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幫我?”
聞得那聲音後,洛漓自然而然的走向窗口,本能想要去把窗戶打開,瞧瞧外頭所站的到底是何人?
只是窗戶纔不過推開了一道邊,外頭的人卻已經把窗戶給死死的抵住,自透開的窗戶口,一個青釉色的小瓷瓶從外頭塞進了洛漓的手中。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個願意幫助你的人,便可以了!”聲音自瓷瓶被洛漓緊緊握住手中的那一刻,再一次響起。
“這裡頭的東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讓人的皮膚潰爛紅腫,厲害到最後會流膿,讓人徹底的毀容,只要在配合後續我給你的藥,沈輕舞便會不知不覺得死去,且死相難看,沈輕舞一死,你想當將軍夫人的願望便可成真,你只想自己敢不敢這麼做,便可以。”
門外人的話,何其的誘人,顧靖風的夫人,她當然想要,可……
摩挲着手中的青釉瓷瓶,天人交戰般的猶豫着,片刻之後,她拽緊了手中的瓷瓶,將其收攏在了自己的袖下。
“想來郡主是個聰明人,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到時候,我想我便要稱郡主爲將軍夫人了!”在裡面許久不曾傳來動靜之後,外頭的人,臉上輕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隨後消失在了窗外。
握着手中瓷瓶,怔怔的發愣了許久之後,纔回醒了神色,踩着腳下的碎片想去一看究竟,才發現外頭早已空無一人,除了手中的瓷瓶,尚提醒着她剛纔在這裡,有人來過外,或許她都會認爲自己是中了邪。
慵懶的午後,斂去了早起的清冷,升起的橘色暖陽,灑下光暈點點,自這春意盎然的天際之中,桃花夭夭,淥水盈盈,隨着清風自枝頭落下的花瓣在暖榮的光線之下,偏飛打轉,輕盈落下,不勝妖嬈。
芳菲迷離的三月,在花開枝頭綻放極妍的桃樹之下,沈輕舞躲着懶,半臥着躺在身後一人寬的雨花石上小憩着,聞着這喜人的鳥語花香,好不自在。
“素歌,你別鬧,讓我在睡會,難得這麼好的太陽,你快讓我曬曬日頭,再不曬,我這都快發黴了!”
假寐着倒在打磨的圓潤細緻的雨花石上,沈輕舞的脖頸之間傳來了一陣刺癢,是青草葉尖滑過脖子的細微刺癢,讓她未曾睜開眼,只伸手在脖子之間撣了撣,隨後嘟着嘴,囔囔道。
只是這刺癢的感覺剛剛消散,沈輕舞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卻是一陣黑影出現,在她本能的想要出手時,身子已被再一次的壓在了身後的雨花石上,動彈不得。
“還以爲這桃花林中哪裡來了個花中仙子,卻不想,竟然是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當真是一大驚喜,媳婦,你怎麼每天都那麼美,且越來越美,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男人戲謔的聲音隨着沈輕舞掙扎的動作一併想起,只是還沒等沈輕舞說話,顧靖風的一吻卻已經落在了她的脣上,二人氣息相融,脣舌糾纏,顧靖風的吻似樹上落下的點點花瓣,輕撫鬢邊,只讓人的心下不禁的難忍,他像是故意的,一點一點的吻,從雙脣,移至耳畔,讓沈輕舞現下,跟着他,整個人像是酥軟了一般,雙頰染上一絲粉色,迷離的雙眼,腫起的脣瓣,說不出的嫵媚,讓人心醉。
“媳婦,不如,我們把婚期提前吧,明兒個就成親,我的親弟弟,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了。”就在二人將要擦槍走火的瞬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剋制的顧靖風伏在沈輕舞的耳邊,壓低着嗓子,滿是沙啞的與之說道。
“流氓!”在感受着身上那個凸出的堅硬之後,沈輕舞只羞紅着臉,將顧靖風自己的身上一把推下,隨後嘟着嘴剜了他一眼。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聖人之言,怎麼算的上流氓。”顧靖風調笑着起身,一把拉住了沈輕舞的手,淺笑聲聲着。
“走啊,外面春光大好,你別總窩在家裡,我帶你去騎馬。”說罷,便已經帶着小女人直接出了桃園,朝着大門口而去,顧靖風拖着沈輕舞上了馬,自己則坐在了她的身後,拉着繮繩,二人相擁而行自這內城的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一對璧人,引來無數側目。
沈輕舞坐在顧靖風的身前只將整個人的力氣盡數的放置在她他的身上,正興致盎然的看着臨街擺置的小攤位,熙熙攘攘的人羣時,卻見一道橙紅色的身影自自己的眼前這般打眼的出現,身下硃紅色的汗血寶馬與之馬上的身影成了這長街之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靖風哥哥……”俏生生的聲音,在沈輕舞與顧靖風的耳邊響起,絲毫未帶着任何的不適之感,宛若尋常,洛漓身下的汗血寶馬與之顧靖風所騎的馬並排的走着。
