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見有人願意試試,並沒有直接讓路,打量着其貌不揚,長得跟矮冬瓜似得秦嶺,不鹹不淡的說:“不是誰想要摸就能夠摸的,你要是懂可以摸,不懂就別湊熱鬧了。”
“放肆,你竟然敢懷疑我師傅的能力。”
苗笛眼睛一橫,冷冷的盯着小寒,身上自然勃發出一股兇狠的氣勢。他也是兇橫習慣了,敢質疑秦嶺,這讓他不爽到了極致。
他一直很剋制了,如果不是在金陽市,而是在自家的地盤,憑藉剛剛小寒冒犯秦嶺的話,他絕對會讓對方痛不欲生。
“你十分很吊嗎?”
小寒斜着眼,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害怕的意思。
“他是秦嶺,一個二級修復師,是專業的翡翠和羽修復師,他鑑賞的結果絕對是很權威。”
一頭頭髮花白,精神抖擻的老者,語氣柔和的插嘴道,朝着秦嶺打招呼的點了點頭。
“感情是二級修復師啊。”
小寒掃了一眼白髮老者,臉上的痞氣瞬間消失不見了,再次看向其貌不揚的秦嶺時,變得鄭重了幾分,一個二級修復師的能耐和勢力不是他能夠得罪起的。
剛剛開口的老者是一個鑑賞師,平時經常在古玩街來淘寶,小寒對老者一頭銀髮印象很深,既然老者指明瞭秦嶺的身份,小寒自然不會懷疑了。
“秦老您請。”
小寒神色不自然的對秦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客氣了幾分,暗暗後悔不該把話說的太滿了,在古玩界混,可以得罪鑑賞師,但是千萬不要得罪修復師,這是古玩行業的潛規則,不過既然是無意得罪,相信秦嶺也不會放心上。
“希望你提供的雕刻品能夠令我滿意。”
秦嶺板着臉語氣帶着絲絲的寒意,表現出了雕刻大師不容冒犯的氣度。
小寒眼角狂跳了幾下,賠笑的說:“當然會令你滿意了。”
秦嶺根本就不理睬小寒,超前走了幾步,苗笛懂事的彎腰,替師傅隨意從黑布下挑選了一塊帶有刻痕的雕刻品,恭敬的遞給了秦嶺,讓秦嶺鑑賞。
圍觀者一見二級修復師都親自動手鑑賞了,一時間都繃住了呼吸,眼巴巴的等待着秦嶺宣佈結果,眼神閃爍着期待的亮芒。
其中更是不乏精明之人,瞧準時機,悄無聲息的直接超前偷偷的挪移着,就等着秦嶺驗證出結果,一旦真的是彎月雕刻刀法雕刻,就直接進行哄搶。
圍觀的修復師,都看到了同行的存在,一個個都裝作不認識,等待着秦嶺的鑑賞結果。
儘管他們都是修復師,可修復師的晉級一項嚴格,人多肉少,多年來,每一個修復師都絞盡腦汁的奮力向上,可要在修復師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就必須的踩着別人才行,所以,修復師者之間的關係一項很緊張。
這一次彎月雕刻刀法的事鬧的很大,他們趕來的目的和秦嶺如出一轍,就是要親自來驗證是否有人真的會了彎月雕刻刀法,甚至後續的一系列安排都開始籌備上了。
小寒看着秦嶺鑑賞,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一顆心七上八下,默默的祈禱着:白虎你這一次一定要着調,如果你提供的不是彎月雕刻刀法雕刻的成品,我可就得罪了一個二級雕刻師,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不過想起白虎做事一項說一不二,也就稍微安心了一點。
秦嶺先是觀察了一下玉的材質,發現都是極其普通價格低廉的玉,而且從色澤和手感上判斷的出,都是新玉,可當他的目光聚集在雕刻痕跡上時,瞳孔卻是猛地一縮,手指沿着雕刻紋理慢慢的撫摸,臉色越來越凝重。
秦嶺作爲一個修復大師,有一門絕活,就是一旦撫摸雕刻痕跡,就能夠判斷出使用的雕刻刀法,更甚者,可以直接在腦海中推理出雕刻的刀法的施展原形,從而掌控雕刻刀法。
所以,秦嶺掌控的雕刻刀法很豐富,可也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夠推理出雕刻刀法,一些遠古就流傳的刀法,很多他都無從推理,而彎月雕刻刀法明顯就是無法推理的刀法。
刀法細膩,痕跡彎彎如少女黛眉,痕跡深淺如一,刀法轉折變幻自然,而且整個圖案雕刻一氣呵成,中間毫無攜帶,當真是刀法圓滿之輩。
秦嶺撫摸着痕跡,一條條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陳靜若湖泊的雙眸,變得熠熠生光,如同飢渴的騷婦看到了精壯的男人。
“怎麼樣?”
