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卑鄙小人......”
“還好只是陣法世界,不是真實世界。不然淮安道友,必然會被那個遁甲門門主幕明所害。”
當程一言與尤一修兩人,跟着一輛卡車來到岸邊碼頭的時候,就見到碼頭邊聚攏不下於數百人。聽到人羣之中,不少憤懣之言:“不過很可惜,進入過陣法世界的道友,隻字不提當初陣法世界見證的一切。我等只能憑空想象,而無法見證。”
“嘿嘿...”人羣之中傳來一聲冷笑:“陣法世界見證的一切,他們不說,極有可能是不能說。所以,我等還是隻想想罷了,問了也不會有人說。貧道只是對於陣法世界出現的大魚感興趣,而且陣法世界,很是奇異,明明在陣法世界已經死亡,卻又在現實世界毫髮無傷。”
“這就是仙法,這就是神仙手段。之前關於張真人傳聞,貧道本來持有懷疑的態度。認爲道門這是故意擡高一個同道,而打壓佛門。”
人心變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話題忽然間再次轉移到幕明道長身上,一位道長已經年逾花甲,臉皮抖動的說道:“我等修道者,本應順應天道,感悟天道。道心驅使,一切爲善。而這個遁甲門門主,如此卑鄙行徑,與魔道有何區別?”
“嘀嘀......”
卡車靠近碼頭,因爲數百道士的聚攏,而堵住了碼頭。駕駛室中,司機感覺到詫異:“一修道長,這些道長都是前來聽道的?這也太多了吧,恐怕整個天下道門修道者,都聚集在這裡了?”
副駕駛座,程一言靠近門窗,尤一修坐在中間,搖了搖頭說道:“天下修道者不知多少,聚集這裡多少,單單只是數數人數沒有意義。貧道師尊世外高人,修道講究一個緣字。來者有緣,有緣而來......”
司機有些迷惑,尤一修答非所問,司機也沒有聽懂。乾脆直接閉口不言,不過對於湖心島產生了濃郁的興趣,繼續問道:“都說三清觀有活神仙,不過很少有人能夠登上湖心島三清觀。一修道長,咱們也都是熟人了,到時候我要是到湖心島,能不能引導我上去?”
“有緣可以入道門,無緣山腳空長嘆。現在師尊在湖心島方圓近千米佈下陣法,只有有緣者,能夠不受陣法影像直接上山。居士若是與三清觀有緣,與道門有緣,貧道不用引導,居士也能上山。”
司機苦笑不已,心中暗道:“與這些道士說話真費勁,說話很圓滑,讓人心中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卡車停在碼頭,程一言皺着眉頭下了車,心裡有些疑惑:“師傅撤了陣法,這些人去湖心島附近了?”
“遁甲門門主幕明道友,究竟做了什麼事,竟然引來如此多的同道,滿是指責與鄙視?”
滿心疑惑的下了車,瞬間碼頭上與岸邊的道士看到了程一言。迅速圍攏過來:“程道友,竟然購買這麼多的蒲團?”
卡車不小,裝的滿滿一卡車蒲團,不下於千餘個。
這些蒲團,也不是一筆小的開銷。這些道士也明白,這些蒲團,恐怕就是爲了講道之用。
果然,程一言微微一笑:“師尊即將講道,諸位道友遠道而來,不能讓諸位道友席地而坐。是以,師尊專程吩咐,幾天前讓貧道二師兄專門跑了很多地方,訂做了足夠的蒲團。”
衆人一陣感動,以往全真或者正一講道,蒲團有數,很多人不是席地而坐,就是遠遠的站着。湖心島講道,竟然花費如此多的錢財,讓他們聽道有一個座位。
與龍虎嶗山相比,湖心島張真人境界更爲高深,而對於講道,卻更爲重視。不,是對於聽道者的尊重,給足了面子。
“諸位道友,還請讓一讓,卡車進來,把蒲團卸下車。”
尤一修下了車,微微抱拳說道。
“呵呵...”一位中年道長輕笑一聲:“程道友,尤道友,這些蒲團本就是爲我等聽道者準備的。我等對於張真人講道,本就心懷感激,來到此處聽道,也沒有可以幫助湖心島的地方。我等人多手快,幫助兩位道友,把蒲團卸下車裝到船上,運回見仙觀......”
“如此,就多些諸位道友了......”
尤一修沒有拒絕,再次抱拳行了一禮。這近千個蒲團,如果運回見仙觀,也要費不少事。如果有了這些同道幫助,湖邊的小漁船,可以輕鬆把蒲團運回去。
“舉手之勞而已......”
