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來自邵家的殺意
再下副本,這次他探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房子,居於翁府的正中心,屬於一眼就能看出此地的特別。
“這應該是那翁家現任家主的住所。”許顧安根據現實情況,做出合理推斷。
“有賊人!”門口兩名守衛見到沈熙與翁宴,當即大喝出聲。
下一刻,他倆就被沈熙與翁宴瞬殺。
不過隊伍也由此暴露了蹤跡,不能再拖太久。
一旦等翁家高手齊聚,下場又只會是前兩次那般。
許顧安操縱沈熙直接破門而入,入目是一處空空如也的無人廳堂。
桌椅擺放齊整,不落半分灰塵,金銀瓷器到處都是,就是兩個字,奢靡。
“何人擅闖家主住處!”
偏門處,一名手持銅錘的兇蠻之人驀然衝出,如同蠻牛一般衝向兩人。
他是府中的家將,直屬家主一人,實力極強。
許顧安看去竟也是一名易筋境的高手。
他看多了沈熙與這些翁家高手的戰鬥,如今也能大致分辨對方的易筋段位。
這名家將起碼已經達到了易筋二段,力大無窮的同時還兼具了不俗的靈活性。
只不過論戰力,論天賦,沈熙都在他之上,外加翁宴這個幫手在。
很快,這名家將身上多了數個被利劍貫穿的血洞。
這傷勢若是放在其他煉體者身上,基本不死也是重傷不起了。
但在這名家將身上,卻愣是好似受個輕傷一般,雙目瞪的如銅鈴,哪怕嘴裡噴血不止,也絲毫不能減弱他的攻勢。
他手中的銅錘好似有萬鈞之力,大開大合間,兇悍無比。
“住手!”忽的一道暴喝聲在前廳炸響。
許顧安看去一名身着淡紫色長袍,頭戴玉珠冠帽的年長者走了出來,看着年近五十。
面色嚴肅中透着憤怒,瞪視着打傷他家將的沈熙兩人。
“此人該不會就是那翁家的家主,翁嘯陽?!”許顧安沒有見過那翁家家主,只是有所聽聞。
眼前之人看着這般威嚴,只覺得很可能是。
沈熙似乎也察覺到此人身上的巨大威脅,手中的劍更凌厲幾分,不惜體力消耗,施展武學,快速刺出兩劍,終於斬殺了那名家將。
“你!”年長者震怒,拔出一把長刀衝向沈熙兩人。
三人交鋒,數招後,翁宴被對方斬首。
數十招後,許顧安退出了副本。
“好強!這怕是已經達到易筋五段,甚至易筋六段圓滿了吧!”許顧安做着對比,心中預估。
此前沈熙面對的翁家一衆易筋高手,無一人能夠如此強勢。
“此人大概率就是最終的副本BOSS了。”
許顧安不甘心,再試了一次,依然是那個前廳,最終即便吸取了一次戰鬥經驗的沈熙,與翁宴聯手,依然不是對方的敵手。
甚至都撐不過五十招。
如此,他也明瞭,以沈熙如今的戰力距離通關翁府依然還是差些,需要再升一升等級才行。
想到這,許顧安忍不住暗歎,這三階副本難是真難,三大家族縱橫鎮子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看來通關還得再等等。
“這都有多久沒通關了.”
許顧安想念以前有副本能通關的日子。
“聽說鎮北一帶又來了一股敗軍勢力,似乎頗爲強勁,或許可以再去瞧瞧,沒準又能開啓一個新副本”
此前一直遲遲沒能拿到副本的通關獎勵,讓他武學方面的提升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停滯。
半年裡隨機遇到的兩次旅行商人,所買下的兩張白色修煉點數卡。
一張倒是得到了四點修煉點數,但另一張運氣糟糕到極點,抽了個寂寞,一點修煉點數都沒得到。
只有四點修煉點數,讓許顧安想要將天羅刀法練至大成境都做不到。
故而許顧安打算另闢蹊徑,尋找其他副本試試。
以如今沈熙和翁宴這兩張核心卡的戰力,若還能尋到個二階副本,基本上閉着眼都能完成通關。
得這麼一份通關獎勵,能對許顧安當下幫助不小。
在他看來,最好是能在三月份的第一次大考前,完成一波通關,強化一下自己的武學水平。
此前新生會武時,他並未給自己定太高的目標,獲取到前三甲席位便是心滿意足。
但如今一年過去,這次大考,他對自己是有更高要求的。
不是什麼力爭上游,前三甲席位.
而是同屆第一!