小寒見秦嶺臉色練練變幻,作爲一個做生意的老油條,小寒察言觀色可很有一套,秦嶺觀察的時間越長,也就意味着他越安全。
試想一下,依秦嶺二級修復師的能耐,只要是雕刻痕跡有任何的問題,都能夠第一時間指出來,而秦嶺竟然遲遲都不肯開口,這就證明,玉和翡翠上的雕刻痕跡,肯定就是彎月刀法了。
這白虎從哪裡獲得的彎月刀法雕刻的玉塊呢?
小寒百思不得其解,嘴上卻開始求教的詢問起了秦嶺。
無論是圍觀的普通人,還是等待結果的修復師,都直勾勾的望着秦嶺,等待着秦嶺宣佈關鍵的答案。
“是彎月雕刻刀法,而且雕刻時間不超過兩天。”
秦嶺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真的是彎月雕刻刀法。”
圍觀者難以適應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有點難以接受秦嶺給出的判斷結果。彎月雕刻刀法可是失傳多少年,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刀法,竟然真的從見天日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擺攤子的方式出現的,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按說,誰要是掌控了彎月雕刻刀法,無論是去到那裡,絕對會被人奉爲座上賓,享受各種無法想象的優厚待遇,沒有道理會依這種擺攤的方式來出售,真是奇怪!
“各位,看到了吧,我小寒可是一個講究信譽的人,絕對不會坑騙人的,二級修復大師都發言了,你們可以盡情購買了吧!”小寒聽到了秦嶺給出的結果,興奮的直搓手,爲了感謝秦嶺,直接扭頭對秦嶺說:“秦老,你手裡拿着的雕刻品我送你了,算是感謝你的鑑賞了。”
“倒是會做生意。”
苗笛瞥了一眼討好師傅的小寒,他說的是實情,要是一般時候,別人請秦嶺鑑賞一件物件,絕對會苦苦哀求,耗費巨資邀請,而小寒倒是精明,直接用一塊新玉雕刻品給打發了,哪怕是彎月雕刻刀法雕刻的,價值也肯定大不到那裡去。
“我要。”
“我要。”
“我也要。”
“……”
圍觀者一擁而上,激動萬分的對小寒說道,跟剛剛無動於衷的模樣判若兩人。
“都有份。”
小寒喜滋滋的招呼着衆人,直接開始了收錢,不過不是收*,而是直接開始拿出了POSS機,畢竟他這裡出現的可是第一批使用彎月雕刻刀法雕刻出的成品,價格可不能要低了,不然豈不是對不起彎月雕刻刀法的名頭?
“師傅,要不要購買幾件?”
苗笛見衆人瘋搶的場面,忍不住的建議道。
“不用了。”
秦嶺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臉色凝重的說:“如今可以判斷,明天羽家邀請的人估計真的會彎月雕刻刀法。
真是想不到,天下間真的有人能夠還原失傳的刀法,我倒是很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
購買就不必了,購買一堆雕刻品也沒有意義,我們始終還是學不會彎月雕刻刀法,我們還是採取最簡單的方式,直接找到雕刻的人,學會了彎月雕刻刀法,纔是重中之重。
你跟咱們的人說一下,佈置一下,等羽家的會議一結束,就見機行事。”
“好的。”
苗笛陰測測的一笑,掏出了電話去安排了。
秦嶺望着分散而去,走的很匆忙的幾個修復師,表情古井不波,他已經嗅到了大戰來臨前的凌冽殺氣。
羽家的賭石坊的二樓。
“陳輝,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提前把彎月雕刻刀法的成品給展示出來。”羽靈和陳輝並肩站立在窗口,注視着熱鬧非凡,哄搶雕刻品的衆人,她有點搞不明白陳輝大早上的喊她起來看眼前這齣戲的用意。
“小寒是我找白虎安排的人,你派人給我訂好他,保護他的安全,小寒肯定被人給瞄上了,我可不想要白虎的朋友出事,更不想暴露了我自己。”
陳輝閉着眼睛,深呼一口氣,表情平靜的說。
“好的。”
羽靈點了點頭,羽家有專門的安保人員,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可一旦家族出了問題,報警還不如自家安保人員好使,再則,羽家的安保人員都是羽翼一手培養出來的,殺伐果斷,擅長跟蹤和調查,保護人更是家常便飯。
“我的用意很簡單,就是要把窺探彎月刀法的人一塊給引出來,直接給一網打盡。
我可不想在羽家展示完刀法後,被人整天給調查,也不想給羽家惹上數不清的麻煩,索性就把不懷好意的人一塊給引出來解決算了,省的一個個對付起來麻煩。
很多人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我倒是想要看看,爲了獲得一個雕刻刀法,這些雕刻師會做出何等沒有下限的事情,真是令人期待啊。”
陳輝一副智珠在握,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模樣,如同古代穩坐中帳,決勝千里之外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