衆道臉上浮現一絲喜色,能夠幫助湖心島做事,也算是一種間接親近湖心島的舉動。
“如此,我等就先卸車,把蒲團裝到小船上,反正剛纔我等租用小船的時間還沒有到......”數百個道士,呼啦一聲,圍到了卡車旁。
開車的司機是一位三十餘歲的青年。看到如此多的道士來幫忙卸車,司機臉上也浮現一絲輕鬆,隱隱還有些許爲難。
司機負責運送貨物,雖然沒有卸車的責任。然而,跟着卸車額外還有收入。不過這麼多蒲團,全部卸完,也需要不少時間。而這數百個道士幫忙,一人人手兩個蒲團,一車蒲團就卸完了。
“多謝諸位道友,幫助卸車就不必了......”
程一言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也很明白尤一修答應這些道士幫助卸車的用意。看了眼尤一修,程一言心中嘆息一聲:“二師兄有些迂腐了,明顯不想貧道顯露道術。”
程一言聲音洪亮,拒絕的言語一出,尤一修滿臉苦笑。數百個道士,也紛紛一愣。看着程一言滿臉不解之色:“程道友,我等幫助,很快就能把車卸完,也省卻道友師兄弟不少麻煩不是?”
“諸位道友好意貧道心領,這些蒲團,貧道本來在鎮上就想一個人運回來。只是礙於一些特殊原因,才讓卡車送到這裡。”程一言看了眼四周,把衆人的神情收入眼底:“這麼多蒲團,用小船運輸回到見仙觀,會攪擾貧道師叔伯,師兄師姐清修。是以,貧道一個人運回去就是。”
“一個人運回去?”
近千個蒲團,一個人運回去?一個人划着二十多艘小船?蒲團單個重量不重,上千個蒲團重量也不輕。
這裡距離見仙觀,足足二三十里水路。並不是陸地上,卸了車,把蒲團運回道觀這麼簡單。
在尤一修的苦笑之中,衆人難以置信的神情之中,程一言很是乾脆的點了點頭:“不錯,貧道打算一個人運回去。”
“還真一個人運回去,這麼多的蒲團,一個人不可能撐着這麼多船走數十里水路。一個人運回去,恐怕明天早上,張真人講道,這些蒲團也難以全部運回去。”一個年逾花甲的老道長勸道:“程道友,還是我等幫忙吧。”
程一言再次搖頭,轉身看着青年司機說道:“居士,今日居士所見之事,還請不要外傳。”
司機也皺了皺眉,放着這麼多的道長不要幫忙。這個年輕道長,想要自己把這些蒲團運回去。司機心裡也有些苦笑不已:“得,我合該賺這個卸車費。這個道長一路上表現出來的都是精明,此時怎麼犯了傻?”
雖然不知道程一言接下來要幹什麼,司機還是點了點頭:“我不會說出去的,程道長還請放心。”
程一言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來到卡車前。心念一動,一車蒲團驀然全部消失。
剎那間,碼頭靜悄悄的,卡車司機,碼頭上數百修道者,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着空蕩蕩的卡車:“蒲團呢?”
“蒲團,貧道已經收走。諸位道友,天色不早,貧道師兄弟二人,也該回去了。明日見仙觀貧道師尊講道,諸位道友不必擔心,沒有陣法相阻,來者即是有緣......”
當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程一言與尤一修,已經登上了小船。
“這是...這是...仙法?”
岸上,碼頭上數百人看着小船離去,久久回不過神來:“這不是魔術,這是仙法,瞬間收走上千個蒲團,這是傳說中的袖裡乾坤嗎?”
震撼,驚駭,岸上的修道者回過神來,看着茫茫湖水:“程道友已然有如此神通,那麼張真人豈不是已經成仙?”
見證,才能永恆。親眼所見,才能相信。
“明日講道,真的很期待......”
衆道心裡充滿期待,天色已晚才慢慢散去。
而卡車司機,還是沒有離開,臉色潮紅,帶着激動:“我是不是,也應該在明天來一次?”
司機終於明白,程一言吩咐他的話語:“這件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必然引起轟動......”
岸上人們的情緒變動,程一言沒有去想。而尤一修臉色肅然起來:“師弟,回到山上,師傅或許......師傅交代過,不準人前顯法,而你......”
少年得志,必然心有傲氣。尤一修感覺無奈,自己的三師弟,還是年少,做事未免有些衝動。
程一言無所謂的看着遠處迎來的大龍老鯉,微微一笑:“二師兄,你還是不理解師傅。師傅爲人低調,但是也希望通過這次講道,奠定自己在道門之中的地位。說白了,師傅這是悶騷......”
尤一修目瞪口呆,連忙捂住程一言的嘴巴:“師弟,別說了,你.......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