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的耳中似乎又迴盪起了那個人那句話,像是在耳朵邊響起一般,“那句話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那人肯定還在,肯定還以某種形式存在着,而且應該就在玄月界!”
而不是在紫月界,這一點青牛極爲肯定,它繼續着之前的話,“至於你,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我只能給你指路,具體怎麼走我就不知曉了。
蕭暢詫異的望着它,“前輩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莫非就是因爲這裡沒有任何反應就說明我非這裡面任何一位前輩的後代?”
青牛示意了一下,沒有說話,蕭暢明白這是要讓她自己去找答案。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她很確認自己的身份,難道她還會怕了不成,拱了拱手便徑直走了進去。
她以爲是要走到那畫像處,卻沒有想到,當她走到那地方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哪裡還有什麼畫像。哪裡還有那承載着不同姓氏的大輪盤!
看起來短短數步的路,她一直往前走卻沒有走到盡頭!
看起來那畫像就在面前,看起來那上面的冪德真君就在對着她微笑,可是,那微笑彷彿一直都在那裡,對着她微笑,蕭暢慢慢的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慢慢的走過去的時候,在她的身後,是發了瘋要趕過去將她救回來的唐舟,還有已經震驚的不能言語的青牛。
它高高的擡起了前蹄,嗓子裡發出了嘶吼的聲音,這一次是興奮!它並沒有去阻止唐舟,倆人截然不同的表現持續了很久,直到蕭暢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那畫像裡!
唐舟才停了下來,整個人從來沒有過的焦急,“去了哪裡,她去了哪裡!蕭暢去了哪裡!”
青牛停了下來,看着他,“去了她可以去到,而我們無法去到的地方,她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還有假!不對,唐舟轉過了頭,“什麼真,你是說?”
青牛看着他認真的說道,“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夠來到這裡,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夠血染這輪盤,也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走進這畫像到那裡!”
說到這,青牛的眼底浮起了一絲笑意,“不枉我等了萬年之久!總算讓我等到了,小輩!你知道麼?數萬年前,這裡曾經生活過許多修士,原本我們以爲一切都會很好,但現實很殘酷,只要有人在就有爭鬥,就算人人都是主人精挑細選的精英修士!但資源就那麼多,你多我少,就有爭鬥!
一年,十年,百年!我們用十年的時間在這裡建成了新的蒼元宗!
但不過便是千年的時間,天崩地裂,全部瓦解了!”
唐舟端坐在那裡,認真的聽着,這一切,雖然有一些事情他曾經在父親那裡聽到過一些,但是卻從來沒有身臨其境的聽着那麼詳細的經過。
而他們已經探不到方位的蕭暢,此時面對的卻並沒有那麼的簡單。
當她身後再也看不到一點點之前走過的路,當她的面前重新被雲霧繚繞所遮掩,蕭暢明白真正的時刻來了!
沒有了那個一直引導她往前走的微笑,她也止住了腳步,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用眼來觀察周圍,而是用心去感受,去感受周圍一切的靈氣變化。
這樣一感受,蕭暢發現自己更加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靈氣圍繞了,五種屬性的靈氣在她的周身盤旋着,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她去運轉心法,所有的靈氣便都有序的往她經脈裡竄去,往她丹田裡聚集,越來越多,突然蕭暢停住了,睜開了眼睛,不行!
她舒了口氣,停住了所有的舉動,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着。
沒過多久,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來了!”
這個聲音,蕭暢循聲看過去,那人像是從畫像中走出來一般,就站在那裡,微笑而又親切的看着她,這樣的親和力讓蕭暢忍不住便想要靠近。
她伸開了手,慢慢的想要觸及對面那人,就在指尖剛要觸及的剎那,突然停住了,收了回去,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那個人影的臉上有一絲的扭曲突然一閃而過。
就是這麼一絲變化讓蕭暢抓了個正着,她的心突然穩了下來,不對!