看着顧靖風將沈輕舞攬在懷中的模樣,洛漓的心裡頭氣憤的不能自己,現下卻不能發作,只斂下了氣惱,柔聲道“靖風哥哥,我今兒是來像你和輕舞姐姐陪不是的,爹爹回去已經好好的教訓了我,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輕舞姐姐,對不起。”
見顧靖風對自己只做不見,絲毫不理會的模樣,洛漓放低了姿態,滿口的哥哥姐姐,聽得馬背上的沈輕舞一身的雞皮疙瘩。
“知道錯便好。”不同於對於沈輕舞的無賴與膩味,對於洛漓的溫軟語調,顧靖風只板着臉,一副冷血鐵漢的模樣,就這樣淺聲的回覆着。
“靖風哥哥,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我還帶了禮物來,向輕舞姐姐賠禮,你別這樣對我,爹爹說,我若不誠心與你們道歉,回去後,爹爹就會把我嫁了人,靖風哥哥……”
洛漓只感覺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之上的那樣不起作用,吃了閉門羹的她,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扯住了繮繩,將自己的汗血寶馬一個打橫,攔在了顧靖風的馬前,將他們的去路擋住,隨後從馬上跳下後,自袖中取出了一個朱漆錦盒,將其滿是誠意的舉過眉眼,放在了顧靖風與沈輕舞的面前。
“郡主收回吧,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其他的事物,我那兒也不缺,便罷了,你我以後能少見面,便少見面,我想,這不僅是你的福氣,也會是我的福氣。”
這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卻心性毒辣,沈輕舞一想到她的兩枚銀針,心中便是一陣惡寒,人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姑娘今兒的表現非同尋常,這樣符合她現下的場景,尤其沈輕舞在與之對視時,看到了她眼裡的一陣寒意,沈輕舞只道,她來者不善。
“輕舞姐姐是不肯原諒我嗎?我知道,那天是我氣急昏了頭,差點傷害了姐姐,可我這次是來誠心認錯了,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姐姐便給我一次機會,不然我爹爹真的會把我嫁給陌生的男人,你只當可憐可憐我吧。”
洛漓在沈輕舞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警惕,沈輕舞對於她很是戒備,知道想要打動沈輕舞很難,在含着眼淚委屈至極着將一番話可憐兮兮的說完之後,洛漓伸手,自拉了顧靖風的衣襬,賠着小心的與之說道“靖風哥哥,我知道你與輕舞姐姐已經定下了婚期,那時候,你第一次大婚,我未曾趕上,這次,這個禮物,便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之禮,靖風哥哥,你便收下吧。”
顧靖風與沈輕舞一併坐在馬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馬下,捧着錦盒的洛漓郡主,最終顧靖風將那錦盒接過,顧靖風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在接過錦盒之後,顧靖風只將它放進了自己的懷中,根本連正眼都不曾瞧上一眼,隨後勒住了繮繩,打算繞過洛漓的馬,就此離去。
“靖風哥哥……”
洛漓怎麼也沒能夠想到,顧靖風竟然這樣的冷漠,高喊着一聲之後,不禁的拖住了他的衣角,馬上的沈輕舞看着她一副胡攪蠻纏的模樣,心中清楚,這送禮是一回事,只怕後頭還會有別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顧靖風將把手上繮繩勒住的那一瞬間,洛漓便指着不遠處的一家酒肆,對着顧靖風道“既然是賠罪,那靖風哥哥與輕舞姐姐若是不喝上我的一杯水酒,豈不是說不過去,望哥哥與姐姐賞臉,上去喝一杯,這馬上接進日中,就當是用午膳吧。”
看着小丫頭這手上的套路,讓沈輕舞瞧着不自禁的覺得她幼稚,在顧靖風的尚面色難堪猶豫不覺的時候,沈輕舞只微笑着道“既然郡主誠意開口,倒不如陪着郡主走此一遭!”
反正,今兒個不跟着她走,憑着她這副死纏爛打的模樣,想來也是逃脫不掉的,與其僵持不下,倒不如看看這丫頭搞的什麼鬼。
洛漓在聽到沈輕舞答應邀約的話語之後,眉眼之間本存着的緊張之心,不自覺的舒展,隨後長舒了一口氣,手不自覺的摸着那被捂暖在袖下的青釉瓷瓶,心砰砰的亂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