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連山雪，姜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虛空通道之外。
這地方最早的時候，是由虛空蟲族佔領，無數蟲族從虛空中衝出，肆虐寰宇星空。
再遠一些的地方，就是星河聯盟和虛空蟲族的星空戰場。
哪怕蟲族已經被打出寰宇，但只要路過那片戰場，依舊可以聽到無盡的炮火聲在耳邊響起，無盡的殺戮慾望讓人內心高漲。
戰爭與火，已經成了那片區域不會褪色的規則。
但到了現在，這虛空通道之外的星空，已經被劃分成了兩片區域。
一片軍區，一片集市。
軍區之中，是來自神州以及麾下各個世界的無數兵修。
這些兵修實行三班制，不斷進入虛空通道，狩獵那些證道之下的蟲族，在獲取天地反哺強大自身的同時，還可以增加實戰經驗，爲以後入侵虛空掃清障礙。
“現在還在孃胎裡沒出來。”
“唔，也不知道他要在孃胎裡待多久。”
要是蟲族主宰可以強大到一瞬間磨滅他所有信息，那他躲在寰宇世界也沒什麼必要。
“與其給衆生定下規矩，在我看來不如讓衆生自己去爭。”
這一次，他本體出行。
想象了一下那不久將來會發生的事情，姜玄樂呵呵的跟他們點了點頭後就把視線落到了織婭身上。
“最公平，纔是最不公平？”
“要是不出意外這個世界除了蟲族以及跟其相關的東西以外，已經沒有物質這種東西存在了。”
聽着耳邊傳來的碎碎念，看着在陰陽圖外嘶吼且不斷被碾壓成飛灰的蟲羣，感知着遠處隱隱傳來的威脅感，姜玄也沒急着出手掃清世界，而是開始不斷打量這個充斥着死寂氣息的世界。
雙手往下一按按死那些涌入虛空通道內的蟲族，姜玄接着畫了一個圈，阻止肉芽翻滾的蟲衣癒合後，才施施然地朝着通道走去。
“你小子剛纔是不是跟織婭傳音了？”
“這麼說來，我還真的有點像個獨裁者？”
哪怕在界外被人打得魂分魄散，他也可以憑藉寰宇之中殘留的自身信息直接復活。
“寰宇無數界，界中又有無量生靈，你怎麼可能都管過來嘛。”
下一刻，一道太極圓盤自他手心生成，盤旋間碾過無盡蟲族，直接衝入了蟲族所在世界。
姜玄出現了，並且證得‘大道’。
“這個世界，好像跟寰宇世界有很大的不同。”
說到這裡，織婭的視線又透過了無盡蟲海，看向了黑暗深處。
隱藏着身子繞着通道逛了一圈，確認沒有什麼薄弱點以後，姜玄就帶着司隆現身在了通道前。
言罷，姜玄又一步踏出，用法力裹住了還想說什麼的司隆直接進了虛空通道。
“有什麼東西非要瞞着我？”
“咦，這個世界？”
至於說打不過，被殺了？
修爲到他現在這種程度，基本就是不死不滅了。
“還是一樣，那個畫面依舊沒有在命運之中出現。”
他現在問織婭能不能看到末日畫面，也不過是順嘴提上一句罷了。
瞄了眼司隆，姜玄轉過身子就是對着裹着虛空通道的蟲衣一巴掌。
所以拿蟲族所化資源反哺神州，應該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按道理說，這樣的世界應該要比大道難悟的寰宇世界更加繁華纔是，爲什麼會如此死寂，甚至看不到一顆星辰？”
不過雖然沒有空間概念，但姜玄又知道怎麼可以從這裡回寰宇，又要怎麼樣才能通過通道，進入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雖然也有亞空間的存在，但規則顯現於世間。”
修爲不夠的人進入這裡邊，會跟個琥珀一樣凝聚在虛空之中。
不出意外，第一時間發現他，並向他行禮的是那些個星靈。
看着稍露糾結的織婭，姜玄臉上也是樂呵呵的。
扭頭看了眼司隆，姜玄認真地點了點頭，“不是麼？”
“晚輩就想逛逛這地方，看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有這兩個規矩在，兵修想要修煉兵煞，可不是隻能來這地方了？
至於集市，則是萬族自發聚集起來的聚集地，說是集市，但裡邊不管是煉器煉丹制服製藥都有，除此之外是什麼拋光星艦，買賣超級機甲之類的店鋪也不少見，像按摩spa之類的娛樂會所更是數不勝數。
跟司隆說的一樣，通往蟲族世界的出口已經被蟲族蟲族母皇所化蟲衣給包裹了起來。
下一刻，他就來到了通道另一頭。
“大人。”
‘限制了戰爭，這兩年高端戰爭科技的發展倒是陷入了停滯。’