她又一次將眼睛閉緊了,一動不動,而對面的虛影沒有發現,就在蕭暢的衣衫下襬,一朵花慢慢的綻放,青鳶花隨着她的衣襬擺動,根本看不出來它是活的。
蕭暢一點點的和它溝通着,等待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嘴角邊一個微微的笑容帶着一絲冷笑,看似一直沒有動作,卻又突然手一動,耀陽如閃光一般突然閃現,直接當頭劈了下來!
沒有血散出,沒有任何的變化,像是在做夢一般,整個空間裡突然迸發出了一片火海。
蕭暢緊張的往後退了一大步,炎璴傲然的飛到了半空中,直衝着火海飛了過去,不是幻境!完全不是幻境!
蕭暢看着身後,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如故,而在她的面前,一片火海,無路可走!
所有的假設在現實面前被擊的粉碎!到底發生了什麼!
炎璴將火焰一點一點的吞噬,火越來越多,炎璴也變得越來越大,但火焰的速度趕不上炎璴吞噬的速度,直到最後,就在那火焰中央,一個小小的身體蜷縮在那裡,憤恨的瞪着炎璴!
一個小小的略帶着一些幼稚的聲音從那裡發了出來,“可惡!竟然敢壞了我的大事!”
另一個聲音卻悠悠的出現,“我早就說過,你不會成功的,吾之後輩,怎麼可能會如此無能!即使是一個築基修士,你又能耐她何?”
聽到這個聲音,蕭暢的臉上笑容才慢慢的方法,“先祖!”
“呵,小丫頭倒是挺聰明,它是慾念,數萬年前被我硬生生分離出來,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成靈體,我倒是沒有發覺竟然會留下這樣的一個禍端,不過還好,你不傻!”
他的話裡沒有任何的擔憂,彷彿一切都很簡單一般,但蕭暢卻明白其實一點都不簡單!能夠孕育數萬年修成靈體,怎麼會簡單呢!
第四百二十四章 消散(感謝書友20171116015821990打賞)
蕭暢此時甚至連對方在哪都不清楚,她甚至不清楚對方的攻擊方式是什麼,而對於那位先祖非常放心的話語,蕭暢心中可沒有那麼輕鬆。
只因爲她不相信!她站在那裡,突然睜開眼睛,對着那笑眯眯看着她的先祖便一劍砍了過去!
炸裂了!先祖的影像直接炸裂了,整個身體從頭到尾變成了兩半,兩隻眼睛裡全是不敢相信!
他的手費勁的指向蕭暢,嘴巴張開成一個扭曲的形狀,彷彿是有重疊的聲音一般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你竟然敢對我無禮!你這小輩!”
蕭暢聽了這句話之後便明白她沒有做錯!“你不配讓我對你尊敬!你不是我先祖冪德真君!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那個已經炸裂了的影像又慢慢的拼湊成了一個整體,隨着他的臉部完全的合成一體,只見那影像這一次沒有再笑眯眯的看着蕭暢,他慢慢的伸長,臉上的慈愛彷彿面具一般慢慢的碎裂掉到了地上。
蕭暢試着想要再擡起耀陽,輕嗯了一聲低了低頭,發生了什麼?
她的神態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對面那影像的眼睛,“哈哈哈哈!怕了吧!”
蕭暢的眉頭輕微的皺了皺,腦子裡在迅速的思考着原因,突然猛地擡起頭,直接祭起耀陽,直接對着對方又是一記攻擊!
對面的影像平淡的看着她,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就算剛纔這耀陽將它劈成了兩半,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蕭暢皺了皺眉頭,一句話也沒有說,俯身要撿起耀陽,卻就在還沒碰觸到耀陽的時候直接一個俯衝衝到了那影像的面前,雙手化作兩個拳頭,直直的衝着對面打了下去,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和膽怯!
像是衝破了什麼屏障一般,是碎片掉在了地上的聲音,蕭暢眯了眯眼睛,低頭撿起了一個鐵片,就是它!