哪怕同屆中有沈熙和翁宴這兩位鎮上難得一遇的天驕人物,他也必須成爲那個第一。
只因他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若是如此,不去爭一爭,刻意的屈居人下,着實沒必要。
大考前再強化一波自己的武學水平,是爲求穩。
目前他那一套小成級別的天羅刀法,對上沈熙與翁宴兩人,在武學上他都沒什麼優勢可言,甚至是一項短板,需要他補全。
心中有所決斷,幾天後,許顧安便去到了客棧,牽走他的那匹輕鈴馬。
說來他也有段時間沒出鎮子了,過慣了安逸的日子,都差點忘了野外的空氣。
今日天空略顯陰沉,有黑雲盤繞附近,似有下雨的徵兆。
寒風呼嘯,如今正處在春冬交替之際,氣溫偶有反覆。
今日就比此前幾天冷些,看起來並不是出門的好日子。
不過許顧安只是去踩個點看看情況,鎮北一帶,若有副本最好,沒有他也不會久留。
此前他是去過的,北面與南面都顯得較爲混亂,各方勢力錯綜盤結。
鎮上的尋常居民根本不敢靠近那裡,許顧安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一路疾馳,如今野外冰雪已經消融,道路算是通暢的很。
輕鈴馬似乎也許久沒有感受野外的遼闊,此行飛奔疾馳頗爲亢奮。
大約兩個小時後,許顧安來到了那敗軍聚集地附近。
將輕鈴馬留在原地,剩下一段路,許顧安獨自前去。
遠遠他就見到了那敗軍駐紮地,大片的營房與木屋整齊成排的羅列着。
與此前許顧安見過的那山匪寨子和狂風幫的營地完全不同。
明顯此地更爲訓練有素,頗有正規軍的紀律與嚴謹。
此前這裡的亂象也已經一掃而空。
“難怪三大家族如今這般忌憚此地。”許顧安遠遠觀望了片刻,暗自道。
原先這裡的人馬恐怕早已經被收編,配上那支新來的軍隊,已然捏合成了一個新的強大勢力,立於東蘭山地界之上,威脅着整個東蘭鎮。
目光掃了一圈,許顧安有所行動。
一支身着甲冑手持長槍的士兵隊伍在離營地最遠的位置放哨巡視。
他們面上有幾分卷容,顯得疲憊,沒有太多交流。
“這一圈繞完,就回去吧。”爲首的隊長說道。
幾人這才精神震了震,一人打了個哈欠,去到一塊大石底下小解。
隊伍則繼續前行,見怪不怪。
此人剛要準備釋放時,忽而大石後面冒出了一隻手,閃電般的鎖住了他的咽喉拖入大石的另一面。
此人正是許顧安,而對方已經昏迷。
許顧安換上對方的甲冑裝備,頭盔的鐵皮帽檐壓的低些,迅速跟上了隊伍,走在最後。
隊伍中的幾人竟也沒洞察到他的異常。
就這般,許顧安跟隨這支巡邏兵靠近了那處營地。
【叮,新副本敗軍營地已開啓,請玩家自行查收!】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讓許顧安心情頓時大好。
還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出現了副本,此前他來時這裡可都沒有生成副本。
“看來是這支到來的敗軍得到了遊戲系統的認可,滿足副本的生成條件.”許顧安心中琢磨。
眼見跟隨的隊伍要入營地,他趁人不注意又十分自然的換了支向外走去的隊伍,跟在最後。
他只對這裡的副本感興趣,現實中這個敗軍營地,他根本不想去探索。
餘光四掃,若是被人察覺到異樣,他會立即跑路。
“嗯?”許顧安微微扭頭,目光忽然落到營地內的一側。
他在裡面見到了一道略爲眼熟的身影。
“他爲何在此?”許顧安有些納悶。
那人模樣年輕,面上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正與一名全身甲冑,頗有威嚴的營地將領走在一起。
這名年輕男子,正是他在刀道院上,有過一次交手的邵家子弟,當初從宗師武院歸來的高級號,邵澤天。
聽說當初這位邵家培養的高級號,在鎮上只待了幾日,之後又回到了宗師武院。
爲何今日會在這敗軍營地裡見着這位?
“邵家?”許顧安心中浮現諸多思緒。
他不確定此人在那敗軍營地欲意何爲,代表的是他個人還是他背後的一整個邵家。
“此事,我該與人說道麼,又該與誰說?”