“畢竟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見到了才能發現問題嘛。”
畢竟他威壓寰宇以後下達的前兩個命運，就是兩界不得開啓無端戰爭，且在非低等世界自願情況下，高等世界不得介入低等世界發展。
“除此之外我還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非要我說，我又說不出來。”
回答了一句以後，她臉上又浮現了一絲複雜表情。
“我進入這個世界後實力被壓制，但蟲族那些八階大概會得到世界加持。”
面對司隆吐槽，姜玄不由笑了笑。
看着如同心臟般時不時跳動一下的出口，姜玄不由挑了挑眉頭。
“萬類天霜競自由，你就不該給他們下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限制。”
倒是織婭在沉吟一會後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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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隆見此不由腆着個臉湊到了姜玄身邊，“告訴我唄，我保證不大嘴巴！”
緊跟在姜玄身後進入蟲族世界的司隆，剛一進入就有些驚了。
“最公平，纔是最不公平。”
所以說這虛空通道，已經成了姜玄壓服寰宇以後最大的練兵場。
只不過他沒想着改就是了。
喃喃自語了一句，他又樂呵呵一笑。
“怎麼樣，你應該是第一次進到這鬼地方來吧？感覺還好？”
“你幹嘛不問我？”司隆在一旁湊熱鬧，“我比織婭弱麼？”
織婭搖頭。
這地方混混沌沌，沒有前後左右，上下四方的空間概念。
司隆沉默。
姜玄對於那個畫面自然是好奇的，所以之前也找過織婭，想要她帶着他看看那個所謂的命運今天是什麼模樣。
跟姜玄想的一樣。
“預知不了。”
“自然是因爲這些蟲族了。”
姜玄聞言若有所思。
半響後，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織婭身上：
“織婭前輩可看出了什麼？”
“或許吧。”
虛空蟲族所在世界連接了寰宇世界，但寰宇世界的證道存在還在內耗。
言罷，他又對着打破的缺口一推掌。
“進入這個世界後，我起碼被壓制了七成實力。”
現在姜玄證道，戰力離譜，又統合了寰宇內部勢力，所謂的寰宇末日，自然也就消失了。
相比於整個蟲界，通道口這點本源就彷彿大海中的一滴水，寥若晨星。
“世界那麼大，蟲子能吞得完？”
太玄天尊，織婭，還有蒼仙劍尊都跟姜玄說過織婭曾經帶着他們走過命運長河，看到了長河盡頭衆生皆寂的畫面。
“你啊，就是想要把什麼都掌控在手心，掌控欲太強了。”
隨即就是司隆那滿含無語的話音聲。
至於姜玄也掌握命運大道，爲什麼不自己進去看？
因爲他用命運大道預知寰宇未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織婭所說那衆生寂滅的畫面。
撕開空間進入虛空通道，姜玄第一時間就發現通道內異常。
悟得千般大道的姜玄，自然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個世界就是表、裡、深層世界三個世界合一了。”
一句傳音剛落，站在兩人身旁不遠處的司隆就露出一臉狐疑神色。
“還有，這個世界對實力的壓制好強。”
想到這裡，姜玄沉吟了一會後又開口問道：
“不說那些蟲子的事情了。”
“所有一切，應該已經被這些蟲子吞噬一空了。”
“前輩可以預知到我們進入虛空蟲族所在世界後遭遇的命運麼？”
司隆當初所言的進入通道深處，大概是指進入蟲族母皇大量匯聚的地方。
聽完司隆的話，姜玄眼中忍不住閃過了一絲恍惚。
她只能看到無盡歲月後，寰宇依舊存在，且無比強大，昌盛。
織婭在聽到他的問題以後搖了搖頭。
所以他才找上了織婭。
“我只能看到你隨手打破了這層蟲衣，然後有無數蟲族從那邊衝入虛空通道，但全部被你泯滅成了飛灰，反哺了神州天地。”
蟲族對於寰宇來說大補，但很明顯，相較於整個寰宇天地，神州在姜玄心中的分量會更大一些。
