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青山進入道顛觀療傷,沒一會兒,幕明道長扛着鐵楸走出道顛觀。
“就在這方圓百平米之內......”
道顛觀前的平地,泥土之中夾雜着碎石。青山在陣中躲避巨蟻的襲擊,繞着這百平米的空地轉圈,幕明道長臉上帶着笑意:“縱然陣法已毀,青山留下的腳步印還在......”
“咔咔...”
鐵楸在沙石地面開始挖掘,幕明道長臉上帶着激動:“陣法總是有跡可循,找到陣眼所在,必然知道陣法如何擺佈,知道星辰方位,明辨陰陽五行走向。如果能夠參悟......”
幕明道長滿心期待,動力十足,在這百十平的空地上埋頭挖掘。而在道顛觀中,玉璣子道長,盤膝坐在梧桐樹下誦經。玉山道長雙眼看着道觀之外,臉色變幻不停:“師傅,幕明師叔,是不是真的能夠參悟張一方道友佈下的陣法?”
玉璣子道長擡了擡眼皮,知道自己的弟子想什麼。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貧道不清楚,這在個人領悟吧。不過,當初張一方道友停止陣法運轉之際,率先捏碎了一塊刻滿符文的石塊。如果爲師所料不錯,那應該是陣法關鍵所在。陣法有陣眼,作爲陣法之基,自然要有陣法總圖,控制陣法走向。”
玉山道長臉色好看了很多,聽得認真。
玉璣子道長也看了一眼道觀門外,嘆息一聲說道:“就算能夠找到陣眼,沒有陣法總圖,如何控制陣法?”
“整座陣法,就好比道顛觀,可以看得到。然而,道顛觀土地使用證,房產證都是屬於爲師與你,爲師與你不點頭,幕明縱然想要鳩佔鵲巢,道顛觀始終還是屬於爲師與你。而陣法總圖,就是房產證。”
玉山道長點了點頭,算是聽的明白了:“師傅的意思是,就算是慕名師叔找到陣眼所在,陣法還是陣法,幕明師叔無法得到對吧。”
玉璣子道長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這一點爲師不敢確定,幕明與貧道僅僅有幾次相見之緣,對於幕明的瞭解,爲師也僅僅停留在數十年前。幕明有什麼樣的悟性,爲師不清楚。他能不能找到陣眼,能不能參悟陣法,爲師不敢斷言。不過,爲師很清楚,陣法畢竟完整了,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張一方道友離開,並沒有收走陣眼,僅僅毀掉陣法總圖,想必根本就不擔心陣法被別人參悟。”
玉璣子道長目光落在道經上,聲音有些輕不可聞:“找到陣法陣眼,就能參悟陣法,如此,陣法還有什麼神秘可言?豈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爲陣道大師?而且,遁甲門陣道與三清觀明顯不同......三清觀佈陣之法,是上古符籙陣法......”
“符籙陣法!”玉山道長滿臉嚮往:“弟子本以爲只是傳說,這種陣法存在於古文獻之中,沒想到今天見到了。”
“張一方道友毀壞陣法總圖,縱然陣眼尚存,如果不知符籙如何刻畫,最終也難以參悟。”
玉璣子道長言語幽幽:“當初三清觀講道,爲師現在頗有感懷,當初應該去聽道的。不知道三清觀,下次講道在何年何月,如果還有機緣,爲師必然去聽。”
玉山道長知道師傅後悔了,心中暗道:“畢竟當初三清觀講道,那種奇異傳言,讓人難以置信。現在看來,三清觀有關傳言,必然屬實。”
師徒二人不在說話,沒多久,看到身上纏着紗布的青山,走出了道觀。直到日落時分,青山興奮的聲音傳來:“師傅,這就是陣眼嗎?要不是這裡土壤比較疏鬆,石塊碎裂還保持完整,還真的很難相信,這堆碎石就是陣眼。”
幕明道長聲音卻很是失落:“這只是一處陣眼,可惜,靈石符籙上的符籙沒有了,石塊也已經碎裂。現在只知道陣眼所在,希望能夠得到完整的陣法吧。青山,你回道觀休息,爲師繼續尋找後續陣眼。”
青山沒有迴轉道觀,而是繼續在外面,跟着尋找陣眼所在。
道顛觀中,玉山道長看着不爲外界所動的師傅,心中歎服:“陣法陣眼果然毀壞了,符籙消失,得到陣法,幕明師叔,也不一定能夠參悟吧。”
......
“師弟,快半年了,咱們終於回來了...”
湖面上,坐在小船上的陸貞,看着遠處湖心島,撩着水小聲說道。
“講真的...”張一方撐船速度並不是很快,與那種近鄉情更怯有着明顯不同:“與師姐在一起,貧道現在根本就不想回來。”
“不回來不成了,身上的錢已經花光。而我們有沒有想到辦法賺錢,而且這幾個月,我們能夠找到賺錢的機會太少了。現在我很疑惑,恆空師伯,遊歷天下數十年,究竟是怎麼樣賺錢的......”
陸貞真的很是迷惑,同爲修道者,陸貞與張一方也嘗試給人算命,也嘗試給別人觀看風水。只是可惜,這種機會本就不多不說,而且因爲他們太年輕,沒有人願意請他們。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不僅在各行各業,在修道者這裡,中國人也認爲,年輕者不如老年者知道的多,懂得多。
“要是我們有我師傅那種道行,那種氣質,應該不會爲此而愁苦吧。”張一方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眼湖心島:“也不知道現在師傅是不是已經離開湖心島,去尋找日遊神。”
“師弟,你是害怕外出遊歷的時間太長,張真人會因此生氣吧。”
陸貞微微一笑:“師弟何必爲此苦惱,張真人神算無雙,恐怕在咱們離開的時候,張真人就知道,咱們會歸來很晚。不然,爲什麼張真人給師弟的錢財,今天剛好用光?”
張一方一愣,臉上帶着苦笑:“貧道似乎已經預料到,師傅早就算出我們外出歸來很晚,也已經制定了懲罰計劃。”
說話間,已經靠近荷花叢,湖心島碼頭已經近在眼前。陸貞詫異的看了一眼張一方,笑道:“不會吧,張真人有道高士,不會因此懲罰師弟吧。”
張一方臉色更苦:“師姐難道忘了,上一次因爲夢熙師妹開靈的事情,因爲炸魚的事情,師傅那種懲罰......”
想到張道然的懲罰,張一方有些後怕:“那可是把除了睡覺吃飯的時間去掉,所有的時間,都佔用了。師傅神算無雙,每次貧道剛睜眼,二師弟就奉師傅之命開始催促,根本就不給貧道多休息的時間......”
“上次懲罰是一個月,這次晚回來兩個多月,恐怕懲罰會翻倍。”
陸貞看着有些忐忑的張一方,寬慰道:“或許,張真人已經外出,現在還沒有歸來。”
張一方划着船靠近碼頭,看着陸貞笑道:“要是沒有歸來更好,說真的,這半年,我才體會到什麼是快樂,等到師傅回山,貧道就請求師傅,爲貧道當紅娘。到時候,成了親,我就要求分家,在北面隨便一座小島,過着咱們的二人世界。”
陸貞臉色微紅,嬌嗔的看了一眼張一方,等到張一方上了碼頭,就要掉轉船頭回去:“你先去向張真人說明再說,我是......”
驀然陸貞一愣,撐船的動作有些停頓。
“師姐...”張一方看着陸貞臉色古怪,目光瞟向南方,有些疑惑。只是目光看到荷花叢中,揹着雙手,站在水面上的張道然,那一臉莫名笑意,張一方也愣住了。