見那邵澤天與那名將領進了一處營房,許顧安收回視線,心中思付良多。
這件事,主要他也是不明不白,不過是瞥見了一眼在這出現的邵澤天,並不知事情全貌。
冒然與人說道,意義不大,且他人也未必會聽信他所說的一面之詞。
更有可能會因此引來邵澤天乃至整個邵家的敵意。
“算了,想這麼多作甚。”許顧安搖搖頭,心中記下此事,在不知全貌前,他暫時不會與任何人提起。
很快,他遠離了營地,換回自己的衣物。
取出手機查看了一眼。
【副本:敗軍營地】
【難度:三階】
“竟是又一個三階副本。”許顧安本以爲這是一個二階副本就差不多了,沒想到會是三階難度的。
如此,他也只希望這個新的三階副本,難度不要像鎮子裡的三個副本那麼高才好。
正當許顧安準備吹起馬哨時,忽而餘光留意到不遠處的小山坡上,一陣風吹草動。
寒風撲打臉上,陰天氣候下,還是下起了一陣綿綿細雨。
一層水霧覆蓋在草原上,讓大地上的可見範圍也變得朦朧起來。
許顧安站在原地,到嘴邊的馬哨並未被吹響。
狩獵本能,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小山頭。
“非要我請你出來麼。”片刻,許顧安出聲道,聲音不大,正好傳至小山頭處。
山頭背坡處,邵黎皺了皺眉頭,倒也乾脆,起身走了出來,目光鎖定許顧安。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許顧安沒有回答他,面上冷然沉靜。
能看出對方來者不善,且就是衝着他來的,在此地埋伏了許久。
見許顧安沒有回答他,邵黎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免得再橫生枝節。
他抽出長刀,殺意自現。
身形一動,爆發速度,從山坡上徑直俯衝向許顧安。
其脊背處有八道清晰可見的骨痕,整齊排列,代表了他的煉體境界。
骨八重煉體者!
許顧安右手早已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蓄勢待發,見對方衝來,他自是也不客氣,腳下發力,圓滿境的月弓步瞬間爆發!
他就好似一頭極速下的獵豹,飛掠而過,撞擊出來的氣流壓彎了兩側的長草。
鐺!
長刀出鞘,無比凌厲的一刀,自下而上裂空而出,諸多長到大腿處的長草被齊齊削斷。
兩把長刀在空中碰撞,迸發星火。
邵黎一個踉蹌,竟是被刀上反震的力道擊退了。
“骨六重!但這是什麼力量?!”邵黎驚異無比。
只一刀正面交鋒,經驗老道的他就看出了許顧安骨六重的修爲水平,這比他所想的修爲境界高了一級。
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正面交鋒之下,力量比拼竟是他這個骨八重的煉體者落了下風!
心中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許顧安此前確實在鎮上闖出了不小的名氣,被無數人所知曉。
但說到底也畢竟只是剛入武院尚且不到一年的新生,就算天賦再怎麼優秀,也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好不容易等到許顧安出鎮子,原本以爲輕而易舉就能完成這次任務,卻不想好像與他所預料的情況不太一樣。
許顧安心口的血印子逐漸蔓延出血絲,開始擴散至他的胸口。
一陣陣熱力涌現,力量在不斷滋生着!
下一刻,他沒有理會對方神情,天羅刀法施展而出。
雙方的每一刀都顯得勢大力沉,火星四濺。
不過對方只是白色品質的武學,而許顧安則是施展的綠品刀法!
論精妙程度,他勝過對方許多!
“想不到我也有武學品級壓人的一天!”許顧安暗自道。
骨八重境的對手,貌似不用道具卡,不用月神珠,他也能應付?!
是此人在骨八重境的煉體者裡頭太弱,還是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某種程度.
按理來說,每一重的鍛骨蛻變,對煉體者的實力提升都相當大。
前後差一重蛻變,想要完成下克上的對決,這雖然很難,但還是有可行性的,可以從其他的優勢找補回來。
但差距若是在兩重鍛骨境界以上,這種對決就算是欺負人了,正面對決,弱勢方想要逆襲的可能性非常小。
這是正常來說的情況,但現在許顧安卻覺得好像並非那麼回事。
事實上,自從他咒法達到圓滿境後,就沒有正兒八經的進行戰鬥過。
更是許久沒有跟武院以外的煉體者展開過這般較量。
相比較武院那些挑選出來的高資質學員。
外界的煉體者資質參差不齊,相同煉體境界下,戰力普遍是要弱於那些被武院選中的高資質學員。
鐺!
許顧安腦海中的這些念頭僅僅只是一閃而過,手中的黑刀劃過空中,如無聲的黑洞釋放,又似死神的鐮刀,壓制着邵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情急之下,邵黎也顧不得其他,一腳猛地重重跺下。
邵家武學,地動步!