滾燙的鐵片在她的手心中有些瑟瑟發抖一般的顫動,蕭暢並不是直接用手抓着它,而是在她的手底五屬性的靈氣結成了一張網,控着這鐵片。
而在另一邊,一個滾圓的東西映入她的眼簾,那個略顯着幼稚的聲音執着的說着,“你爲什麼不抓我!”
蕭暢目光炯炯的看着手中的鐵片,“你是我先祖,我如何抓你!那豈不是對先祖不敬!”
小東西滾到了一半停了下來,“你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暢撿起了耀陽,“因爲它!能夠讓它顫抖的不可能是人修,越是不可能的便越是可能,先祖絕對不會如此囂張。”
而說到這之後,蕭暢看着那小傢伙臉上綻放出的得意的表情,卻伸手一把將它抓到了手裡,“但是,你雖曾爲先祖卻也已經不是先祖了!你剛纔是想奪舍我?”
一個刺耳的聲音劃破天際,“你放開我!”
蕭暢搖了搖頭,將另一隻手中的鐵片輕輕的敷到了上面,這一次,慘叫聲更加的厲害了,而那鐵片彷彿被嚇到了一般直接彈開!
蕭暢在手上加大了力量繼續壓了上去,相斥!既然相斥便讓他們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兩隻手,她迅速的將雙手使勁的合併到一起,聽着那中間紛紛傳來的慘叫聲,蕭暢的心中慢慢的放下心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暢方放開了雙手,看着那已經毫無光澤的鐵片和虛弱的小身影,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
慢慢的慢慢的,就在她面前,一個略微有些透明的影像慢慢的顯現,這個影像!這纔是真正的冪德真君!
蕭暢閉上了眼睛,感悟了一下,睜開了眼睛,沒有一點雜念沒有一點惡意,她緩緩的俯下了身子,“先祖!”
對面的虛影晃了晃身子,像是有些想要消散一樣,又慢慢的凝實了一些,“你很好!你是她的後代,我對不起她,你過來,讓我看一看。”
蕭暢知道他的意思,猶豫了下,卻也伸過了頭,只見一股溫暖的感覺包裹了她的全身,像母親一般溫暖的懷抱,她的丹田瞬間變得充盈起來,她的身上蕭氏心法自發的開始運行起來。
在這樣的一種狀態下,蕭暢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就在那等待着。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能夠感覺到沒有惡意,她放心的將自己放置在這裡,她知道,先祖是在查看所有的發生的事情。
直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她擡起了頭看着對面,而對面的神識更加的透明瞭,顯然是又一次透支了自己所剩無幾的力量。
“你很好!不愧是我蕭氏子孫!可是時間太久了,我幫不了你太多了,太久了啊!”
說了這堪堪一句話,他整個人像是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蕭暢的目光緊緊的縮了縮,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正如她所想,只見那虛影努力的笑了笑,“你別怕,我雖然撐不住了,但是你來了,這界就有希望了,我走之後,神獸秘境必會開啓,到那時你去朱雀宮處去尋我給你留下的玉符,你會知道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接下來,我要說的,你聽好。”
蕭暢知道他接下來說的話肯定很重要,一點不敢大意的豎起了耳朵,但,沒了,什麼都沒了!
周圍寂靜的可怕,特別的安靜,蕭暢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的砰砰聲,她機械的轉動了一下頭,看了看周圍,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先祖,先祖他去了哪裡?蕭暢着急的站起了身,用神識在周圍緊急的尋找着,在哪裡在哪裡!去了哪裡!
蕭暢像一個沒頭蒼蠅一般到處搜尋着,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地上,無聲無息的眼淚慢慢的掉了下來,先祖留在此界中的最後一片神識也消散了!
她並不是遺憾沒有聽到先祖最後的話,她知道既然先祖剛纔可以消耗精力來查看自己的記憶,便不會有非常重要的話留下來,就如同他自己所言,在另一個地方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