司隆聞言又是擺了擺手。
“也可能是我只想實施我認爲的公平。”
說到這裡，她又頓了一下後才繼續開口道：
聽到姜玄解釋，司隆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不能聯手，不出現一個可以一錘定音的存在，等那個必然存在的蟲族主宰突破以後，寰宇可不是要被滅界？
但現在不一樣。
‘要是他們知道天道已經轉世成了胎兒，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衆生寂滅的畫面，是曾經的寰宇世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怎麼說呢，死寂，暴躁，連空氣中都充斥着侵略性。”
“前輩你信自己剛纔說的話麼？”
“距離上次我找前輩也有不少時間了，前輩預言到寰宇世界衆生寂滅的畫面了麼？”
“一個神州還不夠你忙的？”
要是光靠司隆織婭還有那些星靈，想要打破這層防護不是不可能，但時間上就說不好。
徹響靈魂的爆炸聲在司隆耳邊響起，在蟲衣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的同時，也讓司隆知道了姜玄並不想告訴他，他跟織婭說了什麼。
早晚都是個死，早一點跟晚一點沒什麼區別。
說完她又沉默了好一會，才接着開口道，“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讓我看不清身影的存在，也會成爲寰宇中心。”
這一次大概要直面未知的蟲族主宰，他覺得應該以自己全盛狀態去面對。
“所以我可能還打不過一個蟲族母皇？”
毫無疑問，所謂衆生寂滅的命運盡頭，是寰宇天道對蟲族世界以及寰宇世界戰力以及內部環境進行推演後得到的結果。
寰宇之外，誰知道有多少世界？
又在集市上逛了一會，一道人影就突然出現在了姜玄身邊。
目光在星靈們身上停留了一下，姜玄眼中不由出現了一絲怪異神色。
走在龐大無比的集市上，看着兩旁高聳的房屋以及人來人往的街道，姜玄突然生出瞭如上想法。
織婭看到的畫面，確實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畢竟現在沒有戰爭不代表着以後沒有戰爭。
甚至姜玄還能感覺到，那不只是單純的包裹，而是徹底獻祭了自身，變成了強大無比的防禦力。
織婭不知道那人是誰，他姜玄能不知道？
那人可不就是小和尚跟柳秀兒的孩子，他好大侄？
“那人我知道，天道轉世，還是我親自送祂輪迴轉世的。”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轟~”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天找到織婭以後，織婭告訴她衆生寂滅的命運線，已經被剔除出了寰宇未來命運線。
“寰宇世界可以分爲三層，表世界，裡世界，以及最重要的深層世界。”
瞄了眼準備看自己笑話的司隆，姜玄不由翻了個白眼。
他這癖好到底哪裡來的？強如他怎麼可能因爲空間混淆而出醜？
稍稍吐槽了一句，姜玄又用法力帶上了司隆，隨即再次踏出了一步。
言及至此，她又深深看了眼姜玄：
“曾經的寰宇，擁有無數種未來，但現在這些未來，都圍繞着你展開。”
有時間伸手搜刮這點本源，不如進蟲界搞波大的。
打量了一番散落在通道周邊，常人不可見的蟲界本源，姜玄頓了一下腳步後就穿過了虛空通道，來到蟲界之內。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寰宇世界的命運線開始收束。”
司隆失語，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能不知道？
姜玄見此樂呵呵地開口道，“晚輩也不信。”
“你小子怎麼不去通道里邊？害我等了好久。”
上前兩步走到織婭身邊，姜玄隨後接上了織婭應該知道，卻不想承認的現實。
“這個世界有多少蟲子？”
看了眼司隆，姜玄隨後雙手抱了個太極。
“自我們來前，無量。”
“自我們來後，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