許顧安離得近,只覺得腳下一震,身形有瞬間的失衡。
緊接着,邵黎使出了邵家的刀法。
他作爲家族中的普通家將,沒資格習得邵家綠品傳承武學,但其他的邵家武學也同樣比外界流傳的要好不少。
且更重要的是他幾十年如一日的修煉,這邵家武學早已被他練得精深。
起初爲了不暴露自己邵家人的身份,他本不想使用。
但現在被許顧安逼到這般境地,他也不得不用了。
以精通的邵家武學抗衡許顧安,總算是稍稍穩住。
兩人很快交手上百招,就像是兩臺無情的割草機器,大片草皮都被他們掀開,地上戰鬥痕跡明顯。
許顧安胸膛處的血絲越發延伸,血印也越發滾燙,就好似超負荷運轉的過熱引擎。
“死!”邵黎掃出凌厲一刀,直指許顧安的要害處。
許顧安大腿發力,肌肉震動,腳下爆發十足力量,踩出月弓步。
砰!
這一瞬間的加速,規避掉了邵黎的這一刀。
“不好!”邵黎這一刀落空,心中猛地揪緊。
他太心急了,這一刀落空沒能造成殺傷,那麼自己就會留下一個不小的破綻。
一側,許顧安手中的黑刀已經斬出。
刀法·天羅!
黑色的刀光忽閃,在邵黎眼前好似編織出了一張黑網,將其吞沒。
這是刀法的對決!
顯然,秦三禮的這套心血之作,天羅刀法完勝了對方!
也最終,被許顧安成功反殺!
許顧安收刀,邵黎心口頓時大量滲血,無力的栽倒在地。
“伱!”邵黎氣息快速消散,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許顧安的實力能夠提升這般多。
“邵家爲何要派你來刺殺我?”許顧安詢問道。
他知曉對方身份,是在對方剛出現的時候就知悉了,並非是對方所施展的邵家刀法。
只因他在邵府副本中見過這人,是邵傢俬下培養的一名家將。
對方施展的邵家刀法只不過是再次證明了許顧安沒有看錯。
邵黎無言,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並不想向許顧安透露更多信息。
“還挺忠心。”許顧安一腳踩在其咽喉處,將他徹底擊斃。
吹響馬哨,輕鈴馬很快飛奔而來。
許顧安將這具屍體扔上馬背,揚長而去。
這具屍體他是不準備留的,肯定得毀屍滅跡。
另外,他不得不去考慮一個問題。
要不要回鎮子。
馬背上,許顧安雙目冷冽。
他與邵黎無怨無仇,其背後必然是有人指使。
但那未必就是邵家!
以整個邵家的能量,若是真想殺他,又怎會如此蹩腳的派出一個鍛骨八重的普通家將作爲人選。
通過副本的摸索,他是知曉這三大家的底蘊有多強,族內高手衆多。
完全可以派出一名甚至多名易筋級別的強者進行伏擊,力求一擊必殺,不給許顧安絲毫生還的機會。
甚至,邵家都無需等他出鎮,完全可以在鎮子裡進行設局將他輕鬆滅殺!
又何須這般麻煩。
故而,他推測並非邵家想殺他,事實上他與邵家的關係也完全沒有惡劣到這種程度。
他判斷可能是邵家中,有人私下想對他動手。
順着這條思路,便有跡可循。
回顧來到武院的這一年時間,他與邵家成員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
腦海中很快鎖定了兩人。
一個是被他擊敗過的邵年華,另一個則是形跡可疑的邵澤天。
而這兩人中,他更傾向於是邵年華所爲。
若是邵澤天,以他這一身高級號迴歸新手村的實力,若是對他起了殺心,也完全可以自己親自前來動手。
而邵年華則曾經敗於他過,本身實力不濟,只能派族裡更強的人前來替他刺殺。
故而邵年華幕後指使的可能性更大。
“只因擊敗過他一回,便容不下我,起了殺念?”許顧安心中暗道。
若是如此,當真.該死!
許顧安眼神冷冽,他不是大善人,做不了以德報怨的事。
若別人要殺他,那就是他的敵人。
他沒理由會放過對方。
此事他記下了,不管是不是邵年華所爲,這件事他會查清楚,然後.在實力足夠時做個了結!
腦海中浮現東蘭武院院長那威嚴的形象,在野外繞了一圈,權衡一番的許顧安,最終回到了鎮子。
他留意到鎮子裡,那些穿有邵家服飾的巡查隊伍,並沒有對他的迴歸有異常舉措。
一切都好似無事發生。
去到客棧將馬匹還回,便向武院走去。
在他臨近武院之際,街角一名家僕模樣之人,忽而行色匆匆的離去了。
時刻留意周邊的許顧安,目光也一下落在那名家僕的背影上,目中有幾分森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