻也沒那麼平淡。

有百年之久的三大家族突然更替,佔據各大報紙頭條一個多星期。吳家代表律師宣佈吳家正式退出三大家族,其名下的所有產業都被郭家收購,而沈家也因爲沈懿的失蹤沒有了主心骨,一直默默無聞的郭家,瞬間成爲了各大媒體追捧的寵兒。

只是大家都不解,爲什麼郭家合併三大家族後的第一決定,是遷址。

有更誇張的謠傳,在陸離嫁入郭家之後,有了風生水起的改變,可謂是旺了整個夫家。而陸離的名字,從一個被人叫罵的小三,郭艇的二太太,一夜間成了s市名門太太榜之首,幾乎可以在所有報紙雜誌上,都看見她的身影,名氣比影后的羅姿顏更甚。

如果不是因爲風間橋地鐵站,發現漢朝將軍墓的消息被外市記者爆出,s市每日的話題還停留在三大家族的更替中。

而風間橋因爲發現古墓,爲了還原和保護歷史文物,風間橋地鐵那一條線,正式停運。

樂尚國際打算上月底的新品發佈會,選址就在風間橋附近,也因此改遷地點,拖延一個月。

就算s市沒了三大家族,廣爲人知的三大神秘人物,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除了樂文瑤之外,有關雅苑和安雅的所有事,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