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弟子回來了......”
當程一言回到三清觀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縮地成寸，一步數十米，專走偏僻之處，速度之快，就算李賀駕駛轎車也是遠遠不及。
老桃樹下，張道然正在觀閱道經。老狼依舊趴在道觀門前，練習道法。這些天的努力練習，老狼的藤條之術大大進步。原本藤條術老狼施展，只能攻擊三米有餘之外的目標。這些天勤奮的修煉，如今可以輕易的攻擊到十米之外的目標。
只是老狼清楚，短短十米，還不如老鯉近百米的水劍攻擊的目標更遠。
只是看了一眼修煉道法的老狼一眼，程一言看到張道然放下手中道經，大踏步走進院子。經過老狼身邊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老狼的腦袋：“你這夯貨，你練習的是木之法則道術，在森林之中，在陸地之上才能發揮更大的效用。而在水中，則是老鯉還有大龍最擅長的水之法則金之法則，你當然不是對手。”
可惜，老狼還沒有如此通靈，難以明白程一言話中涵義。不過張道然卻是暗中點了點頭：“一言雖然剛剛法則入道，卻已經明白法則的運用，在什麼地方能夠發揮更大的效用。可惜，老狼畢竟還沒有靈智開啓，難以理解。而且是靠着本能修煉，還沒有得到血脈傳承。”
“老師，沒想到李大道小居士，竟然被人下了降頭......”程一言面色微凝，走到老桃樹下，坐在張道然面前，伸出一隻手，一點黑色光點在手掌心浮動：“這是弟子帶回來的降頭咒語。弟子實力低微，對方雖然修爲更低，弟子也僅僅能夠帶回來這一丁點兒咒語......”
張道然擡了擡眼皮，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聲音淡然的說道：“貧道已經知道了......”
程一言早知道如此，也不驚訝：“老師不看看？”
“區區咒語之術，雖然也很玄妙，卻是蠻荒之地，一些旁門左道而已，難入大道......”張道然並沒有把降頭術放在心上，甚至沒有放在眼中：“道法萬千，每一道法則，可以衍生無數道法。而萬千法則之中，降頭術並不在法則之內。道術之中，比降頭之術玄妙的數之不盡。大道小道都可成道，而一些小道，旁門之術，想要成道只會更爲艱難。”
程一言愕然，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破除的降頭術，在老師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程一言吶吶無言，臉色黯然不以，心中則有些難以言喻的波動：“貧道修爲，什麼時候能夠達到老師這種境界？”
視萬物如不在，斂法則於心中。
“老師，降頭之術可有更有效的破解之法？”程一言虛心請教，一個還沒有完全入道的邪道，一個降頭術，自己就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如果有更有效的破解之法，以後遇到降頭師，自己也能輕鬆應對。
“降頭術說很玄奇，其實不過是一種咒語符籙道法。也可以說是一種不入流的低端道術，降頭術不在五行之中，只憑一些怪異的手段，讓人中招。降頭術入土則凝，入水則化，入火而融，遇金則碎，遇木則消，遇陰陽則不存。是以，降頭術對於修道者而言，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只能對普通人有着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要說降頭術，倒是與上古時期，陸壓道人斬頭七釘有些類似，卻相差甚遠......”
張道然微微一笑：“你用蠻力破除降頭術，倒也是一種辦法，只是有些麻煩而已。一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修萬千道法，不如經歷一次戰場。下次遇到降頭術，只需要利用你凝聚的法則，擊中降頭源頭，自然可以破解。”
“這麼簡單？”程一言目瞪口呆，臉上帶着一種懊惱：“弟子經歷太少，早知道此法，何須浪費主般周折？”
又是讓李大道出院，帶到偏僻之處，害怕被人打擾。最終雖然破除降頭之術，卻很是麻煩，沒有體現出修道者的那種飄逸，那種揮灑自如。
“那麼，老師，您可知道是誰暗害李大道小居士？這也太狠心了吧，小小年紀，李大道小居士得罪了誰，差點因此殞命。”
雖然經過張蕙蘭說過，極有可能是丁興明所作所爲，程一言依舊想要從張道然這裡得到確切答案。
“本來降頭師降下降頭，想要李賀的命。李賀雖然無法修道，卻因爲之前，喝過三清觀的泉水，吃過貧道的丹藥，身體之強健，讓降頭師最終失敗。這才，把禍端轉移到李賀之子身上。”張道然重新拿起手中《法則之書》，扔給程一言一本道經：“至於是誰暗中下黑手，已經不重要。降頭師雖有讓人防不勝防之能，卻已經身受重傷，已經離開。而幕後主使人，相比此時已經進入牢獄......”
“道門不講因果，卻也有承負之說。暗中害人，其實也是害自己。利用自身氣運，利用自身功德，支撐起害人之心。當氣運不存，功德變成業孽之時，必然諸事不順，遭到報應......”看着程一言聽得入迷，張道然輕聲說道：“貧道給你這部經書，名爲《上清符寶錄》，這部經書，出自聖人之手，玄妙異常，暗含萬千法則，你拿去參悟吧......”
“老師，那，那個降頭師畢竟是一個邪道，就這麼放任他離開？”
程一言本想要在張道然這裡得到降頭師的訊息，斬草除根，以免留下禍患，以後給自己添堵。
“善惡終有報，佛門之言不假。這個降頭師，迴歸途中，必然重蹈覆轍，最終葬身魚腹。縱然他不死，貧道也沒放在眼中。”張道然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嚴肅，眼睛從《法則之書》移開，看着程一言說道：“修道者不應有畏懼之心，修道之路，本應需要磨礪自身本性之人。可惜，仙蹤匿跡，神蹤不存，貧道倒是希望，多些對手出來......”
程一言有些沉默，最終不再說話。
降頭師老師不放在眼中，自己何須擔心？如若這個降頭師，未來帶來威脅，老師恐怕早就已經動身去滅掉了吧。倒是老師言語之中的肅然與渴求對手的渴望，程一言現在還無法體會。
湖心島有着老師這個道法通玄之人存在，是自己永遠追趕的目標。不說恆空師伯，風塵師伯這兩位師門長輩，修爲境界也不低。僅僅在湖心島，就有大師兄，陸貞師姐，夢熙師姐這種同道之人。都是可以探討道法的存在。
“老師是不是有一種高手寂寞的惆悵？”
程一言心緒萬千，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經書上面。忽然感覺腦袋一疼，擡起頭看着老師那張淡然的臉，程一言心中一慌。正要解釋，張道然的聲音傳來：“你二師兄正在準備晚飯，你去挑水，順便把老狼餵了。”
站起身來，張道然就這麼站在老桃樹下：“你恆空師伯來了，也不需要你招待......”
程一言也站起身來，正要離去，張道然說道：“今晚，貧道是時候，盡到一個宗主應有的責任了......也罷，道法術法，靠你們自己領悟，不知何年何月，貧道再幫助你們悟道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