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廠區大門口,又有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從疾馳中平穩停了下來。
副駕駛位置的車門迅速打開,一名身量高挑,膚色水嫩,身穿白色職業西裝,腳上一雙鏤空金絲涼鞋露出晶瑩腳趾的都市麗人,急忙走下來,衝到轎車後座車門,輕輕拉開車門,笑顏展開,嗓音純美,討好車內的人:“史密斯先生,凌雲路52號到了,您請下車。”
“哦,好的。”
帶着英倫腔的普通話傳出來,就見到一名身穿黑西裝,腳蹬黑皮鞋,有一頭亞麻色頭髮,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的白皮膚中年男子,從都市麗人拉開的車門走了下來。
男子動作瀟灑的扣上身上西服的一顆釦子,轉臉目光落在有着一張嫩白瓜子臉的都市麗人胸前飽滿處,貪婪看了一眼後,才擡頭把目光落在那張好看的瓜子臉,笑道:“劉茹女士,若是你有誠意,今晚來我房間,我們深入談一談後,再決定後續代理黛蘭美的事情?”
“史密斯先生說笑了。”
都市麗人輕輕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厭惡,這個英國佬分明對她有窺覷之心,想要藉着續簽代理合約來逼她陪睡。
但爲了拿到那份對她來說決定公司生死存亡的代理合約,只得忍着厭惡,岔開話題說道:“賭石大會想來快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趙二爺作風強硬,可是輕易不等人啊。”
她赫然是林陽的老媽,那開了一家雅美化妝品銷售公司的劉茹。
“哦,好吧。不過,劉茹女士還是好好考慮考慮,那續約合同就在我的房間裡放着,你想好了,我們隨時可以簽字蓋章。”
白皮膚中年史密斯聳了聳肩膀,似乎吃定了劉茹一般,說了這話後,就扭身走向廠區門口。
劉茹看着前行的史密斯背影,咬了咬嘴脣,輕輕一跺腳,快速跟了上去。
爲了兒子的學費,爲了兒子的生活費,哪怕這個史密斯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色中餓狼,也要想辦法爭取一下續約合同,如果沒有了續約合同,她的公司可就真的無法運營下去了。
……
一臉囂張傲慢的李闖在離開孫勝後,終於走到了林陽身前,故意用肩頭猛地撞了林陽一下。
他突然頓住腳步,勃然大怒,罵道:“哪來的鄉巴佬,你眼珠子長在褲襠嗎?竟然敢往本少身上撞,我這身衣服華貴的很,你給我弄髒了賠得起嗎?”
話落,他一臉陰冷的看向林陽。
這只是個小小的理由,但對付他眼中的窮小子林陽,足夠了。
響亮的怒罵聲音,傳遍匯聚了大量富商、政要的交流會現場。
正在端着紅酒交談,或者在明碼標價的次一品原石之間穿梭品鑑的權貴們,全部眉頭一皺,停止了交流,向着怒罵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旋即看到,一名身穿低檔灰色運動衣的少年手插口袋裡,一臉古井無波,渾身自然,站在那在洛城權貴圈子裡惡劣名聲響亮的李闖面前。
“這是誰啊,竟然敢惹到李闖,膽子真是好大啊。”
一名身穿禮服,耳朵上和脖頸間都掛着晶光閃閃的珠玉首飾的權貴少女,手指間夾着一支紅酒杯,嫋嫋來到孫勝身邊,輕輕說道。
她可是知道,李闖家是開煤礦的,雖然沒有西邊那個省的煤老闆資產雄厚,但家裡也有好幾個閒錢,養着一支兇惡的護礦隊,有事沒事就與臨礦的幹架,傷殘了十好幾個了,兇名昭著。
又有幾名權貴家的子女端着紅酒杯聚攏而來,在沒有楊震在場的權貴交流會,他們通常會聚在洛城首富之子孫勝的身邊,今天不外如是。
他們小聲交流,對林陽指指點點,毫不掩飾心中的輕視。
“這個小子該不會是偷偷摸摸進來的吧。你看他身上穿的那身破爛,在這整個倉庫裡,就像一顆老鼠屎一般,太顯眼,太噁心了。”
“他可能是好奇權貴圈子,想來看看稀奇,但可惜,不該撞上了李闖!”
“經過李闖這一鬧,這個小子接下來要慘了,很可能會被打一頓後扔出這裡,不過也是他自找的,下賤人就應該有下賤人的自知,有些圈子不是他想去就去的。”
在孫勝身旁的黃萌萌,聽着四周她曾經仰望的權貴子弟議論聲音,不由心中有些激動,看了眼孫勝後,她小心說道:“那個癟三叫林陽。”
哦?
四周的權貴子弟聽到這話,全部向黃萌萌看去,眼裡有些詫異,沒想到孫勝的女伴竟然知道。
“他的確叫林陽。是楊震的敵人,只不過很能打,我和楊震一直拿他沒辦法。”孫勝見四周權貴子女看過來,不由開口爲衆人解惑。
他這話一出口,頓時掀起了千層浪。
“竟然還敢得罪楊震,這小子看起來是活膩歪了。”
“能打怎麼了,在這裡他還敢動手不成?”
“嘿,他動手又如何,不說這裡趙二爺借調而來的高飛手下,就說那位提供了原石的緬甸商人,身邊都有十來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好手,人人帶槍,給這個小子十個豹子膽,他也不敢亂來。”
……
在不遠處,貴婦們也聚集在一起,一個個腦袋微揚,端着人上人的暴發戶架子,拿鄙夷目光看向身穿灰色運動衣的林陽。
“這不就剛剛那個在門口的窮小子?還真把他給放了進來。該不會是安保人員的親戚朋友吧,如果真是,那這裡的安保措施也不怎麼樣嘛。”
“窮小子就要有自知之明,往我們這些洛城權貴裡面擠,也太不自量力了。”
“可惜了一身好皮囊,要是弄到我家的夜總會,興許還能做一個不錯的兔爺,攀上一兩個暴發戶的婆娘,也說不定哩。”
她們身上珠光寶氣,一個個雍容華貴,但嘴裡說的話太惡毒,卻是與她們的地位絲毫不相符。
而那些分佈在交流會各處,在洛城有着些許分量的權貴男子們看到這一幕之後,雖然沒有像那些長舌婦一般說出諷刺之語,但卻手裡晃着酒杯裡的紅酒,一臉玩味的看着身穿低檔運動衣的林陽。
那其中不言自明的意思,不要太明顯了。
恰在此時,跟隨着史密斯而來的劉茹,也走到了倉庫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